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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君琰盯着他不说话。
“泉骐筠,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喝番邦人勾结?你又不是缺钱没势,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面对着泉吟辰厉声的质问,泉骐筠只是选择了缄口。
“有些事情你不会懂的。”
我不会懂?泉吟辰冷笑起来,“泉骐筠,我被你害的官位被削,戴上了‘不忠不义’的帽子你现在却跟我说我不会懂。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什么?”
泉吟辰情绪太过激动,季君琰在旁边有些担忧,但好在他出了脸红了以外并没有什么大碍。
泉骐筠沉默了很久,但也是想到明天他就要处死,有些话不说出来泉吟辰就一辈子不会知道真相。终是叹了口气。
“这是一个局,一个布了两代人的局。”
“当年爹救了先皇,从这开始就是他策划好的。把你送进宫,让我接管泉剑山庄,和番邦人往来密切,一切都是计划里的。本来是想让你做内应,却没想到……”
“唯独你,是计划之外的变动。”
局?内应?计划之外?
泉吟辰大脑一片空白,明明泉骐筠的每个字他都听得懂但他偏偏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再开口的时候背后已经湿了一片。
泉吟辰紧紧抓着木栏,接近疯狂地看着表情没有一丝波澜的泉骐筠。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愤怒的声音在空旷的牢狱之间回荡显得格外凄凉。
“季君琰,你应该记得杨洵祺怎么说的吧。”泉吟辰看向站在一旁同样陷入震惊的季君琰,眯着眼一字一句道。
话头突然抛到自己这里他也有些愣神,就见泉吟辰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自己,眼底是满满的诧异。
季君琰赶紧解释。
“我发誓我先前不知晓这些事的!”
见泉吟辰半信半疑地看着自己,季君琰正在脑海里搜索着有关杨洵祺的事情。一段当时的谈话突然跳了出来。
【他病不是普通肺病而是由长期毒素积沉所致。】
再看着泉骐筠默似得眼神,季君琰的心瞬间都凉了。
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做出这种事情,泉玹微这个人还真是冷酷无情。
只是既然泉骐筠能知道自己和杨洵祺的谈话,想必自己这边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的。这爪牙伸得可够长的啊。
泉吟辰见季君琰一副了熟于心又更加鄙夷的眼神就知道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相比之下反倒是自己这个当事人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心更是凉了半截。
泉吟辰也就笑了起来。
“也好,也好,我什么都不知道也好,从头到尾被当做傻子被当做棋子也好,反正笑一笑就过去了。”
泉吟辰的笑声凄凉无力,几声之后却变成了哽咽。
泉骐筠皱眉看着泉吟辰哭红了的眼,却也没出声呵斥他。
情绪稍微平复之后,泉吟辰压着嗓子问泉骐筠最后一个问题。
“爹之所以想要造反……理由是什么?”
泉骐筠只是笑了一下。那笑是从嘴角边泛出来的弧度,眼角的泪痣在这昏暗的牢房之内却能看得一清二楚,一双明眸却还熠熠发亮。
“理由?无非还是野心财权,我可不会编什么为祖宗报仇雪恨这种借口来骗你。”
想想也是,泉吟辰自嘲一笑。小的时候爹还在世的时候泉剑山庄在他的手下打点的规模很是强大,他也总是抱着还很小的自己坐在院子的台阶上。
给自己讲皇宫的事情,那个时候的父亲很温柔。
现在想来大概也只是为了将来铺路而已。
只是他不明白,他自己既然已经仙去,就算真的抢来皇位又能怎么样?
但是现在这些事情已经不重要了,泉吟辰垂着头扬起无力的笑容。脚步虚浮地转身离开,季君琰最后看了一眼泉骐筠转身跟在泉吟辰后面。
已经离泉骐筠的牢房很远了,却听见泉骐筠的声音飘渺从后面传来。
“那天晚上什么事都没发生。”
泉吟辰的身形一滞,还是继续往前走。
泉骐筠看着他的身影最终消失在天牢台阶之上,心中的酸楚才涌了上来。他靠在长有青苔的石砖上,听着牢狱之间的铁链声音,静静等待自己的死期。
出了天牢的那一刻太阳照得刺眼,泉吟辰忍不住用手去遮挡。无奈慢了一拍,手放下的时候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好刺眼的阳光啊。泉吟辰感慨起来,今天可以把书房里的书拿出来晒晒,长虫了可不好。
轿夫见泉吟辰走了过来便把轿帘掀了起来,但是泉吟辰就像没有看到一般径直地绕了过去。
“吟辰!”
