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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除夕夜让她的情绪有些不对头,对陆伯甫的思念也让她放下了戒备,还好,燕王没有什么不快。
她含糊地说:“也算是吧。”
“那么公子自我实现的需要是什么呢?”燕王又问。
“我想快乐的生活。”滕琰简单地说,不想话题一直在自己身上,反问道:“王爷,您呢?”
燕王想了想,最后竟然有些茫然地说:“我不知道。”
他有些失神地看着火堆,似乎并不是对着滕琰说:“我好象什么都有了,又什么都没有。”
滕琰能够理解,谁第一次思索探究人生的目的时,可能都会有些迷茫。对于燕王来说,恐怕更是如此,锦衣玉食、兵权属国,样样都有了,他不知道再追求些什么好了。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话题让燕王这样的深思,滕琰不想燕王的除夕夜就这样度过,就提醒他说:“今天,我们一同去巡营吧,也算是陪军士们过个年。”
这对燕王来说是每天必需的日程,今天,自然不例外,滕琰陪着他一起走遍了各个营地,差不多进了每一个帐篷,检查了每一个执勤的士兵。
各处都是欢声笑语,这些年青的士兵们喝着酒,吃着肉,在军官的带动下高兴地凑在一起,唱歌、跳舞、比剑,看不出思乡的愁闷。
“王爷安排得确实好。”滕琰笑着对燕王说。
“行军打仗最重要的是士气。”燕王也很满意,“滕公子的几个主意也出得好。”
按事先估计的行程,燕王提前就算到了除夕夜会在荒郊度过,早就有了安排,赏银、食品一点也没吝啬,滕琰又给出了几个娱乐活动的主意,才有了今天的热闹。
“我们俩就不要互相吹捧了。”滕琰笑道。
燕王也笑了笑,转眼间他又若有所思地说:“你说,这些将士们的需要是什么?”
“他们需要的是吃好、穿暖、打个胜仗,有个衣食无忧的将来,现在看都不难,所以他们很快活。”
“那我们是不是要的太多了?”
“也许吧,但我们受的教育、出身的背景和经历决定了我们不会只满足于简单的快乐。”滕琰打了个手势,坚决地说:“但我们一定要努力争取属于自己的幸福快乐!”
燕王也被她感染了,郑重地点了点头。
正月初五,燕王与邓锋两军汇合于上百年前燕国与犬戎的国境线上,前面不再是云中与北宁的丘陵地貌,而是一望无际的草原。
邓锋一路上比他们还要顺利,基本没有遇到敌人,比燕王这一路还早到了三天。
作战计划早就制定好,军需物品准备齐全,熟悉草原的向导也足够,只待大军整休几日后就可以出发了。
吃过晚饭,邓锋先回了营帐,燕王和滕琰互相看了一眼,邓锋很不对劲,人瘦了不少,话也不多,与以前叛若两人。
滕琰想了想说:“好象在九原时就有些情绪低落,还记得我们那次去陆家,以他原来的性子,能不去凑个热闹?可我暗示了几回,他就是不答话。后来忙着出兵,也就没再多注意。这么看,他肯定是有什么心事了。”
燕王也点头赞成她的意见,大军出征在即,统率一军的大将情绪不对,可不是个小问题,必须弄清情况。
“还是我先去问一问,邓将军以前有什么都不瞒着我,而且王爷先不出面,有什么问题也有个回旋的余地。”滕琰看着燕王说。
燕王点了点头,滕琰马上去了邓锋的帐篷,而且随着通报的侍卫就直接走了进去。
邓锋有些狼狈地从毡垫上爬起来,他大概回来后就躺了下去。
滕琰直截了当地问:“怎么了?”
邓锋脸上刚刚刮过胡子,可能本来是为了显得精神些,结果反倒露出一脸的颓唐,刚刚去见燕王时新换的衣服也滚得都是皱,听了滕琰的问话,他怔怔地坐在地上,没有立刻回答。
滕琰也不催促,摆手让送茶来的侍卫出去,自己也坐在地上的毡垫上,正对着邓锋。
过了一会儿工夫,邓锋突然问:“燕王纳妃的事情定下来了吗?”
