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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毕,深深看了一眼薛蝌,薛蝌正双手捂住面,佳瑶心里不落忍。但觉得无话可说,便起身要走,薛蝌急得拉住她的手,又像过电一般迅速放开,想是囿于礼法。薛蝌低低哀求道:“别走,小瑶,再陪我坐一坐。”
薛蝌又执起一个空杯,惆怅道:“小瑶,陪我饮一杯。”他不曾说出口的话是,他何曾不想把这杯留待合卺再饮。薛蝌并不知一贯温和的佳瑶为何这般主意笃定、言之凿凿。但他又以怎样的姿态去劝说她从了他。
容不得佳瑶片刻犹豫,便有一阵小旋风撞进来,一手护住佳瑶说:“她还得上班,喝哪门子酒啊。”
不消说便知,吸金鬼郝友乾。佳瑶跟着进了他的办公室,拧着眉头说:“你干嘛,把人家晾在那儿,显得咱们多没规矩。”
“跟他还用讲规矩吗。”贾琏哼哼道,又八卦兮兮问,“哎唷我说妹纸,你也不见泪流满面,枉我还担心失恋的你会想不开呢。”
佳瑶扪心自言:“大概是一回生,二回熟。”她犹记在忠顺王府的后花园里直面北静王夫妇的甜蜜对话,扎了迟钝的她一刀,如今经年累月、伤痕已成细纹,这么一联想,倒还真是冥冥之中定下的劫数。
“爱情尼玛的都是浮云,长本事赚钱才是王道。”贾琏揽住佳瑶发了誓愿。佳瑶隔开他的爪子,奚落道:“别五十步笑百步了,您自个儿家里那点儿破事也没捣鼓清楚呢吧。”
贾琏面色淡淡地:“你说尤二姐?她走了。”
“走?”佳瑶愕然。
“不走就得死。”贾琏问佳瑶,“你不记得红楼梦里原本的情节?”
佳瑶怯怯地摇了头,被贾琏一阵鄙夷:“枉你穿越过来做主角,连戏码都不知道,戏还怎么演下去。这个尤二姐在原著里是吞金死的,她妹纸尤三姐抹了脖子死的,现在我给了她们钱,让她们回老家村儿里。”
“你会这么圣母?”佳瑶笑道。
贾琏道:“你也圣母了。薛蝌本来应该跟邢岫烟结的,这会儿倒跟了贾迎春。要说贾迎春原来的命运很悲催,金闺花柳质,一载赴黄粱。可奇了怪,她反而嫁给了红楼梦里风评口碑都挺不错的薛蝌,看来她也死不了。”
佳瑶一听这话,也不知是不是该为自己无心做的这件功德而欣喜。转念又想当初,她何尝不是费过心想让迎春自立,以免她将来孤苦无依,如今也算成人之美。她也确实圣母了。
“瑶瑶,你有怎么打算?”
“得过且过,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就更没什么急着出宫的理由了。”佳瑶说了实话。看天色不早,说要回宫述职。贾琏推她,一面说:“得得,走吧走吧,我得趁着天没暗把这点儿帐算明白。过会儿还得点蜡烛,费钱!”
佳瑶冲不改悭吝的堂哥吐了吐舌,便回宫去,只待风高夜静时,对着皎皎明月,揉了揉她酸楚的心房。那儿,又是空空荡荡。本就爱得不深,薛蝌于她,是再好不过的依靠对象,她因北静王而悲,又恰好遇上他陪她走了这一程,便哄着自己。而这对薛蝌到底不公。
情场失意,那就全身心地投入到饮食文化中来。真应了祖宗的俚语,事业反而高升了。那刚进来的姐妹花珊珊与婷婷,号称会做饭,有“大小爱吃”的美誉。风头正劲,传到了乾清宫,乾清宫来问凤藻宫要人。
贤德妃元春合计,不可把招摇的两姐妹送过去,以免步了飞燕合德姐妹承恩的后尘。于是招来佳瑶,道:“阿瑶,送你过去,一则是调理陛下的脾胃,你自要好好跟着宫人学。二则,你是我的人,送你过去我也放心。”
佳瑶焉能不明,老老实实表示绝无二心。这便去了更大的富贵。
作者有话要说:
有客官说小店不知所言,哈,说古言今,且图您看着一乐。
有客官说小二掉书袋,大概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十三汗颜。掉了书袋,何时再掉个钱袋吧。
到了乾清宫,男人们该出场了。
41
41、乾清宫(3) 。。。
