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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下,天权的头枕在海晴身上,朗儿趴在天权身上,满树的白梅花随着温柔的风轻轻洒落在三个人的头上。
“皇叔,海晴哥哥。”朗儿期期艾艾道:“朗儿可不可以一直留在这里啊,朗儿不想回家。”
“为什么呢?”天权柔声道,心里却在想,要是天枢知道他的宝贝儿子就这么被自己拐走了,会不会从此不认他这个嫡亲弟弟了。
“父王从来都不陪朗儿玩。”朗儿扁扁嘴,委屈道:“以前还有姑姑陪朗儿,可是现在……”小家伙话还没说完就皱起了小眉头,嘴角也瘪了下来,大眼睛以惊人的速度蒙上一层水雾,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朗儿乖,别哭啊。”天权见状赶紧哄道:“姑姑一直都会疼朗儿的,还有皇叔和海晴叔叔也是啊。”
“才不是呢。”朗儿一脸怀疑的表情,道:“你们有自己的宝宝就不会喜欢朗儿了。”
天权怔了一怔,因为和若离举行婚礼的时候他腹中的胎儿已将近三个月,为了让孩子出世以后有个名正言顺的出身,正月刚过他们便放出了韩王妃有喜的消息,就是这样等到孩子生下来估计都还得隐瞒一段时间才能报上宗人府。
朗儿多半是从乳母和侍女们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他从小到大最熟悉的人便是若离,大婚之前若离搬出齐王府朗儿就已经大哭大闹了一场,如今见皇叔没有答应让他留下,自然就以为姑姑有了宝宝便不要他了。
猜到朗儿的心思,天权循循善诱道:“朗儿不喜欢小宝宝吗?有了小宝宝朗儿就是哥哥了,你可以让弟弟妹妹陪你一起玩啊。”
“不要。弟弟妹妹会哭,朗儿不喜欢。”朗儿歪了歪脑袋,道:“朗儿想要哥哥姐姐,姑姑可不可以给朗儿生个哥哥啊。”想了想又补充道:“姐姐也行的。”
天权无语地和雅尔海晴对视一眼,心中暗道,这样的要求好像没人可以满足你,除非你父王在娶你母妃之前有未了的风流债。
毕竟已经有了四个多月的身孕,在户部忙了大半天又陪朗儿玩了这么久,天权的精神也有些不济。于是在把脏兮兮的朗儿交给若离收拾打整后,雅尔海晴便送天权回房休息。
“你先睡会儿,晚膳的时候我叫你。”替天权盖好被子,掖好被角,看着他满脸倦怠的神情,雅尔海晴很是心疼。
“我不困,躺会儿就好。”天权说着抓住了海晴的手,让他在床边坐下,道:“别走,陪我说会儿话。”
“说什么?”雅尔海晴楞楞地看着天权略显苍白的面颊,将手伸到被褥里面轻轻抚上那已经微微隆起的腹部。
温热的感觉从单薄的里衣下缓缓透入掌心,掌下突然传来一阵柔软轻微的悸动,不禁让他微微一怔,激动道:“孩子,孩子在动……”
“他在长大嘛。”天权温润修美的手不知何时扣了上来,笑颜如夏花般绽放开来。此前他还一直担心孩子可能会不太健康,因为昭阳四个多月大时动得可比现在厉害多了。不过今日进宫母妃给他把过脉,说孩子的状况很好,他这才放下心来。
难得见到天权如此灿烂的笑容,雅尔海晴不禁看得有些呆了,忍不住在他脸颊上亲了亲。
天权笑笑,正色道:“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说吧。”这小鬼,有什么心事都挂在脸上,这样他还看不出来的话就真是枉费他们十年的感情了。
“我……”雅尔海晴呐呐地开口,却不知该怎么说。
第四十九章
“别吞吞吐吐的,有话快说。”天权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的道:“我现在没精神陪你慢慢耗。”
怎么会这样呢,雅尔海晴略显懊恼地低下头,随即又抬起头来双眼紧盯着天权,为什么从小到大他想什么都瞒不过他呢。
其实这也很正常,雅尔海晴自幼生活在民风淳朴的边关塞外,性格洒脱爽朗,本就不是擅于隐藏情绪之人。偏偏天权生性敏感,又是在勾心斗角的皇宫中长大,察言观色、揣摩人心可谓生存最基本的本领。加之两人朝夕相处多年,他若看不出海晴的心思想法才是怪事一桩。
“是不是觉得一个人待在家里很无聊啊?”见海晴仍是不愿开口,天权轻轻叹了口气替他把话说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雅尔海晴脱口而出,随即用手捂住嘴巴,这不是不打自招吗?哪壶不开提哪壶,他真想狠狠抽自己一个大耳光。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会这样想也很正常。”天权幽幽道,神色间颇有几分“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的味道。
“我本来就不是小孩子。”雅尔海晴争辩道,发现有点偏离主题又道:“其实功名利禄什么的我也没多大兴趣,可是我不想看见你这么辛苦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天权,告诉我,我要怎样做才可以帮到你?”
