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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本买卖…11…20
金万两也不理会脚上的伤,蹦躂著将东西一件一件拿在手里摩挲,一会儿哈口气在那闪得人眼花的珍珠上,一会儿又拿著绿松石的扇坠子在自己那把破扇子上比划,折腾了好一阵,还是舍不得坐下来歇著,金满仓也只得跟在身後扶著。
正看得来劲,元宝喘著粗气,满头大汗的迈进了铺子:“那原石就在後院,少爷,你要去看吗?”
金万两此刻早就被眼前这一堆琳琅满目的珍品填满了脑袋,对那一块黑不溜秋的什麽原石根本就没放在心上,随口哼了一句,其实却是全没听进耳朵里。
元宝见他头也没回,眉头皱了一下,下一刻就将金万两扛在肩上,从後门进了後院。
金万两一下子看不见那些宝贝,立即就火冒三丈,双手使劲捶著元宝,嘴里也劈里啪啦的混蛋、坏蛋的骂著。
元宝微微一笑,一只手拍在他屁股上道:“少爷气什麽,给你看的是宝贝!”
“宝贝都在铺子里呢!这里哪有?”话一说完,想起一事,连忙冲著铺子喊道:“满仓叔,赶快把东西都收好啊,不要离开屋子,莫要丢了东西呀!”
元宝被他这紧张兮兮的样子逗得一笑,放他下来的时候手上一没留意,直接将他墩在石凳上,耳边喊话立即就变成了诶呦诶呦的声音,鼻子、眉毛恨不得皱到一处去。
“这原石我求前面街上刘家大叔给开了,你看看这些能卖出多少价钱?”
“……”
金万两一看清眼前这块带著黑皮的石头,立即就没了声音,双手按在胸口,就怕心脏一个按不住就自己跳出来。
任是谁,半个时辰之内受两次惊也都得担心自己的心脏吓出毛病来,更何况还是让见钱眼开的金万两连著见两次宝贝,最重要的是这些宝贝价值连城却几乎是白捡的一样。
那种心跳的感觉绝对比看见心仪的姑娘冲你微笑媚眼来得刺激。
“这个……那个是……这个……”金万两一下就没有了平时那伶牙利嘴的样子,看见那石头剖面上大片大片的祖母绿就口齿不清,脑袋不转了。
“什麽这个那个,这就是那人赔给咱们的原石。”
金万两咽了咽口水,拿根指头戳戳那凉哇哇的石头,又再用那根指头戳戳身边的树干。
诶呦!戳得太用力了,还挺疼!这回肯定假不了了。
元宝见他那一副不敢相信的小呆样,心里禁不住要笑,觉得这人虽然财迷又小气,可这种茫然的时候还真是有点可爱。
可惜,他现在的身份是忠实可靠的夥计元宝,脸上还要做出一副忠心、憨厚的样子来,真是憋得他都要出内伤了。
两人又再对著那石头安静的研究了一阵,金万两才使劲搓著双手道:“快,快去!把这石头藏起来,别惹人惦记……”
“是,少爷先在铺子里去歇著,我这就把它搬到你屋里去。”说完就将金万两又抱回了铺子。
金万两虽然担心,想要亲眼见证那石头被藏在床底下的时刻,但无奈脚上有伤,刚才蹦了这好一会儿早就蹦不动了。
更何况,他也仍旧担心铺子里的那些宝贝,只得勉强相信元宝,反正那石头就在自己的床底下,晚一会儿再去确认也没什麽。
金万两一边在心里说服自己,一边抻著脖子里里外外的看,真真是舍不得这边也放不下那边,恨不得多生出几个脑袋几条腿才好。
元宝见金万两坐定,料他不肯丢下那些东西出来,便轻声咳一声,眨眼间便见两名黑衣男子出现,也不待元宝吩咐,抬著石头就进了金万两的屋子。
等一切落定,元宝便蹲下站起的来回几次,气息随著运动粗起来,这才转身又露出那一副人畜无害的憨厚笑容,小跑著进了铺子。
“放好了?”