季君琰喊了一声,泉吟辰一个激灵愣愣地站在原地。回头只看见季君琰满脸担忧地看着自己,旁边的轿夫也是不明所以的样子。
思绪清明了,泉吟辰也退了回来。季君琰握住他冰凉的手,“吟辰……”
泉吟辰也不掩饰当下的心情,一双眼睛早已经红了起来。
“我心里有些乱,先回府吧……”
季君琰点头,两顶轿子就朝四王府走去。
在轿子里的时间泉吟辰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回到王府的时候愣是连季君睢都没看出一样。倒是听到季君琰的描述他也是恨得咬牙切齿。
“这泉骐筠父子俩真不是东西!”
季君琰看着泉吟辰默默地回到了房间也没去打扰他,这个时候是应该让他一个人静静的。
晚饭的时候泉吟辰还是和大家一起上桌吃饭,季君琰一直在给他拣一些清淡的菜。泉吟辰胃口还不错,夹了什么都吃掉了。
饭桌上气氛挺好的。
直到季君琰说了那么一句话。
他放下碗,这件事是从自己回来的时候就一直想说的,顾及到泉吟辰的心情才没有开口。趁现在气氛还好,他想要说就赶紧说。
“皇上派人到军营里,说最迟一个月之内就要出兵讨伐番邦。”
他一直小心翼翼地观察这泉吟辰的表情,季君睢和杨洵祺都愣住了。唯独泉吟辰还用筷子加了一片竹笋放入自己碗里,如若无人。
“吟辰……”季君睢小声地喊他,泉吟辰这才抬起头来,脸色没有任何异样。
“嗯,我听到了。继续吃饭吧。”
季君琰不知道他是真的没有反应还是装的,现下大家也只能继续吃饭不再提这件事。
饭桌上的气氛却又凝固了起来。
第二十二章
季君琰作为一个皇族已经很尽力了。
参与商讨朝政,与与皇室之间关系亲疏分明,爱民如子也不骄奢淫逸,民间对于他这个府邸在城镇闹市里的王爷颇有好感。
每次听到十皇弟这么调侃自己季君琰也只是笑笑,并不去发表言论。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并不是所有人想的这样大公无私。
在遇到泉吟辰之前,他也骄横过。仗着自己是先皇的四皇子,年幼时期和其他的皇兄皇弟关系也只是淡淡。每天课堂上师傅有问题想喊他回答,但是看到季君琰那双冰冷的眼睛最终还是作罢,这么多皇子王孙自己又何必要去招惹不好惹的四皇子呢?
那天下课后季君琰不想这么早回到自己的寝宫,母后也没有派人来催他,索性就在御花园的假山上睡个觉也好。
他早就知道父皇带了一个平民和他们一起读书,但他从没有正眼看过那个叫泉什么的孩子。
反正肯定是哪个大臣家的少爷,大臣想要讨好皇家才把他送了进宫。这种人不是胆小懦弱过头要不就是和自己一样从不把人放进眼里,最糟糕的就是勾搭皇室为了一己私欲。
季君琰翘着腿躺在石头上远远就看见从课堂珊珊才出来的泉吟辰,他打心里看不起这个人,也懒得去打照面。反正自己这么躺在这里他看见必定会过来请安凑近乎,自己到时候不理他也是给他的下马威了。
泉吟辰走着小石子路果不其然走到了这边,季君琰眯着眼等着泉吟辰像一般小太监一样恭维自己。但是许久过去了都不曾听到人声,偷偷睁开眼却看见泉吟辰怀里抱着书低头正准备离开。
他甚至还在那个人眼中看到一抹不屑。
——又是这个表情!
季君琰不觉有些生气,喊住了准备离开的泉吟辰。
“你是来陪读的?”
