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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势也还没有乱起来的时候,临河商行还不是一样遭了劫?玉蟾想着,可听说月华要带她同去之后,心里便莫明其妙地安定下来,她能跟在他身边总是要好些。
于是,三天以后,月华跟临河商行的老东家签了契约,用两万多两银子买下了整个临河商坊。月华还未开绣坊之前经常向别人讨教生意经,其中就有这位老东家,平日见他总是意气风发的,此刻却好像老了好几岁一般,月华不由得劝了几句。
“无妨,你能出钱买下它也总算没让它散掉,这样就不错了。”老东家说道,“你于经商一途上有天赋,交到你手上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他说着,沾了朱砂的手指却迟迟没有按下。
“老东家还有什么疑虑么?”月华忙问。
老东家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夫还有个不情之请。”
月华倒也不担心他这个时候加价,便说道:“老东家请尽管说。”
“老邵和商行里的很多人都是跟着我干了几十年,现在多是一把年纪了,月少爷接管了商行之后,能不能把这些人留在商行,给他们一个安身立命之所?”老东家说道。
月华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了看老东家身后的邵掌柜和几名管事,向玉蟾使了一个眼色,玉蟾便上前去说道:“几位请随我到客座去用些茶点吧。”
邵掌柜似乎有些不放心,看了老东家一眼才跟玉蟾走了。
这时,月华才说道:“老东家难道就没有想过商行的船接连两次遭劫是因为什么原因吗?”
“时局混乱、盗匪猖獗,我也只能说一句时运不济罢了。”老东家似乎从月华的目光中看出了什么,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放出去跑船那些人都曾跟在我身边十年以上,是我亲自带着跑出来的,我从不怀疑他们。”
“那么,知道商船行驶路线,行程安排的人有几个呢?”月华又问。
老东家便陷入了沉思。
不久以后,两人还是签了契约,至于原有人手去留的问题,老东家却再也没有提起过。而月华接管了临河商行,慢慢地整理商行的情形,却一直没有让外头人知道是他买下了临河商行,也没让商行立即开门营业。
京城中这种令人窒息的平静延续了大半个月,之后的一天晚上,赤红色的烟火照亮了天空,驻守在北方边境的威北侯调集人马全部披麻戴教地冲开了京城西直门、承德门和北宜三门,分三路闯进了皇宫,将宿在先帝某位妃子床榻上的赵王一刀砍了,连八岁大的小皇帝也在睡梦中死去了。第二天,威北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大哭先帝,又说先帝曾认他为义子,现在先帝没有留有血脉,他只好代先帝承担起治国大任。
原先被控制的权贵王爵都又复活过来,对他这忍辱负重的举止感到嗤之以鼻,甚至当场有人指出是威北侯派人将小皇帝刺死的。身为先帝亲弟弟的安王让人将威北侯制下,而威北侯这才意识到,自己只是这帮人解赵王之困的棋子罢了。之后,安王上位。没过几天,安王的臀部还没将龙椅坐热,自己莫明其妙地死在了皇宫内的温泉浴池里。接下来是镇南王上位,这次坚持了三个月,被连封号都没有的九王爷拉下了马。而这个时候,一直悄无声息地收拢韩王、赵王、安王等残余势力的梁王不用再忍下去了,以一个“篡位”的名义将九王爷又关进了天牢。
这时,德高望重的万户侯站了出来,说国家不能再这么乱下去了,大家应该平心静气地一起选了一位新皇帝,然后提名了梁王。他出身显赫又功绩卓然,由他来当九五至尊自然是众望所归的事情。其他人见梁王和万户侯联手,不得不暂时靠拢过来,至于心有不服的人,梁王自然有别的法子应付。然而,少了威北侯镇守的北方边境乱了起来,原本臣服于大夏的厄罗国蠢蠢欲动,必须派重兵过去镇压,再加上那些手握重兵的王侯权爵仍旧在一旁虎视眈眈,梁王……不,当今皇上也要不断充自己的实力,可是,经过近一年多的皇位更迭,国库早已经空空如也,于是,皇上下令加重赋税,加上各地频繁的天灾人祸,老百姓心中的怨恨在逐渐累积。
不过,对于月家这样的人家来说,还是先庆幸逃过了一劫吧!
