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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是这伙山贼们自称侠士,看他们做事的风格并不是那种完全不讲道理。滕珙还听姚达说过,昌平的人都传说领头的山贼是个义士,非常重义气,自称替天行道。如果这都是真的,那就可以与他们讲讲理。
主意是滕珙出的,他也当仁不让地把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这也算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就是再不舍,大家也只有同意。
滕琰把带来的东西写了礼单,交给滕珙,叮嘱他说:“只要这些人能答应给我们留下几辆车,一些粮食,让我们通过葫芦口,我们将其余的东西都交给他们。和他们谈时,一定要说清,如果最后两面交锋,虽然他们人多,但我们的人训练人素,彼此都会有很大的伤亡,所以最好是各让一步。”
滕珙带着礼单进了葫芦口,大家的心都提了起来,担心了一整天,快黄昏时才从葫芦口出来。
面对着大家期盼的目光,滕珙令人失望地摇了摇头。其实他灰败的脸皮让大家早就知道情况不会太好,但一经说出后,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滕琰笑着安慰大家,“总算大哥安全回来了,也见过葫芦口的情况,也算是不小的收获了。”说完拉着滕珙说葫芦口的情况,不行只有硬闯了。
葫芦口是一条只有一百多尺长的山谷,出口的地方也就是最窄的地方,只能通过两辆车子。山贼就在那里设了几重木栅,只有人能通过,车辆马匹根本过不去,而且两面的山上已经全部被山贼控制了。
滕珙又详细地讲了他进了葫芦口的经过。
先是在山谷里站着等了好几个时辰,才出来一个管事的人把他带到了半山上,一个小头目接与他说了一会儿话,知道他是开国公府的人,就让人把他引到了更高一些的山上,在那里见到了自称刘黑子的贼首。
刘黑子听了滕珙的说法后,要求将所有的马车、物品和府兵都留下,只放府中的人通过,还说这还是看在开国公的面子上。
其实家里人能这样轻易地放滕珙去山寨,心里最后的一根稻草就是开国公府的名头。开国公守卫边关多年,在百姓中的口碑非常的好,此次,开国公为国捐躯,更是受到燕地人的同情与尊重。他们一路走来,只要打出开国公府的名头来,所有的人都能给几分颜面。
如今在这个刘黑子面前,开国公的面子也只能用到这个地步了。
大家静默下来,现在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就在五龙山北等着,自家用车结成阵,尚能自保,但犬戎人不只什么时候就会南下。要么就按刘黑子的要求全家只身离开。无论哪一种情况结果都不会好。
整整想了一夜,滕琰在第二天早上穿了一身的男装就悄悄地带上窦师傅出门了,她想自己与刘黑子再谈一次。
这也是走投无路的办法了,滕琰整整想了一夜,刘黑子的目的是什么。不管是想谈生意还是合作,都要明白对方的目的。刘黑子是明白自家的目的的,而刘黑子只是为了劫财劫物?还是想发展壮大,以后自立为王?
昨天滕珙去的时候,大家只把刘黑子当成了一个普通的山贼,只想着财物交易,结果自家完全被动。
滕琰一夜里反思着这些错误,自己在深闺中真是太久了,大脑退化严重。就那么冒失地同意滕珙去与刘黑子谈判,没出事真还幸运。
到了山谷前,滕琰让窦师傅在这里等她,并让窦师傅等到晚上不见她回来,就回去告诉父亲。窦师傅抓住了滕琰的袖子,不让她进谷。明知道父亲和大哥是不可能让自己这样出来的,滕琰就不告而别。
但她一个大小姐,想一个人跑出来是不可能的,她说是随便转转,只让窦师傅一个人跟来,倒没引起大家的注意,现在只要想办法摆脱窦师傅就行了。
“窦师傅,开国公府加上平国公府,一百多人,现在不上不下地被堵在了谷口,而没有个长久之计,情况太危险。我可不是鲁莽之人,要是心里没有个主意,自然不会冒然进谷。”