“你真是这样想的?”天权的目光变得悠远起来。
“当然。”雅尔海晴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和认真,正色道:“只要可以帮到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让我想想。”天权沉吟片刻,徐徐道:“从明日开始,你把我书房的兵书全部找出来,从头到尾认真读一遍,然后交份心得感想上来。”
“为什么?”雅尔海晴失望地大叫起来。怎么会是这样,他最讨厌看书了,尤其是中原人的书,一看见那些弯弯曲曲的蝌蚪文字,他就打瞌睡。
“你说什么都肯做的。”不出所料地见到海晴郁闷至极的表情,天权幽幽叹了口气,好心地提醒道。
“哦。”雅尔海晴无奈地垂下头,突然灵光一闪,脱口道:“你想让我去军队?”
天权没有否认,点点头道:“不过羽林军是大哥的亲兵,这事我说了也不算,等他回京再说吧。”
自那日以后,雅尔海晴就极为痛苦地把自己埋进了书山,沉入了墨海,然后把中州大陆从第一个有文字记载的轩辕王朝到如今的胤王朝近两千年中的上百位名将痛骂了一遍,你们打胜仗就好好打呗,没事写那么多兵书干嘛,就算实在要写,也别一个比一个写得啰嗦啊,真是又长又臭,看得他一个头两个大。
雅尔海晴这边头痛欲裂,天权那边的日子也不好过。二月下旬,江南五郡春洪爆发,印罗江在皖郡决口改道,万顷良田被淹没,数以万计的生灵陷入没顶之灾,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徽州一带,十户亡七,便是朝廷机构,也一度瘫痪。
文帝闻讯震怒,命楚王天璇即刻前往重灾区徽州等地负责赈灾,既要重修大堤,又要救济灾民,户部的事务一下子便比往日多出好几倍。这让天权有孕的身子开始有些吃不消,偏偏又找不到任何可以向父皇请辞的理由。
由于身形高挑瘦削的原因,天权的肚子隆起并不明显,罩上朝服完全不会引人怀疑,但是腰背酸痛、浑身乏力的情形却比当初怀昭阳的时候厉害得多,而且时常感到头晕气短,内息竟有不继的感觉。
天权很清楚这是当初施行九转金针伤到心脉的缘故,而且随着胎儿的逐渐长大,心悸、眩晕等情况只会更加严重。
“海晴,什么时辰了?”看着窗外明亮的天色,天权迷迷糊糊地问道。
“巳时三刻。”雅尔海晴的语气明显底气不足。
“什么?”天权一惊,猛地坐起身来,低吼道:“为什么不早点叫我?”