梁王上位,月望才从月阔察。博尔赤金那里得知梁王之所以能得到月阔察。博尔赤金的帮助还有月华的功劳,连忙派人去接月华回去。
月华会回去,但一定是要能把月旃氏踩在脚底下的时候,而不是现在,他几句话就把月望派来的人打发了回去。而月望也终于又想起月华出门前交给自己那包东西,便气冲冲地回了家,径直向蓉华院走去。
卷一花褪残红青杏小 第一百三十五章责问
没了月华这颗眼中钉,月旃氏的日子却并没有变得更加好过。先是月华,她本来不想那么轻易地放过他,派了身边的人去查清月华的去向,但月华竟然像人间蒸发了似的找不着踪影。后来是月望,忽然就不怎么回蓉华院来了,也很少去几个姨娘处,月旃氏疑惑之下打听了一番,才发现月望身边那个银环跟月望两个人眉来眼去,月旃氏气得咬牙切齿,却不敢名目张胆地处置银环,只说她的年龄到了,该放出去了,而月望却十分坦然地告诉她,自己已经收银环做通房了。月旃氏恨不能把银环拆吃入腹,表面上却还得赏银环两样首饰承认她通房的身份。正在气头上呢,杨姨娘却撞了上来,求着月旃氏给月朔安排一处屋子搬到外院去,月旃当下便以“越僭”的名义罚杨姨在烈日底下跪了两个时辰,月望回来以后也没原由便将月旃氏狠狠地斥责了一顿。还没等她咽下这口气,月耀却忽然冲到正在准备的喜房里,将预备给哈赤家的聘礼打砸了一番,惹得月望罚他禁足两个月。
“这段时间怎么忽然做什么都不顺了呢?”月旃氏劝了月耀半天,也问不出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又只得去劝月望饶过月耀一回,月望却是指着她的鼻子问他怎么教的儿子。回来之后,月旃氏气得坐在炕上直抚胸。
周妈妈递上了一杯安神茶,说道:“这段时局刚刚稳定下来,老爷又得了皇上的重用,时时都得为家国大事操心,心情烦躁了些也是自然的,过了这阵子就好了。”
“不对。”月旃氏摇了摇头,说道,“以前。老爷越是心情忧虑就越喜欢来我这里,说是只要跟我说上几句话就什么烦恼也没有了,但这次他却什么也没有跟我说……”忽然,月旃氏醒悟过来地摸着自己的脸,向周妈妈求证道,“妈妈,我是不是老了?”
都已经三十多快四十的人了,就算保养得再好,还能跟十几二十岁的时候比吗?周妈妈太了解月旃氏的性子了,不敢将实话说出口。只说道:“奴婢觉得大太太您倒不必这么想,想当年的李氏,她难道不年轻美貌么?那几个姨娘难道就不年轻貌美么?老爷还不是不喜欢!可见。老爷对太太的感情并非仅是外貌而已,咱们府里谁不知道,老爷与太太您蝶情深?依我说,还是大太太近来对老爷用心少了,老爷不就只好在那些贱婢身上找些乐子了吗?只要大太太您重新把老爷的心拉回来。她们还不是只有任您处置的份?”
月旃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是了,我平时要管理这么大的月家,还要忙着操办耀哥儿的婚事、盈姐儿的嫁妆,有时候的确是疏忽了老爷。可是,那些贱人也太下贱了。竟然趁虚而入,不处置了她们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这还不是小事?”周妈妈说道,“银环那丫头的出身来历咱们可都是是清清楚楚的。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好货色?不都是那水性杨花、人尽可夫的么?只要找个人……”说着便在月旃氏身边轻声嘀咕起来。
这时,门帘外有人通禀:“大太太,奴婢有事要回。”
是紫云,这两年月旃氏没了马全家的那条臂膀,行事间总觉得有些不便。而这个紫云倒是个乖觉的,慢慢地有了代替马全家的势头。许多事月旃氏便也不瞒她了。月旃氏便让她进来了,问道:“有什么事?”
紫云见旁边不有别人,便说道:“奴婢打听到一件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关系太大不敢隐瞒大太太。”
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消息也来告诉她?月旃氏就有些不悦,还是周妈妈上前说道:“你且说说看。”
“奴婢听说,老爷那日在宗祠并没有真的将大少爷从族谱上除名,只是为了应付旃家而跟大少爷演的一场戏罢了,现在梁王上位,局势初定,老爷不日就会将此事公诸于众,接大少爷回来呢!”紫云说道。
月旃氏一掌拍上了炕几,说道:“你说什么?”
