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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贺兰,你看我的面人好不好看?”慕翀水摇晃着不知望着哪里出神的贺兰瑾的衣袖,不满的嘟着嘴,想要吸引他的视线,不过才离开父皇一会会儿,贺兰娘亲就像丢了魂一样,哼,本太子如此乖巧可爱,聪明伶俐,贺兰娘亲,你倒是多看看本太子呀,本太子我很好玩哒!
贺兰瑾笑着抚了抚慕翀水毛茸茸的小脑袋,也问摆摊的小哥买了一只面人,他已经记不得当初被慕轻执撞丢的那只面人是何模样,想了想那人平日里的习性,只好说:“麻烦小哥,就给我捏只小狐狸吧。”
面人小哥说着好咧,不到片刻就捏得有模有样,小狐狸的嘴巴还是上挑的,笑得一脸邪气,与那人算计着什么时的嘴脸一模一样。
贺兰瑾很喜欢,付了钱,拉着慕翀水走向了下一条街。
华灯初上,已经累得快要睡着的慕翀水,在贺兰瑾的搀扶下,上了回宫的马车。
马车一路平稳前行,眼见着就要到宫门口,却被一个从旁蹿出的黑影给截住了,车夫吓得勒紧缰绳,骏马嘶鸣,一直奉命隐藏在一边的皇家暗卫出手,将来人挡在了一尺开外,贺兰瑾在车内听到了外面的打斗之声,期间夹杂着熟悉的痛苦呻。吟;贺兰瑾一边按住想要看好戏的慕翀水,一边抄起惊鸿剑,掀起车帘一角向外看去。
“住手!不要伤他!”不会武功的贺兰瑾边喊边冲出马车,跑进了战局,挡在黑影面前,阻止了皇家暗卫的刀光剑影。
这位贺兰公子是陛下吩咐誓死要保护的人,看他来挡刀,暗卫们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却也不能让来历不明之人靠近这位贺兰公子,双方僵持不下。
身后之人有些踉跄,贺兰瑾赶紧回身去扶,心急如焚的问道:“阿瑜,你怎么样?”
贺兰瑜浑身是血,衣襟凌乱,上面有凝固的黑色血迹,有些伤口已经结痂,有些却是新添的,流了不少血,面色唇色惨白,就像当年他从皇后的爪牙下救他出来时一样的凄惨,看的贺兰瑾哑了声线,他轻轻为他擦掉脸上的血污,唤他的名字,道:“阿瑜,阿瑜……翀儿!去请太医来……”
慕翀水听了,赶紧跑向不远处的宫门,守门的卫兵早就看见了那边的情况,但职责所在,这伙人身份不明,作为守卫宫门的御林军自然不敢上前妄动,当看到那群人里有一个锦衣孩童跑来时,想要上前去拦,却被孩童手里扔出的一块玉牌打了脸,那名卫兵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痛,看了一眼扔过来的玉牌,吓得立刻屏住声息,将其护在身后,连声问道:“太子爷,出了何事?!那边可是刺客?”
慕翀水沉下脸,大喝一声道:“开门!”
御林军不敢有所怠慢,赶紧传令下去开了宫门。
慕翀水盯着缓缓打开的宫门,迫不及待的就要冲进去。
沉重的宫门渐渐打开,里面一排排举着火炬的御林军,象征着权力地位的图腾软轿停了下来,那是等在宫门口接贺兰瑾一行的慕轻执。
“父皇!贺兰他……”慕翀水急急的跑向自家父皇,边跑边喊,慕轻执自开门,便看到了贺兰瑾那处的不寻常,将慕翀水扔给身后的薛士图,一个健步腾身,向着贺兰瑾而去。
随行在侧的苏皖章皱了皱眉,跟了上去。
“出了何事,他是……”慕轻执看清楚眼前的场景,还未等站稳身形,就急迫的问道,看到五皇子贺兰瑜的脸,心下吃了一惊,总觉得有些事好像脱出了自己的掌控,自己却不知道那是什么。
贺兰瑾想要起身,却被贺兰瑜一把拽住了衣袖,他张了张毫无血色的唇,道:“哥哥,不要去,是他的人杀了……父皇……”说着声音哽咽,在贺兰瑾不可置信的眼神下,哭噎着继续道:“珏国王室……除了我……已经再无一个活口……”
以慕轻执的角度,他看不见贺兰瑾的表情,贺兰瑾不说话,可他的手是颤抖的,给人的气息是那样冰冷而又绝望。
慕轻执确实曾经有意除了贺兰一族,可是……
“是你做的么?”贺兰瑾说话了,声音很轻,听不出喜怒,头微微低着,有乌黑的发丝垂下来,遮住了他的脸。
慕轻执想要开口否认,却被赶到的苏皖章打断了,只见苏皖章摆了摆手势,沉声唤了声:“陛下。”
慕轻执惊讶万分,剩下的是无尽的恐慌,苏皖章那个手势只有他知道,是在说驻守在珏国的北羿留守军已经行动了,那是慕轻执带走贺兰瑾时留下的指令,如若贺兰一族有反抗之心,留守军可先斩后奏,后来与贺兰瑾执手,慕轻执曾想着要废了这道危险的指令,就将这珏国送还给贺兰一家又能如何……
到底是哪里出的错,慕轻执不想去深究,现在他脑中只剩下一个声音,绝对不能让贺兰瑜带走瑾!!慕轻执没有直接回答贺兰瑾的疑问,而是慢慢走近贺兰瑜,眼中杀意尽显。
贺兰瑾却是看懂了,慕轻执眼里一开始的惊慌和害怕,证明了阿瑜的话,屠杀贺兰一族之事真的是确有其事……而后便是慕轻执看着贺兰瑜的眼神,那浓浓的杀意,彻底地让贺兰瑾寒了心,那是他的弟弟,他现在剩下的唯一的亲人,而他,却想着杀死他!!