虽然季君琰从泉吟辰眼中看到了一丝诧异,但很快这份惊讶就被冷静取代。
“爹说我是和皇子们一起读书,将来要回报朝廷。”
季君琰想,说不定你从小在宫里长大,哪个妹妹看上了你,你就一跃成了驸马。
这算盘打得可真是够精的。
季君琰满眼鄙夷,跳下了石头。
“就你这胳膊小腿怎么回报朝廷,被蛮夷人追在后面打?”
这平民倒也好玩,居然瞪着眼睛看着自己。季君琰静静地不说话,看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我在没进宫之前学习是私塾里第一,你凭什么看不起我?”
季君琰眯着眼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个孩子。八岁的他比十岁的自己矮那么一点,明明自己什么都不是却有胆子瞪着眼用这种口气对他说话。
还真是大胆啊。
“你叫什么名字?”
这样特别的人自己必须记下他的名字。
泉吟辰对于季君琰不知道自己名字这件事一点都不惊讶,反正自己第一次上课老师介绍自己的时候所有皇子都盯着他看,唯独这个四皇子望着窗外的花园发呆。
虽然进宫之前父亲嘱咐过自己千万不要和宫中的人结怨,但是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抬着头挺着胸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威严一些。
他说自己叫泉吟辰。
泉吟辰,泉吟辰。
季君琰那个时候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名字会像一个魔咒一样控制着他,一控制就是一生。
因为有了泉吟辰,那个明眸里面闪着清亮光芒的人,他才没有落得毁坏朝纲抹黑皇室的罪名。
一年后季君琰生辰的时候,所有兄弟都来给他贺寿。母后在招待其他妃子,一向和自己没什么话说的太子季君睢突然跑了过来。
“四弟,感觉你这一年变了很多。”
改变?我变了什么?季君琰似乎不太明白季君睢的意思,季君睢忽然指着他的表情笑了起来。
“我记忆里的四弟从来不会露出这种疑惑的表情,换做以前你一定会冷哼一声转身离开。其他皇弟也跟我说过,说四哥太难相处了。”
季君琰有些愣神,季君睢忽然搭上了自己的肩,说母后在喊他,拉着就进了寝宫里。
其他娘娘带着自己的孩子给他说祝福语,季君琰也只是淡淡的点头。因为是他的诞辰,三天前师傅就给他们放了假,季君琰已经三天没有看到泉吟辰了。
十一岁的季君琰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过生辰却开心不起来,母后给了他一块糕点。季君琰被其他皇子们包围着,听着他们说宫外的趣事却打不起什么精神。
一个小太监快步朝他们走来,跪在了季君琰面前。
季君琰让他平身,小太监谢恩之后就起身,将一张纸交给了他。
“这是泉公子叫我交给四皇子你的,他的身份不方便进来。奴才刚才路过殿外看见他在那里徘徊就好心帮他把东西带了进来。”小太监想起刚才泉公子红着脸将东西给自己的样子就想笑。
接过东西以后,季君琰有些急促地问,“他还在外面吗?”
“泉公子把东西给奴才以后就走了,他说祝四皇子生辰快乐。”
其他几个皇子都起哄猜泉吟辰送了什么东西。
“平时四皇兄和泉吟辰时好时坏,别是画了乌龟王八什么的吧!”
“七弟你瞎说什么,你以为人家跟你一样?”
“哈哈六哥别生气啊!”
“打开看看。”季君睢柔声道。
季君琰借着院子里的月光手有些颤抖的打开了那张普通的宣纸,墨迹透过正面印到了反面,可见写字的人用笔多么有劲。
——上善若水。
纸上只有这四个字,季君琰拿着纸张有些愣神。十皇弟踮起脚看了看不是很明白。
“这四个字什么意思啊?”
其他几个皇子笑了笑,“十弟你还太小了,解释了你也不懂。”
像水一样,泽被万物而不争名利。
“泉吟辰还真是了解你。”季君睢意义不明地笑道,季君琰抿着嘴表情有些怪异。
为什么,为什么不论自己在想什么仿佛都会被那个人一眼看穿。
季君琰慢慢睁开眼,床帏内还是漆黑一片。自己还保持着睡前那个姿势,怀里缩着着一个人。
泉吟辰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稳,眉头微微皱着。季君琰轻轻将手从泉吟辰头下抽了出来,揉着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