窦师傅不善言辞,他也不开口,但就是不松手。
滕琰又说:“我知道窦师傅因为我是女孩,才不让我入谷的。其实我这身男装,并不是想骗过刘黑子的,而是表明一种态度。再说你不是也听说刘黑子是义士,他与从谷中经过的百姓约定不劫掠妇女吗?就是谈不拢,看在我是开国公的孙女的身份上,刘黑子也不会难为我的。”
滕琰穿的是一件宽袍大袖的文士服,窦师傅还是没有一点的松动,滕琰知道自己是跑不出去的。她只好说:“那就麻烦窦师傅陪我去吧。”
窦师傅这才松了手。滕琰见他虽然没有披甲,但浑身扎束妥当,身背弓箭,腰带长剑,就是走路一瘸一拐,也流露出一种军人的英武之气,心里原有的几分不安还消散了不少。
走进谷中,就见道路两边都是拿着刀剑的兵勇,既没有统一的军服,也没有统一的武器,举止更是没有多少军人的气势。这些人用木栅拦住了入口,中间只留下一个只容一人通过的小径,所有要经过的人都排队等着盘查。
滕琰随着队伍移到了入口,对守门的兵勇抱了抱拳说:“请通报刘义士,开国公府的滕瑾前来献策。”滕琰为自己随便起了个新名,不管怎么样,在这里,女人的名字是不能随便说出去的。
那兵勇打量了一下滕琰,很客气地请他在一旁等候,找人上山去能报了。滕琰带着窦师傅就到了一边,找了一块山石坐下来等待。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三章
山谷没多长,滕琰打量着出谷的谷口和两面的山坡,与滕珙所说的相仿,只是真的置身于此,又有一种不同的感受。
山谷两面的山坡并不陡峭,散乱地分布着一些简易的房子,其间还能看见一些人在走动,默默地数了数房子的数量,再看看周围的人,估计一下,刘黑子手下的人肯定能超过一千,说不定能有几千人,硬闯肯定不行了。
滕琰打量着山谷里的人,那这些人也打量了她。
自从出了京城,滕琰就一直穿着男装,因为穿着孝,样子很简单,头发也像男子一样束了起来,扎着白布。她闲适地坐在山石上,与身后的窦师傅一身的紧张的态度正凑成了鲜明的对比。
昨天,开国公府也来了一个少年,后来被打发走了,今天又送上门一个,比那一个还小一些,气度却更让人不敢小看,而且不说是要借路,而说是要献策。
不过,这个少年长得太清秀了,简直就像女子,皮肉也是那样的细嫩,真不知这些高门大户家的孩子是怎样养出来的。
滕琰淡然地听着这些兵勇们在一起议论纷纷,心里却有些窃喜,这些人没看出来自己是个女子!其实她这个年龄,正是少年雌雄难分的时候,许多富贵人家的男子从小也是在内帏长大,论相貌、论皮肤与她相差不了多少。
也许是求见的借口引起了刘黑子兴趣,滕琰很快被引到了一半山坡上的一间小屋前。屋子是用山石胡乱垒出来的,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外面连个院子也没有,几张坐榻就摆在屋门前。一张带着靠背的长榻上半躺半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沐浴着春日的阳光,听到滕琰到来的通报,连动都没动,只是抬了抬眼皮看了一下。
尽量这个人一点也不黑,甚至肤色偏白,但滕琰还是认定这就是刘黑子。因为这个人虽然懒洋洋地一动不动,半躺半坐的姿势还让人觉得有些痞气,但带他们上来的兵勇明显流露出一种害怕和恭敬的态度。
“刘义士,滕瑾有礼了。”滕琰上前行了一礼。
刘黑子还是没动,只是很轻慢地说:“滕公子有什么计策要献给我呢?”语气中并不相信。
滕琰不客气地在一旁的一张塌上坐了下来,看着刘黑子说:“刘义士危在旦夕,滕瑾献的是救命之策。”
要不是在山上见到刘黑子这个人,滕琰一定以为他是个商贩。刘黑子身量不高,细眼薄唇,透着精明。可听到滕琰的话后,面上不经意的神色没变,眼睛中却露出了怒火,精光四射,。
“滕公子真会危言耸听。”刘黑子突然提高了声音,“来人!把滕公子拉下去,砍了!”
滕琰心中在不停地打鼓,但表面还是胸有成竹的样子,拦住了挡在她前面,正要与那些兵勇们动手的窦师傅,说:“窦师傅稍安勿燥,刘义士不过与我开个玩笑罢了!”
