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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夫诱子-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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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捧著温热的药碗,他几乎是一口气饮尽碗内所有的汤药。这种东西他从未喝过,也不知是否真的有效,不过,再怎麽也不会比现在遭,所以他倒也不排斥试试看。

  只是……想不到这东西比他所想还来得难喝。

  「你不会喝酒,下回就别喝的这麽多,很伤身的。」杜平一柔声嘱咐著,嘴角因他喝下药而扬起。

  苏若白苦著脸把空碗端还给他,道:「不会有下次了。」早说好他不再负责对外的事,他只需专心做好书坊内的工作即可,这也是他最期望的事。

  任如夏就站在踏入中庭的拱门前,紧盯著两人的互动,突然间,发现杜平一在看著苏若白时,眼中尽是他从未见过的柔情。

  直觉地,他望向角落玩在一块的两个小孩,顿时有种占下风的感觉产生。

  不过,他记得杜平一对苏若白一直没什麽好感,即使知道他有一身的本领,也只当他是个善於书写的文人书生,怎麽才短短几天的相处,就有了这麽大的改变?

  该不会和他相同,知道他越多的性子,就更容易对他动心?

  低头看著自己特地端来的解酒汤药,看来是白拿来了。

  撇撇嘴,他轻咳一声,待两人发现他後,才慢步走上前,直接来到苏若白面前。

  「你现在感觉还好吗?」柔声问著,抬手轻碰了下他略白的颊面。

  苏若白先是一怔,猜想他问的该是自己酒醉过後的情形,遂回道:「还好。昨晚多谢你了。」在最得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是他带自己回家,也幸好有他在。

  任如夏眉一挑,扬起嘴角,将脸凑近他。「不需刻意道谢,你知道,我很乐意为你做这些事的。」

  苏若白再怔了怔,觉得他话中有话,但碍於他的头还痛著,便无法作太多的思考。

  眨眨眼回视近距离的他,没察觉到他的别有用心,反发现他手上提著个布包。「这是?」

  顺著他垂下的目光,任如夏看向自己提著的茶甕。「特地带给你的解酒汤药,不过……应该不需要了。」看来日後他的行动要再快一点,至少不能让人捷足先登,更不能让个比他慢动情的人给抢走他心仪许久的人。

  心仪……是啊,在不知不觉中,心仪他好几年了,若没有那一吻,他可能还不会发现到吧?

  苏若白低头在看了看他手上端著的布包,静默半晌,忽地伸手拿过。「反正都带来了,不喝也是浪费。」语毕,端著布包走进他专属的书房。

  任如夏诧异地看著他,而後跟著他走进书房,发现他将茶甕里的汤药倒进茶杯中,慢慢地喝下。

  出乎预料的行为让他愣了下,目不转睛地直盯著他,内心更有股暖流不停从心深处涌出。

  提起昨晚的酒醉,还以为他会先问丁齐的事,没想到他却先注意起自己手上的东西,更没忽视自己的用心,这样的人,要他怎能不心动?

  不自觉加深脸上的笑,任如夏在他喝光茶甕里所有的汤药後走上前,忽视他疑惑的神情,以衣袖轻抹去他嘴边残留的药渍。

  既然知道自己的心意,他也就不会把人给放走了。

  相夫诱子【二十七】

  想来,这还是他自认识苏若白後,最常去自家客栈的时候。

  这可不代表他嫌弃歇客栈的伙食,而是家中在固定时间会替他备妥膳食,无需刻意到外头吃,再者,若因公事无法即时赶回家中,他也一定是找离自己最近的客栈,绝不会特地前往他有兴趣的地方用膳。

  但……庆轩书坊离歇客栈有些距离,更别提路途上还会经过两间客栈,他们的前往也就显得刻意了些。

  一路上任如夏眼笑眉笑。这趟远路,当然是他刻意的了,能给他多点时间和心上人相处,还能藉机照顾心上人的孩子,多少弥补他少了的优势。

  幸好苏若白是个随和的人,到哪吃他都无所谓,只要能喂饱儿子就好,其馀的,倒也不会去思考太多。

  三人选在些客栈二楼的地方,除了是能一览远处美景之外,也是汪掌柜替两人准备的上等位。

  位子颇大,不容易受邻桌客人影响,能悠閒地吃著午饭。

  虽如此,但在用饭的过程中,苏若白只专心喂著自己的儿子,把美景与任如夏全抛在一旁,无暇去管。

  任如夏见状倒也不在意,他本就欣赏他慈父的模样,很喜欢看著父子两的互动,除了能让他感受到温暖之外,也能让他暂时体会到亲情的感觉。

  看著眼前温馨的画面,就在他近乎沉浸在幸福之中时,蓦地,他眼角瞥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倏地抬头一看,微笑的脸瞬间歛起,温和的目光也在同时迸射出敌意。

