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畴人道,“我们每日米饭三两,素菜一碗。”
郭翻道,“别的不用准备了,给我和王大人也按这个备一份。”
那人畴人愣了一下,“大人,这些饭菜粗陋,您和王大人怎能吃?”
郭翻一笑,“我往日在工地难道没吃过?去备吧,碗筷也用跟你们一样的。”
畴人脸上满是吃惊的表情,却领命走了。
郭翻望着他的背景,嘴角微微一扯,很快又没了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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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翻不远不近跟在王畅附近,眼见他竟然还颇内行地与畴人们详细讨论着此地的土质和沟渠的走向,倒对这王中书的见解有些佩服。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那为首畴人做好了饭食,在远处吹了声呼号,那几个畴人与王畅做了个揖便往回走,王畅也往自己的马车走去,郭翻开口了。
“王中书,您既然都来了,何不也尝尝我们这些在工地泥池做活的人的食物,这才算好好与民同乐了。”
王畅回头,看见郭翻那带着些鄙夷的神情,知道自己若回去吃自己备好的食物,便是输了一次,可吃那些脏兮兮的食物……
“怎么?王大人与民同乐,体会百姓疾苦,也只是说说?连百姓每日的饭食也吃不下去?”
王畅哪里受得了这个激,转过头,瞪着郭翻,“前几日我是怕给畴人们增加负担,才自己备的食物。今天既然郭司空如此盛情邀请,在下就去吃便是了。”
郭翻嘴角一扯,眼睛里满是戏谑,“那以后王大人都不用备食物了,在下会让畴人们给大人加一份饭食的。反正四十万两银子都出了,也不差这几两白银。”
王畅没想到郭翻竟然这么狡诈,心中恨得不行,又觉得瞪着他便是暴露了自己的心事,扭着脸笑了一下,便跟着郭翻走了。
待到了那用饭食的地方,王畅只想掉头就走。
这哪里是用膳的地方,一处农户的后院中几个断木头桩便是坐的地方,再看那木桩上放的饭食,王畅别说没胃口,几乎是想呕吐了。
三两米饭压得实实地堆成了一座小山,他每日连那五分之一都没吃满过,况且这米饭颜色发黄,米粒瘦小,是糙米中的糙米,哪像他家都是颗粒饱满的晶莹白米。
另一个碗中有一些素菜,看了半天,王畅才发现就是田里四处都有野菜,那颜色暗淡发黄,上面还有不知道是盐粒还是没有洗净的昆虫的黑色颗粒。
王畅看了看别人的碗,那菜比自己和郭翻的还少,颜色更是焦黄,就算这样,那领队畴人已是特别照顾自己了。
王畅又看了看乌黑满是油垢的碗边和筷子,用力闭上眼睛,拼命忍住心中想呕吐的欲望。
郭翻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心中乐开花了,面上却不表现出来,也不坐上木桩,只往地上一蹲,端起那碗米饭,就这那菜就开始吃,吃了几口,才嘴里含混着道,“中书令,怎么不吃啊?大家都开始吃了,难道中书令嫌这饭菜太脏?”
王畅睁开眼睛,几步走到木桩前,咬着牙弯腰伸手端起那米饭,又捏住筷子,夹起一根菜,闭上眼睛往嘴里一扔,又刨了一口饭,也不嚼动,便一股脑吞了进去,大概吞得太多,又未细嚼,竟然噎住了。
可他也能忍得住,僵直着身体,脸色铁青,等着那口饭滑下喉咙,才大口大口呼气,接着深呼吸了几次,继续一口饭一口菜地吃了下去。
郭翻本来肚子里笑得打跌,料想他很快便会放弃,却没想到王畅竟然就这样把那小山一样的米饭都吃完了。
郭翻想着等会他必然要呕吐,结果王畅吃完饭,挺着跟怀了孕一样的肚子,只坐了一阵便起身又和那些畴人丈量去了,一直到傍晚,那小肚子也消了,估计那些东西都消化进了王畅的五脏六腑,他也没吐出来,更没在脸上现出什么痛苦。
郭翻在旁边冷眼看着,一时真不知道该是佩服还是头疼。
作者有话要说:哎,没人看蛮????没点击啊??
