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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他说等他以后考上状元郎救回来娶我,到那时便再也没人能阻止我们相爱了。”
“负心汉!负心汉!”武娘气的浑身发抖,反掌推开乔木,对着地上不省人事的楚言就狠捶了几拳头。
“不要、不要打我的情郎。”乔木哭哭啼啼的扑上去挡住。
“愚蠢的女人,你以为他真的会回来娶你吗,别做梦了!”武娘暴怒的吼道。
“我的情郎一诺千金,他一定会回来娶我的。”乔木大声反驳。
“是吗,那你又为什么把他弄晕,你不是坚信他会回来娶你吗。”武娘冷眼看着她,嘲讽道。
“我、我是舍不得他,我不想他离开我才、才用香炉砸他的头的。”乔木低声抽噎道。
“又是一痴儿。”武娘颓然的跽坐在地,面浮悲色。
乔木摇头,膝行过去摇晃她的手臂,哀求道:“大娘,拿刀子威逼你我也是迫不得已,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与我一般见识,我只求您能替我保守秘密,我、我在有生之年必抱您的大恩。”
“你打算怎么办?”武娘叹息一声,看着乔木好像看到曾经的自己,都是那样的倔强,那样的义无反顾,那样的傻。
“他是名门公子,而我不过一酒楼厨子的女儿,我自知高攀不上他,可我还舍不得他,故我想把他留在身边一段日子。”乔木小心翼翼的看她。
武娘不赞同的摇摇头:“他是人又非死物,除非你把他日日夜夜绑在屋里不让他见人,否则,腿长在他身上,他迟早会走的。”
乔木悲戚的低下头,爱恋的摸摸楚言的后脑勺,道:“我从没打算留他一辈子,他是要干大事的人,我不会耽误他太久,我只想留他一段日子,让他陪着我,使劲的看他,把一辈子的分量都看完,这样,等他离去的时候,我便不会那么伤心了。”
“痴儿!”武娘扭过头去不再看她。
猛的站起身,漠然道:“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会多管闲事。我只是一个女车夫,其他的干我甚事!”
“多谢、多谢您。”乔木仰脸继续哀求,“大娘,乔木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您、您能否帮我圆谎,就说、就说他是咱们在山里遇见的,遇见他时他受了伤,昏迷不醒,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咱们才把他弄回去的,好吗?”
“你、你,痴儿!”武娘跺了跺脚。
“乔木知道让您为难了,可我不想让父母知道这件事,为他们的脸面着想这事我得瞒着。等他醒来,我就哀求他暂时委屈在酒楼里当个跑堂的伙计。故,只要您帮忙圆上一圆就不干您的事了。”
一霎,武娘想到自己冲动追去长安之后,父母气死在家,她悔恨交加,眼眶酸胀,压着那哽咽的欲望,沉声道:“好吧。”
“谢谢你,谢谢你。”乔木抱着她的腿又哭又笑的。
“你最好同他说清楚,若是露了陷,你们两个都没有好果子吃。”武娘冷言道。
“我会的,我一定会的,不会牵连您。”乔木连忙应承。
武娘弯腰一把扛起楚言,对乔木冷言冷语道:“还不快走,你想等着别人来抓奸吗!”
“嗯嗯。”乔木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胡乱一摸脸,感激的给了武娘一个讨好的笑。
此间,楚言一直未醒。
待上了马车原路返回,乔木整了整发髻衣裙,推开车门对武娘道:“大娘,乔木并非忘恩负义之人,乔木送您一个承诺,将来无论何时,只要您有所求,只要在乔木的能力范围之内,乔木必会帮你办成一件事。”
武娘心念一动,冷瞥乔木一眼,“记住你今日说的话。”
“我可以对天起誓。”乔木伸出三指指天。
“不必了。”武娘冷哼,“誓言都是骗人的,只要你有心,将来我找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你不要推辞,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明白了。”乔木郑重的点头。
心里对欺骗她的那点愧疚心思也去了大半。
马车颠簸着下了山,此时已是日上正午。
武娘也不是傻子,头脑冷静下来之后,她突然问道:“二娘子,若我不同意你,你是否要对我痛下杀手?”
