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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没病痛,为什么非要躺着?”花九被锢在床上嘟着嘴抱怨,慕青渊且不答话,拿小杯儿倒了水温温柔柔的坐到床边来。
“你刚刚晕过去了,身体定然不好,还是别多动了。”说罢把水杯递到花九嘴边喂。
我那是身体不好吗,那明明是你太用力了。花九忍不住低声抱怨,没敢让慕青渊听见,水喝了才想起自己一肚子疑问,便逮着慕青渊一件件的问了出来,从三年前慕青渊被魏秉放走之后是怎么活下来的一直问到慕青渊找了什么门路回朝中来,中间夹杂了大小数十个问题,慕青渊听得头昏脑涨,伸手抚了抚小九的胸口,说你慢点,别呛着,我慢慢给你道来。
那日慕青渊确实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若不是信念顽强,大约也就结果了。被人从宰相府扔出来时,自己带来的两个伙计正好在墙外守候,见着少东此番模样,均是吓得不轻,慕青渊那时的身体是抬起来都略显困难,两个伙计人生地不熟,完全是束手无策。
正好此时有个年轻公子路过,似乎是与相识之人,便让他上了自己的马车将人送到了极有名的医馆,而且交付了足够长期开支的费用,没有留下姓名,此后也再没有出现过。这些都是两伙计后来告诉慕青渊的,他二人对此人甚是面生,哪怕详细描述了相貌衣着,最后慕青渊也没有思量出好心人到底是谁,只好心里留了念想,暂且作罢。
在京城医馆住了大约月余,解秋寒差了宣白带人马过来接应,便会应天又小住了一段时日,时间不长。解秋寒一直害怕魏秉会派人来找慕青渊麻烦,不敢留他在应天太久,台州镖局自然也是不能回去的,最好的办法只有隐姓埋名去。毕竟魏秉的能量,谁都不敢小觑。
解秋寒的心思慕青渊当然清楚,胜似亲哥哥的人对自己的关心不容有疑虑。既然如此,那就一个人到平遥去,布庄老板与自己相交甚好,暂时落脚必然可以。至于以后要做什么,现在也说不准,边走边打算吧。
慕青渊独自上路往平遥去,谢绝了解秋寒差人相送的好意,自己的行程越是神秘无踪,便越安全。休养月余并不足以让身上的伤好个完全,遇到下雨寒天,浑身疼痛不已。甚至到了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地步
,多方大夫诊断之后皆道此为疑症,无法具体治疗,但是大抵不过是风湿类,调养即可。调养了许多时日也不见好,布庄老板看着慕青渊的情况着实担心,便告诉他说之前听说西域某处有个极妙手的游医,善治骨病。并替他问出了具体路线,即日便可启程。慕青渊不好意思再赖在布庄里,转了天便上了路,一路往西去,游医确实是没有找到,却被戈壁的风沙刮得迷了路,几日几夜下来粮尽水绝,倒在戈壁里。有幸被路过的千芒捡回去,匈奴巫医也是十分厉害的,调养之下不仅病痛全消,而且似乎有增强体力之效。反正自己已经是在天昭名存实亡的人,不如就留在匈奴一辈子,这里的民风淳朴耿直,想必活着也不累。
再后来的便是听说了消息,背叛了千芒,跟着南怀礼回了京。
这段慕青渊说得巧妙,毕竟像花九这么心软的人,大概是不能接受自己那种背叛的行径的,所以挑了捡了些小事,圆成了被赶出宫去的故事。
可花九似乎并不关心千芒的死活,反正慕青渊回来了就对了,其他的人都不重要。
换到花九讲几年来的经历,那就远不如慕青渊复杂了,把长逸帝与自己的部分刨去,剩下的渺渺几语就能全然概括。大部分的重点放在了南怀礼身上,毕竟矫情点说,南怀礼可算得是二人重逢的媒人。
就算是这种相互不坦诚的诉白,也让彼此觉得跟着对方又渡过了共同的一段岁月。只是花九一直隐着长逸帝不敢告诉慕青渊,生怕他生出什么其他想法;慕青渊也留着千芒的故事不敢全盘托出,怕花九没法解受。
这都不重要,至少我们又在一起了。
