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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赫连重点点头,脸色不太好看,“胃疼而已,不碍事。”
重宁远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在我面前你还要逞强么?肩膀借你好了。”
赫连重闻言怔了一下,而后歪过身子靠在他肩上。胃里好似刀绞,一波强过一波,直搅得他五脏六腑都跟着翻滚,隐隐作痛。好不容易撑到了神殿,赫连重已经痛到几乎站不稳。亵衣全部都被痛出来的冷汗浸湿,黏腻腻地贴在身上,让他很不舒服。
“你在里面等我一下。”重宁远用力握了握赫连重的手,确保他能够有意识了解自己的意思。
赫连重艰难地点了点头,努力保持着清醒。也许是儿时的印象太过深刻,所以,只要靠近皇宫,赫连重都会无法抑制地胃疼。即使离开了这么多年,情况依然没有好转。
“主祭大人,静王爷来访。”淡泊的声音在空旷的神殿里轻轻回响。
“请王爷进来吧。”奉舜华沉吟了一下,“还有,请他带来的那人,也一并进来吧。要见我的,恐怕并不是王爷。”
“不愧是主祭大人。”不等大祭司出门来迎,重宁远跟赫连重已然踏进神殿中。
原本还胃痛到站不稳的赫连重现在看来,倒跟个没事人一样。仿佛刚才的狼狈,完全没有发生过。
“王爷您过奖了。”奉舜华微微伏了伏身,故意不去看重宁远身边的那个人。
赫连重抬手拍上重宁远的肩膀,“静王爷,能让我跟他单独谈谈么?”
感觉到赫连重依然在抖的手,重宁远不放心地看了看他。却见他微微一笑,“不碍事的。我会自己看着办的。”
“那我就四处走走,等下会来接你。”重宁远微微弯了弯唇角,朝奉舜华点了点头,又蹙眉看了看赫连重,方才离开。
偌大的神殿里,只剩下赫连重和奉舜华,相对无言。
被赫连重看得有些尴尬,奉舜华移开视线,“重华公子特意来找我,所为何事?”
“很简单。”赫连重胃痛得七荤八素,也懒得跟他绕什么圈子,“我希望主祭大人能把奉小少爷送到我那里去。”
奉舜华明显怔了一下。“为什么。”
“主祭大人以为,天下还有比御乐宫的音律更好的地方吗?”赫连重挑眉,递出了一枚玉质琴形令牌,“这是一块子母令,母令在我手里。这块,是要给奉小少爷的。他会作为我唯一的弟子,享受少主的待遇。”
“重华公子说笑了。”奉舜华垂下眼帘,很快又抬眸看向赫连重,“难不成公子不打算娶妻生子?毕生心血倾注,只为礼泉?”
赫连重弯唇一笑,“这有何不可?只要主祭大人同意,别说我尽心栽培奉小少爷,就是将来,他要这御乐宫,我都给他。”
奉舜华淡淡地笑了笑,“这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重华公子一句话就能推掉的事?”
听闻父母之命四个字,赫连重的脸色变了变,呼吸明显一窒。“重华如今无父无母,上无长兄,又何来媒妁之言?这婚事,必是我自己说了算。所以,主祭大人大可放心地把小少爷交与我。”
“礼泉毕竟只是我侄子,这事恐怕公子还要去问问舍弟同意不同意了。”奉舜华一拖再拖。那孩子是他心头肉,怎么可能只凭几句话就给了人呢。
“令弟奉天过些日子就要成为静王妃了吧。”赫连重眯起眼睛,笑得明亮,“这奉小少爷血统不纯,身世不明,皇家想必不会接受吧。”
顿了顿,赫连重又道,“再者说,血统身世放一边,单就准王妃有个儿子这件事,主祭大人觉得,若是皇家知道了,会如何?”
奉舜华暗暗咬了咬牙关,强笑道,“重华公子这是在威胁舜华么?”
“啊呀,我可没这个意思。”赫连重故作讶异,“我不过一个江湖门派的掌门,纵然跟静王爷交情不错,也没那个胆子威胁主祭大人啊!”
奉舜华一时语塞,支吾道,“总之……总之就是不能把礼泉送到你那里去!”
