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啊,为了避免在这些细节得罪人,佳瑶硬着头皮也得去搅和。
“瑶妹妹,本宫刚叫宝箩拿秋梨做了些蜜饯果脯,味道总不对,你快过来教教她。”法妃扬手道。
德嫔在旁作陪,拦了佳瑶:“法姐姐这话可就不对了,瑶妹妹如今是圣上面前的红人,早就不是小小女官,又怎么能随意被其他人使唤做事?”
法妃夸张地笑道:“啊呀,那便是姐姐口误,瑶妹妹别往心里去。妹妹心思缜密,听乾清宫的掌事说圣上最疼妹妹,离了片刻就要寻你过去,可别叫我们这里绊住了脚。妹妹得空还劳烦多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
一屋子嫔妃莫不是又妒又酸地看着佳瑶,佳瑶哼哼嗨嗨地赔笑,直到志玲姑姑过来救场,给大小主子们请了安,把只会干笑不会动弹的佳瑶领走。
一到四下无人处。“完事儿了吧,累死我了。”佳瑶揉着酸胀的脖颈小声抱怨。
志玲姑姑依然挂着完美无缺的微笑,毫不留情地指出:“您刚才犯了两句忌讳,一是完,一是死,罚两贯。”
鉴于佳瑶再不能装聋作哑,必须迅速地谙熟宫中规矩,志玲智慧超群,想了这么个法子:凡出错,先罚钱。着实打在贪小财的佳瑶的七寸上。
当然,佳瑶也知道她不得不从淡定的围观者变成蛋疼的参与者,为了长久的平安和富足,接受了这项协议。
佳瑶泪汪汪地摸出两贯,依依不舍地搁到志玲姑姑手里。志玲将其中一串退了过来:“圣上召见,您去吧。”
这是与罚钱相对应的激励措施。如果佳瑶乖乖地出席各类应酬,先付一贯,若应酬得体,再赏半贯。拿钱手短,佳瑶咬牙接过一贯,接客去了。
古往今来最名正言顺的嫖|客见到佳瑶,酸不拉唧得问:“又哪儿野去了?”
佳瑶心说后宫里的一举一动,只要您乐意,什么能逃过您的耳目。手上的动作还是沏茶倒水,并大致讲了。圣上表示赞同地点点头:“多走动走动也好。”
“不过,从今往后,凤藻宫那里还是不要去的好。”圣上话锋一转。
佳瑶看他意味深长,即便肚里存有一大堆的问号,面上不敢反驳。她可从不敢拂逆这头帝王狮。而且也无需询问,反正不会给答案。
自从擢升为瑶美人,佳瑶逐渐明白,她扮演了这么个角色:在一些特定人群面前刻意表现前所未有的亲昵,比如坐大腿、喂食、各种昵称。
在人后是不需要有实质性接触的。即便翻了绿头签儿,人家来不来都不知道呢,佳瑶基本上倒头就睡了,反正谁也不会傻到到处宣扬。
佳瑶一度曾试探着问过“您葫芦里卖什么药”,得到的答复是“老子的心事你别猜”。不猜就不猜。
圣上揉揉眉心说:“三日之后要去秋狝,准备准备随驾。”
佳瑶转头就跟志玲姑姑打商量,出差可是要补差旅费的,一贯钱的出场费哪儿够。何况她配合圣上秀恩爱的目标人群,其一就有刚把林黛玉当作世交之女隆重迎娶的北静郡王。
要在那个曾经在郝佳瑶心里当仁不让的良人,一个无论如何都恨不起来的偶像面前,把往昔的缘分断干净。这该多有难度。
十月金秋。热河正是无边落木萧萧下,硕果丰收的大好时节。圣上带着禁尉军及王公贵族,白天驰骋草场,声威浩大、收获颇丰。晚风习习,他们回到营帐,把猎物那么一抛,随行女眷就动手烹煮,欢饮达旦。因是在外头,女眷不见外客的设防也松了许多。
新晋的北静王妃体弱,裹着长长的白狐裘,在夫君的搀扶下走到篝火旁。冯紫英等“京城四少”迎了上去,冯紫英大笑道:
“难怪今日狩猎,咱们王爷别的都还未必入眼,偏生瞄准了一只白狐,原是要为王妃您再做顶帽儿、配副手套。王爷真是紧要您呢。”
黛玉羞涩一笑,这会儿的她再不是那个寄居篱下的孤女,全身心投入到爱与被爱之中。周围人也都纷纷恭维这对眷侣。天色又暗,自然谁也不会注意篝火边上手脚麻利地把猎物大卸八块的厨娘是谁。
除了贾琏。他趁着人声鼎沸,一把擒住灰头土脸好像一块抹布的佳瑶,引她走到僻静处。佳瑶既欣喜又不解地说:“你怎么来了?”