当然花九猜不到的是,正是他竭力隐瞒的关系,后来居然掀起了二人间极大的危机。慕青渊敏感的身份,也让长逸帝与魏秉捏紧了手心。
是时候了。
从那天之后,慕青渊隔三岔五会与花九见面,二人也算过了甜甜蜜蜜的小日子,魏秉也没有什么动静,长逸帝也没有召过花九,世外叨扰纷纷远离,这才是神仙眷侣的日子。当然这种日子,慕青渊与花九都希望能一直下去。
越是高兴的日子,过得越快。
月余后某次上朝时,长逸帝忽然宣布了一个震惊天下的消息,空置了多少年的太子大位,此日终于有人加冕。
当然是南怀礼。
底下文武百官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人觉得无所谓,反正倒戈也是可以的。有人觉得痛心疾首当时押错了宝。有人觉得坚持一下,得了太子不代表上了皇位,反正机会多得是。
魏秉的想法是:动手了?花九
的想法是:小猴子以后的路可难走了。
慕青渊的想法是:倒也不关我的事,反正小九在手,天下无忧。
长逸帝的想法是:这才是开始呢。
南怀礼的想法是:哎,我可不想当皇帝呀……
布告贴出后,天下百姓亦是众说纷纭,不过也可算得是众望所归。南怀礼是长逸帝最推崇的,干过的显事多了去,其余皇子都留在御书房天天之乎者也着,天下人只看到七皇子英明神武文武双全,当然觉得是不二人选。
魏秉在朝里把持多年,其党羽之多,能量之大,不可估量。
为什么长逸帝早些时候不拔了他的根须,说起来也是一段长话。魏秉其实算得是长逸帝的顾命大臣,只可惜他不是长逸帝主动选的,而是长逸皇帝的生父荣亲王所选,而且一开始扶持魏秉的缘由,只是为了扶植起一个代理人以反攻幕家相爷。皇帝年少不能独自理政,荣亲王去世之后,就由魏秉摄政,直至长逸成年。所以魏秉实质上是做了几年无冕之皇,哪怕是到后来长逸亲政后,也多少给魏秉牵着鼻子走了一段时间,朝野上下全是魏秉的人,相爷说一不二。长逸帝想自己做些决定简直难如登天,甚至会被驳回。一直到后来长逸帝年纪增大,手腕变硬,才慢慢的圈出自己的地盘,算是实际掌权。
所以长逸帝心里,对魏秉一直是敌对之态,但早时之所以不杀魏秉,一来自己的力量不够,二来天下人只怕说新皇帝忘恩负义,实在是非常难做。
只好熬到现在。
魏秉与当年的慕家老爷,站到了同一个位置上。只是这次长逸帝更绝的不是扶植新人,而是用皇子做武器,可谓威武霸气。
魏秉当晚便找了心腹来府邸里商量计策,今日昭告天下七皇子做了太子,其余几个皇子这不就炮灰了?另有什么办法?等着封地然后就去边疆孤独终老么。二皇子不愿意,魏秉当然也不愿意。并不是说自己还希望把持朝政还是如何,至少得有个善终。
那就,谋反吧。
☆、谋反(2)
三天后的子夜,夺门。
魏秉一直认为自己的势力足够强大,党羽足够忠心,加上多年的策划,这才敢用这么直截了当的法子。谋反嘛,杀了皇帝,当然就是最快的办法了。
长逸皇帝身边的侍女也是打好了招呼的,装作沉睡不知便可。
打春的头日,太阳好得很,照常在校场陪着一种皇子练完了武,慕青渊便施施然的散着步回去。这个天,眼望就是个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之时,要是爱人这时候再恰好碰见亲密一番,那真就是神仙羡慕的好日子了。
当然这天是个重要的日子,花九被魏秉没来由的锁在了屋内。
长逸帝当然不傻,与魏秉斗了多年,说是一点不知头绪是假的,眼线安插了不少,把柄找了也不是一两个,魏秉做事比当年的慕老爷是有过之无不及,加上下手甚狠,麾下之人都是畏畏缩缩不敢言,至今没有一个能完全扳倒他的理由。
不过,谋反的话……
慕青渊走到皇宫东门却被拦了住,说是皇帝急召,来人表情凝重呼吸急促,慕青渊也就不好多问,一路小跑跟着到了御书房。
摒退了周边所有人,长逸帝开始于慕青渊攀谈起家事来,慕少侠近来沉浸美色头脑不好使,半天都没反应出个所以然。长逸帝一个人慢吞吞从慕老爷说到慕青松,最后无奈直接和盘托出了自己的意思,反正慕青渊不是外人,绝对信得过。
“皇上的意思是?”