车厢里搅弄楚言头发的乔木一怔,反应过来,立即道:“大娘您说笑了,乔木从未杀过人,怎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杀你。”
“可我知道,你也是个厨子,杀鸡杀鸭也杀了不少吧。”
“大娘,您说的是什么话,鸡鸭还能和人相比吗。您大概不知道,我鸡鸭也杀的少,一般都是让伙计把食材处理完了才送上二楼的。”
“是吗,我以前在长安见过一个厨子,各种刀子在他的手里耍,耍的虎虎生风。”
乔木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大娘离着我们故人庄近便,您也该知道,出入我故人庄的,达官贵人少不了,我成日里与他们打交道,这关系硬着呢,等将来但凡您有所求,乔木一定为您办成,若您还是不放心,尽可以将我揭穿,让我与他一通死去,不求生同时,但求死同穴。”
半响没听见车外人吱声,乔木把耳朵贴在车门上听了一会儿,似有一声重重的叹息落在风里。
花褪残红,绿满西城,时光飞转,转眼间树上的绿叶变黄叶,黄叶打着旋儿飞落,好像不过一二日光景,树枝上连黄叶也没了,光秃秃的单薄急了。
背靠大树好乘凉,这话一点也不假,加之过硬的厨艺和正规的管理,故人庄发展的又快又稳,可她并没有想着开分店,而是花重金买下了与故人庄左右毗邻的糕点铺子和粮油铺子,三下里打通,加高重修,扩充了酒楼。
从故人庄开业至今,算一算不过七八个月,除去本金和扩充店铺的钱,共赚了约有九百万贯钱,随着乔木习惯拿着用钱买东西,她也渐渐把铜钱当好东西看了,而不是当成原本陈列在博物馆的死物看待。
按照原本的分成,她把刘临风该得到的都给他换成了金子,让人给他送去府上,见了钱,刘于氏对她这才有了几分真心,可见钱也能证明,她不是只会勾引人家儿子的废物,还是一个能为她儿子挣钱的女人。
用这些钱,她在故人庄后头寻摸了一座三进三出的院子,为了她生产考虑,一家人点了炮仗,请了客,高高兴兴的搬入了新家,这会儿故人庄的后院,一半用来改建成了精美的小楼,小荷塘小水榭的院子,留待给那些讲究文雅情趣的贵客使用,一小半改成了伙计们值班住宿的宿舍。
如此,故人庄的规模算是初步完成。
当乔木看见来到大唐之后的第一场雪之后,她肥成球的肚子开始阵疼了。
一方面,让装成怀孕的顾美娘在主院里大张旗鼓的叫疼,一方面,乔木躲在武娘家里,默默的,一个人忍着疼生孩子。
明月挂落枝头,雪,越下越大。
屋里,乔木汗湿双颊,嘴里咬着薄木片,耳边听着武娘轻声的给她打气,“用力、用力,看见他的头发了。使劲,再使点劲,快,快,热水!”
“来了,来了。”刘临风歪歪斜斜端着一盆热水,急慌慌的给送到里间门口,隔着一道布帘子,他听着乔木闷闷的声音,心里跟着发急。
“你叫啊,你叫啊,生孩子不都是要大声叫的吗。”
他脸颊上抹的黑一道黄一道的,棉长袍下摆掖在腰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武娘看了一眼这位贵公子,心里暗暗佩服,能为一个女子做成这样,又不求回报,这位公子也不知心里如何想的。
薄木片被她咬破之后,她吐出碎屑,口里不停的喊着:“斡哀奴,斡哀奴……”
“你还嫌不够乱吗,这个时候让他进来干甚。”武娘低声训斥她。
乔木一边哭一边摇头,还是喊:“我要他,我要他,我就要他。”
“不行。”武娘断然拒绝。
扒开她的双腿,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已经到了门户,便道:“你先把孩子生下来是要紧。”
门外,披头散发如野人的斡哀奴又端了一盆热水进来放在布帘子后头,他耳力惊人,把乔木的痛苦呻吟都听见了,身躯僵硬,面容抽搐,不知为何,心疼的厉害。
他双拳紧握,一掌推开刘临风就要掀帘子进去。
“你大胆!”刘临风一直当他是乔木捡回来的乞丐,对他就像对待下人一样,见他又不分尊卑的要闯他女主子的卧房就怒了。
他本就心浮气躁的,这会儿正愁没人撒气呢,扬手就要给他一拳,可他虽记忆暂失,可到底是王爷之尊,那与生俱来的不羁让他不惧怕任何人,除了据说是他女主人的乔木,他谁也不放在眼里。
对眼前这个“贵公子”他早看不顺眼了,一直黏着夏乔木,他烦他,恨不得一拳打死他,当下也不顾忌了,扬起拳头就先给他来了一下。
许是嫉妒他明艳的相貌,厌恶他吸引女人的体质,他专拣他最引以为傲的高挺鼻子打,一拳头下去,刘临风就留了鼻血。
“你、你放肆!”刘临风摸了一手血,又惊又怒的瞪着他。
“再吵,我打断你的鼻子!”他长眉深蹙,不耐烦的道。
“你、你你你,你野蛮!”刘临风后悔了,小时候老爹让他学武他就该拼命学的,现在也不至于被一个狗奴打成这样。
“刘安,刘安,你给我死出来。”刘临风跳脚大叫。
他早就忘了,为了不节外生枝,乔木连接生婆都没请,烧水的丫鬟也没要,就求了他和斡哀奴两人烧水,刘安就更不可能被留下了。
“懦夫!”斡哀奴以身高优势压倒他,低头冷睨他。
“我、我!”刘临风气的脸红气喘,从小到大他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呢。
自知打不过这个野汉子,为了面子恨恨的放下狠话道:“臭狗奴,你给我等着,待乔木生完之后,看我不让人打死你!”