既然邓锋要问,一定是有原因的。虽然燕王纳妃的事还没到诏告天下的时候,但也没有必要瞒着,滕琰就实实在在地讲给邓锋听。
说起来,还真的有点搞笑。燕王定了安宁公主做正妃,安静公主、滕琳做侧妃,谢渊又选另外两名闺秀做侧妃,这两个人滕琰也都认识,一个是邓锋的妹妹,一个是王蓉,综合各方面条件她们俩被选上也没什么意外。
然后谢渊就按燕王的意见写了折子上报了吴皇。
想都不用想,吴皇肯定不会同意,选一个毁容的女子做正妃,皇家的脸还要不要了?而且这人还是燕地前朝的公主,从政治角度更不应该考虑!但应该是基于以前与燕王在婚姻上有过冲突,吴皇还是很温和地建议,把正妃的人选换一下,滕琳、邓钰、王蓉三个侧妃中选哪个都行。
谢渊请示燕王,燕王却说什么也不同意,他还亲自写了个折子,把安宁公主的贞烈夸赞了一番,说得天上少有,地上无双,总之,他就想娶这个贞烈的女子为正妃。
情况非常明显,燕王就是在与吴皇唱对台戏,但偏偏又抓住了安宁公主的贞烈,他还在理论上占了上风,无论是谁反驳也没用。
滕琰明白了燕王并没有完全向吴皇屈服,他还是为自己争取。不得不说,他的计策还真的不错,滕琰可以预计到,这样争论到最后,吴皇、燕王极各让一步,于是燕王就会实现他的梦想,娶到自己心爱的人。
几次滕琰想点破燕王的心思,但看燕王一点也不愿意提一句的样子,只好按下自己心里的八卦。
来住辩论的信件在吴皇、燕王、谢渊三处辗转,滕琰眼见着燕王充满了斗志地写信辩论,有时还找滕琰帮着润润笔,燕王在谋求自己的幸福的同时,也非常热衷于与他的祖父对着干。对于这种不成熟的斗气,她泼了几次冷水,却没有浇下去燕王一点的兴致。
每看到燕王神采熠熠的样子,让吴皇吃了憋,明显是他最开心的事,似乎攻下燕都也没见他这样的精神。滕琰看不到吴皇和谢渊的表情,想来也都是无比的精彩。
事情就这样僵住了。
说完后,滕琰看着邓锋,该他说了。
邓锋也知道,他低声说:“在平阳郡的时候,我和安静公主……,我想娶她,家里不同意,父亲想让我娶你的姐姐。”
没想到七绕八绕,绕到了自己身上,滕琰笑着说:“我姐姐早就定亲了,就是上次我去凤凰山寻找的陆状元。”
“我知道,所以上次你们去找陆状元,我没跟着去。听父亲说他下落不明,凶多吉少。”
“那我告诉你,陆状元已经让人带了信回来,他今年就能回燕地迎娶姐姐。”滕琰第一次被人嫌弃了,还得给人家解释。不过,实在是没法讨厌邓锋,他的模样太惨了。
“现在燕王又要纳安静公主为妃了。”邓锋还是没多少精神。
其实这才是主要的问题吧。
“男子汉大丈夫,就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喜欢就去争取!”滕琰不客气地说。
邓锋被滕琰骂了,一改刚才的没精打彩,带着几分生气说:“你怎么知道我没争取?我拼命打仗,就是打算积累军功,以军功去换燕王为我赐婚。我原想,不会有人想去娶她,事情还来得及,没想到,燕王要纳她为妃。”
滕琰明白了邓锋的计划,确实,正常情况下不会有人想娶安静公主的,她做为前朝公主的身份太敏感了,谁要是娶了她,什么前途都不会有了。
这也是邓家反对邓锋的原因吧,做为武将,手握兵权,有时比文官还需要避嫌。
“你想好了娶安静公主的后果?”滕琰问。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章
邓锋还真是个有担当的男子汉,他握着拳说:“是,我把打仗得的赏赐用来买田,在老家买了几百亩地,到时候就回去种地。”
滕琰看着邓锋坚决的样子,笑着说:“那你就去求燕王呀,现在你知道了,燕王并不爱慕安静公主。”
“世弟,你不反对?”邓锋惊讶地看着滕琰。
“你们即然两情相悦,将来遇到的困难也想好了处理的办法,我为什么反对?在九原时,你就应该直接对燕王说。”滕琰理所当然地说。
猛然间,邓锋握住了滕琰的手,用的力气那样的大,差一点把她的骨头捏折了,有些语无论次地说:“谢谢你,世弟,谢谢你!”
