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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摇了摇头,脸上的神情有点缥缈,「知道的人,估计都不在这个世上了……」
老太维持著这样的表情似陷在回忆里,过了一会儿才像是回过神来,将曾经在云龙山这里发生的告诉了他们。
原来,秦灿曾经听闻的关於云龙山的传说是真的。
很多年前,这里附近确实像是瘟疫那样传染开一种奇怪的病,最早是由几个误入云龙山的外乡人而起的。
那一年,有人在山脚下发现了几个不醒人事的外乡人,身上还有一些伤口,见他们还有一口气,於是几人合力将这几个人带回了自己的村庄。
但带回来没几天,这些人身上原有的伤口便溃烂得越来越严重,流著腥臭的脓水,村里的郎中从没见过这样病,也不知道该如何医治。
再到後来,这些人身上的皮肤大片大片地脱落,吐出臭不可闻的黑水,黑水里还混杂著五脏六腑的碎末,整个人就这样从里到外腐烂著,没多久就死了,死时的模样恐怖得不得了。
但可怕的事却刚刚开始……
这几个人死後没多久,村里其它人也一个接著一个的开始出现同样的症状,再然後是隔壁村,隔壁镇……
没有人知道这是什麽病,也没有药草可以医治,然後就有人传说,一定是那几个外乡人在云龙山里得罪了山神,故而山神降下了惩罚,要云龙山这里所有的人陪上性命才善罢罢休。
老太太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秦灿有点迫不及待的追问道,「然後呢?」
「然後……」
在不知明的怪病还在持续不断的蔓延时,有人出了主意,不如拜拜山神给山神烧些香火送一些祭品过去,也许山神会息怒。
「那是实在没有办法的办法,见有一个村搭了山神庙出来,别的地方也纷纷效仿,一时间,云龙山下都在供奉山神,时不时地还要做一场祭祀,给山神献去祭品……
「後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祭品难得,让山神真的息怒了,还是那些得病被隔离开来的人都死了,总之怪病是得到了阻止,百姓们觉得是山神显灵,又拜了两年,後来事情渐渐平息了,记得的人越来越少,来拜山神的人也越来越少,再後来这些庙就被荒废了。」
老太太说完,几人都沈默思考。
片刻,颜璟问道,「老人家,你说祭品难得,冀州如此贫瘠,村民给山神送去了什麽祭品?」
老太脸上的表情蓦地阴沈了下来,深陷在眼窝里的眼睛直直盯著面前四个人,直盯著秦灿背脊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但是接下来老太的回答更让人发寒,她说──
「给山神送去的……都是年岁当好的黄花闺女!」
「你们真相信那个老太婆的胡言乱语?」
再次上路,许干生对於刚才从老人那里听闻的事情表现得很不屑,「说不定啊就是这些老家夥们在装神弄鬼,整天山神长山神短的,这云龙山真要有山神,怎麽不治一下饥荒不治一下水患?」
「是不是真的你回去查一下县志不就知道了。」秦灿堵了他一句,其实他自己也觉得老太说的话不太可信,尤其是拿少女当活祭,简直就是邪门歪道了,但他就是听不惯许干生左一个「老家夥」又一个「老东西」的,「身为知县,上任之时对於该县的过往多少该有所了解。」
许干生被他如此训斥,显然不太服气,「那你看了吗?你不是一样不知道?」
秦灿撇开头,轻声嗤笑,「我上任不过数月,不像有些人……上任了几年就只学会溜须拍马的功夫……」
「你说谁只学会了溜须拍马?!」许干生暴跳了起来。
傅晚灯连忙出来打圆场,「别吵了,大家都退一步,这里的情况又不是不知道,知县上任就跟走马灯一样的,屁股还没捂热说不定就马上被折腾走了……」这话说完又惹到了颜璟,傅晚灯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停下来看向颜璟那里。
