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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系,此行就当你为我送行了,我们从此再不要来往。”
在孟寒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觉得眼前一晃,石小满已经从他腰间取下一样物什。
定睛一眼才知道是那枚泛白的香囊。
“这个东西本就是我的,如今回到我手里,也是应该。”石小满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日后两人再无瓜葛。
当日孟寒曾经将它扔在水洼里,后来石小满却发现他又戴在腰间。起初还以为只是相像,没想到竟然是同一枚,虽猜不透他的心思,不过却在心里归类为脑子有病。
无论傻还是不傻,脑子都有病。
孟寒自然不知道石小满心中所想,眼睁睁地看着她进屋,徐盛立在门外,黝黑的眸子静静注视他片刻,进屋前似乎说了一句话。
孟寒眯眸,虽然听不到,但口型却看得清清楚楚。
“咎由自取。”
作者有话要说:小棉袄表示,作者的电脑虽然好了,但网烂到已经蹲在走廊了还是不能发表_(:3∠)_
【蜡烛】
第53章 寒露(四)
脑子有病的孟寒当然不能就此离去,他心里明白;若是此次一别;恐怕就再没有机会。
虽是寒露百草枯;草木凝结成珠的时节,徐婶的后事还是要尽快处理,她从未经历过这种事;还要跟徐盛商量。然而两人现在都情绪低落,在屋里坐了一下午都未说过个结果来。徐盛更是一言不发,与平时判若两人。
回到家中天已尽黑;屋内未掌灯,漆黑寂静。她摸索着点亮了桌上烛火;一灯如豆;屋内蓦地亮堂许多。不过几天没回来;家里就清冷不少,石小满去灶房烧水洗脸,又铺好了床褥,趴在上面怎么都不肯动了。
分明今日颠簸劳累,应该早早就入睡的。可是一闭眼便是徐婶亲切和蔼的模样,她拉着自己的手叫“小满”,一声一声就跟响在耳边一样。
石小满捂住耳朵,低低地说道:“对不起……”
她没能嫁给徐大哥,还让徐婶走的不安心,对不起,对不起。
她几年前来到杏村,孤苦伶仃又可怜兮兮,徐婶知道后非但没有向旁人那般冷漠,还对她十分亲切,时常邀请她到自己家里吃饭。那时石小满身上盘缠耗尽,好不容易在村头找到间没人居住还能遮风挡雨的屋子,已经是莫大的满足,可惜房子里一点米面粮食也无,常常一饿就是三两天,是徐婶的帮助让她能撑着活到今日。
彼时石小满就在心里暗下决心,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徐婶,将她的好加倍奉还。
只不过她不仅没做到,还间接……
这一夜浑浑噩噩睡去,睡得非常不踏实,石小满时不时迷糊着呢喃,又蹙紧眉头难过不安,一直折腾到薄曦微露才缓缓睁开眼。
炕头立着个黑色的阴影,石小满迷迷瞪瞪还未反应过来,目光上移见竟然是个人,缓缓睁大眼惊叫出声。
“啊——”
那人弯身凑到她跟前,“是我。”
两人脸贴脸的距离实在太近,石小满脑袋向后退了一点,好不容易将面前的人看清了,诧异不减:“孟寒?”
“总算醒过来了。”孟寒直起身笑,“做了什么梦,眉头皱得都能赶上我爹了?”
石小满手抓着床褥挪了挪,“你不是走了么?”
“嗯,是走了。”孟寒点头,“不过想你,又回来了。”
他将食盒里的东西一样样摆放在桌上,顿时香气四溢。石小满看不清是什么点心,不过模样十分精致,她昨晚本就没吃什么,这会儿一看更是食欲大开。孟寒的拿东西的动作有些奇怪,石小满盯着看半响,始终想不起来究竟哪里不对。
“你拿这些东西来做什么?”石小满下炕穿鞋,不冷不热地问道。
孟寒已经轻车熟路地坐下,见她过来,夹起一块红糖糍粑送到她嘴边,笑眯眯地很乖巧:“香香吃。”
“……”红糖糍粑模样很诱人,外表金黄酥脆,让人一看就想咬上去。可是石小满不动,她循着筷子看向孟寒的手臂,肩膀,慢慢问道:“你为什么用左手?”