7、第 7 章 。。。
第二日郭翻一早就候在了那昨天结束丈量的地方,眼巴巴等着王畅的马车出现,一直等到过了辰时,巳时也过了一半,才看见王畅的马车。
郭翻急急走过去,等了一阵,才看见王畅更衣后从马车上下来,着了一身遮住肌肤的衣服,足下也套上了灰麻色的袜套。
郭翻心中略微有些放松,嘴里却不饶人,“王中书令想必是昨日又有夜事活动,耽误了睡眠,是以今日日上三竿了才起床吧。”
王畅在地上站定,看了他一眼,也不回嘴,便慢慢往昨日的丈量之处走去。
郭翻闹了个老大的没趣,跟在王畅后面,见他开始与畴人们认真丈量,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听见王畅小声与畴人们说着什么,自己隔了三步之远,便已是听不清楚他们谈话的内容了。
郭翻不由得又往前走了两步,好听见他们说什么,可听清后,也不过是些什么“这里土质松软,若要挖掘沟渠,需得垫上石块……”,“这片地的沟渠走向最好是南北纵横,水流可顺势而下……”
郭翻听着王畅清亮的声音,头发被夏日的微风吹拂着,眼睛望着远处苍茫的田野,心中竟是一片前所未有的平静。
待郭翻就这样傻乎乎一动不动站了许久,王畅已经与畴人们量完了此处的地界,拔腿往别处走去了。
郭翻急忙小跑跟过去,也忘了把自己的马拉上。
到中午的时候,看着王畅一声不吭跟着几个畴人一起往昨日的农户后院走去,郭翻才觉得有些抱歉。
他本没有想继续给王畅吃昨天的那种饭菜,可今日只顾着发呆,忘了吩咐带队畴人准备,况且昨天也已激了王畅,今日再改变饭食,倒显得自己退让认输了,于是也不说什么,和王畅一起坐到了树桩上。
今日他几次逗弄王畅,王畅都只看了他一眼,既不回嘴也不事后报复,令他十分无趣,随即便惊觉,除了以一些无聊之事与王畅斗嘴,自己似乎与他再无话可说。
郭翻嘴里嚼着饭菜,却一丝一毫滋味也没有吃出来,只用眼光去看王畅。
今日王畅比昨天是吃得慢多了,一根一根地吃着菜,饭也是一粒一粒在往嘴里填。
郭翻看到这里,忍不住出口讽刺,“怎么?才吃了一天王中书令便受不了这些粗陋饭食了?不光是这里的畴人,连以后在这里挖掘土方的流民,也得吃这个。我十五岁之前,连这样的饭食是做梦都没想到能吃上的。”
这话让王畅抬头看了一眼郭翻,却立刻又低下头,一点一点地扒那饭食。
郭翻几口吃完,却也不再催王畅,只站起来,在后院里四处踱步,并挥挥手,让那些想立刻起身的畴人们都静静等待着。
好不容易王畅总算把那些糙米和青菜咽下肚子,郭翻又等了一阵,才慢慢往丈量之处走去,还装作看风景回头看了看王畅出来没有。
王畅这时却是明显拖着步子在走,身子似乎也因为吃得太多而弯起了腰。
郭翻有些想停下脚步去看看,嘴巴里却冒出了更加不中听的话,“吃了饭中书令是否还需要再睡个午睡,等天色黄昏,咱们再干活?”
王畅看了看他,加快的脚步,跟在他身后,郭翻这才慢慢往前走去。
下午的事情与上午也没什么不同,郭翻只在一旁静静听着,却发现王畅几乎很难开口,只嘴里轻轻“嗯”一声,表示对畴人意见的赞同。
听不到他悦耳的声音,郭翻只好转过头去看他,却又不能看得太明显,于是只能转过一点身子,看见王畅的侧脸和侧面。
这时郭翻才发现王畅的身体在微微发着抖。
郭翻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待仔细看,王畅真的在发抖,手指尖抖得异常厉害,衣服也因为抖动而泛起了轻微的波澜,郭翻抬眼往上看去,王畅脸色苍白,嘴唇没有血色,一粒粒的豆子汗从他头上滚下,却绝不是夏日炎热造成的。
郭翻急忙往前踏步,王畅也在这时软软往后倒去,被郭翻抱了个满怀。
王畅按着肚子,在郭翻怀里往前一躬身体,嘴巴一张,口中呃呃有声。
郭翻立刻将他抱住他的细腰和肩膀后往前倾,好让他能呕吐,果然立刻王畅便将中午的饭食尽数呕吐出来了。
郭翻不欲别人看见王畅的这番狼狈景象,用眼睛示意周围的人离开,那些畴人都是郭翻手下识眼色的一流工匠,立刻远远退开。
王畅狂呕了一通,连嘴中的酸水都呕出来了,到最后便只是干呕,却什么也呕不出来了。
郭翻左手抱紧他软成棉花的身体,右手拿来那些畴人递过来的竹筒,要让王畅喝水漱口,王畅缓过气来,用尽全力一挥手将他竹筒打开,嘴里道,“滚开,你这佞人!”