赫连重笑意更浓,“主祭大人如此宝贝小少爷,难不成那孩子是大人与准王妃的私生子?这奉神族能够以男子之姿有孕的传闻,我也是略知一二呢。”
奉舜华怔了一下,淡淡道,“重华公子,您想得太多了。”
“呵呵。”赫连重轻笑出声,“到底是我想太多了,还是……事实本就如此呢?”
奉舜华移开视线,有些不安地握紧了掩在宽大袖摆中的手,“是公子您想太多了。”
赫连重把他细微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隔着桌子探到他耳边,“既然如此,主祭大人您这是在紧张什么呢?”
“会么?”奉舜华强装镇定,“那么在公子眼里,什么样才是不紧张?”
赫连重弯了弯唇角,又坐回来,“说到底,主祭大人就是不想把小少爷交给我而已。其实我大可以不经过主祭大人的同意,直接把小少爷接走的。只是若是这样的话,会伤了彼此的和气,对谁都不是件好事。”
看了看奉舜华依然不太好的脸色,赫连重继续,“可是主祭大人您执意,那么,我也没有办法了。到时候若是得罪了,还请您多包含了。告辞。”
也不等奉舜华回应,赫连重便径自起身。他知道,自己再呆下去的话,肯定要撑不住的。眼下能够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他强忍着胃中的绞痛,一步一步往出走。只是身体往往要更诚实些,还没等赫连重走几步,身体就已经先于他的意识,无力地向前倒去。
奉舜华心下一惊,几乎是一个箭步冲过去,把赫连重接在怀里。这时候,奉舜华才发现,赫连重的额头全是细密的汗珠,脸色也苍白的吓人。可见他忍了多久。失去意识之前,赫连重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没能说出口。
“不舒服就说出来啊,现在这是何苦。”奉舜华轻声喃喃,抱起赫连重向神殿外的伴神居走去。那里,正是他的住处。
当重宁远再回到神殿去接人的时候,早已经人去楼空。看着奉舜华留下来的字条,重宁远了然一笑,随即离开了神殿。赫连重在他那里的话,会比在静王府好些吧。有些事,终归逃不掉。不过是早晚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胃疼这种词……不晓得古代有没有昂……
反正是写出来了,如果有谁知道胃疼在古代怎么说的话,不要大意的戳出来吧,我去改~!
4
4、第四章 陈年旧事 。。。
模糊中,赫连重总觉得有人在一下一下温柔地揉着自己已经痛到痉挛的肚子,像极了小时候经常出现在神殿花园里的白衣祭司,那些出现了断档的尘封记忆好似被某种力量重新开启,赫连重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放着过去的画面。
第一次见到那个祭司时,赫连重三岁,祭司十一岁。那时他因为跟着母妃去御花园赴宴,因为一时贪玩迷了路,误打误撞地进了神殿,既看不到母妃和父皇,也看不到三皇兄,就铆足了劲头哭起来。
“这是哪宫的小殿下,哭得像个小花猫,脏死了。”那个祭司虽然是嫌恶的语气,却毫不含糊地把赫连重抱在怀里,用白色的袖摆轻轻地擦净了赫连重的小脸。
打那之后,赫连重就经常遇见那个祭司,不论在哪里,那个祭司总会赶在最危急的关头出现在自己身边。似乎他永远能预见自己什么时候最需要他。
后来赫连重才知道,那个祭司是虞国史上最年轻的大祭司,是当时最有望升任主祭司的人。他虽然总是在抱怨赫连重把自己搞得很狼狈,却依然细心地为他处理好各种伤口,会任他跟自己任性,凡是他能够提出的要求,祭司从来都不会拒绝。
可是如今,往昔历历在目,赫连重却记不得那个祭司的音容笑貌,记不得他姓甚名谁。只是模糊地记得,自己一直喜欢唤他叔叔,喜欢被他抱在怀里的那种温暖。
奉舜华看着赫连重越蹙越紧的眉头,小心地抬手抚平。不曾想被他无意识地抓住了自己的手腕。正当他有些惊慌地想要抽回手时,便听得那人孩子般呓语,“叔叔,不要走……不要走……”
怔了半晌,奉舜华下意识应声,“殿下不怕,叔叔不会走。”
“骗人!”赫连重撇了撇嘴,顺势蹭到奉舜华怀里,环住他的腰,“叔叔你明明就逃走了!明明就是……就是把我一个人丢开了……”
奉舜华抱着怀里这个大男孩,有些哭笑不得。明明就是你先忘了一切,现在倒反过来埋怨我的不是了?他真是有心敲开着人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
“叔叔……”赫连重又喃喃开口,“叔叔,重儿说了长大要娶叔叔的……叔叔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要重儿了?”
