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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阳看了看妹妹,正要摇头,却听傅春儿开口道:“还真有事情要拜托小七爷。”
“傅姑娘不要客气,请讲——”纪燮似乎就在等傅春儿这句话。
傅阳还真的不知道傅春儿有什么要请纪燮帮忙的,待到傅春儿一一都说了出来,又说了一遍,他才露出一些惊异的目光。傅春儿不是说别的,正是在说商标的事情。她想托纪燮托人在广陵府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将自己的铺子字号和自家出卖的妆品上的标记,在广陵府备个案,以备不时之需。
傅春儿说:“我只是担心,如果我傅家生意做得大了,如果真的有人想仿冒,借着我傅家的名头出头,只要仿了我家的名号包装就行了。但是如果我家能事先在广陵府备个案,日后有什么纠纷,我家也好有个说辞,而广陵府也好有个依据不是?”
纪燮想了一想,也是这个理,便笑着说:“傅姑娘好灵慧的心思,如此说来,我家大德生堂也应该在广陵府备案一下。免得日后有人冒了我家的名头,卖假药可就不好了。只是到底找哪个衙门做这事,还真得问问。”
傅春儿一听有门,已经大喜过望,知道纪燮既然应承了,就一定会帮忙到底的。“回头我将我家铺子的字号与标记都写画清楚,请哥哥给小七爷捎过去,有劳小七爷多费心了。”她一双大眼睛里含着喜色,一眨不眨地望着纪燮。
谁知纪燮却没有看她,低下头去,良久方说:“好!”
少时,傅家兄妹谢过纪小七请的这一顿早茶,齐齐起身告辞。走的时候,傅阳先行一步,走出雅间。傅春儿正要跟出去,没曾想纪燮在背后低低地说了一声:“傅姑娘,请留步片刻!”
一百二十六章 中元
傅春儿听到纪燮唤她,回过头来,见到纪燮一脸的纠结。
“小七爷,有什么事么?”
“咳咳,”纪燮故意咳了两声,说:“我实是有件事情想问你。我不日就要去金陵府,你家铺子在广陵府备案的事情,我想请表哥出面帮忙,他在广陵府人面更熟,敢问你可会介意?”
傅春儿觉得心中略微一震:“黄五爷?”接着她摇了摇头说:“我怎会介意?不过这件事情我只承小七爷您的情!”
纪燮便被她逗得微微笑了起来:“还有一事,我想问……你。”他说得吞吞吐吐,傅春儿索性背过身子,看着纪燮,想听他问什么。
“我已与家人说过,参加过这次秋闱,不管中与不中,明年春闱,我都不打算参加的了……”纪燮越说越低声。
“什么?小七爷,您这样的学问,我总想着今年秋闱是必中的啊!”傅春儿这么一答,纪燮脸色就变得白了些。“不过,如果去京里参加春闱,小七爷指日高中,日后要在京里做学问,或者入仕途,做大官,总要离开广陵府了吧!”
“是呀是呀!”纪燮大约觉得傅春儿有点明白了他的初衷,总算有点笑容。
“您若是能留在广陵府,打理大德生堂的生意,一样能造福一方百姓,而且不必远离故土,且有家族照拂,岂不也挺好?”傅春儿说,“俗语说,物离乡贵,人离乡贱。”
“是啊,我每次就算是去金陵府,也觉得没有在广陵自在。”纪小七完完全全放下心来,面上露出笑容。
“只是,小七爷,若是您今年秋闱考中,就是举人老爷了吧!”傅春儿笑着说,“有功名在身,对小七爷未来的事业有助力也说不定的。”纪小七,看你读书是块料,那就好好争取一下吧。
“嗯嗯,这个自然。”纪燮连连点头,两人话说到这里,好似再无话可说了,傅春儿一低头,就走出雅间,纪燮跟在她身后。
傅阳这会儿正在楼下等着傅春儿,见到傅春儿下来,傅阳盯着她面上看了一会儿。傅春儿伸手摸了摸脸,生怕沾了什么东西在脸上,却只听傅阳“嗤”地笑了一声。兄妹二人这便回首与纪燮道别,只见纪燮站在小楼之上,也伸手与二人挥别,面上挂着笑,眉宇之间却依然有些忧色。