就见他翘著二郎腿靠著车壁而坐,一只手里捏了个核桃,在手指间转来转去地玩著,姿态慵懒,神情闲逸,感觉到傅晚灯朝著他看了过来,於是抬眼,眼神自下而上地扫了他一眼,然後慢悠悠地将翘起的二郎腿放下换了另一只脚,「没了?」
傅晚灯深吸了口气,继续道,「那个……就是因为那样,各县的县志多少会有些缺失没有记录,况且现在这些庙都废弃了,说不定就是因为有官府整治过了,这股祭拜山神的风气才会消退下去的……」说完看看秦灿,又看看许干生。
两人都不说话,但脸上的表情显然还在斗气,倒是颜璟发了话。
「我倒是有点在意老太说的另一件事,她说曾有人在山里见过山神拿那些活祭当成养料来养一种金色枝干白玉叶子的树……你们不觉得这段描述和在朱府发生的事情有几分相像?」
其它几人被他这麽一提,总算都回过神来。
秦灿用手支著下巴想了想,然後道,「我们要不先别回去,还有时间,不如进山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麽蛛丝马迹……」
颜璟瞟了他一眼,「但是之前我们进到云龙山这麽里面,都没有看到什麽奇怪的东西,而且就算有奇怪的东西,难道就搁在那里等著你去的吗?」
秦灿转向他,表情很肃严,「肯定有奇怪的东西……」手指指自己的脑袋,「你难道忘记了?你和我,还有一段记忆丢在那里……」
颜璟自知理亏,脸上的神情也软了下来,他怎麽会忘记?云龙山里的那个晚上,是几乎改变了他命运的开端,而究竟发生过什麽事情,自己和秦灿却全都不记得了。
生死宴 26
「云龙山这麽大,说不定在我们那里找不到什麽,在这里也许能找到……」秦灿说完,嘴角微微一弯,露出一丝狡黠,「还是颜璟你们黑云九龙寨偷偷在云龙山里挖了什麽密道之类的,准备来个暗渡陈仓不想被我发现?」
颜璟顺手就拿手里的核桃丢他脑袋,「又不是地鼠,挖地道做什麽?!」虽然嘴上这麽说,但不再反对秦灿进山的提议。
秦灿摸著自己被砸到的地方,「嘿嘿」的傻笑了两下,然後回头对另两人道,「那我们就在天黑之前去山里转悠一圈,说不定有什麽发现。」
「我不同意!」许干生拒绝道,见秦灿和颜璟看向他。
颜璟挑了下眉,「看起来许大人似乎有点害怕。」
许干生不想被人看扁,挺了挺薄薄的胸板,结结巴巴地辩解,「我、我才不是害怕进山,但我们离开朱家已经够久了……对,我们应该早点回去,谁知道趁著我们不在,那个凶手又会动什麽手脚。」
秦灿虽然觉得许干生是在为自己的胆子小不肯进山寻找借口开脱,但仔细想想其中也没有错,於是看向傅晚灯寻求他的意见。
傅晚灯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回朱家比较好,进山不宜鲁莽,云龙山里太凶险,贸然进去,只会凭添危险。」
既然傅晚灯也这麽说,秦灿尊重大家的意思,先回去朱家。
下了马车回到他们住的东厢,秦灿看著许干生独自回房的背影,略有些担心地问傅晚灯,「你说,他会不会把我们避开他独自去调查的事情和朱广源说?」
傅晚灯抽手拍拍他的肩膀,意思他不用担心。
「你还不相信我吗?我啊,把他拉到那个镇上最好的酒楼,点了一桌吃的,和他说,今天是颜兄弟父亲的忌日,其实你和颜兄弟是去给他父亲的坟祭扫的,但是这样和刚刚失去家人的朱大人说不太好,所以才会说了这样一个谎,这一桌子菜呢算是颜兄弟答谢你帮忙。」
秦灿倒抽一口冷气,然後捂上耳朵转身要走,「我什麽都没听见,我什麽都不知道。」
傅晚灯一把抓住他的後领把他拖住,「那顿饭菜的银两还是我出的,你不会这麽没有义气吧?不是你让我想个办法拖住许干生的吗?」
秦灿转过来掏袖袋,掏掏掏,摸出一块碎银执起傅晚灯的手往他掌心里一搁,「银子给你,咱俩两清。」
傅晚灯气死他这副没义气又厚脸皮、死贱死贱的样子,对著他一顿猛打猛踹,当然,傅晚灯是开玩笑的,不过就算是动真格的和颜璟的拳脚比起来还是差了很大一截的。
「大人、颜公子,你们回来了?奴婢拿了热水给你们梳洗一下,还备了水果和点心,这就给你们端来。」
廊上传来秋晴的声音,扭打成一团的两人停了下来,回头。
秋晴脸上一愣,带著点惊讶,「哎呀,原来是傅大人,我还以为……」後面的话没说下去,只是指了指秦灿又指了指房间里面。
