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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锡起初迷惑不解,香逸雪问了价格後,才告诉他要贿赂牢头。
又过一阵子,玉坠还在香逸雪身上,泉锡问他怎还不送去,香逸雪只说时机未到,好东西要在适当时机送出,才能收到加倍的效果。
泉锡不懂他在等待什麽,但是因为信赖的缘故,对他的话总是深信不疑。
一天清晨起床,忽然传来惊呼,看守进来之後,发现铺上死了一人。
被人掐死的犯人,半夜时分死亡,有人看到香逸雪来到死者床边,香逸雪成了头号嫌疑犯。
刀王躲在暗处冷笑,杀人嫁祸的方法,不管香逸雪承不承认,牢头都会把他禁闭半月。
只要香逸雪一走,泉锡就是他的了。他想那人已经想疯了,不惜用这种急功近利的方法,能占一天是一天。
所有人都在等丑鬼喊冤,可是那人并没喊冤,冲著牢头行礼,平静地道:“长官,人是我杀的,我认罪。”
牢头愣住了,活了一辈子,没见过这样的事。
收了刀王好处,他知道那人是被冤枉的,也做好耳朵根子,被人哭喊的准备。
处理这样的事情他有经验,通常先把人打晕,拖到刑房再打一气,骨头硬的就用火烙,一下头让他乖乖认罪,然後扔进黑洞关著,一天只给一顿饭。
一般人七天就受不了,关半月出来的人,没有不说胡话的,也连那个刀王,其实也怕关黑洞子。
那人不喊不叫,心平气和认罪,这还是让牢头第一次遇到。
那人淡淡地道:“长官,我杀人认罪,但我还有同夥,他帮我按住那人手脚,不让他挣扎出声,要不然铁链响声会惊醒旁人。长官,你若不相信,可以问问睡在死者旁边的人,昨夜可曾听到动静?”
不等牢头问话,两名囚犯自动摇头,没傻到承认自己醒来,不成同夥也成帮凶。
牢头斜著眼睛道:“你的同夥是谁?”
刀王脸色阴沈,踢了身边毛子一脚,万一那人一口咬定自己,毛子要站出来替他顶罪。他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被香逸雪同咬进去,晚上他还要享用他的美人大餐呢!
香逸雪平静地道:“泉锡!”
牢头仰脸看他,脑筋还没转过弯来,一个文静瘦弱男子走到他跟前,口齿清晰地道:“长官,他说的是实话,人是我们一起杀的!”
刀王的脸,阴沈转为惊讶,又从惊讶转为阴沈。
不,比以前更加阴沈,一张脸黑如锅灰。
他的美人……他的肥肉……又要飞走了……
牢头不自觉地点头,这是他习惯性的动作,没有反抗和尖叫,顺从得让他有些无措,鞭头指著二人,拉长调子道:“你们两个做的?”
香逸雪说是,泉锡看他一眼,也说是!
营房除了几十名囚犯,还有另外几名狱卒,黑袍狱长也来了,手帕捂著鼻子站在门口,见犯人主动认罪,命令牢头将二人带走。
刀王的脸在抽搐,今晚又要孤枕难眠了。
刀王不愁没人发泄,他看中的人,没有哪个敢不从他。
自从碰过泉锡之後,他再也受不了那些肮脏家夥。
懊恼之中,他不免在想,要是没碰过那人,也许就不会这样,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其实可以不去刑房,犯人已经主动招供,牢头还是按照习惯将人带到刑房。
挂钩、铁刺、皮鞭、钉棍,五花八门的刑具摆了一屋,胆小的人,看著都想尿裤子。
香逸雪司空见惯,不以为然。泉锡虽有受刑觉悟,但真看到这些东西,还是不免脸色发白。
趁著牢头一人在场,香逸雪把玉坠塞他手里,笑道:“成色不错的东西,小人不敢欺骗您,这东西卖不到五百币,长官您就是给人坑了!”
牢头瞪大眼睛,握著坠子没有松手,五百币不是一个小数目,刀王前前後後加起来,给他的数也不过五百,还给得吞吞吐吐讨价还价,一点都不爽快。
这钱有些烫手,此刻收这钱,罪名怎麽定?
牢头皱眉道:“什麽意思,你们亲口承认杀人,连狱长大人都听到了,别说是五百,就是五千,这罪名也赖不掉!”
香逸雪道:“大人想到哪里去了,此刻不认罪名,岂不是让大人为难吗?大人要照顾我们这麽多囚犯,平日里已经辛苦,我们怎好再添麻烦!”
