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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揉着孩子柔软的发,笑道:“我会好好的。”
耀儿的手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物,忍了片刻,突然嚎啕大哭!
“蓝蓝,呜呜……蓝蓝,不要不要耀儿,耀儿会听话的,呜……蓝叔叔……”
蓝水凝掩着唇压抑住又要溢出唇间的咳嗽,合上了眼眸,轻轻拍哄着。
八岁大的孩子,哭着哭着就乏了,呜呜咽咽的在他怀里睡去,他将孩子抱着,站起身来,突觉一阵头晕目眩,脚步摇摇晃晃,腰部重重的撞上了旁边的桌沿,茶杯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
他手上用力勉强站稳了步子,轻轻甩了甩头,用力闭了下眼睛,深深呼了口气。
大概是蹲的时间长了,他这样想着,将孩子抱到了隔壁的床上。再次回到屋内,掩上了门,坐在床沿上,他看着窗上贴的大红双喜字,缓缓转过眼眸,再看着红色的鸳鸯枕,鲜艳的鸳鸯被,如斯喜庆的氛围。
呆了片刻,他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接着便是一声接一声的咳,他的手腕纤细,透明的肌肤露出淡青色的筋脉。
他捂着胸口,声声的咳,殷红的鲜血绽上月白长衫,他颤着眼睫,缓缓起身,从衣柜里拿出水蓝长裙,丝绸的质地,软滑的料子,简朴而优雅的设计。
他褪去长衫,换上长裙,来到梳妆镜前,细白的瓜子脸,眼睛很大,水水润润的,柔美的面容,双唇染了血色,鲜艳夺目。他解下发带,泼墨青丝逶迤至腰下。
他拿起木梳,一下一下的梳。
“一梳梳到尾,
二梳梳到白发齐眉,
三梳梳到儿孙满地——”
这本是姑娘出嫁时说的吉利话,为何,自己竟不知觉的念出来?
呵呵呵——
蓝水凝呀……你究竟在想什么?
白发齐眉……
儿孙满地……
会不会,只是奢望?奢望而已……
他呆呆的看着镜中的人儿,半晌,他缓缓拿出了一个红色精美的雕花盒子,轻轻打开,一对白玉鸳鸯坠子莹莹泛光,雪白的坠子透着丝丝透明的空色,竟是如此的细致。
纤细的手指捻其其中一枚,他对着镜子,缓缓将坠子的银钉放在娇小的耳垂,细白而透明的耳珠,配上同色玉坠,美得晶莹剔透。
他静静望着,纤手蓦然一抖,银白的耳钉,狠狠的刺穿了小巧的耳垂,血珠儿溢出,缓缓滚落耳垂,落在肩上。
他放开手,看着轻轻摇动的坠子,拿起另外一只,放在另一边的耳朵,钉子刺破肌肤的声音细细微不可闻,他放下手来,坐在镜子前,看着一滴滴的血珠儿滑落,在看着它慢慢在空气中干枯,然后,合着银钉,凝成一个暗红的疤。
他就这么坐在那里,无悲无喜,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沉默了千年的雕塑。
天渐黑,有人敲门,轻轻的声音传来:“娘子,该吃饭了……”
门外的男人轻轻唤着,他动了动,缓缓站起,行至门前,手指微动,却没有开门。
“我不饿,正要睡呢。”
“娘子……”见他不应,门外的男子揪着手指,不安的来回走动。
他听得分明,微微一叹,缓缓拉开了门。
屋外的天已然半黑,沈奕书睁着红红的眼睛向他,然后呆住。
看他微张着唇的样子着实好笑,蓝水凝微微扬唇,道:“怎么了?”
沈奕书僵了下,突然拉着他的手进了屋内,盯着他的耳朵看了片刻,他的眼睛再次蒙上了泪:“娘子……”
他唤着他,声音沙哑,将他搂紧,头深埋与他的发间。他的唇轻轻颤着吻上他的耳垂,柔柔的,带着无限爱怜。
“疼吧,很疼吧……一定很疼,对么?”
