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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煜将人扶起来,急道,“那袁音人呢?”
“已经让人去请了。”刚刚让前门的小厮去请大夫,他她便找了楚煜来这里。
“啊……”安若尖叫着,想要将眼睛上的纱布撤掉,可又想到什么只好住手,顺手摸到别的瓷片猛地刺下去,一大片嫣红扩散开来。
“你干什么?松手。”楚煜扯住他的手腕,将他手中的抢过来,“告诉我,你怎么了。”
“你以为我想么?疼……”几乎是吼出来的,安若哭泣着摇头,“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楚煜看着那条发黑的纱布不禁皱眉,“是毒么……”
安若抓住他的衣袖,白皙修长的手指上满是血痕,“袁音……袁音呢……”他真的受不了了,无力再受更多,只有这个人才能救他。
“已经让人去找了,你再……”忍忍,楚煜住了口,最后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真的好痛,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痛……”像个小孩子一样,安若大哭,除了这样他不知道怎样来释放这种痛,怎样来告诉别人自己在承受的又是什么,“都是你,都是你……你的风晓有多重要关我什么事?为什么让我试药,他的眼睛他自己不能试么?”试药……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这么痛。
“安若……。”楚煜抱住他,几乎脱口而出的,“对不起……”如同叹息一般的声音,无奈中带着后悔。
“啊……”一切已随风化了,连自己的身体也像在被腐蚀融化了般疼痛,一点一点被侵蚀,越来越疼,却始终不肯放过他让他失去意识……安若咬住他的肩膀。
楚煜吃痛,将他搂得更紧,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将自己包围,深吸一口气对小月道,“去打盆水来。”
安若在他怀中乱动,感觉有手伸到自己的脸上,“你……干什么?”
“你别动。”楚煜稳住他,一把扯开浸血的纱布,碰触到手指烧灼的痛像是被蛇咬到般赶紧扔掉。
芙蓉一样的脸上沾着黑色的血渍,眼睛四周暗红暗红的,明显是严重的灼伤,“好些了没?”
“你做什么扯掉?”安若摸索着四周,手臂上的血顺着流到指尖,一定要找回纱布重新敷在脸上,他不想半途而废,不想再受这种痛,忍一忍都会好的……况且已经忍了这么久袁音就快来了……不甘心,真是不甘心……
楚煜抓回他的手,“别找了,你还痛不痛?”
安若咬紧牙关,血色染红了苍白的唇,“我的眼睛……”
“少爷,水来了。”小月上前将水放在他的面前,又取了锦帕浸湿。
楚煜慌张的拿起锦帕在他脸上轻轻擦拭,只要擦干净就好了,擦干净他就不会痛了,自己也一样……黑色的血水化开,将一切染成同样的颜色。
安若沉沉的喘气,吐出一口血,纤细的指甲变成深紫色,“袁音呢?叫他快来,快来……眼睛……”
楚煜见他痛得抽气,两颊变得刷白,慌了手脚只是将他抱紧,“会好的,别怕……别怕。”嘴边的血渍不断往下流,着实骇人,楚煜擦拭的手不住的颤抖,害怕弄坏了,害怕……失去的,就再也找不回了。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瓶颈中,只能慢慢写了!悲催啊!我哭!
好转
雨下如注,顺着瓦檐滑落,形成道道水帘,走廊上一片湿滑。
袁音随手将竹骨伞放在墙边,“他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小月焦急道,“不知道,公子突然……他很痛。”
袁音打开药箱,青色的衣袖不住往下滴水,发丝也凌乱不少,白皙的手指依旧灵活,取了药剂倒在干净的白布上,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停顿。
“袁音来了么?”安若的声音带着哭腔,手上、脸上都是血,黑的、红的,将白色的衣袍染成血色。
袁音皱眉,知道是凝香草的毒发作了……
“这是什么?”楚煜不可置信的抓住他的手,眼中的怀疑一览无余。
“放心,这只是烫伤药。”袁音抽回手,将药敷在安若的脸上。
“痛……”安若低呼,变成轻声的啜泣,嘴角的血不断溢出,“痛……”
“不用怕,会好的,会好的安若。”楚煜卷着衣袖擦拭,眼角已有了倦意,却丝毫不减松怠,淡蓝色的衣袖血迹斑斑。
“把他放到床上去。”袁音取了银针上前,无论如何先要止住血才,走进才发现衣袖上也是一片嫣红,“他的手臂怎么了?”