一晃眼进了七月,傅家铺子的生意刚刚起步,在极缓慢地增长着。夏季天气炎热,头油卖得不好,而刨花水最受欢迎。只是刨花水售价便宜,卖上好几十桶也赚不了几个大钱。然而傅家的“鸭蛋粉”倒是卖得出奇的好,原因无他,就是这“鸭蛋粉”价格公道,香气馥郁,搽在面上匀净白皙,还能够去汗水油光。这下子,傅家索性由傅老实在家中专门负责生产各种妆品。铺子里主要由傅阳出面招呼主顾,傅春儿有时候会去搭把手,她主要管算账收钱,顺便她还会每日清点所有货品的库存,回头去提醒傅老实要做哪些东西。
不少上门的主顾对那“鸭蛋粉”的形状来历都极感兴趣的,傅阳每日都会被问上个几回。过了几日,广陵城中不少人都知道下铺街有间铺子里出产的“鸭蛋粉”,是从扬子江之中的海市蜃楼之中来的。
傅春儿初次听到这个传言的时候,还曾吃了一惊,“明明是自家制的粉,怎么就是从海市蜃楼中来呢?”那传言偏还有鼻子有眼的,说傅家有亲眷,是在长江上跑船的。有一日天降大雾,船泊在一处无人小岛上。傅家那位亲眷就从那岛上捡了一只香气馥郁的“鸭蛋”,待雾气散去之后,便将船驶回了瓜洲。那只鸭蛋辗转来到傅家铺子主人手中,结果不想,有一天,这家的小女儿失手将这蛋打破了,碎成了两半。傅家人这才发现,这不是真的“鸭蛋”,而是两爿粉饼,合在一处,好似一个鸭蛋的样子。
傅春儿边听这传说边好笑,怎么连自己都编排进去了。可是故事还没完,传说中傅家的小女儿沾了不少这种“鸭蛋粉”在面上,果然面上变得又白又香,傅家人这才知道这种鸭蛋实是个宝贝,央了那位亲眷再乘船从瓜洲渡口下长江,却再也找不见那个小岛了。只是那位亲眷,在江岸边泊了一夜,晚上得了一梦,梦见了一个方子,便是那制香粉的方子了。
这个传说传扬出去以后,不少女客来到傅家铺子里,都会指名要见见傅春儿,看了她搽了鹅蛋粉之后雪白粉嫩的脸蛋,啧啧称赞一番之后,便纷纷解囊买上几盒傅家的香粉。几番反复,傅春儿便对哥哥说:“哥,要给人家工钱喏,眼下我可是这铺子里的活招牌哦!”傅阳却对这城中的传言极为得意,对妹妹笑笑说:“你且看着吧!咱家铺子一定会因为这‘鸭蛋粉’出名的。”
除了刨花水与鸭蛋粉,进了七月,傅家铺子里的棒香与线香都卖得极好。不少由水路来,往平山堂方向去进香的人,有不少会在洒金桥停下来,买上一点香烛,再往平山堂走。要知道,这些香烛,在平山堂可就不是这个价了。
转眼到了七月十五日,时值盂兰盆节,往大明寺过去的人越发地多。而这日城里的铺子都关门歇业,取为鬼让道之意。虽然难得可以休息一天,傅春儿却依然起了个大早,换上素净的衣衫,带了一篮香烛元宝,自己往观音山去了。她在梵天寺天王殿前将香烛元宝都化了,暗暗祷祝一番,又去寻了寺中的僧人,在佛前请了一盏长明灯。她怔怔地望着这灯火,看了好久,想起翠娘的命途多舛,不由得洒下几点泪水来。而沈舟这时候也不晓得怎样了,广陵城中再也不曾有人见过他,怕是他再也不想回到广陵这个伤心地了。
到了晚间,广陵城中多有人家在运河里放河灯的,而傅家则是在自家的小院里摆了供桌,贡上瓜果,点上三柱清香,以作为祭祀祖先之礼。
过了中元节,虽然还是在鬼月里,但是传说中众鬼都已经过了奈何桥了。广陵城中百姓的生活似又恢复了正常。而傅春儿却一边叹气,一边默默地将东厢自己小屋里的东西全都收拾了,搬到杨氏屋里。她可吸取教训了,自己房里再也不放什么重要或是值钱的东西,免得自家“亲戚”又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到了十七日早间,江都傅家那边的人就坐着大车来到广陵城。大伯傅元良算是守信,过来住在瓦匠营的女眷就只有金氏、傅香儿和新嫁娘傅兰儿三人。大伯傅元良与大堂兄傅坚也来到广陵,却是找了一家便宜的客栈,爷两个挤了。江都那边其余的人,都是十八那日才从江都上来,午间吃过席便回去的。
傅兰儿是江都傅家长房的长女,傅家虽然不富裕,但是给这位长女准备的嫁妆却也不少。傅春儿准备给这位大堂姐添妆的,也不算什么名贵的东西,也就是两匹还不错的尺头,布料不差,适合做被面。金氏收了,连连称谢,可是傅兰儿却似乎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便转开头去。旁边傅香儿倒有几分讪讪地,过去拉着傅春儿说了半天话。