分配到新岗位之后,首要的是熟悉这里的岗位编制。乾清宫有夫人一员,秩一品;淑仪一员,秩二品;婉侍六员,秩三品;柔婉二十员,芳婉三十员,秩俱四品。郝佳瑶问带她过来的夏太监,这些人也是宫女吗。
“她们是宫闱女官。”夏太监又压低声音道,“咱们娘娘以往也是女史,所以说姑娘,这些人都切莫得罪了,无论哪一个将来都有可能是尊贵的主子。”
佳瑶想,这您不必费心,自打穿过来佳瑶就认清了现实。再不是那个颐指气使的娇娇女,并不如大部分穿越女们勾勒出的宏伟蓝图一般舒服。即便割让了爱情,也要笑着祝福。
夏太监又满面笑容道:“姑娘大喜,姑娘现下也是女官了。”
佳瑶这回委实是升迁了,她如今隶属于六局二十四司之中,尚食局,司膳司的一名典膳,又有了小小的正七品。说着话儿,夏太监正热络地跟几个宫的哥儿俩太监彼此打招呼,佳瑶这才发现原来新转过来的宫人并不只她一人。原来乾清宫人手不足,各宫抽调得力干将来这里角逐真空地盘。佳瑶顿感鸭梨山大。
夏太监给她指着一位出类拔萃的女子道:“那是梅妃身边的人,雷笛姑姑。”
雷姑姑果然别致,但见她固然穿着与常人无异,头上却不是一条辫子,而是两个蝴蝶结一般的发髻,配上她的烟熏双眼,如魔似幻。
夏太监道:“雷姑姑既比你的品级高四段,又是梅主子的人儿,你可切切要尊她。”佳瑶诺诺称是,又问雷姑姑掌管什么,答曰“雷姑姑懂服饰,是司服。”
佳瑶想到圣上将来不知被摆弄成哪般风中凌乱,心里偷偷轻松了不少。
忽闻一阵高亢的仙乐。佳瑶打了个寒颤,却见是位小巧玲珑长着娃娃脸的女子在引吭高歌,夏太监见怪不怪道:“你进宫晚,要不就见着她了,前儿也是咱们宫里的,姓龚。后儿给了德嫔。”
佳瑶听她在那儿高高低低不知唱的是什么,只觉心内倍感忐忑。夏太监读出她的忧虑,笑道:“忐忑就对了。龚姑娘必是入了司乐司。”
夏太监又给指道:“那位容貌靓丽又扎眼的姑娘,是英妃的人。”
佳瑶一看便看到鹤立鸡群的她,走的是甜美萝莉路线,那小脸儿粉嫩得任谁恐怕都想抱过来亲一口。夏太监却一副不甚在意的说:“那姑娘姓杨,名颖,原本也是咱们这里的人,前儿被英妃给要过去了。后来咱们娘娘又要了回来,咳,不过这姑娘心野大了,看不上咱们这儿了。”
“她真美。”佳瑶心悦诚服道。心想,恐怕头一个能受宠的准保是她。
夏太监却玩味地说:“她那儿,你倒不必太上心,横竖也就到顶头了。”
佳瑶虽不解,又不好明着问。姑且问这位杨姑娘掌管哪些,答曰:“掌营造裁缝,她那张精致的小脸儿可没少动刀子动针”。
说时迟,佳瑶就被领到尚食局,见过了其余三位同僚。法岚惜送来的宝萝姑娘已是熟人,佳瑶跟宝萝打了个招呼,收到对方的冷气逼人。佳瑶转而讪讪地跟一个个子高挑、皮肤白|皙的美人寒暄,原来这人是鄂珞丝送来的厨娘马萨,性格跟鄂家的地一样宽广豪爽,两人没一会儿就聊得颇为投契。
最后一位迟迟没有露面,听马萨说那该是位姓郭的宫女。不一会儿,一位目光森严、寒气铺面的侍卫和一位相貌有点儿意思的宫女走了过来,马萨是个热心肠,忙叫佳瑶行礼。
“我是司膳罗氏,想来你们也早就听过我的大名,不是我自夸,这宫里往前百年往后推百年,都不会有人超过我。你们能分在我的手下,也是你们的造化了。你们平时叫我凤姐就得了。”
那宫女说话的时候鼻孔朝天,一看便知自信极了。
众人连声附和“凤姐”“凤姐”地尊称。佳瑶为了有别于她的嫂子凤姐,便在心里客客气气称她凤大姐。凤大姐拉过侍卫说:“这是御前的韩侍卫。”
凤大姐显然对韩侍卫的态度一般。后来据马萨打听,一则是凤大姐嚼着韩侍卫不入流,不上台面;二则,凤大姐单方说辞是韩侍卫苦苦追求她,未果。
韩侍卫冷冷地扫了她们一圈,也不知在找什么,一直板着个脸,直到有位娇喘吁吁的瘦弱女子小跑着来,也不知天意还是巧合,正好绊在平路上。眼看美人就要落地开花,韩侍卫身手敏捷地英雄救美。
那二人四目相对,一个是剑眉星目,一个是明眸皓齿。恰是一阵凉凉风起,树影婆娑,吹落清清,这幅图养眼极了。偏凤大姐煞风景地嚷道:“好你个郭四娘,头一日便误了时,你原比她们三个有体面,所以不听我的话是不是。”
