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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知道?”季君闵试探性地问道。
泉吟辰急火攻心,他要是知道就不会不管泉骐筠当初一个人回京了。他本以为泉骐筠只是和番邦人关系很好,不顾朝廷执意要和他们交往也只是利益关系,却没想到他竟然出卖了自己国家!
泉吟辰脑内还有各种假设,季君闵忽然就动怒起来。
“你知道若是我国和他们打仗,我们会损失多少将士吗?”
泉吟辰跪在地上不说话,腹部的疼痛此时早已比不上他心中的痛苦。就算泉骐筠对自己做了逾越兄弟的事情他也没有这么恨过他。
但是,但是这件事只是皇上单口说的……说不定,说不定是证据不足妄加推测。
泉吟辰仰头一脸焦急。
“皇上,这事有蹊跷!微臣不相信泉骐筠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季君闵怒极反笑冷哼一声,身边的大臣也开始议论纷纷。
“没有证据朕会诬陷你兄长吗?我们有确切的人证物证证明泉骐筠就是那个卖国的罪人,他的手下也都指证他。这次是朕部署了很久才人赃俱获的,你哥被抓的时候还和一群番邦人在花楼喝酒呢。”
泉吟辰双目呆滞地坐在地上,季君闵说的话一字一句敲打在他心上。卖国,多么恐怖的罪行。泉吟辰这边一心一意地想要为国尽忠,泉骐筠那边却挖空心思想要推翻朝政。
他们这对兄弟可真是大焱朝的“好帮手”啊。
泉吟辰跪坐在地上双腿早就发麻,不正确的姿势压着腹中的孩子难受,开始不安地动起来。泉吟辰手在朝服下按着肚子,却没有过多的安抚孩子。
傅越见泉吟辰脸色越来越差也记得当初四王爷说过泉大人身体透支禁不起寒凉,赶紧向皇上请求让泉吟辰起来。
季君闵没有在意礼部侍郎的话,而是盯着下面已经失神的泉吟辰。
“告诉朕,你是真的不知道泉骐筠的任何异动?”
季君闵威慑的声音响彻在空旷的朝堂之上,泉吟辰一愣,迷茫地抬起头注视着高高在上浑身戾气的季君闵,愣神之后缓缓地摇了摇头。
众大臣这次议论声音更大,都在指责泉吟辰因为包庇亲兄长而陷国家于不义。
泉吟辰顶着骂名心中一片凄凉,想他拼命地想为朝廷为国家献身,多年下来的努力竟也抵不过这片刻的审讯。泉吟辰垂下头嘴边扬起似有似无的笑容,只是眼底一片绝望。
泉吟辰啊泉吟辰,亏你还自诩文阁学士。读书读得再多又有何用,顾忌兄弟之情又有何用,到头来你也不过是可有可无不值一提罢了。
季君闵放在龙椅扶手上手早已默默蜷成拳头,“泉吟辰你好得很啊,朕现在就告诉你,番邦与我国的仗是一定会打!打赢也就算了,打不赢……这大焱朝的人民,土地,资源就全归他们所有了!”
番邦几年前与大焱朝打过一仗,就是季君琰带领的。那时候番邦人小看他们的军队,虽然也有抵抗但是也赢了。近几年番邦人虽然也有动作但动作不大,相比也是暗中准备了多年。
这次如果开战,泉吟辰心中真的没底。
季君闵像是累了,疲劳地靠在龙椅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已经不想再看到大殿之上跪着的那个人。
他挥了挥手,“泉骐筠出卖国家按例当斩,所有家眷充军……泉吟辰,朕念你也为朝廷效力多年,你革官吧。”
太监喊皇上起驾,众大臣行礼之后也纷纷离开,仿佛刚才并不是有人被判刑了而是在讨论庆典怎么准备。泉吟辰跪到思绪回来才发现大殿之上只有他一个人,傅越还陪着他。
见泉吟辰还不明所以,傅越苦笑着蹲了下来想拉他起来,泉吟辰却不肯动作。
“泉大人你起来吧,这地上凉你身体受不了的。”
傅越有些焦急,泉吟辰却无动于衷。
“傅大人,你就让我再跪一会……让大焱朝列祖列宗看看我这个罪臣。”
傅越拗不过他,冲动之下也跪到了地上。泉吟辰诧异地看着他,“傅大人你干什么快起来!”