傅春儿心知傅兰儿是要嫁进布商家中去,那刘家可是自家做布匹生意的。傅兰儿此举只是在炫耀或是刺激自己,意在提醒自己这两匹尺头在她眼里看来,什么都不是而已。
这个大堂姐,都这么些年过去了,竟也没有什么长进。傅春儿倒是觉得二堂姐傅香儿总算是成熟了一些,待人接物也知道客套了。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傅香儿在傅兰儿的yin*威下被吓惯了,她与人说话之际总是给人一种畏畏缩缩的感觉。
第二日,就是傅兰儿的好日子。广陵傅家更是将正厅也给让出来,让从江都过来的各位亲戚们歇脚。傅兰儿则是一早就被金氏揪了起来,不久喜婆就过来,帮傅兰儿梳洗绞面,接着再帮她换上喜服,盖上红盖头。
“春儿!”傅家的小院子里乱糟糟的,傅春儿听见有个少年的声音在自己背后大声叫道。她转身一看,不是别人,真是钱家表兄钱铄。钱家表兄不知为何,这两年虽然个子蹿高了,但是也长成了个小胖子,整日笑呵呵的,看上去特别喜兴。江都傅家这拨亲戚里,也就是仙女镇的钱家,与广陵三房来往的密切一些。傅春儿赶紧朝钱铄点头示意,钱铄身后,则又转出个苗条的少女出来,那就是傅春儿的表姐钱镜儿了。
钱氏兄妹与傅春儿说了会儿话,吉时差不多就到了,只听院外敲敲打打的,一时迎亲的花轿到了。广陵的规矩,是由新娘的兄弟将新娘背出院门,送上了花轿。于是傅坚自然责无旁贷,将傅兰儿背着上了花轿。院里一时乱哄哄的,傅春儿也没有机会看见那新郎官的样子。只是没有什么人说闲话,那就应该没有什么不正常吧!
一百二十七章 发嫁
待新嫁娘上了轿,傅家的小院便总算稍稍安静下来。这时候,早先陆续来到广陵三房这边的亲友们,纷纷向傅家长房的傅元良与金氏贺喜。而金氏此刻,却早已红了眼圈,不断地用手巾子拭着泪。杨氏与傅氏两个上去劝解,金氏却只说:“好好的女儿,养到这样的岁数,就要送出去给别人家了,三弟妹,姑奶奶,你们说说,这叫人心里啊,真是难受。”
杨氏与傅氏两个,都是有女儿的人,听了金氏的话,都是触动心事,姑嫂两个,相互看看。傅氏便拉着杨氏到了旁边说体己话去。
傅春儿钱镜儿等几个小的,倒是都丝毫没有察觉母亲们的心思,他们几人也有些时日没见了,都聚在一起说话。傅坚的新媳妇这次也跟着从江都上来了,上次傅坚成亲,广陵三房这边只是赶过去吃了个席,送了个礼,没在江都住,因此傅春儿还不曾与这位大堂嫂怎么见过。此时她才得机会好好打量了一下傅坚的媳妇。这位大大堂嫂姓陈,跟傅家的两位母舅同村,也是一个族的。她相貌只是中上,但是性子比较沉静,见她站在那里许久,也不怎么说话,也不到处乱看,透着几分稳妥。看来傅家长辈大约是吸取了王氏的教训,在给傅坚长房长子聘媳妇一事上,还是以妇德为先。
傅春儿朝钱镜儿使了个眼色,钱镜儿会意,便跟着傅春儿进了杨氏的屋子。
“镜儿表姐,这是我给你留的,是我家铺子里发卖的东西,你若喜欢就留着,若不喜欢,随便送送人也好。”傅春儿拿了一包事先准备好的“馥春”妆品来。
“呀,这个呀!”钱镜儿拿起一盒“鸭蛋粉”,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我上次在仙女镇的铺子上也见过的,可抢手了,大家都说夏天搽这个粉好,一点儿也不涩。早知道你这里有,我就不叫爹去帮我留心买了。”
“啥,仙女镇也有了?”这倒是出乎傅春儿的意料,她家铺子到现在也只开了半月有余。她问了问钱镜儿那鸭蛋粉的价钱,才知道这鸭蛋粉在仙女镇的售价要比自家铺子里发卖的竟然要贵了三成,像是有人从她家铺子里买了香粉去之后,运到仙女镇,自然在运费之上,又加了几成利润。
她想了想,觉得与其便宜这些在广陵与仙女镇之间跑货的,倒不如把这生意交给自家亲戚来做,没准利用钱姑父的铺子,还能替自家的产品在江都打开一定的知名度呢。不过她忍住了这话,没跟钱镜儿说,打算先与哥哥傅阳商议了,再由父母出面与姑姑姑父商量。
“镜儿姐,你觉得这粉,还有没有什么不如人意的地方?”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