郭四娘本是躺在韩侍卫的怀里羞答答地仰起四十五度角,经这么一吓,忙明媚又忧伤道:
“昨儿夜里风吹得紧,拍在窗楞上吓醒了奴家,便再睡不着。今儿看罢晨光微扬,觉得早些就又睡迷了,来迟了一步,请罗大姐饶过妹妹这次。”
韩侍卫冷峻的眼底流露一丝疼惜。越是这样,凤大姐越是要开刀,于是罚了郭四娘“提铃”。即为你不是睡不着吗,那就让你夜夜从乾清宫门走到日精门、转过去走到月华门,再回到乾清宫前。要求徐行正步,风雨不阻,高唱天下太平,声援而长,与铃声相应。
佳瑶之所以这般清楚,是因为她这个倒霉蛋儿也撞上了凤大姐的枪口。
起因是北静郡王水溶。
因佳瑶等人如今到了乾清宫,自然有些许机会接触到宫外男子。当今圣上对这位非同胞兄弟的北静郡王水溶又格外赏识,也就不那么避讳,总招他进宫陪着说说话。司膳司少不得给送些小食做陪衬。
水溶恰是能够符合凤大姐择偶标准的寥寥几人中的一员。水溶自幼时起便饱读诗书,出身国子监的天子门生,专攻学问经济。又曾派出去,到过香港等远处历练。身高相貌不消多说,头顶红楼第一美男的称呼不是吹嘘的。水溶待妻妾又好,并不曾叫她们堕胎,只是郡王妃的肚皮并不太争气罢了。
自然,凤大姐要一心一意专攻北静郡王水溶。但凡水溶的膳食,凤大姐事必躬亲,不肯假借他人手。
然则佳瑶这日准备的看似平凡无奇的蜜番茄,却恰恰成了水溶的心头好。说来佳瑶也确实下了一番工夫,她把进贡来的圣女果洗净去蒂,焯水剥皮。又用糖桂花和秋梨膏,再配上一点葡萄烧酒,上笼蒸之,待入了味,又过了一层薄油烘烤。然后放到阴凉处冷却。
盛在青花瓷盘中便是一颗颗小灯笼似的红火,但比起宝萝姑娘做的凤凰鱼翅、马萨姑娘做的红扒猩唇,郭四娘做的蟹黄烧麦来说简直太平民化了。
佳瑶自来到乾清宫之后,出品的卖相比较一般,所以一般都放在边边角角。菜如其人,性格所致,无法大红大紫,却静候有缘人细尝内里真章。
水溶恰是识货人,众里专挑番茄吃。甚至饶有兴致地问“出自何人之手”,这便让佳瑶的名字在御前出了彩儿。于是凤大姐随便挑了点毛病,打发佳瑶也去提铃。
夏天的夜晚也热得腻人。烘烤了一整日的红墙或青砖都释放出余热,整个皇城像一个囚笼。佳瑶又很害怕,任谁再胆大,大半夜在这有上百年历史的建筑里走来走去,好似孤魂野鬼,保不准就撞上什么邪性。
柔弱的风中柳郭四娘走了几步就喊累,韩侍卫悄悄地出现,对佳瑶吩咐说“你大声地喊,喊到别有居心的人都听见,便以为是你二人走着,也并无不妥”言毕便把四娘不知带哪里去逍遥了。可见,有背景的都被接走了。
“天下太平——天下太平——”
佳瑶一边念,一边嘀咕,太平什么。听说孙总管也被放出来,泪流鞠躬,哽咽道歉,圣上姑且念及他侍奉多年,迷途知返,给了一个悔过的机会。便是连拆家也不追究,自当是孙总管能者多劳,自己种植、自己收割、自己磨粉、自己买卖,简称“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佳瑶也不知走了几圈,忽而见一条黑影闪过,以为眼花,敦促自己装作无事一般继续走。这反而叫那黑影安下心,黑影贴住墙一点点地平移,直到窜到黑幕之中,如入无人之境。
第二天,尚功局的司珍先嚷开了,失窃。至少丢了七样金银珠宝,
出事地点就在乾清宫,连走了一晚上、刚想闭会儿眼休息的郝佳瑶,也不知冲撞了谁的流年,就被凶神恶煞的带到了管理宫女的敬事房。虽然佳瑶不曾得罪于谁,但也不曾讨好于谁,于是公事公办没的商量。
不知谁厉声问道:“你的同党在哪儿,说!”
佳瑶迷迷瞪瞪表示不知,便有太监迫不及待地上来动手动脚。佳瑶本想蛮力反抗,无奈势单力薄,又没吃饱,猫抓似的,便被扯散发辫,扯乱了衣衫。
“你说还是不说!”敬事房的孙、莫总管刚经大劫,正是满腹牢骚,赶上这件事,既是渎职也是机会,倘若办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