  「哎呀,任公子,可真难得在这碰见你啊。」

  早发现他走来的任如夏抬头再看著他,俊颜上已无一丝笑意,仅剩因他而起的防备;耳熟的嗓音令苏若白身子顿时一震,僵硬地转头探去,面色骇然一变,拿著碗和汤匙的手更控制不住地微微发颤。

  他……他怎麽在这?怎麽会突然碰见他?

  随著他转过的头,将他的面貌看个一清二楚的丁逸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回视著苏若白的眼已带著些轻蔑。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看来你真如外界所言,为了重新开始,不惜巴结你最厌恶的人。」

  「你说话最好小心点。」任如夏忽地冷声道。放下手上的筷子,起身来到苏若白身前,以身挡住他。「我和他的合作不分谁上谁下,地位更是平等,无关谁巴结谁,你要是再这麽说,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丁逸面色乍青乍红地看著他,全然没料中他会这麽帮苏若白说话。

  他面有不甘地再看著两人,咬紧牙根地瞪向他身後的人,冷声道:「就算你找任公子帮你,也无法拿回一切,你等著看吧,我会让你知道我比你更有本事,无需像你辛苦写著每一本书,也能将书坊给壮大。」语毕,轻哼一声,拂袖旋身离开。

  那些话甭说当事人听了心里难受,听进任如夏的耳里,也不免替他生气。

  在他看来,丁逸是个无才又一无是处的人,只懂得用卑劣手段抢走原本不属於他的一切,没资格在那说些冠冕堂皇的话。

  怒瞪著人离去的背影,他忽地嚷声道:「有没有本事可不是你自己说了就算,若白光写书就赢过你不少。不妨告诉你,连丁齐都砸重金要买庆轩书坊的书,就只因为由他来编写内容。」话说完,如预期般看见他突然止住的脚步,身子一颤後就欲转身再走回,但让他早一步朝店内的小二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强硬的把人给请走,免去他再回来说些难听的话。

  赶走麻烦,任如夏暗松口气,转身往身後的父子看去。这一看,他顿时愣住,看著苏元安害怕地躲在爹亲的怀里,紧紧抱著他,而苏若白则面色沉重,懊悔及不甘的神情全写在脸上。

  这模样他看过不只一次,每次都让他不舍,尤其是在明了自己的心思後,更显得不忍。

  这该说是老天捉弄他吗?让他最信赖的人被判他,还被迫夺走所有的一切,但,若他没发生这样的事,现在的他们根本不会有机会合作,更别提有有所谓的进一步。

  只是……内心也满是对他的心疼。

  他站在一旁,看著紧抱在一起的父子两,忽地在苏若白身旁蹲下身,与他怀里的苏元安平视。

  「小安,别怕,有任叔叔在,那家伙不能再对你做什麽了。」

  闻言,苏元安把小脸从爹亲的怀里抬起,缓缓转过头,什麽也不说地就这麽看著他。

  任如夏与他互看了好一会儿,眨眨双眼,秀出手上吃了不少的甜糕。「小安想再吃这个……」

  他怔了下,看了眼他手上的甜糕,就要点头说好,但他的爹亲却反先说了句觉得话。

  「不行,都吃了两块了,你先把饭吃完再说。」说著,苏若白再拿起桌上的碗,让他坐在自己怀里地一口口喂著他。

  仅两岁的年纪还吃不下太硬的东西,再加上小孩儿爱甜食,也难怪他会如此喜欢入口即化的甜糕。

  父子俩就像回到一开始那样,默默地吃著午饭,但他却清楚看见苏若白将内心的痛苦又一次隐藏在心里,想当作不在意地默默接受,甚至不愿意对外人诉苦。

  他知道这是他逞强的性子使然,但却也很想告诉他,有什麽痛苦都能告诉自己,他能替他解忧的。只是,依两人现在的关系,他能肯定他一个字都不会对自己说。

  既然他不说,那就由他来吧。

  止住思绪,蹲著身的他一把握住他拿著汤匙的手,严肃道:「逞能的话谁都会说,既然他认为他本事高过你,那我就来将他一军,让他知道要赢过你没这麽容易。就连他最会的本事都赢不了你。」

