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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权道:“本王根本没放在心上。”
孙尚香下了马,把缰绳抛给周瑜府上的小厮。
小乔亲自开门相迎,道:“尚香妹妹,你来得正好!”
孙尚香不明所以,道:“小乔姐有事儿寻我?”
小乔点头:“嗯。”遂挽了孙尚香胳膊,轻快的往厅里走。
大厅里已坐有三人,大乔、诸葛亮,以及一位靓妆丽服、体态风骚的女子。
那女子一双柔若无骨的素手捧着一只漆碗,碗中汤水清香宜人。
“这位姐姐是……”孙尚香看了看小乔。
小乔道:“这位是我和周瑜大人的好朋友、仙韵坊的柳莺儿姑娘,华佗神医的关门弟子。”
孙尚香笑着打招呼:“柳姐姐好!”
柳莺儿忙起身施礼,嫣然道:“公主殿下金枝玉叶,应由奴家先开口向你请安才是!”
小乔笑道:“尚香妹妹乃巾帼女英,从不喜那些繁文缛节,柳姑娘无需拘礼。”
孙尚香接道:“是啊是啊!柳姐姐是公瑾哥哥与小乔姐的好朋友,那便也是我孙尚香的好朋友!朋友之间,当然是自由随意的。”
柳莺儿道:“能结交公主殿下这般豪爽义气的朋友,真乃奴家之荣幸。”她眼波微一闪烁,问道:“奴家听大乔夫人说,公主殿下中毒了?”
孙尚香懒洋洋的坐到席上,唏嘘道:“也算不得甚么毒,只不过全身使不出劲,闷得慌。”
柳莺儿将手中漆碗递给孙尚香,道:“喝了这碗汤药,休息一个时辰,奴家保证殿下又能生气蓬勃!”
孙尚香惊喜道:“真的吗!太好啦!”接过碗、一饮而尽。
大乔道:“柳姑娘精通医理,妙手回春,确名不虚传。”
柳莺儿谦然道:“大乔夫人过奖。”
孙尚香喝完汤药,立觉神清气爽,仿佛有一阵春风在她经脉内缓缓吹拨,渐渐驱散淤积的颓惫。
“这药真是神奇啊!”孙尚香不禁赞道。
柳莺儿抿着唇笑。
而孙尚香明亮的眼眸忽又暗淡下来,喃喃道:“如果公瑾哥哥现在也能服用这汤药,那该多好……”
大乔抚了抚她肩膀,道:“尚香妹妹别太担心,公瑾吉人自有天相,况且……”她倏的止口,似将吐之言难以启齿。隔了片刻,她才继续道:“况且赵将军在他身边。”
孙尚香道:“可是赵云给擒住了啊!关羽张飞说,曹贼用大锁链捆着他!……唉,都怪我王兄,不肯出兵帮他!”
一直未发声的诸葛亮突然“呵呵”一笑,道:“主母不再嫌恨子龙了么?”
孙尚香扁了扁丹唇,道:“我以前是很讨厌他,但他今天为了公瑾哥哥奋不顾身、舍生忘死,我亲眼目睹,感动于心。我原来不相信天下还有第二人能像我大哥那样不惜一切的怜爱公瑾哥哥,现下,我信了。”
诸葛亮与小乔颇是欣慰,小乔道:“尚香妹妹能这么想,周瑜大人定然很高兴。”
孙尚香按着额角,愁苦道:“赵子龙被五花大绑的捆着,他自身都难保了,万一公瑾哥哥有什么事儿,他如何照应呢……”
诸葛亮拂扇笑道:“主母勿要烦愁,区区锁链,怎困得住一条龙呢?”
孙尚香道:“你别为他瞎吹牛,他毕竟是个凡人。”
诸葛亮道:“主母如以凡人常理来估计亡魂之将赵子龙的力量,那你就错了。”
柳莺儿也道:“的确如此。赵将军这个人,是奴家生平所遇最深不可测的。”
孙尚香满脸质疑之色,道:“就他那笨小子么?”
诸葛亮笑道:“子龙有时候是呆愣了点,但没人规定强者非得聪慧睿智啊。曹魏那边奇才谋臣无数,人人比子龙聪慧百倍,曹老贼却三番五次的在子龙面前栽跟头,这就是子龙的本领。”
孙尚香若乎听懂了,轻轻点了点头。
诸葛亮道:“然周瑜大人却是聪明智慧的俊才,他要脱身,便得智武并用。”
孙尚香道:“哦?”
诸葛亮笑眯眯的道:“倘使有人真认为美周郎会乖乖的去魏国,那他的脑袋决计被驴踢过、被猪踩过。”
桌上铺着一张地图,四人的眼睛均盯视着图面。
“司马懿的船队仍将西行一段水路,”诸葛亮右食指贴着“江水”、缓缓左移,“在此期间,我等务须援助周瑜大人脱困。”
孙尚香道:“死蚂蚁会西行吗?他为何不直接在江北靠岸?”