傅越却只是笑,“要是让四王爷知道我让你一个人在这里跪他必定会怪罪于我的。”
提到季君琰,泉吟辰仿佛就能看到他从殿外冲进来紧张地将自己抱起来责怪自己为什么要跪在地上。傅越看他表情似乎缓和了一点便又劝他起来。
泉吟辰也不好意思让傅越陪着自己跪只好答应,在他的搀扶下一点点站起来。双腿的麻酸过去之后,泉吟辰明显能感觉到小腹的胀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下坠扯着他生疼。
傅越见起身之后泉吟辰脸色更加苍白,额头还覆满细汗心里一惊。
“泉大人……泉大人你没事吧!”
泉吟辰已经被肚子的疼痛疼的说不出话了,他捂着在朝服下并不明显的肚子颤颤巍巍地说道。
“傅大人……送我回府……可以吗?”
傅越懵懂地点头,赶紧扶着泉吟辰出了宫。
忝启在王府里等主子却等回了早已疼的虚脱的泉吟辰。
“主子你怎么了?!”
忝启冲到门口帮着傅越扶着泉吟辰,泉吟辰早就已经嘴唇发白意识模糊了。恍惚间他抓着忝启的手,嘴里喊着杨洵祺的名字。
忝启哪会不明白,让其他人扶着主子之后立刻跑到城里的药炉里找杨洵祺。
泉吟辰疼的迷迷糊糊却还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温温的,湿湿的。
他心底一片悲凉却比不过此时身上的寒冷。
明明三月春,为何还会冷得如此彻骨?
泉吟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外面早已一片漆黑而房间里还是灯火通明。
只是一瞬泉吟辰就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赶紧将手放到肚子上。他多害怕放上去的时候发现那里是一片平。
好在,还有温度。
泉吟辰放松下来这才发现浑身酸痛。侧头,忝启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看见泉吟辰醒了过来手一抖水差点洒出来。
“杨大夫!主子行醒了!”
忝启把脑袋往门外一伸,话音刚落就听见匆忙的脚步声,还不止一个人。
下一秒杨洵祺和季君睢就站在泉吟辰床边,杨洵祺赶紧拉过泉吟辰的手,把脉之后紧皱的眉头这才松开。季君睢看自己男人站了起来赶紧询问。
“吟辰怎么样了?”
“孩子还好,这烧也退了。”
泉吟辰不明所以,“发生了什么?”
杨洵祺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发生了什么?你还好意思问,你大出血孩子差点流掉。好不容易保住孩子后你还发起了烧,三天三夜才退下去……”
三天三夜?泉吟辰一愣,原来自己这一睡三天过去了,也难怪浑身酸疼了。
刚想着说让他们担心了这种话忽然就想起了之前皇上说的泉骐筠死刑,心里一慌想抓住季君睢问一下,结果坐在床边没坐稳差点从床上滑下去。
好在季君睢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你小心点,君琰看到你这个样子要心疼死了。”
泉吟辰好像没有听到季君琰的名字只是紧紧地抓着季君睢的袖子,“泉骐筠……泉骐筠死了吗?”
季君睢叹了一口气把泉吟辰扶回床上,“后天早上执行。”
泉吟辰虚脱般靠在床框上,脸色虽不如晕倒前那样苍白但也面无血色。
久久地,他才下定决心般开口道。
“明天我要去看他。”
第二十一章
本来杨洵祺好说歹说告诉泉吟辰他现在身子需要好好休息,但泉吟辰固执起来别人怎么劝都没有用。最后杨洵祺放下狠话,如果这次泉吟辰身子出了什么问题打死都不要找他。
泉吟辰醒来没多久,进食之后又混混沌沌地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候天边肚白已经泛了起来。
床边坐着个人似乎坐了很久,身体都已经僵硬。泉吟辰迷迷糊糊睁眼,对焦了很久神色才慢慢清晰起来。他撑着上半身从床上坐了起来有些诧异地看着脸色不好满眼血丝的季君琰。
“你怎么回来了?”
季君琰满脸疲色,帮泉吟辰在背后垫了个枕头。
“半夜我从军营赶了回来,没敢吵醒你。”就在这里坐了一晚上。
泉吟辰略带心疼地摸了摸季君琰扎人的下巴,“你先去清洗一下,我马上就起床。”
季君琰一动不动,一把抓住泉吟辰的手,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下犹豫了一下这才无力开口道。
“等一会,我陪你一起去天牢……”
泉吟辰一怔,有些颤抖地看着他。
“……他们都告诉你了?”