“少爷放心。”
金万两点点头,心却是放不下的。
一下子捡到这麽大的便宜让他兴奋异常,连眼睛也闪著光,怎麽看元宝都觉得他一下子就变得和财神爷一样,连不笑的时候也觉得顺眼外加招财。
元宝帮著金满仓收拾了一通,快晚饭的时候终於空下手来,便扶著金万两在後院的石凳上乘凉等晚饭,顺便将那新扇子拿了出来。
“少爷的扇子破了,也凉快不起来了,今天还省下几个铜板,就在街边让小书生给你画了个扇面。”
金万两原想几个铜板的东西,也不过就是把普通的纸扇,但等元宝将那扇子放在自己手上展开时,他才意识到,今天的第三次惊吓到来了。
这扇子紫檀做骨,细金线镶嵌围边,最好的银线织锦做的扇面,连那上面的墨都是飘著淡淡兰香的岐山贡墨。
不过,既然惊了三次,那再有第四次也就不算意外了。
金万两对著那扇面上龙飞凤舞的几个字的最後的落款彻底呆了─沈展意!
沈老相爷家的小公子;当年御笔亲封的恩考头名;当朝辞了皇帝三个任选的官职……名动京城内外的沈展意!!
金万两卡巴卡巴眼睛,看著眼前这笑得老实憨厚的元宝,禁不住心里开始有些没底。
虽然他喜欢宝贝,也喜欢能省钱又招财的元宝,但他一下子变出这麽多的好东西,就难免不让他觉得可疑了,他活了这二十几岁,哪里见过什麽人能一天之内捡到这麽多好处的。
“你到底是谁?”金万两眯著眼,审视著元宝,想要从他表情里看出点猫腻来。
“我是元宝啊!”
“你怎麽能用几个铜板买到这麽贵重的扇子,更何况,我怎麽没听说沈小公子居然在曲周县里卖扇面?”
“沈小公子?”元宝歪了歪头,想了一下,指著扇子恍然道:“少爷说这扇子啊!这不是我买的扇面,是我帮人看原石得到的酬谢,至於扇面上的字,那是街口沈扉!写的,哪里是沈展意这名字!”
金万两一愣,低头又再仔细辨认了一会儿,那几个字果然看起来像是沈扉!,心下便迷糊了,不能确定了。
果然不是沈展意……金万两长出了口气,抿起嘴巴露出腮边两个深深的酒窝,眼神里竟是有些哀伤和惆怅。
元宝心下一动,试探著道:“要是沈小公子写的就好了,拿出去保准能卖个好价钱!”
“……”金万两出了一会儿神,喃喃道:“他怎麽可能会为人写扇面……”
“怎麽不可能?难道是说……他字丑得很,不能拿出来见人吗?”
“= =+因为他家富得流油!根本就不将这点银子放在眼里。”
“那也总会为心上人写点书信什麽吧……”
“……”金万两呆了半晌,手上一合,将那扇子收了起来,叹了口气,却是什麽也没说,神色漠然。
“听说他连皇帝的指婚都敢推辞,说是心上早已有人,恐怕对不住皇恩浩荡。不知道他这心上人是什麽人……长的……什麽样……”
金万两来回摆弄了一会儿扇子才呐呐的道:“自然要是人中龙凤才能配得上他……”
元宝正要再继续问,金万两却突然神色严厉起来:“他是沈老相爷的孙儿,怎是你我能拿来瞎说的?你这些鬼消息从哪里听来的?”
元宝笑道:“你没听见过吗?街上早就传得不是秘密了,有什麽不能说的,听说沈小公子还离家出走呢!保不准就在咱们这地界上……”
“什麽?哎呦!”金万两一惊,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踩到脚上伤处才又苦著脸跌坐下去。
“少爷,你激动什麽啊?难不成你暗自喜欢人家,听我说了这消息高兴的?”
金万两沈下脸唬道:“嘶……再要胡说,就不给你饭吃……”
元宝知趣的闭了嘴,偷眼看著金万两脸上神色一变再变,最後终究又只是垂头丧气的一叹而已。
晚饭金万两竟是第一次剩了碗底,觉得吃什麽也不香,味同嚼蜡。
沈老相爷那是什麽人啊……沈小公子那又是什麽人啊……就算记性好又念旧,可那时候登门的用意毕竟不光彩,人家能容得自己和父亲叨扰十来天还借了银子已经是宽厚了,要再想什麽当初指腹为婚的事,那就真是太厚脸皮了。
金万两长长的叹了一声,将扇子放在枕边和衣睡了。
可这一觉却不知怎麽的,就是睡不安稳,恍惚间似是闻到了一阵熟悉的香气。
那味道虽然是隔了这十来年的时间,但却记忆犹新,只那淡淡的茶香混著檀香的味道一入了鼻子,心底里头藏了十来年的那个人的脸就瞬间清晰起来了,仿佛是就在眼前。
那一年,他和自己一样,不过十来岁的少年,脸上稚气未脱,声音也还未变化,但说话就已经有了权贵人家的气派,周身华服,坐在树杈上低头看著自己的时候的眼神也凌厉几许,仿佛是生来就带著那居高临下的气度,让人看著就觉得生畏。
可偏偏,那人长了一张圆嘟嘟粉嫩嫩的脸,眼神不那麽凌厉的时候,看上去竟然又有些可爱。
自己站那树下看著,一时惧怕又一时想要亲近,盯著那悬在空中晃悠的一双锦靴好久,才满脸通红又小心的张了嘴说话。
打头第一句说的就是:“你这靴子真好看!是不是得要很多银子?”
