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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傅春儿的劝说下,放弃了打钱镜儿的主意。而傅氏那边也递过信来,说是已经为钱铄说了一门亲,明年开春的时候就打算办喜事了,信上也丝毫不提钱镜儿的事情。杨氏就叹了一口气,对傅春儿说:“你看看,钱家两个孩子多好!都是你啊,成天在我耳边叨叨叨着,将你哥哥的一个媳妇,将你母亲的一个小女婿给叨叨没了。”
傅春儿讪笑着,想起那日钱镜儿在邵家村与她说的话,大约钱镜儿也是这么着整日在姑母耳边叨叨,才打消了傅氏要将她嫁给傅阳的心思吧!
然而杨氏见傅阳年纪越长,心中便越没底,与天下的父母一样,开始为儿女的亲事操心起来。傅春儿那头她不担心,反正有纪小七作为候选对象。杨氏自从将自己年轻时候的一番情事告知傅春儿之后,便再也不曾与傅春儿提过此事,也不曾提过二姨母,只是有时候傅春儿往大德生堂过去,杨氏会提醒傅春儿要注意言行分寸。
傅春儿自然无有不应的。
然后杨氏就将全部心思放在了傅阳的亲事上。而傅阳年纪轻轻,帅气俊朗,待人有礼,又早早地传出了个“仁义”的名声,家中有女儿而在打听傅阳的人也不少。杨氏干脆决定在新起的傅家小院——“馥园”中请客,自己与傅春儿一起,帮傅阳掌掌眼。另外,杨氏母女两个也决定适时地请傅阳露个脸,让那些有人家的女眷长辈也亲眼见见傅阳。
傅阳听了母亲与妹妹的打算,叹了一口气,不置可否。杨氏见他这副态度,就赶紧问:“阳儿,是不是你已有相中的姑娘。如果有,你就说出来,娘没有不给你做主的。”
傅阳沉默片刻,还是摇摇头,道:“没有——”
杨氏与傅春儿互视一眼,傅春儿知道杨氏打算让自己私下去与傅阳处探口风,于是点点头。然而即便是面对着傅春儿一个人,傅阳也只摇摇头,不愿说什么。傅春儿一急,就说:“哥哥,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惦记着戴家二小姐?”
傅阳眼皮一抬,说:“惦记着有什么用?我家家声家世与戴家差得太远。”
“这是什么理由么!”傅春儿快要跳起来了,这样的话,傅家的家世与纪家岂不是差得更远,她是不是也该乖乖地躲在家里,再也不考虑去见纪小七?
“妹妹,你与我不同,你是女孩子。高门嫁女,只要我家为你备一份长脸的嫁妆,再有小七爷护着你,你这辈子一定过得顺顺当当的。”傅阳对妹妹真是没的说,此刻他带着几分怜意,望着妹妹面上露出的倔强神情。
“我这边则不同,我想那戴家定是不肯让二小姐下嫁。而且我是长子,我的妻房也是一直要侍奉父母,一直要住在一起的。与其由着我来,倒不如眼下由着母亲挑一个她合心意的。”傅阳淡淡地说。
傅春儿看着傅阳,几乎要跳脚。“哥哥,你怎么知道母亲不会喜欢戴悦姐姐,另外,你也没试过,也没向戴家提过亲,你怎地就知道戴家一定不会答应?”她一向信奉实干主义,没做过的事绝不在口上轻易放弃。
“那,哥哥,你是承认了,你是对戴家二小姐是有好感的对不?”
傅阳迟疑了一下,想起了从当日观音山上初遇,以及之后两人之间的每一件事情,虽然并不多,但是每次相见,不知为何,他都记得牢牢的,有时觉得实在辛苦了,拿出来回味一番,仿佛都是甜的。他终于点了点头,在妹妹面前,实在是没有必要隐瞒自己的心意。
“我是这样想的,哥哥,反正娘要安排请客,请些女眷小姐过来。我就干脆找个由头,将戴家二小姐也请来,要是娘对戴家二小姐实在不待见,两个人水火不容的,那咱们就先放放,暂时不提这事情了。但是如果娘觉得悦姐姐不错,咱们应该也想想办法不是?”
傅阳一时无话可以说来辩驳傅春儿,只好由着她去。
而傅春儿帮着杨氏张罗着请客的时候,杨氏冷不丁问傅春儿道:“你哥哥与你说了不曾?是哪家姑娘——”
杨氏问得单刀直入,傅春儿几乎要跳了起来,只说:“娘,您都知道啦!”
“嗤,”杨氏笑了一声,道:“看你们兄妹两个怪模怪样的就知道了。你哥哥心里,若不是惦记着某个特定的姑娘,他怎地就会对这事儿一点都不在乎,不闻不问地,难道连点要求都不给我这做娘的,和你这做妹妹的提提么?”