还是周妈妈冷静些,说道:“大太太别着急,这件事还不一定是真的呢!”然后又向紫云说道,“你从哪听来这种消息的?”
紫云的脸红了一红,说道:“是老爷身边的护院大哥跟奴婢说的,老爷开宗祠那一天,他就在身边侍候着。”
“这个小崽子,他竟然……竟然……”月旃氏气得说不出话来。虽然她并不懂得国家大事,却也知道,安王上位期间将赵王身边的幕僚、家臣全部问罪,旃洁灵的大伯父、父亲、叔父们全部问斩,其余老幼及女眷则被流放于厄罗国的边境做苦役,月旃氏的娘家没被牵连进去全是靠月阔察家的庇护。而当时,月望若是弃了月阔察家去与旃家结亲,月阔察。博尔赤金还有可能会护着他们吗?所以,月华当时拒婚的行为不仅没有错,对整个月家来说都是大功一件。但是,月旃氏并不会去想自己是托了月华的福才能活下来的,她只会想,若这件事是月华与月望两个商量好的,而月华岂不是很快就要风风光光地回来踩在她们母子几个的头上了?
不,绝不能让那小崽子轻易回来!月旃氏手上绞着手帕,美丽、精致的脸庞变得无比狰狞。
而周妈妈却在想,如果紫云说的是真的,那么月旃氏这一段时间的不顺就都有了理由。从那几口大箱子里不翼而飞的东西定是被送到月望手里,若是这样,那月望的心还能拉得回来吗?
屋子里一阵诡异的沉默,紫云抬起头看着各有所思的两人,问道:“大太太,现在该怎么办?”
“自然是去查清楚这件事是不是真的了。”月旃氏冷哼了一声,说道,“等老爷回来以后,你去门房上找跟着老爷出门的小厮周炎,问问他老爷这几天都去过哪些地方……”
“不用了,你有什么事直接问我吧。”月望一头走了进来,身上还穿着一身靛蓝色的官服,沉重的发冠被摘下来托在手上,脸色阴沉,目光连看都没看月旃氏一眼。
月旃氏心里“咯噔”一跳,上前接月望手中的发冠,然后说道:“老爷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妾身担心了好一阵呢!”心里却想着,他究竟听到了多少,见月望不回话,索性问道,“老爷,妾身听说华哥儿当日拒婚,还有后来老爷将华哥儿逐出家门都是与早商量好的,就是为了与赵王撇清关系?”
这事月望除了月满并没有对旁人说过,她怎么会知道?月望此时心中警惕,连月旃氏话里的一丝异样都没放过。他看了月旃氏一阵,说道:“的确如此。”
“如此就好!”月旃氏便做出大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又娇嗔地看了月望一眼,说道,“老爷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您也不跟我说一声,害我这几个月一直提心吊胆连觉也睡不好。既然现在赵王一党已经伏诛,为什么还不快把华哥儿接回来?老太太正担心着呢,每天都要念叨一遍,还时常落泪,妾身这个做媳妇的看了心里也难受。”
周妈妈对月旃氏这种变脸如翻书的能力早已经习以为常,只有紫云却暗自惊讶,刚刚还一脸狰狞的女人,居然一瞬间就变成了一个贤妻良母。
“华哥儿是我月家的长子,自然是要接回来的。”月望说道,“只是他说了,有你在他可不敢回来。”
月旃氏脸色蓦地大变,说道:“老爷这是什么意思?”
月望冷哼了一声,说道:“我是什么意思你还不清楚吗?你的所做所为,我都早已经知道了,你又何必再装模作样?”
“装摸作样?”月旃氏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一般后退了一步,说道,“我这二十年来一直尽心服侍老爷,孝顺老太太,为月家生下了二子一女,还精心照料老爷的长子、庶子、庶女,自问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们,到头来,却得了老爷这四个字?”
“正是念在你对月家尚且算得上有的份上,我才几次容忍了你,没想你从来不知道悔改,我当初真真是看错了你!”月望恨恨地说道,想起当年的事到底有些不忍。他一偏头见周妈妈和紫云正躬着身往外退,便冷哼了一声,说道,“周妈妈,这些年这么多事也必定少不了一你的份,你就不必避嫌了。”
周妈妈心中一跳,轻声应道:“是。”
紫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