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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与蓝水凝竟是十分相像。
蓝水灵再看到水凝的时候,明显的愣住,呆呆的将他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忽然躲到了谢流光的身后,低垂着眼眸,面色苍白。
蓝水凝朝他们淡淡一笑:“大师兄,水灵,你们也来给师父拜寿么?”
谢流光看了他一眼,表情淡淡的道:“是。”
蓝水凝看向他身后的女子,基于是兄妹关系,他轻声道:“水灵,好久不见了,和师兄相处的还好么?”
蓝水灵睁着大眼睛看着他,花唇哆嗦,半晌才道:“水水,水凝……?”
蓝水凝仍是淡淡的笑,轻轻从沈奕书的掌下走出,他被毛裘裹着的身子有些笨拙的移向了蓝水灵。
伸手想要去碰下她的时候,突然被她一把打落了手,蓝水灵惊慌的往谢流光身后缩了缩,呐呐道:“不,水凝,怎么会变成这幅鬼样子……”
“你是妖怪,怎么会是水凝……”
女子的眼光,畏惧的看着他突起的腹部。
初秋的寒气,忽然愈发的冷了,蓝水凝静静的站在那里,苍白的面上仍然挂着那抹温柔的笑意,此刻却有些讽刺的意味。
谢流光拉过蓝水灵,道:“水凝,你不要听她乱说,我先带她走。”
语毕,他拉着蓝水灵匆匆离开。
蓝水凝缓缓收回僵在空中的手,却忽然被人一把握住。
沈奕书轻柔的将他拥入怀里,什么话都没有说。
刚刚,他没有想到蓝水灵会说出那种话,也不知该如何阻止,然而,看着蓝水凝眸中那见到亲人的喜悦逐渐变得空茫时,却突然有一种想要废了蓝水灵的欲望。
他觉得心中剧痛,轻轻的搂着他,感觉着颈间他温柔的安静的呼吸,良久,正当他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到他道:“沈奕书,抱我回房。”
那晚,他乖巧的偎在他的怀里,合着眼眸,均匀的呼吸。而沈奕书,却搂着他,任泪水湿了枕巾。
“娘子……疼么?”
“有点。”
“你为何不哭?”
“我很累了……”
尾声
第二日的天气仍然很冷,而蓝水凝却一早便起床与楚飞英一起进山了。
谢流光携着蓝水灵早早便出了门,没有遇到他们,蓝水凝倒觉得松了口气。
早上的天南山内,泛着一层清冷的湿气,走得里面一些,便看到了终年不化的白雪皑皑,在整个眼界所及之内,一片纯净的洁白。
蓝水凝裹着毛茸茸的雪裘,轻轻拢着袖子,低眉顺目的走着。
山上的路并不陡,却很滑,楚飞英一路扶着他笨重的身子,时不时轻嗔两句,惹得身后的楚一白眼连翻。
路上,楚飞英淡淡的往身后睇了一眼,道:“为何要让他这么偷偷的跟着?”
他说的,自然是那身后鬼鬼祟祟的沈奕书了。
蓝水凝仿佛不知身后有人一般,淡了眉目,笑道:“他若是光明正大的跟着进来了,师父定会以长辈的身份为难他罢。”
他说的,倒也不假。武仙老素来喜欢为难小辈,看其出糗的模样。
反之,若是有人偷偷的进来,武仙老最多也就是捉弄一两下,而不会真的出题为难。
看来,水凝是对自己的相公不够有信心呀。
楚飞英了然的笑了笑。
走了一段路,面前出现了一面陡壁,楚飞英上前将一侧梅树下的摆的六颗石子改了改,几人面前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断壁缝隙,携伴走入后,楚一看了眼摆的奇怪的六颗石子,又往后看了眼,抬脚踢开了一颗石子。
“沈奕书,你可得赶快来看着你家娘子呀……”他嘀咕了一声,紧随二人而去。
武仙老的居处是一个很简单的院子,院子里面几间厢房乃是当时几位徒儿的房间,如今早已空了不知几年。
今日是他的寿辰,武仙老现在虽然已开始修仙,然而对于自己的寿辰仍然很是注重,所以,即使是不喜欢他的谢流光也要来贺寿。
几位徒儿里面,他最喜爱的便是蓝水凝,只因他的性子讨喜,从不捣蛋闹事,还很听话。
没想到首先等到的是大徒弟谢流光,抬眼瞟了眼他身旁的女子,他晃了晃脑袋:“你们先去厢房休息吧。”
欲将二人打发去,却突闻那女子道:“水灵见过师父……”
“可还有事?”
她微微犹疑了下,道:“师父,水凝他身为男子,却与同□好,甚至……”
她话未说完,便被谢流光一把拉住,使力拖到了后院。
蓝水灵微微一愣,直到站稳了脚跟才不解道:“谢大哥,你为何……”
“你把这件事告知师父也改变不了什么,那是水凝自己选择的。”
“可是,他是我哥哥……”蓝水灵有些茫然,为何大哥和谢流光都不愿自己去管水凝的事?她做得不对么?
“我怎么能眼见着他变成这幅鬼样子……?”