傅春儿无语。杨氏便又问:“阳儿心仪的姑娘,可是姓戴?”
傅春儿惊讶无已,一时没搭上话。杨氏说:“看来就是了。那位戴姑娘,我也是见过的,还曾经在咱家换过衣衫的,你还记得么?”
“若别家的姑娘,阳儿若有这份心,大大方方地提就是了。只是因为是戴家的姑娘,阳儿才觉得不好跟爹娘提,而宁愿将这事儿藏在心里。”杨氏叹了一口气道,“只怕阳儿还在担心,觉得我对戴家的二姑娘印象不够好,又担心她做不了长子长媳,所以才畏首畏尾的,是也不是?”
傅春儿的嘴张得可以吞下一只鸡蛋,对自己这位福尔摩斯娘佩服极了。
二百零六章 求贷
傅春儿干巴巴地说:“娘,要真是戴家的二姑娘,那您觉得怎样?”
杨氏沉思片刻,道:“若真是那姑娘,总归会有一番麻烦,但也不是全无办法。”她想了想说,“我先不请余下的人过来家里了,人多了也烦。过两天春儿先请戴家的姑娘过来家里坐坐,娘与她说说话。但是记住不要告诉你哥哥。”
可是请戴悦来家竟便花了傅春儿好几日的功夫。她先是到戴家的门房给戴悦捎信,可是从来没有回音,戴家门房也不放她进去见戴悦。直到有一日,傅春儿在埂子街宝通钱庄的铺子外面偶然遇到了戴悦,这才将话带到,约了戴悦隔日来家坐坐。
说来也尴尬,傅春儿见到戴悦的时候,戴悦双目红肿,似乎刚刚哭过。但是她见到傅春儿还是高兴的,听说傅家翻新的房子,打算隔日请她过去转转,连忙谦道:“春儿妹妹太客气了,我一定到的。”傅春儿见她情绪低落,知道定是戴家与她亲姐姐戴茜之间,恐怕有什么事,令戴悦夹在中间,两头为难。
实情却是如此——这一日,戴兴志来寻戴悦,说是戴振昌的意思,准备再筹备两间新铺,请她去与戴茜商议,从宝通贷一笔款子出来。
戴茜有些奇怪,平日里与宝通往来的事情,都是戴振昌或者戴兴志出面与戴茜去说的。但是她听说是爷爷的意思,便还是去寻了戴茜。
戴茜却不在家。
照理说,戴茜这时候应该还在为俆晏服丧,本该在徐宅之中足不出户的。然而戴茜却吩咐一顶小轿,将她抬到宝通钱庄的后门,从那里进去,召集了所有的管事,训了一番话,接着叫账房将账簿全部送上来,她要一一过目。
有的管事立即就慌了神。也有管事胸有成竹,当即捧了账簿送上去的。立时便有人明白过来,戴茜在宝通,早就排了自己的人了。
果然,戴茜在宝通,发落了一些人,也升了另一些人的权柄。她冷冷地看着周围的人有些看似恭敬,有些看似鄙夷的目光。戴茜捧起手中的茶盅,道:“我知道你们是在心里骂我,骂我一介妇道人家。孝中还插手徐家的事情。我就告诉你们一句。眼下宝通所有的一切。都是徐庆的,我是他的嫡母,绝不允许有人糊弄,将属于徐家子弟的东西拿走。”
所有人见了她凌厉的眼神想。心中都是一凛,不由得有些瑟缩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有人来报,戴悦来访。戴茜一怔,叫所有管事都在大厅上候着,自己去了一间小小的偏厅,去见戴悦。
戴悦与姐姐已经很久未见,此时见到她,终于不再穿着热孝之中的粗麻布丧服了。而是穿了一件月白色的素绸袄,下面系着湘裙,头上插着几枝扁银簪子。戴悦就先念了句佛。戴茜却不理这些,先问妹妹的来意,说:“你平日原不大出门的。今日怎地会来此处寻我。”
戴悦转述了戴兴志的话。
“再开两间铺子,再开两间铺子……”戴茜站起来,在偏厅内转了两圈,突然道:“戴家在广陵府经营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提出想去城外其他市镇开铺子?”
她倏地回过头来,对戴悦说:“你老实说,是不是最近老爷子有给你议亲的打算?”
