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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灿和傅晚灯彼此对看了一眼,然後苦笑。
许干生追著朱广源出了地窖之後就再没回来,没了这个喜欢溜须拍马的人,秦灿等人说话倒是没了顾及,秦灿摸出颜璟那天暗暗藏下的几枚金枝玉叶的叶子,递给傅晚灯看。
「你们家世代行医,医书上没有关於金枝玉叶珍珠果实之类的树的记载?」
傅晚灯看了看手里的东西,眉梢一扬,「你想说什麽?」
秦灿道,「在青花镇外,云龙山脚下,有个叫做章殊的人,他精通各种民间失传的方子,可以救治重症之人,甚至起死回生,其神奇我是亲眼见过的……我在他那里见过差不多样子的树叶子,他告诉我说……
「高石沼上有神宫,宫内遍布金枝玉叶、珍珠果实的三珠树,三珠树生赤水之上,花叶落入赤水,饮之,会沈睡三百年,三百年後醒来便可长生不老……」
「你怀疑这个是三珠树?」傅晚灯问道,然後却是笑,「秦兄弟,你别开玩笑了,那些都不过是无稽之谈,多少人想尽各种方法想要获得长生不老,始皇帝派出多少方士远至蓬莱寻求永生之法,皆都无果而终,若这世上真有长生不老方法,为何却没有一个人成功过?」
秦灿觉得傅晚灯说的不无道理,但依然觉得朱广源烧掉那株树枝的举动太过反常,如果他想要抓到凶手,就不该销毁任何和凶手有关的东西,哪怕在他看来那是一件不祥的甚至继续留著也许会发生更多祸事的东西。
颜璟帮不了什麽忙,於是始终站在一旁听著他们讨论,但是等到秦灿和傅晚灯两人都不说话的时候,颜璟突然开口,「其实昨日我就有这种感觉,我似乎在哪里见过这种树……但仔细去想却又想不起来……」
听到颜璟这麽说,秦灿和傅晚灯两人眼中露出惊喜,秦灿不禁抓住颜璟的胳膊,「真的吗?你好好想想,再仔细想想,是什麽时候在哪里见到的?」
颜璟敛下眉眼,似用力回想,半晌抬头,皱起眉头,摇了摇头,「不行,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但我就是觉得很眼熟,一定是在哪里见过的……」
秦灿知道颜璟是想帮上忙,但他这麽纠结的样子又有点不忍,便道,「云龙山这麽大,里面奇珍异草又多,也许你小时候见的,所以才留有印象……」
傅晚灯点点头,「我觉得我们不该专注在金枝玉叶上,说不定是凶犯就是为了引开我们的注意力才会用这麽奇怪的东西当凶器……时候不早了,我们先上去吧。」
几人将朱老太爷和朱逸的尸体重又覆上白布,然後执起灯盏向门口走去,秦灿落在最後,在踏上石阶的时候,不经意地回了下头,蜡烛微弱的火光一划而过,在光亮消失的角落,蓦地惊见一个白影。
秦灿心里「咯@」一跳,停下脚步,朝著那个角落再仔细看过去,虽然很暗,但明显那里什麽都没有。
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笨猴子,你还在下面做什麽?」颜璟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秦灿回神,发现那两人都已经走到外面了,一想到这里就自己还有两具尸体,背上一阵发凉,连忙三步两步跨上台阶朝著地窖出口走去。
生死宴 13
当天晚上外头起了风,下起雨来,风拍著房外的枝条哗哗地作响,吹过门缝的声音像是一声声压在嗓子里的怮泣,也分不清楚到底是风声还是朱夫人的哭声被风声带了过来。
总之秦灿睡得很不安稳,前半夜被各种光怪陆离的梦境所扰,梦到了岑熙,但这一次他的情绪却格外的平和,他很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岑熙而不是颜璟。
开口正要对岑熙说些什麽,岑熙的背後亮起一团白光,越来越亮,直到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秦灿将手挡在眼前,就见那团白光将岑熙一点点吞噬下去,就和之前做过的那次梦一样,就在岑熙完全要被吞没进去的时候,秦灿猛地跑了上去,一把抓住岑熙的手。
「别走,岑熙,你告诉我,那一晚在山林里,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只觉有股很大的力气在和自己抗衡,隐在那团白光里面,硬是要将岑熙给扯进去,而岑熙则面无表情的,好像什麽都感受不一样。