树上的人嗤笑一声,歪头看了他几眼,而後沿著树干利利落落的滑了下来。
距离近了,才看清楚,那少年比自己高上一头,乌黑的发整齐的束在一条绣金的发带里,上面还镶著指甲大的一颗东珠。
那人研究似的,绕著自己转了一圈,问道:“你!哪来的?”
“曲周县来的……”
“来这里做什麽?知道这是哪里吗?”
“我问的话你也没回答,我不告诉你!”
“哦……你觉得这靴子好看吗?”那人提起衣角,抬了抬脚尖。
“好看啊!”
是好看!全曲周县能穿得起的八成也只有县老爷,谁家会给个十来岁正淘气的孩子穿这麽贵重的锦靴?
那人挑了下眉,道:“喂!你笑一下,我要是高兴就给你穿。”
於是自己就笑了。
“难看死了!”那人撇了撇嘴,见自己收了笑容又接著道:“不过,你这麽听话就赏你吧!但是你记得!以後不能对别人笑,小心吓坏我家下人!”
那人虽然气势不小,却很好说话,只要自己笑著求他,他多半就应了,好骗得很!
算起来……那时候没少占他的便宜。
时令蔬果、各式点心、穿戴玩具……凡是能哄来的,全都哄了来……
只可惜,最後走的时候太匆忙,却是一样都没能带回来,包括那双他穿起来大得不跟脚的靴子。
啧啧!真是亏了!不然拿回来卖了,怎麽也能换点白糖糕什麽的吃!
所以说,即使是到了手的宝贝,要是不看住了,也能长了翅膀飞走!
金万两迷迷糊糊里突然想起床下那块宝贝石头来,立时睁了眼。
夜已经深了,周围污漆麻黑的什麽也看不清,却有双明亮的眼睛就睁在眼前。
“哇!!”金万两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後躲了一下,这才借著月色隐约看见眼前蹲在床边的是元宝。
“少爷……”
元宝憨憨厚厚一笑,让金万两吓得扑腾扑腾直跳的心才算安稳下来:“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跑到我房间来做什麽!想偷东西吗?”金万两凶巴巴的训斥道。
“我怕少爷觉得一个人看著那石头不放心,就来给少爷守夜!”
金万两见他老老实实的坐在床边的小脚踏上便信了,反正自己这会儿也睡不著,正好找他陪著说说话。
他想起山上的事,便要问他怎麽会的功夫,话刚起了个头,元宝就点了灯坐在床边,拿著个小瓷瓶道:“那些都不重要,少爷你的脚伤晚上还没擦药呢!”
也不等金万两反应,元宝就掀起被角,握住了金万两的脚踝。
反正这药膏也是人家赔偿的,多擦个几次也不心疼,金万两就顺从的任由元宝在自己脚伤又揉又按的。
“少爷,你觉得好点儿了没?”
“嗯……”金万两小心转动了几下,好像肿已经消了,动起来也不再吃力疼痛,禁不住赞叹:“这药还挺管用,擦了两次就这麽有效果!”
元宝心里好笑,脸上却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那就太好了,也省得明天少爷你出门的时候不方便,还要雇轿子……”
“出门?雇轿子?干什麽去?”金万两奇道。
“满仓叔说,晚间的时候有个都城来的大老爷,听说咱们开出了上佳的石头,约定明天要买的,地点定在九华楼!说是要少爷务必去,价钱好商量!”
“九华楼?那里可贵的很呢!听说,连壶茶水都得不少银子……就别说……”金万两一听九华楼就不高兴了,自顾自的念叨起来。
元宝连忙又道:“那人说是他做东……”
“哎呀!那就太好了,明天你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