直到此时,贺兰瑾也说不出他心里是何种滋味,他拼命的咬着唇,不让眼中带有泪光,冷下了声音,道:“承蒙陛下错爱……”他边说边迎面走向慕轻执。
“陛下今日诛灭贺兰一族……”他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手中的惊鸿剑却是率先解了封,细长的墨色布带一节节从剑身上滑落,月色掩映下,银色的刀光散发着寒气。
只见那剑锋向着慕轻执的腰间一挑,那枚打了好看绳结的玉珠应声而落。“我,贺兰瑾,从今日起,与你北羿帝再无任何瓜葛,他日相见,定当兵戎相对!”
闻言,慕轻执心中的那根弦彻底的崩断,惊慌失措中,想要去接那断落的玉珠,一手又向着近在眼前的贺兰瑾拽去。
“陛下小心!”苏皖章急得吼出了声。
可惜太迟,血水顺着剑伤一路向下,流的极快,顺着那黄龙的纹路,滴落在地,每一滴都溅起了一朵嫣红的血莲。
慕轻执从没有想到会被他刺一剑,剑身只进去了一点,与往日里受得那些伤来说,根本就算不上疼,可慕轻执却很难过,只因为对方的决绝,他刺的是他的要害。
贺兰瑾垂着眼眸,不带丝毫犹豫的收回剑,回到了贺兰瑜的身边,将他搀扶在肩上,转身,背道而驰,一人背着游龙,一人执着惊鸿……
“陛下!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追下那刺客!”苏皖章想要去扶慕轻执,却被一把推开了。
“不许去追!!”帝王威严尽显,神色狰狞狠戾,众将士从未见过如此重的肃杀之气,仿佛他是来自地狱的修罗,他一手缓缓抚向血流不止的伤口,盯着那处的背影笑得残忍又恶毒,那是慕轻执特有的悲伤。
作者有话要说: 求点击啊啊啊啊啊啊
☆、弟弟
清晨,刚长出羽翼没多久的黄鹂鸟在枝桠上跳来跳去,凝结的露水顺着花叶的经络滴下来,打在有些干涸的泥地上,溅起一汪水雾。
贺兰瑜睁开眼,又是一晚的噩梦,额头上冷汗密布,背后的衣衫湿了大半,他刚动了动手指,便感觉到身边有人,低头看去,看到那人的衣领大敞着,白皙而又脆弱的脖颈就这样暴露在他的手下。
贺兰瑜忍不住勾起唇角,夜半惊醒,再也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这样的感觉很好,就像回到了只有彼此的小时候一样。
贺兰瑜伸出已经包扎过的手,摸向那人的脸颊,还没等他碰到,那人便有转醒的趋势,他停顿了一下,便将手收了回来,因为他明白,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还只是他的弟弟。
“阿瑜,你醒了?可有哪里疼?”彻底醒过来的贺兰瑾第一眼就看到端坐在床上的贺兰瑜,看他一脸大汗的模样,贺兰瑾很是担心,伸手摸上了他的额头,试探着温度。“还好,烧已经退了。”
昨夜搀扶着贺兰瑜离开暄阳城几乎是用完了贺兰瑾所有的力气,谁知祸不单行,刚走出城外没多久,贺兰瑜便发起了高烧晕了过去,想来也是,身受重伤逃过了北羿军的屠杀,千里迢迢的来北羿寻自己,旧伤未去,就又被慕轻执的暗卫添了新伤,能活下来,已是实属万幸。
“这里是暄阳城外的一处农家,有位好心的老伯收留了我们。”贺兰瑾伸手搀扶起想要下地的贺兰瑜,为他解释道,一夜都没能好好休息,贺兰瑾的眼窝深陷,脸色很是苍白。
“兄长,阿瑜没事,你坐下来,趁天还没大亮,休息一会儿,等天亮我们就出发,离开这儿。”贺兰瑜脱力的靠在贺兰瑾的肩上,轻轻地说道。
贺兰瑾愣了愣,没有及时的回答,不知过了多久,才听他小心的说了声“嗯”,翻身上了床,将贺兰瑜也扶着躺下,睡在了外沿,守着贺兰瑜,闭上了眼。