“带你走。”
贾琏一脸波澜无绪,恰是这种从未在他脸上见到的平静,让佳瑶感到难过,因为她在贾琏的眼里,见到了让人窒息一般的疼。
“郝佳瑶。”贾琏忽而一拳砸中路边垂杨,那懊恼的样子,即便佳瑶曾见过他失财时的痛心疾首,也不及此刻的百分之一。
佳瑶出奇地敏感警惕,声音低沉:“……你是不是因为我被皇上那个什么了。”
贾琏一怔,旋即严肃道:“说不介意是假的,哪个没有处女情结。但要真太把这个当回事儿,那我岂不是自己煽自己耳光?再说,都什么年代的人了。”
也难怪,目前据不完全统计,跟贾琏有染者用一只手是数不完的。
“哥是觉得对不住你,你受委屈了。”贾琏哑着嗓子说。
……
这一句,让佳瑶“呜哇——”一声冲到贾琏的怀里,把长久以来加注到她身上的伤感都哭个干净。被薛蝌隐婚,跟北静郡王剪不断理还乱,还莫名其妙卷到宫廷。眼瞅着出路无望,她委实是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女主角。
“你们在干什么!”
突然一声暴喝。一身戎装的圣上大步流星地走过来,长剑直指这对难得温情脉脉的兄妹。捉|奸捉一双,这点儿也太背了。
一向胆小如鼠的佳瑶不知从哪儿得来勇气,迎上前,双手张开呈母鸡护子之势。圣上大感意外,拿剑朝佳瑶鼻尖比了比,佳瑶依然纹丝不动。
为了家人,拼了!佳瑶在心里呐喊,像一个斗士。
傻乎乎的她没注意,背后的贾琏和圣上已经交换了心照不宣的眼神。然后他二人一个放下剑,一个几乎同一时间跨出一步,请了安说:“草民贾琏,拜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随朕来。”
那两人就径直撇开佳瑶,往草丛深处走去。佳瑶再被“遗弃”,啼笑皆非,苦无去处,只好回到营帐。要说她还真是习惯成自然了,纵有天大的委屈,一见到新鲜食才没人管,便又自顾自地动起手来。
爱情亲情都他妈是短暂的,只有猪肉卷是永恒的。佳瑶在心里嘶吼。
正好,今天猎到了不少呲牙咧嘴的野猪。野猪相较于家猪,瘦肉更多,皮脆肉脆,如若烧烤得法,牛羊肉都比不上它鲜嫩可口。佳瑶在出行之前已预料到自己的光荣使命,带足了油盐酱醋,不愁。
只见她先用刀背拍松了猪肉肌理,使之能与葱姜蒜粉及各类调料更好地入味去腥。同时,还特调了烤肉酱。
用了她从盛夏就开始筹备的西红柿酱,蜀地的辣椒豆瓣,野生蜂蜜以及生抽酱油。要想让肉好吃,需要先把烤肉酱涂在腌好的猪肉上,一边烤一边再刷,待猪肉呈金黄色就可以大快朵颐。
大多数军官将士等不及就先一哄而上,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一面溜溜地拿眼瞟这个心无旁骛的小厨娘。若非北静王妃慧眼,不敢置信地跟北静王说“莫不是瑶美人”,恐怕已有胆肥的登徒浪子要犯下后悔一生的过错。
刚把好容易完工的烤野猪放到嘴里,烫得跳脚的佳瑶,站在北静王夫妇面前还真是狼狈,连匆匆赶来的志玲姑姑也跟着臊,咬牙切齿想要把佳瑶塞到水里好好梳洗,再罚净佳瑶的月晌。
黛玉支开旁人,噗嗤笑道:“瑶美人一如既往。可还记得,当年在大观园里你曾烤的鹿肉?”
