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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着,赫连重便动身去了神殿。途中经过朝乾殿,本想进去看看重宁远。可一想到他最近纳了新妃,此刻多半应该不在朝乾殿,便也断了念想,直奔了神殿去。
这一月以来,赫连重偶尔过来,都要提前打了招呼,不然重宁远定是陪在那个什么洛妃身边。赫连重一向不喜欢女人,再者说那后宫他也进不去。加之最近御乐宫的事也的确有点闹心,如今算来,他还真是有日子没去叨扰重宁远了。
但是那神殿,赫连重可是隔三差五的,就要去上那么一天半天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他每次到神殿,都赶上奉舜华在小憩。他就不明白了,那人最近怎么那么多觉可睡。都不会睡得头疼吗?
如今又是毫不例外地看到那人裹了裘毯躺在软塌上浅眠。赫连重无奈地摇了摇头,在软榻边上坐了下来,刚要伸手去捏那人的鼻子,就见他懒懒地从裘毯里探出手来揉了揉眼睛,似有转醒的迹象。
赫连重弯起唇角轻笑,俯身凑到他面前。结果奉舜华辅一睁开眼睛,就见赫连重放大的容颜映入眼帘,顿时就清醒过来。“你靠那么近是想干嘛?”
“想让你醒过来,第一眼就看到我。”赫连重调侃着,坐直了身子,也顺便把奉舜华扶了起来,“你今儿又睡了多久?”
奉舜华蹙眉想了想,“不记得了,最近总是觉得睡不醒。可能前段时间忙过头了,如今有机会歇了,乏劲就都上来了吧。”
赫连重还是有些不太放心,“要不我让乌衣笑过来帮你看看?你总这么贪睡也不是办法。之前不是也说过你身子虚寒么?”
奉舜华面色一窘,“那都什么时候的事了,现在还要拿出来说。”
“这不是也没多久?”赫连重挑眉,随后又自责起来,“不过若是当年我在你身边,就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了吧。鸣儿……也不会死。”
奉舜华生下的,是一对双胞胎。奉礼泉,实际上并不是他的长子。只可惜奉和鸣那孩子生下来还未足月,便夭折了。
大概六年前,他怀着这对双胞胎的时候,情绪一直不是很好,经常不吃不喝就光着脚站在窗边发呆。任凭奉天如何劝,他就是无动于衷。若不是产前那几个月,他们爹爹和父亲特意闻讯赶回来,先别说他身子能不能调理好,恐怕连平安生子,都是个问题。
当然,这些事都是赫连重不知道的。奉舜华自有了孩子,就一直躲着赫连重,甚至闭关,直接躲到了奉府后院去。而赫连重又未曾找到过他,那些事自然也就无从知晓。如今算是旧事重提,不论是奉舜华,还是赫连重,都难免感伤。
“都是过去的事了,就不要在提了。”奉舜华并不希望那些事再被翻出来。无论翻出来的人是谁。“当时是我没有及时告诉你。所以,你如今也不必太过自责。”
“抱歉。”赫连重倾身过去,将奉舜华圈入怀中,“我们再要一个好不好?这次我会好好陪在你身边。”
“还要?”奉舜华推开赫连重,“你当我是种猪了?生那么多……”
赫连重扁了扁嘴,“不是才一个啊?就算是鸣儿还在,不才两个么……”
奉舜华扶额轻叹,“我说赫连宫主……两个……就不少了吧?”
“你就真没想过给泉泉添个弟弟么?”赫连重谆谆善诱,“我都没看过泉泉小时候的样子呢,也没看过你大肚子的样子,这次想要看看仔细嘛。”
“我……真没想过再生……”奉舜华坚决不妥协。主要是生孩子这种事也过于痛苦,他独自一人受过一次,当真是不想再尝试第二次。再者说,他又不是种猪,干嘛非要再生一个不可。
赫连重苦着脸叹气,“难得我都记起来了,你却不肯了……人家不是都认错了?不是说了会陪你了?”
奉舜华有些好笑,反问道,“你真那么想要孩子?”
见奉舜华有松口的迹象,赫连重使劲地点了点头,像是要让奉舜华看清楚自己的诚意。可奉舜华却是话锋一转,“想要啊……那你来生好不好?”