蓝水灵眼眸逐渐湿润,她低下头,用力吸了吸鼻子,想到那日所见的水凝,她着实不敢相信。那样子他,实在无法接受,恐怖……
谢流光叹了口气,轻轻将她拥入怀里,柔声道:“你不要这么想,水凝他,是为所爱之人心甘情愿,你只用平常之心去看他便好,否则,他只会更加伤心了……”
“是这样么?”蓝水灵呆呆的抬头,望着面前温柔的男子,有些仿徨。
谢流光轻轻点了下她的鼻子,温柔笑了笑:“就如你我一样的,水凝他,只是爱上了男人而已……”
武仙老喜欢过生日是几个徒弟都知道的,而且他不要任何礼物,只需所有人都到便好。
当蓝水凝大腹便便的出现在他的面前时,武仙老微微笑眯了眼睛,亲昵的上前将他扶住:“凝儿身子可还好?怎么都不跟为师说下呢?若是知道你有了身孕,我怎么还舍得你跑这么远来呢?”
蓝水凝淡淡笑了笑:“师父说笑了,长辈过寿,徒儿岂有不来之理?”
武仙老素来料事如神,见了他没有什么大惊小怪也实属正常。蓝水凝暗暗一叹,自己的命格,只怕师父早已摸得清楚了。
例行的会师礼之后,蓝水凝被单独叫到了师父的房里。
武仙老将门掩上,在桌前坐下,若有所思的看他半晌,笑道:“屋外跟着的可是孩子的父亲?”
他指的,自然是沈奕书了。
蓝水凝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师父,徒儿此次前来有一事相求。”
“说来听听。”
“不离之毒已然发作三次,徒儿亦不多求,只想保住腹中胎儿便可。”
“师父,可否如我所愿?”
他低眉,温顺的抚着桌上的瓷杯,声音轻轻的,却很是固执。
武仙老面不改色,执过他的手切上一脉后,微微皱眉,道:“你想保孩子,只怕有人只想保你。”
“不离若真想解,用的便是一脉相引,以命换命的方法。如今你身上大半毒素都已入了胎儿体内,即使你以命换命,只怕也长不了几岁。”
武仙老这般直白的话让蓝水凝微微愣住,瞬时呆在那里。
沈奕书见到武仙老的时候,只觉其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端的是隐士高人的风范。
至于武仙老找他究竟说了什么,这里不做细讲。
只说四个月后,蓝水凝早产,诞下一子,此子出世不足半刻便没了心跳。
蓝水凝浑浑噩噩,时常盯着窗外发呆,不知究竟想些什么。
沈奕书心疼且喜,疼他伤悲无神的模样,喜他无毒在身的轻松。
白驹过隙,时光荏苒,转眼三年时间已过。
蓝水凝再次诞下一子,此子生于一个暴风雨的夜晚,整整折磨了蓝水凝一整夜才在天亮之时哇哇落地。
彼时,正是雨停时。
故取名,沈雨停。
同年腊月寒冬时节,沈奕兰诞下一女,此女名为朴霁月。
又是一年春好处,庶洲城依旧的热闹非凡,济云堂内,宽厚善良的大夫认真为人诊脉,温和柔润的娘子在柜前为人拿药。
这衣服和和睦睦的景象早已在庶洲城内传为佳话,人人皆知济云堂的沈大夫宽厚待人,遇到穷苦人家从不收一分钱。
其娘子貌若天仙,却偏偏是个男儿身,阴阳体质曾在庶洲闹过一阵子,而后大家亦都看出其气质温润,比之一般女子不知好上多少。
竟也渐渐的接受了这个怪异的沈夫人。
一位少年站在济云堂前,叹了口气,道:“好久没见蓝蓝了呢,真想他们。”
“你都站在门前了,进去就是。”一位年龄较长的男子哼了一声。
楚天耀瞪去一眼,不满道:“他们在忙呢,我怎么能够不懂事的去打扰?”
朴录元嗤笑一声,抬步走了进去。
这几天,沈雨停一周岁的生日要到了,这耀儿与阿元,自然要来瞅瞅。
同日,朴录之携幼女与妻子沈奕兰来到济云堂。
沈奕书忙关了医馆,带人到了后院。
此时,颠老儿正在帮忙哄着小雨停,那副慈祥的模样,当真吓到了沈奕兰。
当年沈奕书入狱,颠老儿没有出面相救,甚至在蓝水凝赶到的时候都没有见上一面。后来在沈奕书的追问之下才知道,颠老儿竟是楚家两兄弟的叔父!不肯露面便是在躲着楚一。
至于其中的一二三曲折,倒是怎么都不肯说了。
沈奕兰将自己的女儿塞给了蓝水凝,又从颠老儿手里面接过了小雨停,笑道:“这孩子可真漂亮,不如就此给他们二人定下亲事吧。”
“别了,我成亲的时候还不够闹得么?万一以后这二人对不上眼可怎么办?”
沈奕书立刻抗议。
“嗤!难道就跟你学着么?以后也找个男人娶了?”
这些年,沈奕兰虽然接受了蓝水凝,偏生嘴巴上总要说些难听的,蓝水凝听闻,轻轻一笑,道:“若是停儿也喜欢上了男人,我便再为相公生一个,难不成还怕每个都喜欢男人不成?”
他这话说的诙谐有趣,一群人登时笑了起来。
“蓝蓝,你也不怕累坏了。”
耀儿刚刚说完,这边的沈奕兰便道:“可别,你哪次生产不把我们阿书吓得半死,就这么一个就好了,可别折腾了……”
“哈哈,是呀,孙媳妇,你再这么下去,小阿书只怕就只能剩半条命了……”
几人说起话来谈笑风生,一片和睦景象。
蓝水凝含着笑意的眼眸划过面前一个个脸庞,唇角弯度加深。
花花世界,老人小孩,嬉笑怒斥,如此的生动鲜明。
幸福,其实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