诸葛亮摇着羽扇道:“建邺北的水域乃建邺城之屏障,江水两岸的兵防都非常森严,司马懿为人谨小慎微,自然得避开吴国重兵。”
孙尚香又问道:“公瑾哥哥是计划在江上脱困?这……这要怎么做?”
小乔咯咯一笑,道:“尚香妹妹你忘了么?咱们吴国有个奇人,最擅长抢劫船只哩!”
孙尚香眨眨眼:“谁啊?”双手支颐,凝神思索,须臾,也咯咯的笑了起来,道:“哦!铃之甘宁,甘宁将军!”
小乔拊掌道:“正是了!”
柳莺儿微笑道:“其实早在前日,周瑜大人已经飞鸽传书到巴陵,通知甘宁凌统两位大人。”
小乔道:“兴霸与公绩乃周瑜大人至交,周瑜大人有难,他俩一定鼎立相助。”
大乔叶眉稍蹙,道:“调兵遣将这么重大的事体,可有请示大王?”
小乔摇摇头:“没有。若请示了大王,这事儿就办不成了。”
大乔承认:“你说的也是,大王不会轻易调拨军队。但公瑾此番先斩后奏,大王一旦获悉,只怕……只怕……”
孙尚香朗声笑道:“没关系没关系!倘若王兄日后龙颜大怒,我必加以劝解,不会让他责难公瑾哥哥的!”
小乔握住孙尚香一手,感激的道:“这可多谢尚香妹妹了!”
诸葛亮继续说道:“周瑜大人本来的意思,是与甘宁将军、凌统大人里应外合,夹击张郃司马懿。”
孙尚香脸色凝重的道:“但是公瑾哥哥吃了‘软筋散’,施展不了武功,如何与甘宁将军凌统大人里应外合……”
诸葛亮道:“这恰是周瑜大人事先不曾估计到的。”
柳莺儿嫣然道:“所以说天下的因缘总是如此奇妙,赵将军偏执顽固、一意孤行,这趟倒是为周瑜大人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诸葛亮笑道:“子龙的武艺,既可接应甘宁凌统两位大人、又可保护周瑜大人安全。”
大乔问道:“赵将军不是中了毒么?我听张郃说,赵将军是被惜花堂的梅花镖击中的,梅花镖的毒很厉害……”她想起中毒身亡的孙策,水汪汪的秀眸泪光盈盈。
小乔道:“赵将军确实中了毒,可柳大姑娘是神医啊,再厉害的毒也难不倒她!”
大乔凄然一笑:“赵将军的运气真是好极……”
柳莺儿嗓音低柔的道:“奴家昔日长随师父四方游历,去年始才定居建邺。若奴家早来建邺几年,或能为孙策大人效劳。”
大乔拂袖拭泪,笑道:“人各有命,赵将军遇到柳姑娘,全是赵将军福祉所在。”
小乔叹了口气,道:“唉,赵将军体内的残毒尚未除净,我担心他扛不住……”
“他中的毒真未除净?!”孙尚香大是惊诧,“我看他踏浪冲锋的豪强样子,半点儿不像带病的!”
诸葛亮呵呵生笑,道:“子龙为了美周郎,纵是病入膏肓,也能毅然披挂、上阵杀敌。”
小乔道:“他这般义无反顾,怪不得周瑜大人倾心于他。”说着收了地图,站直身子,宣道:“赵将军一马当先,现下轮到咱们行动了!”
大乔疑惑道:“行动?甚么行动?”
小乔道:“咱们给周瑜大人送解药去啊!顺便教训教训那该死的司马懿!”
孙尚香拍拳叫好,道:“本小姐定要结结实实的揍他一顿!教他知道,得罪了‘弓腰姬’,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夜幕降临,繁星璀璨。
黝暗的船舱里仅有蜡烛火光,不见星空。
赵云脸上的表情却透着愉悦与满足,正如纯真烂漫的孩童、在原野仰望着繁星。
周瑜迷离的双眸比星辰更美,赵云全神贯注的看着这双美眸,不知不觉便醉了。
人在沉醉时往往会说许多话,赵云的醉语仅有一句:“有公瑾陪伴,我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周瑜闻言而笑,笑得无比倩雅、无比甜蜜,直让赵云醉意愈盛。
周瑜借船上的厨房煮了一大碗鱼片粥,给赵云充饥。赵云被锁链捆绑,手脚活动不便,周瑜就将汤粥一勺一勺的喂入他口中。
“子龙,你怎会来的?”周瑜柔声问道,“你元气未复,今天仍需休养的,怎么小乔和孔明兄都没照看着你吗?”
赵云咽下一口鲜粥,朗朗答道:“公瑾有事,我岂能安枕在床?我赵子龙要走路,谁又能拦阻?”