“……”赫连重语塞,无言半晌,委屈道,“若是可以……我倒是不介意是你生还是我生……但问题是,只有你能生啊……所以……”
“打住!”奉舜华抬手掩住赫连重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这个问题以后再议!最近你不许再提这件事!”
赫连重眨了眨眼睛,伸出舌头舔了舔主动送上门的美人玉手,狡黠一笑,随即将人扑倒在软塌上。他可不管这人让不让提这件事,总之先下手为强,若这次真的成功了,依这人的脾气,也定不能把那孩子打了去。
“对了,我今天来,是想带你出门的。”赫连重整个把自己压在奉舜华身上,又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最近衍国的梅花开得正旺,咱们明天就动身去衍国看看好不好?就当是散散心了。”
奉舜华无奈地任由赫连重动手动脚,他越来越发现,跟眼前这人根本就讲不通道理,说什么他都不会听,到最后还是自己被他牵着鼻子走。“请问赫连宫主……我若说不去……有用吗?”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无关小剧场——
俺:舜舜……乃就生一个嘛……
某舜:不生。
俺:生嘛生嘛……小孩子各种好玩的!
某舜:不生。
俺:生吧,生完了俺来看孩子!
某舜:不生。
俺:……你真不生啊?
某舜:真不生。
俺:那俺生成么?
某舜:成!你可以生一窝……柚子扒开了好急瓣呢,怎么也有十瓣吧?
俺:……这次你倒痛快……
某舜:必须的!
俺:……
34
34、第卅四章 有惊无险 。。。
“请问赫连宫主……我若说不去……有用吗?”
“没用!”赫连重低下头去宠溺地蹭了蹭奉舜华的颈间,双手摸到了奉舜华腰间,“你最近是不是胖了?”
“会吗?”奉舜华一脸狐疑,自己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腹处,“好像是比之前胖了那么一点。可能最近睡太多了吧。”
赫连重又贪恋地在他腰腹处捏了捏,“你还是胖一点比较好。”
奉舜华本以为这人又会趁机将自己吃干抹净,却没想到他只是手不老实了点,捏够了,也就乖乖在自己身边乖乖躺着了。“等下你跟我一起到御书房去一趟。我明儿要拐带了当朝主祭,怎么也得知会三哥一声。”
“其实你可以不带着我走。”奉舜华偎在赫连重怀里,竟然又有些困了。“你这次去衍国,不单单是带我散心吧。再者说,衍国如今正跟熙国交战,我们去了,到底是散心啊,还是没事找罪受啊……”
赫连重捏了捏奉舜华的鼻子,“你就不能笨一点么……这样连点惊喜都不能给你,全都被你猜到了。”
笨一点?奉舜华心下自嘲,开口道,“我若笨一点,如今怕真是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你当真以为这神殿里就比外面的官场干净?”
“可至少你在我面前,不用那么聪明。”赫连重轻轻吻上奉舜华的唇,“就算全天下都与你反目,我依然会在你身边。一如当初你待我那般。所以,相信我好不好?”
