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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清楚到底是哪里惹到了这位祖宗,但隐隐感觉可能是和秋晴有关系,因为之前有一次在玉娘面前,这位祖宗发作起来的表现和现在如出一辙。
秦灿从秋晴手上取下鸡蛋,「我自己来吧,你今天也受惊了,早点回去休息。」
「不碍事,还是让奴婢……」
「去吧,去吧……」秦灿从榻上起身拽著秋晴的胳膊,让她起来之後顺势将她往门口推去,「你就早点回去休息,快去。」
秋晴走到门口,又恋恋不舍地回头,见秦灿态度坚决,才福了一下,「那大人有什麽事,尽管叫奴婢来做好了。」
秦灿皱著眉头连连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你还是快走吧。
门「吱嘎」一声虚掩上,然後房里便安静了下来。
生死宴 19
秦灿嗅出萦绕四周的气氛的异样,看著正靠著桌子背对著自己玩匕首的颜璟,撇了撇嘴,拿过一旁矮几上另一个没有剥壳的鸡蛋,嘴角扯开笑,走了过去。
「颜璟,要不要吃鸡蛋?我看你刚才都没怎麽吃,是不是晚上的饭食不合口味?」
将鸡蛋递到颜璟面前,但对方却是将视线给撇开,脸上的表情冻著,不愿理他的样子。
秦灿想了想,将递出去的手收了回来,拿著鸡蛋往自己脑门上敲了敲,蛋壳碎了,开始细细剥了起来。
「你看我怎麽就忘记了,咱们颜璟就是大爷,非要人伺候才行。」说完,把剥干净壳的鸡蛋再次递了过去,颜璟依然没理他,怕他看不见,於是往他面前凑了一点,这次多了两个字的回应。
「不吃!」
凑过去的好意被冷淡地拒绝,秦灿脸上的表情也僵了一僵,伸著手有点不知是该收回来,还是继续坚持著等著他接过去,片刻,才缓缓将手缩了回来,连同视线一起,低下头看著自己脚尖,有点无奈地晃了晃身体。
他很清楚自己心里放不下颜璟,喜欢和他在一起,哪怕总是被他欺负,也想著对他好,尽自己所能的讨他欢心,哪怕让自己这个小王爷将身段放得很低很低,这些他都不在乎,谁叫自己心里装上了这个人?
但有时候,秦灿又会觉得累,尤其是再三遇到这样情况,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麽又惹得颜璟不高兴,甚至感觉此刻他胸腔里正翻覆著很大的怒气,连杀气都若有似无地漫了出来。
总是笑脸相迎,总是迁就和包容著他,但又总是莫名其妙地挨他的脾气,被不冷不热的对待,冷嘲热讽著,就好像一腔热情往前跑著,却突然撞在了墙上。
是人都会感觉到痛的……
尤其是现在,秦灿觉得胸口很痛。
大概是白日里被人打到的关系,闷闷的,有什麽堵在那里一样。
秦灿转身正要往软榻那里走,走了没两步,拳头一用力,将手里捏著的那个鸡蛋捏得粉碎,但他却毫无察觉,手颤了颤,下定决定一样,又转回身来,对著颜璟道。
「我知道你心里不畅快,但是至少要让我知道你在气什麽。」
「谁说我心里不畅快了?」颜璟头也不回地答道,但语气硬邦邦的,说自己没生气根本没有说服力。
秦灿走到他身旁,拽住颜璟的胳膊,将他往自己这里一扯,让他转过来对著自己,「前面还好端端的,现在又是怎麽了?你不说出来,却摆出这样一副态度,闹得我们谁都不舒服,到底想干什麽?」
颜璟就是不愿意理他的样子,将头撇开,「我没想做什麽,你管得太多了……」
秦灿看著他,抓著他的手抖了抖,「我管得太多了?」摇了摇头,微微眯起眼睛,「颜璟,颜三,三当家,你年纪也不小了,不要总像个孩子那样闹脾气行不行?我容忍你,迁就你,但你什麽时候可以学著体谅一下别人的心情。」
颜璟将他的手一甩,皱眉,「我逼你了吗?别忘了当初是谁把我带下山的?既然知道我是谁,就该明白黑云九龙寨的颜三不是好惹的!」说完就顾自往里间床榻的方向走。
咄咄逼人的语气,让秦灿也没有好脾气,跑了上去再次拽他的胳膊,要他转过来对著自己说话,「那你说啊,你到底在不爽些什麽?我哪里又做错了戳到你颜三当家不痛快的地方?」
「闭嘴!」