秦灿明白她的意思,大约是看到两人打打闹闹的,就以为那个是颜璟,结果没想到却是傅晚灯。
傅晚灯还没有松开抓著秦灿衣襟的手,反而凑近道,「你看,你们家那口子的凶悍都出名了。」
「去死吧你!」秦灿抬腿踹过去,被傅晚灯躲了过去,傅晚灯转身挥了挥手,「累死我了,我先回房休息去了。」
秦灿对著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一侧首,看到秋晴还站在那里,便伸手从她手里接过那水盆,「这个交给我,你去把水果和点心端来吧,我一天都没吃东西,也饿坏了。」
端著水盆进到房里,颜璟正坐在软榻上玩核桃,秦灿将水盆放到架子上,听到颜璟在问他,「你和傅晚灯两人在外面吵吵嚷嚷的做什麽?」
秦灿取了布巾沾湿拧干,走到颜璟那里递给他,「没呢,晚灯和我闹著玩,结果被秋晴当成了是你……所以我就说嘛,不要动不动就欺负我,你看随便一个和我打打闹闹就被当成是你,要哪天我不小心横尸街头,保不准别人第一个想到的也是你……」
秦灿说完这话却是不响了。
颜璟擦著手感觉到他的不对劲,抬起头来,就发现秦灿两眼发直地盯著自己这方向,还以为他又看到什麽奇奇怪怪的东西,忙回头去看,发现身後什麽都没有,於是皱起眉头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
「笨猴子……笨猴子?你怎麽了?」
秦灿听到声音,眼睛转向颜璟,看著颜璟看了一会儿,突然站了起来,「杀陈长宏的,和杀朱老太爷以及朱逸的,不是同一个人!」
「你说什麽?」
秦灿有点激动,「我们都被骗了,杀陈长宏的另有其人,是他布了一个局,让我们以为这三个案子都是同一个人所为……」
「现在要怎麽办?」
「先去找晚灯,告诉他这件事。」说完就往门口跑去。
颜璟将手里的布巾一丢,跟了出去。
「大人,水果和点心端来了……哎?大人,您要去哪里?」
秋晴端著水果和点心走过来,秦灿蹬蹬蹬地小跑著出来,差点撞到她,刚刚站稳,又一道身影从身边擦过,还顺手捞走了盘子里的一个梨子,秋晴转过来转过去的被弄了个晕头转向。
「晚灯!晚灯!」
傅晚灯刚走到自己住的那间厢房的门口,手攀在门上要推开门,听到声音回过头来。
「晚灯,刚才我突然想到……杀陈长宏的另有其人……」秦灿跑到他身边,喘著气说道。
话音落下,因为傅晚灯方才推门的力道,虚掩著的房门顺势滑了开来,「吱嘎」一声长音。
斜阳西沈,红霞漫天,淡金的余晖落在几人身上,也从斜开的房门里洒落进去照亮房间。
「啊──!」
他们身後有丫鬟一声惊叫摔了杯盏。
许干生双脚离地、面朝著房门高挂在房梁上方,投在地上的影子,就像一只断翅的蝴蝶。
生死宴 27
颜璟上到房梁上把许干生解下来的时候,许干生已经断气了。
傅晚灯收回按在许干生颈脖上的手,站起身,惋惜地摇了摇头,秦灿有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身体一晃,往後趔趄了一步。
前一刻工夫看著他回房,自己和傅晚灯在廊上打闹了一会儿,一转身,许干生就在房里上吊自尽了……
这麽短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麽?
「我刚才上到房梁上的时候,房梁上的灰尘只有绳子穿过的地方有些凌乱,其它地方都好好的,也没有别人的脚印。」
颜璟这样说道,房里除了许干生用来踏脚的已经翻倒在地上的凳子,其它摆件都好好的,并没有打斗的痕迹,而许干生的颈脖那里也没有挣扎著要扯断绳子而留下的指甲血痕,初步可以断定是并没有人躲在房梁上伺机谋害。
秦灿低下头,视线落在许干生握成拳头的手中,之前跟著阿大和仵作学了不少辨别死因和检验尸体的方法,自缢之人确实会双手握紧麽指而成拳状,秦灿却有点鬼使神差地蹲下身,用手拨开许干生握紧的手。
右手里面什麽都没有,指甲缝里很干净,也没有从行凶之人身上抓下的皮肉或别的什麽,秦灿放下许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