贺兰瑜的嘴角洋溢着抑制不住的笑,他看着在他眼前乖巧地闭上了眼睛的贺兰瑾,用视线贪婪地勾勒着对方的五官,从眼睛,到鼻子,再到唇畔,不再只是存活在梦里,他终于能够安下了心。
贺兰瑾其实并没有睡着,他只是为了不让弟弟担心,这才勉强闭上了眼。
可是,一闭上眼,便是那人伤心的神情,举起的手中,赫然是自己当日送给他的那枚玉珠,许下誓言的是自己,而亲手毁了这誓言的亦是自己,这样的贺兰瑾其实根本就睡不深,直到最后,他陷入了自己编织的梦魇,无法自拔,在黑暗中,他一会儿是凄厉的痛哭流涕,一会儿就又斥责起自己的心软,那是杀了他所有亲人的凶手,那人的手上的鲜血都还没有干涸,自己凭什么不能恨他!凭什么还要去想他的好,想着你我的曾经……
梦的终端,贺兰瑾不止一次的看到慕轻执将剑刺进了贺兰瑜的心口,那是自己一手带大的亲弟弟,鲜血迷红了他的眼睛,让他看不清前路……
作者有话要说:
☆、放弃
贺兰瑾再一次彻底清醒的时候,发现贺兰瑜不在自己的身旁,急得他赶紧穿鞋下地,走到这青萝蔓蔓的院中,正巧看到贺兰瑜正拄着一根粗糙打磨的拐杖倚在院门口,与收留他们的那位大叔攀谈着什么。
贺兰瑾走近了,才听明白,他用一枚玉质的剑穗,换得了一辆还算干净的马车和干粮,正和大叔打听着前去珏国的路途。
贺兰瑾心中感动又觉得羞愧,阿瑜自小困苦,饱经折磨,本以为自己和母妃将他保护的很好,他本该只需留在国内,继续做他不谙世事的五皇子,可现如今,他却跟着自己受苦受累。
贺兰瑾的眼神暗了暗,上前搀扶着贺兰瑜回了房间,扶他在桌边坐下,贺兰瑾自顾自的收拾着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他从暄阳城出来,根本就没带什么,阿瑜一路颠沛流离,身上除了这一身粗布衣裳,他们只剩下了游龙和惊鸿二剑。
贺兰瑾摸了摸怀中那颗刻有他名字的玉珠子,上面依稀能看到一点暗色的红,那是慕轻执的血,他亲手剜下来的血。
已经干涸了,贺兰瑾伸出手,将玉珠转了转,想要剥去那块渺小的血渍,最终没有下得去手。
“阿瑜,我出去找一下大叔,你在这坐着休息一会。”贺兰瑾握着那颗玉珠,笑着道。
贺兰瑜乖巧的点着头,也回以一笑。
吱呀一声门开,贺兰瑾出得门去,细心的合上了门。
农院的主人,那位好心大叔正在院门前赶着一群鸭子下河,见那位温和的公子前来,忙侧了侧身,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关切的笑容。
贺兰瑾也报之一笑,想到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有些难过,有些不舍得,可他想,他用剑伤了他,那么深,流了那么多的血,那人想必是恨他的,就算不恨,也应该不会再喜欢了。
贺兰瑾停顿了一会儿后还是伸出了手,手心里躺着的是那颗留有血渍的玉珠,他谦卑的行了礼,道:“多亏大叔的收留之恩,在下想典当这颗玉珠,作为我和弟弟路上的盘缠,剩下的一半赠给大叔,全当这一夜来的叨扰。”
老实巴交的大叔没拿过如此贵重的东西,不肯收,贺兰瑾好说歹说,央他帮忙典当,说是就算做辛苦费和这一日来的伙食费,这位大叔才勉强收下了,放在衣襟上擦了擦才心怀惴惴的放进怀里,说是侍弄完鸡鸭就去集市典当,并热情的挽留贺兰瑾兄弟二人吃午饭。
贺兰瑾没怎么推脱便答应了,不顾大叔的阻拦,进了西面的厨房,帮大叔打点午饭。
大叔拗不过他,只得道谢,赶完鸭子,一个人出了村,去往集市。
贺兰瑾在厨房忙碌,徒留贺兰瑜一人在拥挤的寝室,房门后边的一扇小窗开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