看着此刻跟小孩子没什么两样的赫连重,奉舜华有些无奈。现在这种情况,跟他说什么,他都不会听进去的吧?
“傻孩子……”奉舜华轻叹,“叔叔会跑,你就不会追么!”
“那叔叔这次不许跑了!”赫连重稍微用力,就将毫无准备的奉舜华揽到了自己身侧,几乎四唇相贴,“重儿已经追到叔叔了,叔叔就不能再跑了!重儿不会放手的!”
奉舜华再一次怔住,随即回过神来。他醒来之后,不会记得现在的事情吧。那自己又何必因为他一时神智不清的话而乱了心呢。当初不是告诉过自己,再无可能了么。如今,就什么都不要多想了吧。
虽然奉舜华一再告诫自己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身体却依着本能,贪恋起赫连重怀里的温暖,竟然就这样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结果第二天,赫连重一早醒来,看到怀里的奉舜华,瞬间怔住了。半晌,方才回过神来。而怀里的人依然没有转醒的迹象。一时间,赫连重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推开他还是该这么继续下去。
正犹豫的时候,奉舜华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了看他,小声喃喃,“重儿,怎么今天起这么早?”
听到他唤自己重儿,赫连重着实又吃了一惊。在他的印象里,唤他重儿的人并不多。一个手都数得过来,但这其中,并没有奉舜华。“你……知道我是谁?”
一句话出口,奉舜华立刻清醒过来。猛然坐起身跳下床去背对着赫连重。“咳咳……抱歉,我认错人了。”
认错人?赫连重唇边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天底下敢拿皇家姓氏做名字的人就只有他赫连重了。若是他口中的重儿是哪位皇子公主的话,那更是不可能。平日里那些个人就从不踏足神殿,加之一个比一个高傲跋扈,又怎会跟祭司往来。
“您这理由,未免太牵强了吧?”赫连重支起手肘撑住脑袋,一副慵懒的姿态,“身为主祭,您当知道这个重字的意义。皇家姓氏,您当是随便谁来都能用用的?”
奉舜华依然背对着他,心底的抽痛无限蔓延。“那人是位皇子,不过很可惜,他已经不在了。”
“哦?那么,是长皇子,四皇子还是九皇子啊?”赫连重起身懒懒地舒展了一下筋骨,坐在床边颇有兴趣地看着奉舜华。
奉舜华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呼吸,淡淡道,“都不是。”
“呵……”赫连重轻笑出声,玩笑道,“难不成是那个被人当成妖怪诛杀的十七皇子?”
“公子知道的还真多啊。”奉舜华回过头来,眯起眼睛看着赫连重,“十七皇子的事情,当初可是被当作秘史封存了的。看来公子与静王爷的关系的确非同一般哦?”
这下子,赫连重的笑容彻底僵住。“咳咳……主祭大人,您这玩笑,有点过火了啊。”
“是么?”奉舜华故作不以为意,“若不是我说的那样,公子一个外人,又怎会知道宫闱秘史?要知道当年知晓此事的人几乎都做了十七皇子的陪葬,绝无可能传出去的。”
赫连重看着奉舜华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探究,“凡事,都有个例外嘛。”
“呵呵。”奉舜华轻笑,“这事也的确有例外。当年的十七皇子现如今,还活得好好的。所谓诛杀,也不过是个替身而已。”
“主祭大人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告诉我了,就不怕我会说出去?”赫连重站起身靠近奉舜华。他身上总是有一股淡淡的梧桐花香,让赫连重莫名地想要亲近他。
奉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