“请便!”他不耐烦应付他,一副心思全放在屋里生产的女人身上。
“头、头出来了,再加把劲啊!”武娘捧着孩子的头,惊喜的大叫。
下身痛的像生生裂开了一道口子,枕头上她已咬断了三四根木片,这会儿,在又咬断一个木片之后,她再也忍不住“啊——”一声就叫了出来。
撕心裂肺。
惊的门外的两个汉字一头的冷汗。
刘临风咽了咽口水,眼皮一算就沁出眼泪,哽咽道:“好疼,好疼啊。”
斡哀奴身躯僵直的矗立在门口,一双拳头握紧,短短的指甲已然将自己的肉掌插破了。
“热水,还有热水吗,快去拿来。”
“啊——”低低的,沉闷的又叫了一声。
刘临风完全没了分寸,甚至已经吓软了腿,口里只机械的喃喃着:“热水、热水……”
却已完全不知热水是何东西了。
斡哀奴转身,使出轻身步子,脚踏飞云般就飘了出去,不过眨眼功夫,他端了一锅热水进来,急乎乎就冲了进去。
猛然一见,那光裸的,被架起的白皙双腿,他傻住了,机械的道:“热水。”
“真是气死我了,你怎么进来了。”武娘被这么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一睹,惊的手足无措,待反应过来忙想着帮乔木盖住双腿之间,可转念一想,她哼道:“算了,你们做已是做过,孩子都有了,她身子的哪个地方你又没见过。”
“我……”斡哀奴傻傻的移不动步子,不知该怎么动作了。
“再加把劲,我已掏着孩子的小肩膀了。”武娘半辈子了也没和男人做过,更别说生孩子了,这会儿她在这里冲接生婆,也是乔木赶鸭子上架,先跟着有经验的婆子学的。
得亏了她胆子大,见血也不慌张,要不然还不知这孩子要怎么生呢。
“痛……”乔木只觉有人在拉扯她的肠子,疼的五官都扭曲起来。
“再忍忍,这就出来了。”武娘一发狠,把住孩子的小肩膀,拖着他的小身子就给扯了出来。
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离她而去,冰凉的感觉从身下传来,空虚惆怅之感陡升,头晕目眩,却不忍就这么睡去,好像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呢……
黑乎乎的孩子被抱下来,武娘心惊胆颤的,赶忙拿煮好的白布将他包住。
迷迷糊糊之间,她口里在不断的呼唤孩子、孩子,哭声、哭声……猛的睁开眼,乔木惊恐莫名。
心肝脾肺都颤抖起来,撑着手臂,压着声音,小心翼翼道:“他为什么不哭,为什么不哭……”
武娘“啊——”一嗓子,抱着孩子的手开始抖颤。
眼泪毫无征兆的落了一大颗下来,她看着那黑乎乎的一团尖锐的惊叫,“给我。”
斡哀奴被那凄厉如鬼的叫声惊醒,忙夺了武娘手里的孩子递给乔木
乔木一见这孩子不似其他,浑身发黑,一丝血样也不见,心已然慌了,隔着布巾对着孩子的屁股就狠狠给了一巴掌,边落泪边道:“你哭啊,你哭啊,为什么不哭,孩子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