  相夫诱子【二十八】

  垂眸望著桌上雕出的一块块木板,一种莫名的成就感就这麽涌上他心头,让他喜悦,但也有股失落深埋在他心里,让他忽视不了,也不容他去忘记。

  他还以为,再许久没碰雕刻後,要再拾起刀子雕出自己的图和字时,得耗上不少时间才能想起每一刀一笔的记忆,可当他一拿到木板,将绘的图字印在雕刻版上时,所有的记忆都在瞬间回到他脑海里,让他能顺手地雕著木板,也想起当初埋头在工作房内的快乐。

  他都忘了自己有多快乐……不,他不是忘了,而他是刻意逼自己不能去想那些事,就怕自己会深陷而无法自拔,永远的沉浸在痛苦与自责中。

  不过,看来老天还懂得关照他,在他识人不清,被夺走所有一切的时候,有任如夏出面拉自己一把,还有儿子当他心灵上的支柱,他算幸运了。

  而现在,就等所有的一切步入轨道,届时就只剩下把原本属於他的给夺回了。只是,就不知任如夏打算用何种方式来夺回。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除了知道他的性子外,也对他的经营手法更加的了解。他真的要比自己来得厉害许多,难怪以往生意都抢不过他,

  他陷入沉思地站在桌边想著,双眼直盯著桌上的雕刻木板看,却视线不对焦地想著其他的事。

  就在他略为恍神之际,任如夏从门外悄然走近。敞开的房门让他不需刻意去敲门,也能在外清楚看见他所有的一举一动。

  「在想什麽?」

  清朗带哑的嗓音蓦地说出,另他倏地回神,直接抬头看向身旁。

  这……会不会站得太近了?他几时来的?怎麽自己一点也没发觉到?

  镇定情绪,他轻了轻嗓音,道:「也没什麽,我只是在想,该怎麽把图印成别的颜色。」

  「别的颜色?」

  「是啊,你瞧。」一顿,忽地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雕版与印过的几张宣纸,道:「通常来说,一张纸仅会有一样拓印的颜色,但如果说能用上别的色彩,肯定能让书本变得更为丰富,可看信自然也就高了些。」

  任如夏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接过他手上的数张宣纸,细细地看著。

  在雕刻和书写上他或许不如他,但至少每个过程他还懂,所以一看纸张,就知道这是他自雕自印的图文。

  虽说早知道他有雕刻的本事,但若没仔细一看,还真看不出他这本事一点也不差书坊内所请的雕刻师。每一刀一笔,轻重拿捏得极好,刻划出来的线条也极为流畅,他敢说,庆轩书坊现下的雕刻师没人比得上他。

  真可惜了,他这本领全让一手的好字给遮盖住,但仔细想想,要全都由他来做又不太可能,总不好要他这书坊当家的整天窝在家里,不外出去找其他书坊吧?

  低头再看了好一会儿,有所顿悟的他忽地将视线落在另一张印有黑红两色的宣纸上。

  纸张那字数较短的诗词是以黑色墨水来印制,但文字旁边的衬映插图,却是用红色墨水来拓印,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这种东西。

  蓦地抬头,望著他的眼有了更多的惊诧。

  他是怎麽做到的?是将板子拆成两半吗?但……就算这方法可行,但若技术不够,很容易弄脏纸,也容易印不完全,尤其更在大量印制下,将难以保证不会有太多的失误。

  价格本就高於其他书坊的他们,不可能为了容易失误的印法而拉高价格,但,要是在过程中失误太多,又容易成了亏本生意,难以取舍。

  这也是为什麽大部分的书都仅有一种墨色,只因为这是最保险的做法,最不容易出错。

  「我一直想试验这种印法,只是先前忙著在外四处跑,没时间坐下来好好的试试,现在算是一圆我的心愿了。」看来他所想的方法成功了,只是得再想想该如何做得顺手,也得想著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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