“那魏秉当年与你慕家结下如此大的仇怨,你心中可有愤恨?”
“那是自然,无时不刻不想手刃之。”
“那好,今日便是决战之时。”
为什么不现在就把人抓起来?当然做事是要讲求证据的,宰相的位子摆在那里,何况还是当年的顾命大臣,恩师。纵然是皇上也不能无缘无故说抓就抓的,这也是魏秉的聪明之处,不外露的事事都准备得当,但是真正要落到实处的兵符将器,却是铁了心要挨到子夜时分行动了再动用。
京畿守将吴泽手握五万兵马,均是保护皇城之用,此人乃是魏秉一手提拔,万无一失。这个人是关键所在,长逸帝在他身下的功夫也不少。
慕青渊今日的任务,便是守在皇帝身边保护其安全。虽然慕青渊觉得自己希望并且能够亲自带兵去平乱,不过长逸帝表示自己安排得当,各司其责,才是上策。
至于花九?既然关在家,那就不要让他见着这些脏污好了。不过魏秉若是狗急跳墙时会不会拿他当人质倒是另一回事,料来却是不会,好歹他的亲生骨肉。
魏秉坐在
相府之中,心中来回把夺门之经过演习了千百遍,自己也曾经一心只想身为人臣为君奉命而已,只可惜功高盖主,早已骑虎难下,最后引来的也只有杀身之祸了,半生心血换得天下太平百姓富足,这时候赴死黄泉,是不是太不值?这些人明明是我的子民,明明是我倾尽全力换来的天下,怎的就只能由你这无能之人掌管?人道天道酬勤弱肉强食,你既无法掌握天下,且由我来改写苍生。
“笃笃。”花九莫名的被锁在房里正是一肚子疑问无处发,见着始作俑者站在门口,当然恨不得把他抓进来问个仔细。
魏秉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寻儿,”魏秉苍老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道:“你虽恨我,却一直无害我之心,纵使有过,亦无害我之举,算是我养育你几年,你陪伴我三载,这种报答已经足够。我曾对你有过非常恶毒的想法,但是现在我却都已明白,今日将你锁在这里,你只需安心,这些事明日便会过去,到时候管家自会放你出来。生死有命,我已经竭力,不管成败,你都应当有个好结果。”
花九坐在书桌边远远看着窗户纸上的魏秉的影子慢慢淡去,应当是走远了,这莫名其妙的,说的是些什么?
南怀礼一手心都是汗,线人报来消息的时候,他正在长逸帝旁边,手中握的笔差点吓得滚落在地。
谋反?这可是见所未见的境况啊。
长逸帝看着南怀礼轻微颤抖的模样,慈爱便涌上心来,抚着头安慰他道:“不必担心,主动权在我们手里,不过是撒网打渔。这片江山,迟早属于你。”
怕的就是这片江山,受不住这点颠簸。
子夜,南门。
吴泽抖抖索索的把兵符掏出来,领着五百人摸着夜路往皇宫赶。其实每天晚上都有这么道程序的,只是今天的目的稍许不同而已,魏秉深夜贸然进宫,美其名曰觐见。
可是今天……
平时的南门此刻应当是洞开着,等着五百守卫进入守夜,再徐徐关上。
今天的魏宰相从南大门早早入了宫,这扇门便悄无声息的关上了。
吴泽领的人不知缘由,又喧哗不得,只得派了人往临的宫门去,小声呼喊平时看门的人,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这群兵士都是被吴泽私底下鼓动来的,说是事成封尚万金。人们都信得过宰相魏秉的权利,有些胆大的便不做多想,反正易了主子自己的事情照样干,这事成了就能给家里置下万顷家业,何乐不为?
本以为吴泽将军带着应当是比较稳妥的,至少是安排好的,结果吴泽也
愣在这里不知如何,进不得退不得。人们心中便多少发虚,这可是谋反的罪名啊,抓住了必然是诛九族的,再者皇帝与自己无冤无仇,自家日子过得也算不错,没必要干这抓住了就赔血本的买卖。有人挥手就要走,吴泽一脸铁青直道将令在此违者斩。
去临门探消息的人按理应当回来了,怎么还没有动静?
其实吴泽心里也没有底,作为魏秉一手提拔的人,报恩之心必然存在,本是计划得周详的,临时的变故让人束手无策。
此时兵士中便有人喊道:“人家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