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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白小蝶的人?”
“花蝴蝶?”老婆子到底是耳聋,总是听不清楚,这不又把白小蝶听成了花蝴蝶了,惹得尹浩楠哭笑不得。
“奶奶,不是花蝴蝶,是白小蝶,白小蝶。”尹浩楠不得不再次大声说道。
“哦,听到了,是白小蝶对不对啊?”老奶奶嘟着嘴说道。
“是的!”好在她不是聋的太狠。
“白小蝶?”老奶奶又念叨着,头微微上扬,眼睛似乎在看着头顶的天空,但是仔细观察,你会发现她是在思考问题。
“那不是白家的二丫头吗?”老奶奶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禁用吃惊的眼神望着尹浩楠,“她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你还过来找她干什么?”
“我是来打听她住在哪里?”尹浩楠又大声说道。
“她们家都没有人了,你还去干什么?”老婆子像是看着怪物一样的看着他。
“哦,是这样的,我是来找她的女儿的,听说她女儿回来了!”
“女儿,你是说二丫头的女儿回来了?”老婆子又是吃了一惊,脑海里似乎还有些印象,“就是那个小时候老是闹着要吃糖的小丫头片子吗?”
“她叫林薇儿,有这么高,不怕,瘦瘦的。”尹浩楠对着老婆子比划着。
虽然耳朵还是听不太清楚尹浩楠说的什么,但是老婆子到底是一把年纪的人,还是猜出来尹浩楠是在说那个小丫头已经变成了大丫头了。
“哎,真的老了!”老婆子不由地感叹了一句。
“奶奶,你可看到她了?”
“看到,哦,我看得到啊,虽然我年龄大了,但是眼神还是挺好的。”说着老婆子用那双饱经风霜的双眼看着尹浩楠。
尹浩楠知道老奶奶又误会了他所说的了,不过还是很耐心地说:“奶奶,我是说你有没有看到那个丫头?”虽然想直接问她有没有看到林薇儿来过这里,但是尹浩楠知道,如果自己真的这样问,她反而会糊涂。
“没看到,很久都没看到了。”一句话让尹浩楠的心彻底凉到了谷底。很久都没看到了,这是不是表示林薇儿根本就没有来过这里。
如果她没有来过这里,又会去哪里呢?尹浩楠不由地叹了一口气,刚刚的希望又转换成无边无际的失望。
“我说年轻人,我可以告诉你她的老家房子位置。”老婆子顿了顿,然后转身对着后面的方向说道:“你沿着这条道一直走,然后走到一个岔路口往左拐,进去第三家就是的。”
“谢谢你,老奶奶!”虽然因为刚刚老***一句话几近泄气,但是尹浩楠还是决定去林薇儿的老家去看看,或许她曾经来过老奶奶并没有看到也说不准。
沿着小道走下去,按照老***指示,尹浩楠果然发现了她所说的房子。但是令他吃惊的是,这个房子早已破旧不堪,凌乱一片,根本无法住人,想来薇儿也不会住在这儿的。望着眼前的一片衰颓,尹浩楠的心也似乎跟着衰颓起来。
薇儿,你到底在哪儿呢?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如果你真的不想见到我,那我可以不见你,但是你也应该让我知道你是安全的,这样我才会心安。尹浩楠心里头暗暗地说道,心口的某个地方也倏然疼痛起来。
最近老是这样,只要一想到薇儿,自己的心口就莫名的疼痛,似乎有一把刺刀正在慢慢地撕扯着自己的内心。内心的某个地方甚至都有些埋怨薇儿,怨她不辞而别就偷偷离开,怨她一直躲着都不愿意见自己。
好半天尹浩楠才开始缓过气来,于是缓缓站起来,沿着一边的道路无目的地走着。既然白庄就是薇儿的老家所在地,而且她又不在这儿,那么茫茫人海,自己又该去哪里找她呢?一时间有些惆怅不安。
“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朗朗的童声响起来,不知道怎么飘到尹浩楠的耳朵里。
应该是个学校吧,尹浩楠这样想着,便走进了这个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学校。校园里似乎还很洁净,看得出来地是被打扫过的。顺着声音,尹浩楠慢慢地靠近其中的一间教室。
“同学们,这首诗是诗人贾岛写的,下面谁可以告诉老师贾岛还写过什么诗?”一声熟悉的女声响起,却让尹浩楠整个人都惊呆了,蓦地站着不动了。
这么熟悉的声音,就算是过了千年万年自己都不会忘记。记得第一次见到薇儿的时候,她的声音就已经如同鬼魅般嵌入自己的身体里,像是个魔咒,永远都无法摆脱掉。
薇儿,这是薇儿的声音,转瞬间尹浩楠就醒悟过来。他慌忙推开教室的门,正好看到正在讲课的林薇儿。果然,果然是她,尹浩楠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激动,只是愣愣的看着林薇儿,竟然忘记了说什么,一切都定格了,似乎时间也在刹那间静止了。
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此时正站在讲台上,亲切地望着下面的学生,她脸上挂着笑,那么自然,那么明媚,这让他的心里说不出的舒服。
真的是薇儿吗,尹浩楠此时却有些不敢相信。毕竟近日来太过思念薇儿,他真怕这只是自己一时的幻觉,怕自己一晃眼一切都会消失。