楚煜皱眉道,“似乎痛极了,受不住自己割伤的。”
安若急着喘气,身子变得极轻,似乎不再那么难过了,渐渐的消失殆尽,直到胸口传来一阵刺痛,才发现细致的疼痛并没有消失。
不知道……会不会死么?他想要的不过是早日复明,安若伸出手用仅余的气力想抓住什么,似乎是一片衣袂,握在手里有湿湿的雨水。
“放心,不会有事。”
熟悉的甘草味,带着雨中的清新,清泉滑过石上也不过这般干净,点点滴滴想要抓得更多,他什么都没有了,安若眼角一阵酸痛,他只觉得可惜,自己想要的不过是如此而已。
袁音擦拭的手一怔,晶莹的液体混着黑色的血滑下眼角湿了他手中的巾布,这样的毒草即使迫不得已用了也会胆战心惊,况且他只有一个人,这些苦楚没人会懂,没人会心疼,甚至连倾诉的人都没有……
“他……怎么样?会有事么?”问出自己最不想说的,袁音却没有回答。
不能有事,绝对不能有事,楚煜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担忧,是因为风晓么?却明明没有想起过这个人,他想起的……只有那个躲在自己怀中笑得嚣张的人儿,“不是说不会有事么?又怎么会这样……?”
执了针准确的刺下去,“他体内蚀心草的毒还没有完全解了,跟凝香草的毒又混了起来才会这样。”袁音起身,顿了顿又道,“还有,我何曾说过不会有一点事?”既然请了他来治病,就应该知道了他的手段,用的都是毒,当然就会有风险。
“那他……”
“命是保住了,不过……”
“不过什么?”楚煜心底一沉。
袁音净了手,取了干净的锦帕在安若脸上又擦了一遍,楚煜这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依旧是细腻白皙的肌肤,涂了药烫伤的部分颜色淡了不少,出除了左边的眼角,鲜红的肉外翻,“他的脸?”
“是烧伤……不过是会留疤。”
袁音将针收起来,腰带被紧紧拉住,安若半起着身子,“我的、我的眼睛。”
“这不妨碍的。”
“那药……”
袁音皱眉,“你想现在就敷?”见他点点头,又道,“你身子太弱了,如果执意下去,只会……功亏一篑。”出于什么原因他不知道他是不是说谎了,是唬他的么?不是吧!如果执意用的话,他的身子会……坏掉,这样不也是功亏一篑么?
看着床上的人,以为他还会问什么,低头发现手早已松开了他……
“睡着了么?”楚煜坐到床边。
袁音抬起他的手,白皙的手臂映着鲜红的口子着实可怖,床上人“嗯”了一声,半咬着唇忍着痛。
楚煜急道,“轻点。”又痛醒了么?
知道他的心思,袁音漫不经心道,“他没有睡?”痛极了怎么睡得着,取了纱布一圈一圈的将手臂勒紧,血渗透了一层又一层,直到看不见血色才罢手,“好了。”
楚煜松了一口气。
“伤口不要碰到水,药我会来提替换。”拿了箱子,青色的衣袂一晃而过,带着稍有的不安,将什么东西小心翼翼的藏了起来。
“等一等。”楚煜追上去,“我送你出去。”
袁音看了他一眼,兀自取了伞走入雨中。
安若伸手覆上自己左边的眼角,粗糙的触感,疼痛交加,手臂上的痛也逐渐清晰。
总会好的,不管是眼睛还是别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屋外远处天色已经泛白,依旧细雨如丝,敲击的人不知如何是好。
计划
晚间清风霍霍,安若歪在床头,窗户半掩着,不经意见能听见外面一两声蛙叫,天渐渐热起来了,这样的风吹着能想起很多事……
安若抚上自己的眼睛,想起那天的痛不免心惊胆寒,一切都让他变得厌倦,这里的味道、用品、甚至到人,都不想再与之有任何牵扯。
风轻轻的将他的头发拂起,青丝凌乱的晃动,搔得下巴痒痒的,“是小月么?”听见声音,不禁皱眉,希望来的不要是不速之客。
小月推门而入,手中的药碗冒着热气氤氲而上,带着浓重的味道扩散开去。
“药好了就拿给我吧。”
“公子……你的眼睛?”