牢头愣住了,话说得太好听,好听得他都不知道,那人到底想干什麽。
香逸雪道:“大人请放心,事情经过您怎麽写,我们就怎麽认。”
坠子冰凉如水,一看就是好东西,牢头更不明白了,这钱收得不明不白呀?!
香逸雪笑道:“只是一点孝敬。”
牢头心里嘀咕,一点孝敬就五百,忒大方了吧?
虽然心里疑惑著,牢头脸上表情缓和下来,就连看著那人的脸,也觉得没先前那麽丑了。
香逸雪笑道:“大人,牢房里的事情,您比我们都明白。我明白您的难处,一碗水不容易端平,难免会有一两滴洒漏。其实坐在您这个位置,每天面对我们这些不是玩意的东西,您也真不容易。”
被他这麽一说,连牢头都觉得自己坐了个棘手位置,坐稳当了还真不容易。
一时间百味杂陈,牢头摇头感慨道:“你们呀,不是我说你们,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三天两头找麻烦。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跟那个刀王抢人,他不弄死你们不会罢休。”
香逸雪笑道:“大人不用为难,牢房里的事情,小的自己还能应付。”
牢头斜眼瞟他,语重心长地道:“我也听说你有点能耐,在里面又不张狂,估计你也是见过些世面的,总之你自己小心就是。牢房里的事儿,不闹出人命我不会管,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香逸雪含笑点头,又是一礼道:“多谢大人!”
他的笑在别人眼里,不过是嘴角抽搐,只有凝视他的眼眸,才能感受温和笑意,仿佛三月的春风,六月的初荷,让人从心里觉得清爽。
人总喜欢乖巧听话的,若再加上一点机灵,基本上就不会吃亏。
没有用刑,没挨板子,两人按下手印,牢头对他们非常满意,还给他们端来食物,将他们暂时关押刑房。
第二天,牢头将他们带到後山,一排沿著山脚开凿的岩洞,洞内不过六尺见方,地上一块木板,石门一个活动抽板,那是透气和送饭用的。
牢头打开一扇门,道:“别说我不关照你们,本该让你们分开关押,现在把你们关一块,你们也该谢我了。”
香逸雪行礼道:“多谢,听说一人禁闭,不出三天就会变疯。大人恩德,小人感激。”
牢头哼哼两声,算他有眼光,晓得禁闭的厉害。泉锡也跟著行礼,香逸雪做什麽,他就照做什麽。
泉锡有些迷惑,牢头似误会他们的关系,不过也没什麽,牢房早就传遍他是香逸雪的人,虽然他只是那人老师,而那人也尊称他为先生。
六尺见方之地,本来也就狭小,挤上两人更没地方,关上门後黑乎一片。
又逃过一劫,泉锡心中高兴,被关此处也不错,虽是拥挤一点,躺两个人还是够了。
香逸雪和衣躺下,长长呼出口气,终於可以休息了。
泉锡靠著角落坐下,夸道:“你真厉害,早想到他们会如此。”
偷鸡不成蚀把米,刀王要是知道,二人被关一起,要气得来砸门了吧?
早知有这麽好的事,不知有多少人想承认,自己才是杀人犯。
泉锡忽然想到什麽,碰碰对方肩膀,笑道:“你说嫁祸下下策,什麽才是上上策?”
黑暗中的人影,动了一下,微弱地道:“我累了,让我休息吧!”
香逸雪真的累了,说完就睡著了,一睡就是两天。
他不是铁打的,白天跟别人一样上工,晚上提防刀王偷袭,始终处於浅眠状态,稍有异动便会醒来。
那天晚上,几个鬼鬼祟祟的脚步声和努力收敛的铁链声,与平常起夜的犯人毫不掩饰的脚步声截然不同。他立刻判断情况不对,摸出藏在枕下的石子,迎接他们的大驾光临。
他不再是以前那个威震江湖的紫鸢剑客,一杆剑风流天下,紫芒光华绝世无双。
现在只能对付几个土匪,还要用尽心思吃力非常,好似一只受伤的牧羊犬,在狼窝中护著一只绵羊,幸亏最近没有发病,要不然真是不堪设想。
泉锡只是本能地感觉到,那些虎狼般的眼光盯他,从不会分析台面上的局势,也不会利用矛盾来保护自己。
在各种势力之间游走,夹缝求生对单纯的泉锡来说,复杂得难以理解,也只能交给香逸雪来解决。
除了台面上的刀王、台面下还有一帮人,香逸雪早就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这些人好似鬣狗,平日跟在狮子後面吃些残羹冷炙,一旦狮子受伤,他们就会露出凶残本性,转头连狮子都能吞噬。
元子就是这些人中的一个,香逸雪将他留在身边,震慑的成份居多。
那小子看泉锡的眼神,简直就象一匹饿狼,若不是香逸雪隔在中间,只怕他早就扑过去了。
这曾让香逸雪颇为无奈,从没想过会有一天,自己为一个男人的贞操费神。
他仔细看过泉锡,那人也就清瘦一点,文人气味十足,连好看都谈不上,怎就惹得人人想上?