孟寒动作一顿,旋即不动声色地换成右手,“今日出门看了黄历,说用左手可祛病消灾。”
……简直胡扯。
他右手拿筷子的动作明显僵硬,虽然伪装得很好,不过仍旧被石小满察觉。
“我昨天说的话,你都没听懂么?”避开他喂到嘴边的食物,石小满后退两步一本正经。
孟寒今日脾气分外好,非但不怒,反而不以为意地挑眉,自己咬了一口,“自然听懂了……可惜做不到。”
没见过这般厚颜无耻的人,石小满气急反笑,她把桌上的早点一碟碟收拾回盒子里,不顾孟寒受伤的目光,咬牙狠心地扔在门外。“我不管你做不做得到,昨日说了再无关系就是无关系,你若是再来我家,休怪我告到官府去说你强闯民宅。”
孟寒没听到似的转了话题,“徐婶的后事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回去请人操办了,一切事情都交给我来处理。”
石小满蹙眉,“为什么都交给你处理?你将徐大哥放在什么地方,徐婶的事不用你操心,我们自会处理。”
她说我们,便是竖起墙将他远远地隔绝在外,孟寒心中一悸,“你与徐盛……”
“不劳费心。”石小满打断他,正欲将人赶出去,外面忽然来了辆马车,稳稳地停下她家门口。杏村是个小村落,鲜少会有马车路过,是以十分稀罕,石小满正在纳闷,马车上已经有人走下来。
“是你找来的人?”她问孟寒,显然极不欢迎。
“自然不……”孟寒尚未说完,来人像是认出了他似的,隔了好几步就喊出了他的名字。
石小满蓦地沉下脸,转身进屋,砰地一声阖上门毫不客气。
孟寒极无奈,只得转身看向来人,显然也非常诧异,“李管家怎么来了?”
对方道:“是这样……”
石小满在屋里一直注意外面的声响,盼着他们什么时候走,谈话声持续了很久,起先还能听出是互相含蓄,到后面声音逐渐远去,渐渐模糊不清。正在她踟蹰该不该出去时,门忽然被叩响。
是孟寒的声音:“早晨起来就什么也没吃,不饿么?”
石小满揉了揉肚子十分有骨气,“你怎么还没走?”
门外静了静,半响又响起:“方才来的人是镇上李府管家,听闻你这里有秋菊,特意来预订百十株,以备过几日的家宴。”
见屋里没动静,孟寒解释道:“香香,并不是我让他来的。”
话音刚落,门被从里侧打开,石小满站在他面前问道:“人呢?”
孟寒微楞,侧身朝后院抬了抬下巴,“方才我领他去后院了,现在正在挑选着呢。”
石小满刚迈出的脚步收回来,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你领他去后院?你倒是自觉得很,好像这是我家才对。”
“自然,你家便是我家。”孟寒嘴角的酒窝很惹眼,权当没听出她话里的讽刺。
石小满不再跟他争辩,反正说不过他,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自己。她后院里栽种了许多品种的花草,还有石榴树杏树一类,可谓是个小型园林,格局布置整齐,平常极少让人进来,因为这些都是石小满的心血,生怕旁人一不小心就弄坏了。
好在李管家只是单纯挑选,立在秋菊圃前定住不动了,表情凝重,石小满近身了也未察觉。
原本就剩下不多的秋菊这几日没人照料,颜色已经不如前阵子鲜艳,好多花瓣都脱水蜷曲了,也难怪他看的不甚满意。
“除开花瓣枯萎的,开的不错的约莫只剩下八十株,李管家若是觉得不好……”
石小满斟酌用词,这是最后一批秋菊,能卖出去自然好,留在过了寒露还没人要,她就只能将花瓣晒干拿来泡茶了。
李管家果然为难:“八十株是少了些……”
他目光一转,落在不远处清资雅丽的酡颜上,“那是……”
石小满随着看去,解释道:“那是早开的木芙蓉,这一批种得早了,是以早开了大半个月。”
管家似乎很满意,连连道:“不知姑娘这几株芙蓉卖不卖?若是可以,我先预定了,待回去之后与府上商议好价格,再到你这来取。”
石小满自然没异议,“那好,李管家过几日来取,我便先为你留着。”她转了转目光落在秋菊上,“那这……”
李管家今日是一个人来的,只乘了驾马车,这几十株秋菊根本运不回去。若是她没想错,估计又是……
果然,李管家开口:“就劳烦姑娘给送过去了,届时加总路费一并算上。”
石小满拒绝不了,只好应承下来。
待人走后她就开始发愁了,徐婶的事情还没解决完,如今又要给人送到镇上去,她一个人根本应付不来,断不能再劳烦徐大哥了……
她苦恼地回到前院,院子屋里都没人,她长吁一口气,感慨孟寒总算走了。还没放松一会儿,就听见灶房传来七零八落的声响,她神经一绷,快步走过去。
果见孟寒正往灶眼里塞木柴,整个灶房被他熏出呛人的烟,石小满后退两步到门外,忍不住咳嗽:“你干什么,要烧了我的房子么……”
里面半天没听见半点声音,石小满心渐不安,唤了两声孟寒都没人回应。
该不是被熏死在里面了吧?