周瑜幽幽的一笑:“是……谁也拦阻不了你这条豪龙……”他澄澈的眸子忽闪了闪,道:“但你如何知道我有事呢?谁告诉你的?”
赵云笑了,三分得意,七分深情,道:“是公瑾告诉子龙的。”
周瑜一怔:“我?我几时说了?”
赵云道:“公瑾没有说,但公瑾的眼泪道明了一切。”
周瑜又一怔:“我的眼泪?”
赵云灿然道:“那晚沐浴的时候,我见你流泪,你虽然低下头,我却仍看到了!公瑾不是一个轻易弹泪的人,况且公瑾流泪,何必刻意躲着我、不给我瞧?所以我就猜你一定有心事,这件事还与我相关。”
周瑜愣住。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当时努力遮掩的那滴情不自禁的泪珠,竟没能逃过赵云的双眼!
赵云生性单纯,怎会细心如是、洞察秋毫?
或许只缘周瑜是他的至爱、他的真爱,因之他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留意周瑜的一颦一笑、喜怒哀乐。
“子龙既已看透我的心思,为何不点穿呢?”周瑜望着赵云道。
“我当晚若追问你,势必增加你的烦恼,我不愿那样。”赵云诚恳的道,“我知道你有你的打算,而我直须坚持我自己的打算。”
周瑜低低的一哂,道:“子龙的打算,就是捣毁曹老贼的阴谋?”
赵云高声道:“当然!你是我赵子龙的人,岂可落入曹老贼的脏手!绝对不可!”
周瑜道:“那你就不顾惜自个儿的身体吗?你不是应承我好好养病的么?倘使你有甚么不测,我……我……”他未能说下去,他的嗓音已有些发涩。
赵云最不舍得周瑜难过,急忙呼喝道:“我没事的!我今日都能杀敌破阵了,显见得病症痊愈!”
周瑜默默凝视着他。
赵云又呼喝道:“我身子素来比常人壮健!公瑾莫忧!”
他真想纵臂拥抱周瑜,苦于两手被缚,但他的胳膊犹在重重的震动,锁链叮当碎响。
片刻,碎响戛然而止。
他无法拥抱周瑜,周瑜却搂住了他。
周瑜娇软的双唇若即若离擦着他脸颊,温柔说道:“子龙与我真像,我们都是可为情义而不吝性命的人。”
赵云饱嗅周瑜香息,面赤逾耳,结结巴巴道:“嗯……是以,……我们相互怜惜!……公瑾替我着想……我保护公瑾!”
周瑜嘻嘻一笑,将赵云搂得更紧,冁然道:“不错,我们相互怜惜、相互爱护!我们到死也要一起!”
两人卿卿我我、意兴甚浓,全不顾周遭人事。张郃、司马懿站在舱门边,两张脸孔,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我们是不是该回避呢?”张郃刮着鼻梁道,“本美人看不下去了……”
司马懿深吸一气,道:“此乃周瑜在使计!他恰是要咱俩忍无可忍、退出舱外,以便他搞些小动作!”
张郃道:“他没了武功,便是个纤弱美人,能怎么着呢?”
司马懿阴恻恻的道:“张将军,你不怕他给赵云松绑么?”
张郃“咯咯咯”娇笑三声,道:“那锁链腕子般粗,解锁的钥匙又由你我掖着,周瑜如何给他松绑?”
司马懿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小不忍则乱大谋。张将军切勿着周瑜的道儿!”
“可本美人实在受不了啦!”张郃咬牙切齿、抱头顿足,“他们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司马懿庄严的道:“张将军,你须学会心无杂念、静观其变、稍安勿躁。”
张郃嘲道:“你说得轻巧,我瞧你的情状,也不像心无杂念……”
司马懿“吭”的咳嗽了声,道:“本座胸中乃是光风霁月的!”
张郃甩甩手:“唉,你境界高深,本美人望尘莫及。本美人胸中浊浪滔滔,混沌得很,需到外边儿透透气,你好生看守他们罢!”说完即要夺门而出。
司马懿立抬一臂,挡住张郃去路,道:“张将军走不得!万一周瑜真给赵云松了绑,本座一人之力绝对制服不了他!”
张郃盘膝坐在甲板上,夜风缭乱了他鬓角的乌丝。
星月当空,他低头俯眺白光斑驳的江水,腮边红晕稍许淡却。
他可不管司马懿能不能制服赵云,他只求心中那团无名之火尽快熄灭!
“唉,他们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张郃手按太阳穴,自语不休,“他们成心气我、馋我……太过分了!”
方才周瑜赵云在他眼皮底下喁喁细谈、亲怜密爱,惹得他好生不悦。他倒不是觉着厌恶,而是羡慕,由衷的、难以形容的羡慕!
他既羡慕周瑜照顾赵云时、轻颦浅笑间的绝世风情,也羡慕赵云对着周瑜、每一言每一瞥之中流露出的挚诚真情。
“我张俊乂才貌俱佳、一代美将,终还是及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