然后他就飞快地从帐篷里消失了。
等到滕琰也进了燕王的大帐时,邓锋正直挺挺地跪在燕王的面前,要说的话应该是说完了。
燕王就站在邓锋的对面,面色严峻。他的眼光象刀子一样落在了滕琰的身上,让她不由一时气滞。她想到了燕王会不快,但没预计到能这样严重。但邓锋的问题必需在大军开拔前解决,否则要么是带着隐患出征,要么是临阵换将,都是兵家大忌。
她用眼光回应燕王,燕王深谙用兵之道,应该能想明白。
果然,燕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等打败犬戎后,我带你去京城觐见,公主或郡主,你看中哪一个,我都会为你作主,禀明皇上赐婚。”
此公主非彼公主,人又不是物品,哪里能随意更换?果然邓锋朗声答到:“我不是因为她是公主才要求娶的。”
滕琰真想为拍手叫好,邓锋终于想通了,一扫之前的颓废之气,又恢复了朝气勃勃的神采,虽然是跪在地上,但气势并没有被燕王压住。
燕王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随你要哪一个女人,我都能给你,只有燕国的公主不行!”
邓锋不答,只是他笔直的后背似乎在表明他坚决的心意。
燕王的声音就带了些怒气,“你是我最看重的将军,要是娶了燕国的公主,只能解甲归田了。”
邓锋应声说:“我原也打算打败犬戎后,带着安静公主回乡种田,请燕王成全。”
“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连仕途都放弃了?值得吗?”燕王连声质问,“你从小在将门长大,家里就这样教导你?不顾君臣之义,不敬列祖列宗,不孝父母高堂,就为了一个女人!”
完了,两人对上了!滕琰不得不承认自己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
邓锋坚毅的脸上出现了羞愧的神色,在这个时代,他受到的教育也是这样,所以才等到滕琰鼓励他才能下决心为自己争取,现在,燕王急风暴雨的指责让他又心虚起来。
燕王所说的在这个时代就是真理,但滕琰却想帮邓锋,不同的思想理念让她更尊重他人的选择,而且她是一个女人,更感性,对缱绻情深的感情更加同情。
滕琰上前说:“王爷,邓将军能来求您,其中有我的劝说。我们之所以能这样想,这样做,是不仅把王爷您当成燕王,还把您当我们的兄弟,我们的朋友。”
“如果是对燕王,我不会劝邓将军来求您。”
“可是,对我们的兄弟,我们的朋友,我觉得邓将军应该来请您帮助他。”
“我们就象自己家的兄弟要娶妻子一样,都应该希望他婚姻美满幸福,而是否美满幸福,只有婚姻的两个当事人才有资格评价。作为兄弟,我们能做的是想办法帮他。”
果然,这样的几句话打动了燕王和邓锋,他们都是看重情谊的人,更关键的是他们间的情谊很深。
滕琰凭着几句话打动了两个人,并不只是靠着语言的艺术,而是用真情。剑拨弩张的气氛消失了,燕王扶起了邓锋,滕琰张罗着让人送来了茶水,行军中一切都很简陋,燕王这里也不例外,三人只能坐在地上的毡垫上。
燕王和邓锋都能稳稳地坐着不动,滕琰实在没有这个功力,她把唯一的案几搬到身后靠着,看着不说话的两个人。
“你们还记得在九原我用五十两银子买下来的那对小夫妻吗?”她笑着问。
那时邓锋也在九原,应该也知道那件事。
果然,俩人一同点头。
滕琰就感慨说:“什么是情爱呢?看不见,摸不着,可每个人都会遇到。不管身份高低、贫穷富贵,缘分一到,都挣不开这无形的网。”
没有人答话。
滕琰接着说:“就说我自己吧,以为自己会内心寂寞地过此一生,但偏偏又让我遇上了他。情投意和,心意相通,定下白首之盟,而且上天厚待,没多久,我们就会团聚了。”滕琰努力不让自己流露出女儿态,她说的这些话都是发自内心,就是想让这两个冷着脸的男人能软化一下。没有她的抛砖引玉,他们是不会谈这些的。
滕琰的话虽然都是真的,但她自然是用了李代桃僵的方法,她说的是陆伯甫,但让别人以为她说的人是飞珠,汉语最模糊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