石小满不安地想到,虽然想赶他走,若人在她家里出事了,她可担待不起……
石小满捂着口鼻走进去,眼睛一片酸涩胀感,角落灶眼后面果然斜歪着一个人,不是孟寒是谁。她连忙上前看了看,估计是被呛昏了,清俊的脸上脏兮兮的,眼睫毛上还落了不少灰尘。
锅里烧的是小米粥,孟寒估计没做过饭,小米放了整整半锅,水都要烧干了,把石小满心疼的不行。她把木柴掏出来熄灭,灶房里没有窗户,等烟散去还得好一会儿。石小满拿他没辙,唤了好几声都唤不醒,只好将人连拖带拽地移到外面院子里。
“你简直是我的克星……”
石小满心想,招惹不起,躲起来还不行么?
她把人扶到家门口,可谓是费了浑身力气,本想把人放在这一走了之,谁看见了谁领养回去算了。但怎么想都不解气,是以回到屋里写了个纸条贴在他脑门上。
专业暖床,听话,乖巧。
求收留。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已经被小棉袄君锁在走廊了,一时半会回不来了v
第54章 霜降(一)
徐婶后事于不久前处理好;葬在后山腰间一块地方;杏村居民大多埋葬于此地,四面苍松翠柏,遮光避荫。
杏村人只知道成亲当日新娘子不见了,却不清楚其中内情;然而这属于旁人家事,又不好贸贸然上前询问;是以看石小满和徐盛的目光颇有些猜疑不解。石小满不打算向人解释;说出来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她从家里树上摘了几个香甜柿子来;打算送到徐盛家。
还未进得院门,就能看见站在院子西南角劈柴的徐盛。天气转眼已至深秋;露水凝结成霜;石小满都悄悄给自己添了好几件衣服;徐盛却还只穿了件单薄外衫,走近了一看额头竟然还有细密的汗珠。
他这几日明显沉默许多,若不是石小满开口,他估计一句话也不会说。虽然以前的徐盛也不爱说话,但从未像这般缄口不言。事情还得从前几日说起。
那次石小满将他放在门外,从徐家回来之后便不见了人,想着被人拾走了正好,便没再往这上放心思。没想到第二天就有人抬了棺材到徐家门口来,是上好的降香黄檀木,一看便没少费心思。
正巧石小满被堵在门外,看得目瞪口呆,问来人道:“谁叫你们送来的?”
他们答道:“是昨儿个孟府少爷来订的,特意叮嘱我们一早送来。”
她不知道孟寒这是什么意思,他向来与徐盛不和,煞费苦心的又是为了哪般?
恰巧徐盛从门内出来,将他们谈话听个清楚,脸色很不好看:“我们不需要,劳烦几位再送回去吧。”
那几个伙计自然为难:“可这棺材是全额收了价的,您若是退回去,教我们如何处置……”
“我家的事我会安置,不劳旁人费心。”徐盛很坚持。
石小满这才看出来徐盛动怒了,徐大哥素来脾气很好,孟寒这次一定是触了他的逆鳞。想想也如此,徐婶的死虽不是他造成的,却也多少脱不开干系,在这关头,徐盛迁怒于他不过人之常情。
她轻叹口气,跟着一起劝退几人,心里难免对孟寒多了几份怨怼。
若是当初他不装作失忆不就好了?
那她会跟孟寒是何种结果……石小满忽地浑身一沉,心陡然下沉,仿佛入了魔怔。连忙揉了揉脸颊,太可怕了太可怕,她被孟寒荼毒的不清,这时候竟然还在想些有的没的。
不仅如此,连续几日都有人从镇上过来,说是要帮忙操持徐婶的后事,各种各种形式接踵而来,有些连石小满听了都一阵茫然。然而这些人来的越多,徐盛的脸色便越不好看,偏偏石小满又没法找到孟寒阻止他,一脸几天心情都很阴郁,自然而然也更加不待见孟寒,心里早就将他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