季君琰默默地点头,脸上倒也没有任何愠怒的征兆。
“我知道你没有错,你也……别太自责。”
泉吟辰脸上的笑意早已消失无踪,他木讷地将手从季君琰手中抽了出来。动作轻缓地下了床,拿起床头的衣服穿着起来。
季君琰看泉吟辰动作无力赶紧去帮他,好在泉吟辰也没拒绝他,衣服很快就穿好了。
“对不起。”
季君琰正在帮泉吟辰寄腰带,怀中的肚子似乎比自己离开之前又大了一圈。他正想摸一下就听见头上那声满含愧疚的道歉。
“我是一心一意想要为国尽忠,但是我们家却做出这种事情……对不起。”
季君琰将泉吟辰轻轻搂在怀里,昨晚回来的时候听杨洵祺把泉吟辰差点流产的事情告诉自己,他差点没心痛而死。尽管他没有在朝堂之上亲眼目睹泉吟辰遭受大臣和皇上的职责,但就算他们没有说一句话,光凭泉吟辰那颗为国效力的心就已经可以把他自己折磨到体无完肤。
他们两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泉吟辰性格认真,执着,高傲,偏偏又很温柔。这种复杂的性格也没少折磨他,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来大大小小的困难都经历过了,他不忍心让泉吟辰就这样被打到了。
如果可以的话,真的不想和番邦开战。他只想在京城里做着一个无所事事的小王爷,而不是一个上阵杀敌的英勇将军。他也宁可泉吟辰只是一个普通的读书人,没有责任感压着他,没有世俗的偏见,两个人可以就这样平平静静地走下去。
每天相拥而睡,对视而起,如愿亦已。
泉吟辰不动声色地将他推了开来,表情也没有太大的起伏。
“出去吃饭吧。”
泉吟辰现在受不了颠簸,只能做相对平稳的轿子出门。
下轿门之后看着三尺头上已经略有朽木的牌匾,心里又是一片苦涩。三个月不到,自己又第二次进来。
门口的狱卒很尽责地拦住了他们。
“四王爷抱歉,这里是天牢,不能随便进入。”
“这里面关了一个叫泉骐筠的人对吧,他明天就要行刑了,我们来看他最后一眼。”
两个狱卒犹豫,季君琰又道,“光天化日之下我们进去,人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们就说我来过也无妨。”
狱卒踌躇之后还是自觉地让了开来。
天牢之内还是阴冷一片,诡异的安宁。大家都知道进了这里都不会再出去,而且被关进来的人大都是真的罪无可赦,也知道哭喊是无畏的。与其吵闹还不如享受死前最后的安静。
不停有水滴滴落在石砖上,即使是大白天牢狱之内也见不到一丝日光,唯一的光源也只有火盆里的火光。偶尔牢房之内的人动一下,铁链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狱卒领着他们走到最里面一间牢房,泉吟辰站在季君琰后面看不见前面。就看见狱卒对他们欠了欠身就转身离开了。
牢房里的人正坐在草垛上睡觉,泉吟辰站在牢房外没有出声,那人也没有睁眼。泉吟辰想过要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话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最终也只是化作了一句无声叹息。
倒是正在小憩的人动了一下,伸了个懒腰,不像是在坐牢反而像是在体验生活。
懒腰伸足了,他也舍得睁开那双眼睛。眼底的清明一点都不像是刚醒来的样子,他仰头看着泉吟辰,目光最终落在那片起伏不明显的肚子上。
“孩子还好吗?”
泉吟辰不自主地用衣服遮住肚子,但他突然愣住。
“你怎么知道……”
泉骐筠冷笑了一声,“你认为呢?”
当初自己在床上晕倒后泉骐筠必定给自己找了大夫,知道也是难免的,可是……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泉吟辰有些气急败坏,“你要是能告诉我……”
告诉我的话我就不会想把这孩子打掉,差点害死他和季君琰的孩子。
泉骐筠看着站在一边的季君琰,口气有些清冷。
“四王爷,我这弟弟就拜托给你了。他性格怪癖,还请你多担待点。”
季君琰盯着他不说话。
“泉骐筠,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喝番邦人勾结?你又不是缺钱没势,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