颜璟再次将他甩开,但秦灿仍不放弃,这次换做双手抓著他,不让他走。
「你说啊!你倒是说啊!」
「烦死了!」
颜璟用力将手一甩,看起来极不耐烦的样子,手上灌了力道,这一下直接把秦灿给推了出去,秦灿背脊撞翻了桌子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桌子翻倒发出了很大的声响。
秦灿这一下摔得懵了,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觉得右手掌心一阵刺痛,抬起手掌,看见掌心一道被割开的伤口,贯穿整个手掌,嫣红的液体缓缓流了出来。
颜璟看到秦灿看著自己的手掌发愣,随後留意到有一道细细红线顺著他的手腕滑下来,颜璟低头,发现拿在自己手里的那把匕首上沾了一点血迹,应该是刚才推扯间不小心割伤了他。
秦灿看著在掌心蜿蜒的嫣红,过去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在云龙山上,用著岑熙的身体醒来之後没有任何感激、反而还表现出理所当然的样子,被自己带下青花镇的时候,因为自己希望他可以变成岑熙而对其的言行过多限制,结果触了他的逆鳞,被他当众羞辱。
後来就算两人的关系缓和了不少,但一言不合就翻脸不认人的情况还时有发生,上一次是在玉娘面前,这一次,则是秋晴。
秦灿觉得无论是淤肿的脸,还是被拳头招呼到的胸口,抑或是被割伤的手掌,都丝毫感觉不到疼痛,那些疼痛,全都汇聚在心口那里,然後不争气的,鼻端泛起酸意,连带眼眶也热热的,水气弥漫让眼前都模糊了起来。
掏心掏肺著对其示好,却时不时地被看不上眼那般扔在地上一脚踏碎,既然那麽讨厌自己,又为何要对自己说出「再笨再惹人生气……我也就只要这个」这样暧昧的话,为什麽要在意和质问书房里的那个亲吻……
是,自己软趴趴的不够强势,也没有当知县的威仪,又不像大狐狸一眨眼一抿嘴就惹得人心怦怦乱跳,而且更加不是娇俏可人温婉漂亮的姑娘。
但他总觉得颜璟会有那样的反应,是因为和自己一样心底对对方怀著那麽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但是现在,他又觉得自己也许会错意了……
也许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秦灿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让那丢人的液体落出眼眶,但酸涩的情绪来得太猛太烈,挡也挡不住,更别说掩饰。
在感觉有什麽自脸上滑落的时候,一双脚出现在视线里,紧接著是蹲下身来後垂到地上的衣襬,秦灿将头低得很低,狠狠咬著牙,将剩余的情绪硬生生的憋住,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这种丢脸的样子。
颜璟心里也不好受,他没想过要伤他,只是看到秋晴对著他这麽殷勤,有种只属於自己的东西却被人抢走了一样的感觉,从来都只有他从别人手里掠夺,还不曾有人敢对他做这样的事,但是这样的感觉在看到玉娘和秦灿那样亲昵的时候也有过一次……
秦灿只是低著头,掌心被匕首割到的伤口不停地流著血……
「所以你以後见了他说话可要小心一点,他又凶又残暴,有时间你自己去问问,这条街上的商户哪户没受他的欺负……看到没?当时可是头破血流,疤还在呢,谁敢动他?」
耳边响起那日在房外听到秦灿对著玉娘说起的话,颜璟也发现,和自己在一起,秦灿就总是不停地在受伤,自己有意的也好,无意的也好,大多时候他都摸摸鼻子不放在自己心上一样,甚至还会开玩笑的说:不要总是动不动就拿拳头解决问题,等到你挥不动拳头的时候你要怎麽解决问题?
此刻才蓦然发觉,那些他不放在心上的伤,还是会留下痕迹的,一道一道,大大小小的伤痕,也许一辈子都刻在他身上。
自己从前是山贼,过著刀口舔血的日子,身上添了伤也从来不在乎,现在见到他手掌上流下的殷殷红线,竟觉得是那样的刺眼。
哧啦!