“我看你睡得那么香,就舍不得……”雅尔海晴有些心虚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一半的时候就彻底消音了。
天权现在五个月的身孕,正是嗜睡、容易疲累的时候,户部近来事务繁忙,他身子日重,体力大不如前,白天忙上一天早已是筋疲力尽,夜里睡下自然是深沉香甜,第二天早上哪里还起得来。
于是可怜的雅尔海晴只好每日在辰时又是心痛又是不忍地唤醒天权。其实今日他也是叫过他的,也许是太过疲倦,天权随意地应付了两句便又转身睡过去了,雅尔海晴自然不忍心再打搅他。
“你——”也许是刚才起得猛了,天权突然感到一阵心悸,胸口郁闷难当,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天权,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见他脸色不对,雅尔海晴急忙扶他躺下,道:“你等一下,我去叫离姐姐。”说着就跳下床来匆匆奔出了房间,连鞋子也没顾得穿。
第五十章
“离姐姐,天权怎么样了?宝宝呢,不会有事吧?”雅尔海晴火急火燎地唤来了若离,见她诊脉时神色颇为凝重,便有些焦急地问道。
“没什么大事,就是过于劳累动了胎气,服几贴安胎补血的药,静心休养几天就好。”若离细细把过脉,沉吟道:“不过天权,你不能再这么硬撑下去了,你和孩子都会受不了的。”
“阿离,你说的我都知道。”天权神情一黯,无奈道:“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你让我怎么向父皇开口。”
唉!若离也忍不住长叹一声,若是天下太平、海晏河清,天权随便寻个理由向文帝告上三五个月的假离开京城一段时间也算不得是件难事。
可是现在,年前刚出了雍亲王图谋不轨之事,天枢至今还在朔州收拾那一堆烂摊子。开春又是印罗江泛滥,天璇在徽州同样忙得不可开交。天玑自小就是病秧子,不提也罢。底下的开阳、摇光年纪还小,尚未涉足朝堂,帮不上什么忙。
文帝如今年事已高,身体又不好,身边就天权这么一个可堪重用的儿子,如果没有足够充分的理由,他确实脱不开身。只是以天权现在的身体,再这么硬撑下去对他和孩子来说都是极危险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这几天你都必须留在家里休息,你总不想宝宝有什么事吧。”若离想了想,道:“我进宫去一趟,也许姑姑会有办法的。”
天权虚弱地点点头,他现在浑身虚软无力,下腹隐隐有些闷痛,也不敢逞强,服过安胎药就躺在床上闭目养神,雅尔海晴在一旁守着,脸色铁青,很不好看。
“你到底在搞什么?不要拿自己和孩子的生命开玩笑好不好?”雅尔海晴有点火大,如果不是天权现在有孕在身又刚刚动了胎气他真想一把将他从被窝里揪出来。
“你小声一点,会吓到宝宝的。”天权有点委屈地拉着雅尔海晴的手让他坐在床沿。
“你还记得宝宝啊,”雅尔海晴没好气地道:“你怕我吓到他,就不怕你累到他。”话虽是这么说,他的声音却是立马温柔多了。
“对不起,不会有下次了。”天权略带歉意地小声道,俊美的脸上有着明显的讨好笑容。其实这次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户部近来的事情实在太多,又太急,他既然待在那里便不好意思什么都不做,结果一忙起来就疏忽了自己的身体。
“你还想有下次。”雅尔海晴又一次提高了声音,急道:“你以为九转金针是那么好玩的吗?”
“没力气和你争了,我睡觉。”天权重新缩回了被窝,心中却惊讶不已。听海晴的语气他似乎知道施行九转金针的后果,谁告诉他的呢,若离和枭儿都不是多话的人啊,胡乱猜测了一番并没有得到答案,天权终于抵不过困意袭来,沉沉地睡去了。
听着耳畔平稳细微的呼吸声,雅尔海晴轻轻地在天权有些苍白的唇上印下一吻。
“姑姑说让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只管安心在家静养就好,所有的事情天枢都会处理的。”若离一回到王府便向天权转达了君妃的原话。
“大哥!?他不是在朔州吗?”天权闻言有些惊诧。整顿朔州四营可不是一件小工程,天枢怎么会有时间回渝京,他不会妄自尊大到以为他的哥哥是为了他才会特意赶回来的。
苏锦程叛变之事一出,整个玄字营上上下下数十名将领被盛怒的天枢连锅端,全数撤换,士兵们也被完全打乱再重新编制加入青、白、朱三营。天枢彻底重建的玄字营将是除京畿的羽林军之外整个王朝第二支完完全全的骑兵营。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反正天枢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过几天就到。”提及天枢的时候若离的神情有些怪异,说不出是欣喜还是忧伤。
三天之后,齐王天枢如期回到渝京,不仅带回了自阴谋败露便滞留赫提不归的雍王世子摇曳,还带回了一对粉妆玉琢的孪生兄妹。
奉旨在江南赈灾的楚王天璇前几天曾上奏朝廷,表示徽州大堤决堤并非天灾,乃是人祸。雍亲王与江南五郡的官员互相勾结,偷工减料,以次充好,中饱私囊,从而导致徽州大堤质量不合格,是以今春并不算太大的洪水竟造成如此严重的恶果。
谋反一事败露后,雍亲王夫妇在杭城王府畏罪自尽,与之相关联、勾结的江南五郡官员被奉旨南下彻查的吏部尚书宁熙斩杀了七七八八,以至于手持尚方宝剑南下赈灾的楚王连个问罪的对象都找不到。
天枢此时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