他问,一句句的重复,心痛如刀割,他看着他已然肿了的耳垂,红红的,粉粉嫩嫩,却被耳上那点斑驳的疤痕包裹着的银钉,破坏了美感。
他不敢伸手去碰,怕会让他痛上加痛。他只能一声声的问,双手死死的搂住他的腰。
蓝水凝任由着他的动作,伸手将他的头推开,道:“不疼。”
他的盈盈眼波如雨上江南,水水润润雾样湿蒙。
沈奕书看着,只觉刺痛疼到了心尖上,他轻轻吻着他的额,他的眉他的眼,喃喃低声:“你是何苦……”
何苦?蓝水凝苦笑,沈奕书,你竟是不知么?
蓝水凝在嫉妒,蓝水凝在羡慕,若是作为女子便能平平淡淡和你厮守一生,蓝水凝,多希望自己就是个女人?
他抬手环住他的颈子,美眸含泪:“沈奕书……”
“你要我么?”
那人蓦然一愣,泛着水光的眼睛呆呆的看着他,半晌,他将他拥紧,哑声道:“要,我要你。”
怎么会不要?怎么舍得不要?傻娘子,沈奕书爱你呀……
蓝水凝合上眼眸,勾起嘴角,轻声道:“我累了,你抱我去睡。”
他微笑,轻柔的将他打横抱起,缓步走到床前,将其放下,柔声道:“你午饭都没吃,真的不饿么?”
蓝水凝的手臂仍然搂着他的颈子,摇摇头:“我不想吃。”
沈奕书一叹,吻了吻他的颊,道:“我去点上蜡烛,你先睡。”
他直起身欲走,却突然被拉住,一个不稳,整个人栽在了那人身上。
他的身子软软的,在他的身下微微一动,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
蓝水凝伏在他的身上,眸子如玉温润:“为何要点蜡烛?”
他吻着他的唇,微闪着眼睫:“这样,很好。”
床帏被他放下,黑暗中,沈奕书只见他双目璀璨如星,是揉了月光掺了水的脆弱。
沈奕书一个翻转,已然令二人的姿势倒转过来。他紧张的张大双眸,轻轻喘息:“娘子……”
他不确定的唤着,却听身下的人低低一叹:“我甘愿……做你的妻……”
沈奕书颤了颤,伸手抚上他的脸庞,来回摩挲,低头吻上他柔软的唇,细细的允吸,舌长驱直入舔舐着他的口腔内部,舌尖刷过一排贝齿,含住他细软的舌,与之缠绵。
窗外的天,更黑了,一勾弯月缓缓上升,如水月光倾洒而下,院子里的白莲摇曳生姿,迎着月光在风中轻轻摇荡。
床帏后,沈奕书抵着他的额,看着他睁大的双眸,那里面,有无措,脆弱,还有委屈。
他宠溺一笑:“沈奕书定当好生待娘子,今生只要你一人。”
他低首,埋首他的颈间轻轻咬噬,慢慢移向精致的锁骨。
“沈奕书只想和你一起漫步田野,执手一生。”
他腰间的丝带被轻轻扯落,大片肌肤□出来,那只手顺着下滑。
“你可知,我一直在感谢上苍让我遇到你。”
“从第一次为你诊脉的那一刻,我便祈祷,若能得此人,沈奕书甘愿以命交换。”
衣物被撩开,蓝水凝轻轻合上眼眸,沈奕书,蓝水凝能得你真情一份,即使做个短命鬼,也值了。
床帏颤动,情致浓时,婉转吟哦细细袅袅,月亮悄悄躲进云层,彼时,春光正好。
作者有话要说:表示本章字数很少。。
原因是吾太纯洁了= =
写不出H。。。。。
番外之太子 爱已成痴
古国的规定,哪个妃子为圣上诞下第一个皇子,便封其为皇后,其子为太子。
他的母后并不受宠,只是母凭子贵登上后位,迁至凤霞宫。
是幸或不幸,他从一出生便被封为太子。
太子出世没几天,当今圣上便去南门度微服私访,两个月后方才回来,据传带回了一个貌美无双的女子,那女子被封静妃,赐敬烟阁。
他的母后,不是喜欢争风吃醋的女子,对此无甚明显反应,只说后宫添丁是件喜事。
其后,他的父皇日日宿在敬烟阁,后宫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妃子们终是忍无可忍,集体来到凤霞宫请皇后出马给那静妃一个下马威。
皇后初时一愣,继而莞尔一笑,好心劝慰一众妃嫔切勿去犯龙威。
而一众妃嫔却无视忠言,齐齐去了敬烟阁。那次去的妃子共有七名,都是曾深得圣宠的妃嫔,结果,七名妃子三名被打入冷宫,其余一些竟在一段时间里相继或自刎或意外而离开人世。