秦灿咬了咬牙,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握著岑熙不松手,然後他看到令他震惊的一幕。
从那团白光里,伸出一条手臂来,那手臂上有著深色的刺青,鳞片栩栩如生的蛇身顺著手臂盘踞而上,九只蛇头遍布肩头,昂首吐信,狰狞恐怖,这条手臂抓住岑熙的肩膀,在秦灿惊愣间,一用力,将岑熙给拽了进去。
秦灿看见最後消失在白光里的岑熙,变了个表情,眉尾飞扬,眼神犀利,微微勾起的唇角,分明是颜璟。
在他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四周猛地暗了下来,像是被一块黑布突然罩住那样,深沈的压抑猝不及防地盖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秦灿胸口一闷,从梦里惊醒过来。
屋外风吹得廊上的灯笼大幅的晃动,烛火剧烈的跳动,彷佛随时就要熄灭,被风刮得左右摇动的树枝窗棂上投下诡异的形状,像是扭曲了四肢和身体的人影。
秦灿睁大了眼睛,大口的喘气,人还完全没有从梦境里回神,外面不知是哪间房间没有拴紧的门被风带著给吹上发出很大的声响,把秦灿吓得身体震了一震,眼角余光突然瞥到门外站了一个人,晃动的灯笼将这个人的身影拉长,透过门上雕花疏格投了进来,就披散著长发,那麽一动不动地站著。
秦灿已经「咚咚」乱跳的心遽然抽紧,背上的冷汗蹭蹭往外冒。
秦灿眨了眨眼睛,确定那个站在门外的人不是自己的幻觉,於是更加心惊,虽然从里间隐隐传来熟睡中的颜璟匀畅的呼吸声,但依然感到恐惧。
回头看向里面,正欲把颜璟叫起来好一起看看门外站著谁,房外又是一阵大风,吹得不知哪户的房门「啪啪」作响,走廊上的灯笼一阵晃动之後,灭了光亮,而那投进来的人影也顷刻消失不见。
秦灿瞪著那扇门看了半天,然後整个人缩进被褥里。
这朱府果然不是什麽干净的地方,再加上接连出了两起命案……
又想到大狐狸说过,自己因为身上带著的那点点龙气,最容易将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给吸引过来……
秦灿越是胆战心惊,却越是要往恐怖的地方去想,他将被褥往上拉了拉盖住脑袋,告诉自己睡著了就没事了,睡著了就好了。但是没多片刻,秦灿开始在软榻上辗转反侧。
人有三急,只能怪自己睡前喝了太多的茶水。
翻来翻去,最後还是没能忍住,秦灿只能大著胆子起来,披了件衣裳去上茅房。
小心翼翼的开下门来,秦灿先探出脑袋,借著廊上剩下的灯笼的亮光左右看了看,然後紧了紧披在身上的衣衫走了出去。
半夜三更没有人走动,灯笼照不到的地方黑漆漆的,这种时候秦灿开始想念自己京城的府邸,再晚都有守卫巡视,或者青花镇上的小县衙,虽然小,但不至於让人觉得空阔以及那黑不溜秋的角落里好像藏了什麽东西。
秦灿加快了脚步走到茅房,进了一间格子解开裤腰,随著水声响起,秦灿舒坦地轻叹了一声,就连刚才那颗抽紧的心也稍稍松懈了下来。
解完手的时候,身後传来「喀哒」一声轻响,秦灿不由挑眉,刚刚才放下来的心复又揪了起来。
神佛菩萨大狐狸保佑,我就出来放个水而已,就不用搞那些惊心动魄的事了吧。
秦灿不敢转身,就怕一回身後面突然出来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在云龙山里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以为拍打自己肩膀的只是树枝,没想到刚一有动作就从天而降一副枯骨在自己面前,几乎吓掉了他半条命。
但是又不能待在这茅房里不出去……况且这茅房四面透风,不仅冷,味道也不好闻。
秦灿犹豫了一下,将裤带系好,同时吹起口哨给自己壮胆,但那抖抖颤颤断断续续的声音,听著不比那呼啸如哭泣的风声好到哪里去。
秦灿转过身,低头透过木板下面的空隙看出去,确定格子外头没有人,才将木板门打开。
一阵厉风猛地吹过来,带著不少碎叶沙石,一粒沙子被吹进眼里,秦灿慌忙用手去揉,好不容易眼里的异物被眼泪给冲了出来,秦灿睁开眼,视线还因眼里的水气而朦朦胧胧的,几根白色的细线在眼前飘过。
秦灿伸手去抓,没有抓住,於是又揉了揉眼睛,视线这才清楚起来,但同时又有几缕白线在眼前飘过,还有几根飘到了脖子上,挠得他发痒。