“薇儿,真的是你吗?”尹浩楠忍不住轻轻地唤了一句,虽然不确定,但是还是问了出来。声音尽管不大,但是让正在讲课的林薇儿突然身子一震,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手里拿着的书也突然落到了地上。
“浩南哥哥!”在看到尹浩楠的一刹那,林薇儿真的震惊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怎么可能,浩南哥哥怎么可能会在这儿?这里这么偏僻,他是不可能找到这儿来的,一定是自己在做梦,或者是自己太过想念他,所以才会出现幻觉。
但是很快林薇儿便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在做梦,而眼前的这个男人正是自己日夜思念的浩南哥哥,只是他这样兀然地出现,让正在讲课的薇儿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她到底该怎么办,心中所有的思念都似乎在汹涌澎湃,林薇儿突然发现自己好紧张,甚至比第一次去工作还要紧张,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突然出现得尹浩楠。
虽然那么多次自己都在暗暗思念着他,甚至强烈的渴望可以再次看到浩南哥哥,可是此时真的看到了他,她却定住了,往事开心快乐似乎都涌上心头。
教室里也突然变得静静地,下面的学生似乎也对这个突然闯入的外来人产生了好奇,眼睛都齐涮涮地看着他们两个。似乎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看到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有些怪异。
“薇儿!”尹浩楠又唤了一句,似乎是在倾诉者自己这么久以来一直都隐藏着的思念,又似乎是在确认薇儿确实是在自己的眼前,他多么渴望得到林薇儿的一句回应。已经好久好久灭有这样真实地看到她,此时尹浩楠的心也莫名的激动和跳跃着。
“同学们,你们自习,老师有点事!”林薇儿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是在课堂上,赶忙收拾下自己的心情,对下面的学生笑了笑。毕竟自己现在作为老师,绝对不可以失去理智,所以吩咐自习以后,自己拾起书迅速绕过尹浩楠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薇儿!”尹浩楠看到林薇儿跑出去,慌忙叫了句也跟着追出去,看着这莫名其妙的一幕,剩下一群莫名其妙的学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薇儿老师怎么回事?”一个学生好奇地问道。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多管!”另外一个稍微长一些的学生倒是说起来。
“我看那个人好像在追薇儿老师也?”
“大家都不要说话了,赶紧仔细!”班长发话了,大家顿时没了声音,虽然心里还在瞎捉摸着,却也都开始慢慢认真地自习起来。
林薇儿跑到一棵海棠树下,她怀里紧紧地抱着书,背对着尹浩楠。她的身子此时也因为激动而开始隐隐颤抖,心跳也失去了频率,紧张地身体都觉得不听使唤。
她愕然,没有想到尹浩楠会找到这个地方来。她知道白庄是这么偏僻,一般人根本是不可能找到这个地方来,这也暗中说明尹浩楠肯定为了找她花费了很多心血。但是越是这样越是让她觉得不安。
自己不想成为浩南哥哥的绊脚石,自己之所以当初偷偷的离开他,就是因为自己已经不知道该怎样去对待他。似乎两个人生来就存在着很大的隔阂,而这隔阂却终究让自己无法真正触摸到尹浩楠。
看着林薇儿有些微微发抖的身子,原本因为怨恨她不辞而别的想法也抛到了九霄云外。她还是这么瘦,看上去依旧是这么弱不禁风。不知道这么长时间她是怎么过来的,即使她不说,尹浩楠也猜得出来。
也许是因为这样重逢的画面即使再真实,但还是让人觉得像是一个梦境。两个人一时之间都静静地站着,没有任何其他的举动。
尹浩楠在内心里想过无数次的重逢的场面,想着他再见到薇儿时,该会怎样将眼前的女子狠狠地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从此以后再也不分离。但是如今看到她瘦小的身躯在微微发抖,自己居然觉得有些胆怯了。
如果不是当初自己推了她一把的话,事情根本也不必发展到如今的境地。不知道薇儿的心里是否还有着怨恨。但是生活还在继续,而感情经过了漫长的时间之后就更能够让人看到它真实的样子。
离别的日子虽然难熬,但是也让尹浩楠认清楚了一点,那就是自己对眼前这个女孩子的喜欢。至始至终自己都是爱着薇儿的,不仅仅是是起始于最初的一见钟情,而是早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深入骨髓的爱,再也不能够让她从自己的世界里抹去。
经历了那么多大风大浪,而在过去的那些日子,自己最害怕的就是再也找不到薇儿的踪迹了,既然薇儿就在自己的眼前,自己又怎么可以这样放弃呢?