“给我吧。”安若不晓得她要说什么,只是打断了她。
小月将药放在他面前,她想起前晚他的情形不免害怕,她不甚很了解鬼医,只是她知道这药……不简单,大概有些什么也能猜到,不然少爷不可能不先救风晓公子, “厨房炖了莲子汤,公子要喝么?”
安若苦得蹙紧了秀气的眉,“不用了。”从怀中摸索到锦囊,甜甜的梅子放到口中任其慢慢的融化,“去煮点茶来。”
“是。”小月轻应,将空碗收起来,她想不通为什么安若不停一段时日再吃药。
袁音从院外进来微微侧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嘴角一丝笑意,浅不可查,“你又把她支开做什么?”
“我没有支开她,不过碰巧罢了。”安若吓了一跳,神情却极其镇定,与其说吃惊,不如说是兴奋,“上次……我给你的东西你看了没有?”
“嗯。”袁音坐在他旁边,“手伸出来。”
安若依他所言,“那你、会帮我么?”
袁音没有回答,许久才道,“为什么要帮你?这件事我管不着,更何况那个……方法,也要帮得起才行,我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我又不是不还你。”安若冷哼,想到什么又道,“你是不是信不过我?想我安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只要你肯帮我……”
袁音有点不明所以只是觉得可笑,“以你现在的样子么?会不会很难?”
“难也要做。”安若摸上自己的左脸,凹凸不平的疤痕如铜钱大小,手心渐渐的被汗浸湿,”就当是我求你,帮我这么一次。”说出自己最不想说的话,这已经是他的底线,只要愿意帮他就好……“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你。”
“怎么报答?你连养活自己都很难。”
“经历磨难后,才会坚不可摧,总之……我不会放弃。”一年、五年……留下他无非是贪恋这副容貌跟身体,即使再不想承认也是不争的事实,硬是把他留在这里,又能待几年?等到玩厌了、老了,那时的他又当如何?
袁音不语,或轻或重的调和药草,思绪飘到很远,他想到那年的京城繁华一直如初,让他直到现在也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安若轻声道,“要上药了么?”
纱布一圈圈的背缠紧,青翠的药汁透到外面来,一滴汁液顺着脸颊慢慢滑落,知道是刺痛难道,见他咬紧了牙关,袁音想了想还是拿起干净的巾布将他脸上擦干净,
安若腾出手,眼睛被灼伤得厉害,相碰却又不知该何从下手,有时候真想直接拿掉,受了这么多‘折磨’,不知道有没有用,如果没有……“希望这个药一定要有效。”
“会有效的。”袁音将东西整理好,将房门拉开。
“等一下。”听见声音,安若叫住他,“我说的事……你会帮我么?”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吧……只要他答应,什么都解决了。
袁音拂了拂袖子,微微抬头,半会子才道,“等你眼睛好了再说。”
安若坐在原地,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他猜不透那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失望与希望并存,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等眼睛好了……
午间阳光格外明媚,小池塘上波光粼粼,池边的柳枝早已青了,嫩嫩的颜色着实招人喜爱。
“公子,茶好了。”小月将热茶壶放到桌上,淡淡的茶香四溢,“白公子……来了。”
安若将茶送到嘴边的手略微一顿,轻饮了一口道,“坐吧,要喝茶么?”
“不用了,眼睛怎么样了?袁音……来过了没?”白阑坐在他对面,显得小心翼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敢再面对这种场面,明明是两人对面而坐,与先前不同不是隔得很远难以触摸,而是感觉不到彼此的存在,一切不过出自于礼,客气到让人心寒。
“他刚走不久。”
白阑点点头,收紧了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即使客套的话也不知再如何开口,“看你的眼睛……应该快好了吧?”
“嗯,希望如此。”安若垂眉,静谧的午后阳光有些晒人,纱布蒙的地方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