生死宴 20
秦灿听到一声布帛撕裂的声响,接著受伤的手被扯了过去,於是明白过来颜璟要帮自己包扎受伤的手,但他有点赌气地将手抽了回来,嘴上也不饶人。
「别假惺惺的,我怕折寿。」
颜璟被他突如其来这麽一句话给堵得面上的表情一窒。
除了初时用岑熙的身体醒过来後和秦灿生出的摩擦是真的动刀动剑,之後再怎麽欺负他,他总是一戳就马上瘪下去,但没过一会儿就又恢复成原样,从来不见他现在这副样子,拒绝的态度像堵墙一样的将两人生生隔开。
於是颜璟再一次认识到,纵然平时嘻嘻哈哈的,其实自己和他之间还是隔著一段距离,只是平时都是他腆著脸凑过来示好,久而久之,就当成了理所当然,而一旦他退了回去,就会发现,这段窄窄的距离,却深如沟壑……
若是跨了过去,会发生什麽?
这个念头在颜璟心里升了起来,似乎这些时日盘踞在心里又找不到答案的疑问,就在这道沟壑的对面,如果跨了过去……
是不是就能知道,为什麽自己会屡屡帮著他说话,甚至在他被镇上的百姓误会之後自己也竟然怒气填膺?为什麽要去在意那个亲吻,只当做是玩闹不就好了?为什麽在看到玉娘还有秋晴对著他好心里就不舒服?为什麽……
为什麽自己会因为一个人的言行产生如此异样的情绪……?
「笨猴子?」
放软了语气唤了他一声,颜璟发现其实要去讨好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重要的是,自己是发自内心希望能把刚才发生的不愉快给抹消。
见秦灿没有回应,便往他那里挪了挪,再次将秦灿的手扯了过来,只是布条没绕两下,又被他给挣开,如此往复,颜璟那点拉下脸攒起来的好脾气片刻就被消磨殆光,眉头一皱,又恢复成那副像要吃人的凶恶表情,将他还在流血的手狠狠拽过来,不顾他的反抗,将布条一圈圈往上缠,也不管是紧是松、手下的力气是不是太大。
颜璟心里就有这麽一股火,压下去了复又起来,「是我不好,待会我去和姓傅的换个房间,免得我们谁见谁都心烦!」
颜璟将他的手包扎好便手指一松,将他的手往他自己那边一推,然後便要起身,却被人一拽一推,没能稳住,直接摔倒在地上。
待到回神,就觉得身上出奇的重,压得气都回不过来,於是睁开眼睛,便见自己上方笼著一团阴影,自秦灿两鬓垂下的发丝,在他眼前一晃一荡,而秦灿正用一双眼底冒著精光的眸子盯著自己。
素来被自己随便欺负的人,身上却透著一股凌人的气势,又用著这样略带压迫的姿势,虎视眈眈的,让颜璟有种下一刻他要张嘴吞了自己的错觉。
颜璟觉得从心口到喉咙一阵抽紧,但同时,身体里又有一股说不清的暗流往著腹下汇聚……
秦灿就这样将颜璟压在自己身下,有点居高临下的感觉,那一刻颜璟要起身,自己的身体先於大脑有了反应,彷佛是出自本能的,在听他说去和傅晚灯换房间,两人眼不见为净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不希望他走,於是便有了这样的举动。
周围流淌的气息似乎都凝结停止了下来,秦灿手撑著地,呆呆地看著颜璟,方才那些丢人的酸涩情绪潮水一样落了下去。
他向来是个识时务的人,其实只要一句话……只要他一句话,自己就可以不再去在意,不用再去纠结,也不用再在他是否和自己抱著同样的情意里犹豫和踌躇。
撑在地上的手微微屈起手指,秦灿压低了身子,将两人间的距离拉得很近,几乎要脸贴上脸。
「我知道这样对不起岑熙,但……我就是控制不住的,想要亲近这副身躯……」咽了口口水,声音艰涩,「想要亲一亲,抱一抱……」
然後秦灿闭上眼睛,轻轻将额头抵上颜璟的额头,喉结滑动,「那麽你呢?你心里抱著怎样的念头?告诉我……今天,我们就都说个清楚……」
秦灿似有点紧张,又有点全都豁出去了的味道,「嗯?你到底是怎麽想的?是不是觉得这只蠢猴子真够恶心的,居然对个大男人起了这种非分之想?……是啊,连我自己想想都起鸡皮疙瘩,何况明明你这身体是岑熙的,但我还是忍不住……」
「没有……」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秦灿一下愣住,退开了一些,看著颜璟,眼里露出不敢相信,「你说什麽?」
颜璟有点别扭地挪开视线,看向别处了一会儿,然後又挪回来,同样下定决心似的,道,「刚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