“玉儿。”北静王水溶焦急地出声。他既担心黛玉想起过往事伤神,又怕佳瑶因重提旧事而尴尬。
佳瑶知道林黛玉一派天真,以这位深闺小姐的性格,向来说话犀利坦率,并无不妥。再说佳瑶也不觉得身份有什么贵贱不同。她只是被北静王对黛玉的那声称呼稍稍撩动心弦,也在咽下汁水鲜美的猪肉后平静了。
“王爷,王妃,要不要来两块儿尝尝?”佳瑶开起玩笑。
人,如果心情平静下来,不那么把自己当回事,很多沟沟坎坎一迈就过了。
“上回在芦雪庵就觉着好顽,好不热闹,可惜只怕是绝唱了。”黛玉不由想到园中姐妹,悲从中来,但赶紧强打精神道,“让我来试试。”
“别啊,再给您磕了碰了的!”佳瑶赶紧阻止。水溶却摆摆手说:“玉儿既愿意,随她。”志玲姑姑闻言,赶忙上前道:“奴婢伺候着。”
厨子佳瑶倒被架到一旁了。有围观的女眷不无艳羡道:“王爷对王妃真好。”
“已是两次遗憾,此生再不敢惘然。”
站得离水溶较近的佳瑶,好像听到这么一句。风还是太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有客官会投诉:黛玉崩毁了,北静王崩毁了,故事的走向崩毁了。
敬请客官见谅。
52
52、燕禧堂(2) 。。。
自打到热河秋猎之后,溜溜地过到了年根儿,郝佳瑶渐渐习惯了新身份。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舒活筋骨,练几招譬如“三日月”、“太阳礼拜”这类的瑜伽。正是那个从天竺来的司膳女官乌莱宝教她的。
后宫女子因见佳瑶身姿苗条,纷纷加入这个行列,并发展出不同的流派。妖娆者有法岚惜等缠着圣上做双人瑜伽,寂寞者如乌莱宝恪守高温瑜伽,不一而足。
既已是半个主子,佳瑶再不需要事必躬亲。吃罢志玲姑姑准备的早膳,她就要去给各妃请安。由五大妃轮值主持开例会,以月为一期,商议后宫大小事。佳瑶安分守己地坐在里面听她们张家长李家短,看她们一面打着道德的旗号,冠冕堂皇地处置任何她们看不顺眼的小妃子。
太残暴了。所以佳瑶大部分时间采取左耳进右耳出的消极做法,不被点名就不发言。一般这项活动就耗到了正午。
中午要吃得饱一些,佳瑶是不必为讨楚王欢心而纤腰瘦身的,再者,她也胖不起来。因为饭后要去干农活。
除了修炼厨艺之外,佳瑶也开始涉猎种植,这世道,吃什么都不安全,德嫔就连着拉了三四天的肚子。一开始非说是西嫔西斑雅给她吃的黄瓜有问题,害得西斑雅一时之间成了“毒”的代名词,西姘差点没跟德嫔掐起来。后来德嫔不吃黄瓜了,还拉,一查可能是凉拌豆芽的过错。
说到饮食安全,谁也比不上贾元春。本就从秋季开始犯咳的她,也不知怎么了,屡屡被查出膳食问题,身子是每况愈下。志玲姑姑与佳瑶暗地里谈道:“你之前也是晓得的,玉米涂了硫磺,馒头开成染坊,哪里还有好日子。”
佳瑶狐疑:“贾家财大气粗,贤德妃出手阔绰,怎么会栽在吃上头呢?”
志玲姑姑趴在佳瑶的耳边细语:“所以咱们不是一直劝您少过去,少接触,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实话跟您说,奴婢已在私下里辗转打听,终于有了些眉目。贤德妃娘娘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正埋头刨土除草的佳瑶不禁松了笊篱。志玲姑姑也不免惋惜地叹了口气,因远远地见有人来,止住了这个话题。
“瑶美人,圣上召您过去哩。”戴权太监笑眯眯地说,佳瑶也识趣地把新结的小萝卜刨出来,一面招呼着“萝卜赛秋梨,您快尝尝”,一面掸掸围裙上的污泥,往乾清宫走去。
她一进门就卷起了一层凛冽,呵了团白气,搓了搓发僵的手。
“又去地里了?”圣上埋在奏章里头也不抬地说,“瞧你忙活的这两件事,一个柔术,一个种菜,整个后宫都跟着鸡飞狗跳了不是。”
“哪儿那本事。”佳瑶撇嘴道。
“哎,朕也没怪你什么。”圣上眼神都注在奏章的蝇头小楷,朱批言简意赅,嘴里的语气比写在上头的内容要轻快得多。
“地里的土还没冻上?”圣上又问。
“三九四九才冰上走,早呢。”
“朕看你也画九九消寒图,写到哪个字了?”
“前的第二笔。”佳瑶答,换了一边重心继续站着。她说的是“庭前垂柳珍重待春风”,每个字都是九笔,涂满了这九个字便到了来年开春。佳瑶每提一笔便想到她“前世”的学究爷爷,略显古板地保留了这些传统民俗,以前她还觉着一笔笔无聊透顶,这会儿不由懊悔自己的无知。
“你练那个柔术的时候不是挺能站的,还能金鸡独立呢。”圣上揶揄道。佳瑶听闻眼皮一翻,想必是偶然被撞见了她做瑜伽的树式一势或战士三势,锻炼脚踝的承重力呢。不过,她又怎能歧视人家“无知”,遂听之任之了。
“小萝卜能吃了么?”圣上批完了一摞,示意太监再抬一摞。
“能了,水儿特多,又辣又脆。”佳瑶心无城府地自夸,那当然,她可是松土施肥捉虫不停手,。圣上“哦”了一声,翻了瑶美人的牌子。当夜,佳瑶依然呼呼大睡,这也是习惯了的。圣上似乎从未表现过“动她”的念头。佳瑶猜想,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