这样想着尹浩楠首先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静谧,就好像是隔着悠远的时时光直接走到了林薇儿的面前,似乎曾经有过的别离时间都通通都不存在。
也许因为赶路太急也太久,也许是因为看到了眼前日思夜想的人儿乱了节奏,开口时嗓子已经嘶哑的不成样子。如果仔细听,甚至能够听到一向沉稳的他,声音里已经有了微微的颤抖。
“薇儿,我知道过去是我不对,但是可不可以回来给我一次机会,我会用我的后半生去弥补,会比过去更加爱你,我会用行动来证明。”
薇儿并没有回音,周围都静静地,似乎这个静谧的山村发生了什么都不会被人世所知一般。尹浩楠听到风吹过树梢的声音,看着眼前女子消瘦的背景,无论多么希望什么,但是就是听不到林薇儿的任何回应。
薇儿的心里其实是喜悦的,从看到这个男子的瞬间起,她就发现那些感情重新泛滥起来。原本想着她会和浩楠哥哥在这个世界上各自为名,从此以后再也不会相见。
她只想着保有着过去的那些美好记忆,忘掉那一切不好的就已经很知足了。当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乃至从这个男子身上感受到的熟悉的感觉,连着他的小心翼翼自己也都可以感觉得到。
但是连同喜悦的回忆,一起重新涌回到大脑之内的,当然也包括过去的那些曲曲折折。如果说没有任何介怀,那么自己当初又怎么可能一个人奔赴千里,回到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小山村呢?心里是百感交集,自然是无法一下子给出任何回应的。
但是在尹浩楠觉得这静默就太过煎熬了,别时容易见时难!他一直看着这个女子,看着她的脆弱和她的柔韧,但却从来没有设想过这个女子的柔韧,会在某一天让她毫不犹豫地离开自己,并且是远远地离开。
如今找到的瞬间,他只希望能够将薇儿像一块珍宝一样抱在怀里,但是他却不能确定眼前的人,是否还愿意投入到自己的怀抱了。
不,她应该是爱我的,尹浩楠在心里相信着,他从来也没有怀疑过林薇儿对自己的喜欢。过往记忆纷沓而至,就好像全部都是两人相爱的凭证一般。然后他几乎有些挫败地想到,曾经他们的爱也不能解决很多的问题,比如蓝欣儿,比如他的妈妈甚至还有那个未出生的孩子。
“薇儿……”尹浩楠拿出那个自己临走的时候母亲交给自己的翠绿的镯子,声音坚定地说:“我知道过去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我也知道我做的不好,没有能够好好地保护到你。但是薇儿,这一切都过去了,你不要怕,现在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
“你看这个镯子就是我妈让我带过来给你的,她知道误会你以后,一直都因为你的离开感觉到后悔不已。如果你肯回去的话,她非常愿意接纳你成为她的儿媳妇。薇儿……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障碍了,什么都不会阻止我对你的爱,和我回去好不好?”几近哀求的语气能够让这个男子放下自己的身份和地位的恐怕这世上也唯有爱情唯有薇儿了。
林薇儿微微转身瞥了一眼那个镯子,知道对方并没有骗自己。即使是薇儿这样根本不识货的人,也一眼就能看出那个镯子不是凡品。翠绿的颜色格外纯净一看就让人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