郭翻并不放手,只用力拧过王畅的身子,用自己的袖子将他嘴角的污秽摸去,摸了摸他额角,发觉烫得惊人,立刻将他打横抱起,往他停马车之处走去。
那马夫见王畅一边挣扎着一边被郭翻抱过来,愣了一下,抢上前去,郭翻已抱着王畅进了马车,“中书令身子不适,立刻回王府就医!”
王畅还在兀自挣扎,嘴里叫着,“你给我滚开!”
郭翻转头看着马夫道,“那便回我家!”
王畅喘息急忙道,“不!回我家!”
马夫得令,立刻往回赶去,一路上还回头道,“二少爷,昨夜您便塘泄不已,大夫看了便道是您食了坚冷腐坏之物,才导致肠胃不适,您身子本来就弱,后半夜发起烧来,把老爷夫人和大少爷都吓了一跳,大夫都吩咐了让您今日在家静养,您却早早又赶来这里,这不,这下病症更严重了,又得躺十天半个月吧……”
郭翻知道这马夫其实拐弯抹角在替主人责骂自己,却也不回嘴,只看着王畅在自己怀里闭着眼,皱着眉,极力忍耐和倔强的样子,叹口气,“何必为了跟我斗气,伤了自己的身子。”
王畅想要转身打他,动了一下,实在没有力气,只能冷哼一声,躺在郭翻怀里。
到了王府,郭翻想要将他抱下车,王畅不欲人看见自己与这佞人的接触,挣扎着要自己下车进府,结果下车便双脚一软,差点跌倒在地上。
郭翻拉住他双手,毫不客气将他拦腰抱起,大步进了王府,在下人带领下往王畅的房间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请大家继续支持我~~~
8、第 8 章 。。。
王玄进门的时候,正看见这番景象。
自己的弟弟软绵绵地躺在床上,司空大人蹲在地上在给他褪鞋袜,然后轻轻将他的脚放上床,又将那薄被给自己弟弟细细地盖上。
郭大人的动作轻柔,自己弟弟嘴里却骂骂咧咧的叫着“滚开!滚开!”
王玄站在那里门口不知道是该进去还是该出去,背后的大夫被他猛地停住给挡了一下,“哎呦”一声,郭翻这才转过头来,看见王玄,起身做了个揖,“王大人,叨扰了。令弟昨日在狄塘丈量时吃了我准备的生冷饭食,肠胃不适,才导致昨夜塘泄和发烧,今日我不知此事,又做了同样的食物,让令弟下午虚脱昏倒,实在是我的不妥,万分抱歉。”
王玄也回了一揖,“郭大人言重了,我这小弟性子倔强又直爽,若有何对郭大人不敬之处,还望郭大人多谅解。”
两人打着哈哈,那大夫已上前给王畅把了把脉,看了看舌头,回头对王玄道,“王大人跟昨夜的病症是一样的,只是今日不在家休息,又去太阳下暴晒,还吃了生冷之物,这肠胃是越发虚弱了,兼之中暑,这下得卧床十四天才能下地。我马上再开一副药剂,请立刻给王大人煎来吃了。”
王畅一听不高兴了,软绵绵道,“这么久!狄塘的丈量还没有结束呢!”
郭翻走过去将他抬起的身子又按进床里,“我会每日去督工,把进程如实跟你告知,你便好好在家里养病。”
王畅瞪了他一眼,“谁要你告知!你们这些佞人只知道克扣银两,糊弄工程了事!”
王玄脸色有些尴尬,急忙道,“小弟!你简直口无遮拦!怎么如此污蔑郭大人!”随即转过头来,对着郭翻笑了笑,“小弟是无心胡说,郭大人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