戴悦原本一直心不在焉地听着,却不知怎地,姐姐竟然说到了自己头上。
“啊?”戴悦不知道怎么回答,脸上照例浮上两朵红云。戴茜看着,更坐实了自己的想法,便说:“以后这些事情,你就推说是男人们才该管的事情,少插手。戴家那摊子眼下铺得大了,水太深,你将来又是要出嫁的,不好管。”她心情不好,再加上刚才在正厅里将那些管事训得跟什么似的,这会儿跟妹妹说话的口气便有点重。
戴悦从小就是在姐姐的呵护之下长大,戴茜连一个重字都不曾说过她,眼下听了这些言语,心里难过,面上就现出来。
戴茜看着这幅情形,心中更加烦躁,说:“说说你都不行了,日后怎么到别人家去做媳妇。姐姐在徐家吃了多少苦,才熬出今日这样的日子。这些你,你可都知道?”
两姐妹一起长大,戴茜却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这等话在戴悦这里就总是出现反效果。果然戴悦就低下头去,眼中浮现出水汽来。
“好了好了,没事的,二妹!”戴茜从小就看不得戴悦哭泣,“就回去与兴志哥说,他要的银子数目我贷了,利钱按市价来,眼下三个月利钱正好是不高的时候,等进了腊月就会提一些,叫他心里有数。”
戴悦应了,可是依然面上有点委委屈屈的样子,慢慢站起来,郑重谢过了戴茜,这才告辞出去。戴茜心中便更加不悦,仿佛自己的亲妹便与自己生分了一般,想了想,却追出来,大声对戴悦:“不要忘了告诉戴兴志,他从我这里贷的款子,决不能挪作他用,另外,我会上门单独过问这两间铺子的经营,必要的话,会看这两间铺子的帐。”
戴悦已经快要走到了宝通门外,听见这话,遥遥地转身,朝戴茜躬了躬身,表示她晓得了,一定会将这话带到。然而戴茜看着戴悦转身离去,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与亲妹妹之间,已经好久没有好好地说话了。
而且方才明明自己有问到戴家是否准备给戴悦议亲,而戴悦也确实有些反应,可是,怎地,自己在这里竟只能想着生意上的事,一点都不晓得去关怀一下妹子的亲事呢?难道就是应为这个,戴悦才这样沮丧的么?
戴茜倚门沉默半晌,才回到宝通的正厅。管事们依旧整整齐齐地站着,有些她早已收服的人正带着谄媚的脸色,立在她面前,而另一些,却低着头不敢看她。她心中有数,即便是这些人还没有全心归附,但是自己刚才一番行事也已经足以威慑这些人心了。
她不就是要这些么?
然而戴茜却一阵烦躁,提手托起桌上的一盏茶盅,用力摔了出去。
二百零七章 相看
傅春儿回家,将她已经邀请了戴悦来家的事情,说与杨氏听,最后顺嘴问了一句,道:“我们邀戴家姐姐过来的事情,要不要说与爹知道?”
杨氏想了想,说:“不用,本来就是女人们之间来往的事情,要你爹一个大男人,瞎掺合做甚。”
傅春儿觉得有道理,干脆打算等事情有点眉目了,再与傅老实说不迟。岂料就因为这一念之差,傅阳的亲事后来生出许多波折,这却是傅春儿与此刻杨氏始料未及的了。
隔日戴悦准时过来,傅春儿接了,请她往馥园里来坐。
戴悦这日打扮得很清爽,穿着一件鹅黄色的妆花小袄,下面系着月白色的湘裙,头上簪着八月黄,耳畔戴着一对小小的金丁香,此外却别无太过奢华的装饰。然而傅春儿却看的出来戴悦是精心装扮过的,至少从面上淡淡扫着的脂粉可以看出来,正是再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所谓恰到好处便是如此。
傅春儿作为主人,带着戴悦在自家“馥园”里转了转。戴悦一两年以前曾经到访傅家,自那时之后,傅家经过扩建,又精心起了院子。戴悦虽然早就听说傅家“翻新了院子”,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过傅家今日会是这个样子。
傅春儿请戴悦上楼,两人先是在傅春儿的闺房里稍坐,跟着傅春儿便带戴悦去了自家小楼上的“美人靠”边坐着,这里可以看见“馥园”小小庭院的全景。
这“美人靠”是仿的歙州府民宅的样式建的。傅家小楼,楼上作为日常起居之所,而楼下的功能则丰富一些,会客的大厅与傅阳、傅正的书房都在楼下。小楼的二楼在众人的起居之所外面筑了一排走廊,走廊之侧,修着一条长长的靠椅,歙州府管这叫做“美人靠”。
傅春儿请戴悦凭栏坐着,玉簪就托了一个朱漆的小盘,上面盛了茶水点心。放在两人中间。玉簪见戴悦穿着不俗,人也俏丽柔媚,不由得多打量了戴悦几眼。戴悦见了玉簪的神色,又不好意思起来,面上涨红自不必说了,连耳廓也变得红红的。
傅春儿心里叹气,觉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