皇后见过那位静妃,是极美极温柔的女子,她的眉如初春的嫩草,轻轻柔柔的画在那张如诗如画的脸上,她的双眸也很美,仿佛入了秋的水般,波纹浅浅,柔柔婉婉。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美丽的女子,却让皇后胆颤心惊,日日不得安寝,她明白,那曾去闹事的嫔妃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消失,这个女子,是可怕的。
她做事小心谨慎,尽量自己陪在太子的身边,若是非得离开一小会儿,她也只让心腹侍女去照看。她始终害怕那个女子会对自己出手。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那个女子很少找她麻烦,她的儿子,平平淡淡的长到了七岁。
其间,太子一岁的时候,宫内的一位嫔妃生下一位小公主,两岁的时候,那位依然受宠的静妃产下一名小皇子,自此,地位更升。
皇家的孩子都不怎么亲近,自顾青翼有记忆以来,每次见到静妃的孩子都是在宴会上。
而真正让顾青翼注意到他的则是自己七岁那年太皇太后的寿诞上。
那年的寿诞,一如往年的热闹,王公大臣携着家眷带着厚礼前来给太后拜寿,整个惜缘殿喜庆浓浓。
太子在自己的母后示意下上前为皇祖母拜寿:“孙儿祝皇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太后慈祥的颌首:“翼儿快起……”
太子行礼刚刚退下,变故发生了。
原本喜庆的大殿突然冲出一个黑衣蒙面的男子,他手拿长剑,寒光爆闪间已到顾青翼面前,年仅七岁的孩子早已吓得手足发软,手臂一紧,皇后冲上前去挡在了他的面前。
她丽容苍白,花唇哆嗦,却直觉的挡在儿子身边。那人似乎一愣,随即剑势陡然一转刺向太后,一声轻岔:“慕容蓉,纳命来!”
太后惊惶后退,那剑却步步紧逼,直取其首级!
千钧一发之际,谁都没有想到,那个受尽圣上宠爱的女子忽然冲了上去,以身为盾,接了那一剑。
当今圣上目眦欲裂,疾步上前拥住那女子如落蝶般的身影,连声轻唤:“静儿静儿……”
——“来人!抓住他!给朕留活口!”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那刺客竟然也为之一愣,缓缓放下了剑,目光呆滞,就这般束手就擒。
刺客被带下去之后,其间来贺寿的太医被推上前去,触了下静妃的脉搏,便“扑通!”跪下:“陛下节哀!静妃娘娘——”
圣上龙颜哀戚,拥着心爱的女子不愿松手,全场官员无一不为陛下的痴情所感。
那时的顾青翼还不懂爱情,他看着那袭湖绿宫纱的女子静静的合上眼睛,唇角似乎还带着笑意,他害怕却好奇,为何她明明失去了生命,还笑得出来?
接着,他便看到了站在一侧的孩子,那孩子才五岁大,容颜俊俏,一双乌玉般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父皇怀里的母妃。
他没有哭,一滴眼泪都没有掉,甚至,连悲伤的表情都没有。
只是那双眸子,灿如星子,又若绞碎的月光般凄凉无助。
静妃终是去了,独留下一个五岁大的孩子,圣上宠其,太后护其,那孩子如他母亲一般,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那刺客受尽刑罚之后终于招出幕后主使
——是他母后。
他不相信,一点都不相信!自己的母后,他怎么会不知?那个女子,从不争风夺宠,一向深居简出,时时刻刻躲着事端,怎么会去害别人??
可是,他更不敢想象的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陛下,自己的父皇,大发雷霆,怒斥母后。
母后有口难辩,而他那自以为英明仁慈的父皇却连复审都没有,就赐其三样物品
——鹤顶红、匕首和白绫。
母后含冤而去,临走的前一夜尚还嘱咐他切勿逞强好胜,凡事能忍则忍,母后的仇,不得去报,不得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