“好……”奉舜华喃喃应着,竟然又睡着了。
赫连重看着怀里的人,无奈地扯了扯唇角。起身站在窗边吩咐穆宁把马车停到伴神居门前来,才又回身把奉舜华抱到了车里的轻榻上。“穆宁,先送主祭大人回御乐宫。我去御书房面圣,晚些就回了。”
穆宁刚要应声,赫连重又道,“回去时慢着些,别吵醒了他。”
“是。”穆宁忍住笑意。真难得自家主子能对别人如此上心啊,不过就是不知道于那被关心的人来说,是福是祸了。主子的脾气,有时候实在不是很好呢。
这厢倾箫楼也得了消息,早就埋伏在了赫连重回御乐宫的必经之路上,只等穆宁驾车过来,就给他一个小小的“惊喜”。不承想动手之后,里面的人并不是赫连重。但是因为出手的都是那些中了蛊术的木偶死士,一旦动手,不达目的绝无可能停下来。
奉舜华也不知是不是最近睡得太多,整个人在对阵的时候昏昏沉沉,对付那些死士完全力不从心,若非有穆宁在旁掩护,他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死是活。看着还在不断进攻的那些死士,奉舜华强压下口中的血腥味,也顾不得腹中绞痛难忍,提起软剑又冲上前。
赫连重策马从皇宫里回来的时候,正好就见了这一幕,一俯身就将奉舜华捞上马背护在怀里,未见他有何动作,眼前的死士便悉数身首异处,倒地不起。不几便又起来挥刀乱砍。赫连重蹙了蹙眉,隐约听闻有箫声,想必是那巫蛊没有下在头上,而是靠了这吹箫之人来控制的。
来不及多做思索,赫连重一手按住了奉舜华的耳朵,然后将他的另一只耳朵按在了自己胸前,整个护住了他的头。而后他手里的琴弦渐渐幻化出琴体,仿若从天而降。五指轻抚琴弦,音波阵阵扩散开来,冲散了之前的箫声。
失去了操控者的音讯,那些死士很快就如同烂泥,瘫软在地上,悉数化成一滩滩恶臭的尸水,再无复生的可能。
“呕……咳咳……”奉舜华嫌恶地蹙起了眉头,再也忍不住,先前被压下去的鲜血因着此时的刺激,一口吐在赫连重的暖白的衣襟上,格外的鲜红刺目。未及多说,便一头倒在了赫连重怀里,失去了意识。
赫连重心下一惊,喊出的声音都变了调,“穆宁!快去找乌衣笑!告诉他,如果一刻钟内他没有出现在我面前,就准备自裁吧!”
“呃……是!”穆宁一怔,差点没反应过来。他甚至没看清楚赫连重是如何从马背上换到了马车上,就纵身上马,直奔了乌衣巷。
赫连重也不敢多耽搁,一面以自己的内力调息着奉舜华体内紊乱的气息,一面驾了马车往御乐宫赶。索性路程并不远,真是赶起来,也不过一炷香的功夫。
那乌衣笑跟赫连重好歹也算是半路的青梅竹马。能让赫连重都慌了神,那必是大事。而且之前的激战他虽然没有目睹,也还是有耳闻的。
“医不好他你就死吧。”听到乌衣笑的脚步声,赫连重冷着脸,直接把人拖过来按在了床边。多余的话他自是不必多说,用脚指头想他也知道,方才的事,乌衣笑必定听到了手下线人的回禀。
“是是是,我若早死,那肯定是你咒的!”乌衣笑白了赫连重一眼,不疾不徐地把手搭在了奉舜华的腕上,随即脸色一凛,迅速掀开被子又撩起了奉舜华的衣摆,果然看到了那人的裤子上带了点点血迹。
乌衣笑先是狐疑地看了赫连重一眼,也没多说什么,麻利地从袖囊里取出几根长针,很快封住了他身上的几处大穴,防止他体内气息乱窜。而后又取出一只青花瓷的小瓶子,倒出两粒药丸塞到奉舜华嘴里。随手配了一个药包,又写了副药方子递给身边随侍的医童,“先把这个药包泡到后面的浴池里,然后照着这方子煎两副药过来。”
“是。”医童接过东西,一路小跑着退出房间。
趁着医童去煎药的功夫,赫连重拉着乌衣笑绕过屏风,“到底,怎么回事?他是中毒了还是受了内伤?”
乌衣笑眨了眨眼睛,干咳了两下。“也……算是内伤吧?不过关于主祭大人的伤势,我有个好消息……也有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赫连重看着乌衣笑有点欠抽的表情,咬牙道,“你不想死就别给我卖关子!”
“那……我就先说好消息……”乌衣笑深呼了一口气,有些尴尬道,“好消息是……你要做父亲了……不好的就是……这孩子能不能保得住,还得看能不能熬过今晚了……”
这两个消息于赫连重来说,前者就像是久旱逢甘霖,后者,则无异于晴天霹雳。可事情来的太过突然,让赫连重觉得没有真实感。“你是说……他……有身孕了?”
乌衣笑讪然,不尴不尬道,“不然……怎么会动胎气么……”
赫连重张了张嘴,思忖了半天。“他的……情况怎么样?”
“你是问大的……还是问小的?”乌衣笑白目的反问。但是看到赫连重越来越冷的脸色之后,很识相的把话说下去,“这么跟你说吧,无论是大的还是小的,情况都不好。最后……还是只能保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