好歹也是兰之都的囚犯,怎搞得跟云蝶国奴隶似,胯下东西见到孔洞就钻呢?
事後想起来,他真该感谢风月吟霜把他变成这样,为他免去这方面的麻烦,就连云蝶国的奴隶都嫌他丑陋,视他如同瘟疫。
银兰呢?也嫌他丑陋吗?如果他容貌未毁,那人还会无情拒绝他吗?
一叶扁舟,凌驾於狂风暴雨的海上,万丈浪涛铺天盖地,瞬间将小舟打碎,舟上的人卷入巨浪,上下翻腾。
是梦境……感觉却如此真实……
第八章
昏暗的光线,香逸雪睁开眼睛,就见泉锡凑得很近的脸,焦急惶恐,眼角湿润,拼命摇晃著他,晃得他头脑发涨,难怪会有眩晕之感。
泉锡慌乱地道:“香,你快睁开眼睛,香,你不要吓唬我……”
香逸雪精神恍惚,还未从苏醒後的软弱中恢复过来,有气无力地道:“怎麽啦?”
听到他说话,泉锡松了口气,兀自惊恐道:“吓死我了,你睡了两天,我还以为你……”
泉锡说不下去了,惊恐表情犹在,可怜兮兮地看著他。
香逸雪眼中神采渐渐回来,手按在他肩头,笑道:“别怕,没那麽容易死,我还要带你出去呢!”
泉锡嗯了一声,抱著膝盖坐著,接著又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刚才吓死他了,还以为那人醒不过来了,顿时慌得失去主神。
有人作伴的监禁生涯,已经失去它的可怕,可怕东西一旦变味,还会让人觉得滋味不错。
不用做苦役,不用提防仇敌,整天可以睡觉,无聊时候可以聊天。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一天只管一顿饭,肚子饿是难免,有时饿得肚子直叫,彼此还会调侃两句。
香逸雪给他讲一些在云蝶国挨饿的故事,听得泉锡竟然觉得自家牢房夥食还不算差。
有一次,泉锡讲到帝都的丸仙漏──帝都一家老字号酒楼,那里有好吃的鲍耶卷、河阳团、熔丝米雪……一连串香逸雪没听过的美食,最後提到帝都剑师!
那个在别人眼中,比鲍耶卷更加诱人、比河阳团更受瞩目、比熔丝米雪还要吃香的男人。
因为剑师的出现,丸仙漏引发一场不小的骚动,有人刺伤剑师身边的男子。
当时,侍卫赶紧将酒楼清场,泉锡事後听说受伤的是位将军,追求剑师引起爱慕者的嫉妒,引发这场无谓的争端。
阴影里看不清香逸雪的表情,只见身子纹丝不动,泉锡没留心对方的沈默,不以为然地道:“听说将军大人一直在追求他。”
在香逸雪的牢狱生涯里,听到剑师这个尊称,第一次是从绑架他的人口中,第二次是从泉锡的口中,第三次是在狱卒们的闲聊中。
那已是回到营地数月之後,他越来越适应牢狱生活,白天跟囚犯们一起干活,晚上跟囚犯们一个窝里睡觉。
其中,狮子鬣狗又找过他几回麻烦,但都被他无声无息的化解了。
见惯大风大浪的人,这点风波对他来说不够影响,只觉得那些人似苍蝇让人厌烦,撵走了又再来,无孔不入锲而不舍。
时间久了,香逸雪真担心自己一个闭眼,就给他们钻了空子。
晚上睡觉,泉锡挨他越来越近,睡著睡著就把身子挤过来,好似一只取暖的老绵羊。香逸雪向来潜眠,有时刚刚睡著,又被泉锡无意识的磨蹭给弄醒了。
香逸雪八风不动,醒了也只当自己睡著,倒是把旁边装睡的元子,羡慕得直流口水。
有一次,元子嫉妒得过火,偷偷伸出手去,欲掐香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