秦灿抓了抓脖子,几根白线缠在手指上被带了下来,一面想著这是什麽东西,一面甩手想把缠在手指上的东西弄掉,但是没甩两下,动作停了下来。
秦灿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变得僵硬,将那只手凑到眼前仔细看,然後大气也不敢出的,缓缓回头……
「笨猴子……笨猴子?快醒醒!」
秦灿听到颜璟的声音,意识逐渐恢复,感觉颜璟正用力地晃著自己,同时後脑勺那里传来一阵阵的疼痛。
秦灿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颜璟的面容,略带担心的表情,在看到自己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底明亮了那麽一下,随即皱了眉头脸上升起几分愠怒,「好好的房里不睡,做什麽睡在这里?」
秦灿摸了摸撞起一个大包的後脑勺,道,「我看到……」
忽然廊上哗啦啦地好几个下人跑过,其中一个下人看到他们两人,又折回来。
「两位大人,赶紧去看看吧,又出事啦!」
「什麽?!」
秦灿也顾不得後脑勺的疼痛,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和颜璟两人跟著下人到了出事的地方。
这次出事的是陈培元的长子陈长宏,据说正好有起夜的下人撞到了凶犯行凶的现场,当场擒住了凶犯。
秦灿等人赶到陈长宏住的那间厢房门口的时候,看见几个下人押著五花大绑的秋晴,一旁传来朱广源的声音。
「好一个大逆不道的下人,胆大包天,犯案累累,看本府怎麽收拾你!」
「拉出去沈塘!」有人附和道。
秋晴大睁著惊恐的双眼,拼命摇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在这里!陈大老爷真的不是我杀的!」
但她双手都是血,衣襟上也沾染了很多血迹。
秦灿看向房里,就见陈长宏仰面躺在血泊中,四肢怪异的扭曲著,身旁还搁著一个大甕。
生死宴 14
指认秋晴是凶犯的是服侍陈培元的下人。
他说,因为後半夜起风,他起来正想到陈大人的房间帮忙关窗,路过陈长宏厢房的时候就见房门大敞著,秋晴双手鲜血夺门而逃的时候和他撞在了一起,於是他一面拦住对方一面大声叫来人。
秋晴却坚持自己好好的睡在房里,醒过来的时候却就在陈长宏的房间,但她没有杀人。
「爹──!」
陈家的人闻声赶来,一见陈长宏死於非命情绪也都控制不住,陈旭一个箭步进到房里扑到陈长宏身边,表情悲戚,陈嫣年纪尚小,不敢看房里的惨状,将脑袋搁在她嫂子的肩膀上,偷偷的啜泣。
陈培元一把挣开搀扶著他的陈长明,走到朱广源身前撩手给了他一巴掌,怒道,「反了……真是反了,当老夫年迈所以都欺到老夫头上来了?!」
朱广源深深低著头,「岳丈息怒,下人已经抓到了凶犯,小婿定会严惩不怠,让长宏还有小婿的老父和逸儿在九泉之下得以瞑目。」
但陈培元依然情绪激动,手指著朱广源抖了抖,想说什麽,但最终憋了回去,狠狠将手放下,转身进到房里。
「我的儿啊……」
哭的闹的,一片混乱。
西厢的宾客听闻东厢接连又死两个,而且死状和那朱老太爷相同後,个个人心惶惶,就担心什麽时候厄运落到自己头上,又听说凶犯抓到了,於是更加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间宅子。
「什麽时候才能放我们回去?难不成一天抓不到凶犯就要把我们扣著一天?」
「听说凶犯抓到啦,就是原来跟在朱老爷子身侧的丫鬟。」
「那怎麽还不放我们离开?家里的生意还等著我回去照应……」
「谁知道……隆台县的三个知县都凑在一块还解决不了,眼皮底下一个接一个被害,真不知养著这几个官是做什麽的,家里养的猪喂肥还能杀呢。」
宾客悄悄议论的声音落到秦灿等人的耳里,自然觉得刺耳非常。他们何尝不想早日破案?何尝不想阻止凶犯行凶?但凶犯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且动手之时都神不知鬼不觉,明明就在一个院落里,却没有人发现。
秋晴被绑了下去,隔日将送交明溪县县衙,由许干生主审她杀害朱陈两家三口人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