自己不过仗着前世所学、今生多读了些书,就想说服山贼,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事到如今,已经走投无路,不试一试还能怎么样?不过刘黑子眼下肯定是虚张声势,几句话间,滕琰已经确实这个人不是爱冲动的性格,一定会听完自己的话才能有所决断。
“滕公子胆子不小啊?”刘黑子笑了笑说。
“滕瑾胆子不大,但如今开国公府如同鱼肉,刘义士为刀俎,只能拼死一言,为刘义士解决隐忧,开国公府谋一个出路。”滕瑾也笑了笑。
“那好,你说吧,我怎么危在旦夕了?”
“刘义士与过往百姓约定杀富济贫、不劫掠妇女、非罪大恶极不伤人命,收拢过往百姓之心,招纳壮士,存银积粮,表面看正是图谋大业的手段。”滕琰说着拱了拱手,“但是……”
“但是什么?”刘黑子坐直了些身子。
滕琰要说的就是但是后面的话。闻言说:“请屏退左右。”
刘黑子让手下的人都退了出去,滕琰看一眼窦师傅,窦师傅停了一下,也退了出去。
滕琰见刘黑子肯听自己的话,心里落了底,早把当时的害怕忘记了,用诚肯的语气说:“不知刘义士可曾想过,眼前的局势?”
问罢,也不等刘黑子回答,自顾自地说:“图谋大业,最重要的是审时度势。刘义士的策略,在其它时候可能是最合适的,但眼下的情况不同。犬戎人贪得无厌,虽然朝廷与之议和,但一定挡不住他们南下的步伐。不出数日,犬戎人定会到达五龙山。”
“犬戎人到了五龙山,自然会听到刘义士的大名,也知道刘义士聚集了大量的财物粮食,一场大战势不可免。刘义士若想阻犬戎人于昌平以北,早应招募兵勇,勤加训练,才能与之抗衡。”
“可观刘义士之兵勇,似乎并没有太强的战力。如果真是这样,刘义士不想与犬戎人直接对抗,那则应该紧急在地势险要的地方设置营寨,或者当兵勇分散于山中,躲开犬戎南下之势。”
“不论刘义士打算如何面对犬戎人,眼下的举动只能招致灾祸。就是于将来刘义士所谋之大业,恐怕也是徒劳无功。要知道想谋得大业,最主要是应占据大义,而不是刘义士所取得的虚名。”
“你说的所图大业是什么呢?”刘黑子眯起了细长的眼睛说。
滕琰看着他几乎只剩下一条细线的眼睛,并没忽略里面灼灼的目光。她用有些不以为意的口气说:“当然是刘邦项羽所图谋的呀!”
滕琰为什么不让滕珙来与刘黑子沟通的原因就在这里。父亲和滕珙现在就是对朝廷有所不满,也决没有背叛的心理,他们忠君爱国的想法一时是改不了的。而滕琰则觉得,能把百姓都放弃了的朝廷,百姓自然应该放弃他们,所以对于刘黑子一心想图谋天下并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从现在的情况看,无论哪一人、哪一家取得了天下,应该都比朝廷要好上一些吧。
至于刘黑子的心思,是滕琰分析了一个晚上才总结出来的。刘黑子一个山贼,突然开始与百姓约法三章,为的是什么?简单地说,就是看到天下乱了,想学习刘邦嘛。她在与刘黑子的谈话中也处处试探,发现她的想法并没有错。
“滕公子,你祖父贵为开国公,又刚刚为国捐躯,你竟然出此大逆不道之言?”刘黑子质问着,语气却不是非常的严厉,他早已经坐正了身体,略向滕琰倾斜,表明他对滕琰的话非常感兴趣。
“刘义士读书,肯定读到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吧。”滕琰肯定地说:“刘邦不过出身布衣,提三尺之剑,建立大汉几百年的基业,刘义士有此想法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刘黑子站了起来,拱手道:“请滕公主教我!”
滕琰也赶紧站起来还礼说:“刘邦之所以能由布衣到天子,正是顺应天下之势,反抗暴秦。眼下,燕地的形势是犬戎入侵,皇上只顾自己逃命,致使百姓流离,已经失去了民心。如果能有人能够振臂一呼,对抗犬戎,将犬戎这赶出燕地,那么民心所向,大业可成。”
刘黑子上前一步,抓住滕琰的手,“滕公子所言极是,请留下助我一臂之力!”
滕琰感觉到刘黑子的目光在她的脸上仔细打量着,并不露怯,而是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