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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几堵遗弃数年的土坯墙外,什么都没有了。
“你怎么啦?”巴莫迩惊讶地问。
“老前辈,我刚才看到了人影。”陈袆紧张地说。
“什么?”巴莫迩慌忙站起身来,四周张望了一下,嘿嘿一笑说:“别制造紧张空气了,这里一望千里,哪来的人影?别自己吓唬自己了。”
陈袆又跑到几个土坯旁瞅了瞅,确实没什么人,又姗姗到来,陈袆始终觉得不太对劲,好象被什么东西跟踪了一样,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陈袆忐忑地说:“老前辈,我总觉得这里不安全,好象被人跟踪了。”
巴莫迩安慰道:“哪有什么东西跟踪我们,你第一次到这么荒凉的地方来,有这种情绪也难免。快吃点东西吧,吃了就好好休息一晚,明早还要赶路。”
陈袆紧张地重新坐下,胡乱吃喝一通,向巴莫迩招呼了一声,便钻进帐篷呼呼大睡起来。
朦胧中,陈袆被人推醒。睁开眼睛瞅了瞅,眼前站着一位妙龄少女,含情默默地看着自己。陈袆觉得很面熟,但有想不起来是谁,不禁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那女子略显忧伤说:“盼了一千年了,你终于来到了这里,很可惜,我们现在不能共享一世,我今天冒然前来见你,希望你珍惜千年的期盼,再过一千年,你还会经过这里,到那时我们再续前缘。”
“你是谁?为什么说盼我一千年了,我们根本不认识。”
那女子不由落下两行忧虑,说:“我要走了,我不能违背给佛主许下的诺言。记住,今生你一定要找到我,否则,千年等待和呼唤都将付之一炬。千年一次轮回,如果错过了因缘,恐怕还要千年的等待。”
“你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明白!”
女子痛苦地摇了摇头说:“一千年后,这里是片肥沃的土地,它的名字叫女儿国。”说完,那女子便走出了帐篷。
“女儿国?”陈袆皱了皱眉头:“难道你就是西梁女王?你怎么会在这里呢?”陈袆赶紧追出帐篷,那女子早已不见了影踪。
“人呢?”陈袆大声呼喊道。
“什么人呢?起来了,赶紧赶路。”巴莫迩朝陈袆喊道。
陈袆又一次从梦中惊醒,他睁开眼睛,天色已经放亮。巴莫迩开始打理行装。还不时地回头朝陈袆说:“刚才看你睡的挺香就没叫醒你,好了,东西我都打理好了,准备开路了。”
陈袆拍了拍屁股,说:“老前辈,真不好意思,还让你帮我打理行囊。”
“嗨,别看我年龄一大把了,体格和你们年轻人差不多。”巴莫迩哈哈一笑,拍了拍胸脯说:“我从小在沙漠里长大,身体硬朗着呢。”
“那是,那是。”陈袆把折叠好的帐篷放到马背上,二人继续西行。
穿过苦水镇,道路变的艰险起来。峡谷险恶、风沙迷离。巴莫迩取出头巾,告诉陈袆把头包裹起来,穿过前面的峡谷就能看到万佛窟了。
陈袆把脑袋裹紧,只露出鼻孔和眼睛,快马加鞭,朝大峡谷奔去。
突然,从头顶传来一阵清脆的歌声:“茫茫罗布泊,四通八达美丽的楼兰,披满了风沙沙土繁衍着世代的生息召唤神圣的孔雀河水哗哗古老的血统延续古老的悲哀遥远的期待铸就着楼兰的神话啊耶美丽的楼兰美丽的万佛窟你是我的生命你是我的家……”
好熟悉的歌声啊,歌声此起彼伏,抑扬顿挫,又好象从广阔的空中传来,抬头看看高耸的黄土峡谷,陈袆心里有些悚然。
“快跟上!”巴莫迩大声呼喊道。
陈袆狠狠地抽了一下马屁股,突然,在峡谷的前方出现了一伙人马。巴莫迩立刻收缰勒马,回头朝陈袆说:“真倒霉,遇到马贼了,快,掉头往回跑!”
陈袆刚刚掉转马头,不由愣住了,身后的退路已经被人堵死。马贼们慢慢逼近,陈袆惊慌地问:“老前辈,现在怎么办?”
巴莫迩抽出身上的钢刀说:“不要惊慌,看准时机,冲出去!”
陈袆硬着头皮,跟着巴莫迩挥刀冲向人群,前面猛然绷出一道绳索,人倒马翻,双双载下马来。
“拿下!”一个脆灵灵的声音传进了陈袆的耳朵,他抬头一看,惊诧道:“公主?”
第十八章 黑戈壁(一)
二人被马贼五花大绑,推到公主跟前。陈袆见到公主,心里安定了许多,这下有救了。他满脸惊喜地说:“公主,你没死啊!害的我为你哭了好几天。”
“你才死了呢。”公主说:“想不到又落到我手里了。”
“是啊是啊,我们真是有缘份。”陈袆嬉皮笑脸地说:“公主,你行啊,成了土匪也能做老大,我崇拜你。”
公主绷紧脸蛋,怒道:“掌嘴!”
“别!别!别!”陈袆慌忙叫道:“公主饶恕,我说错了,你等不是强盗,是马贼,马贼。”
“掌嘴!”
马贼抬起的巴掌,不折不扣地落在陈袆的脸上。
“我靠,做人不要太‘城管’好不好!”陈袆愤怒地咆哮:“怎么说我们也是老情人了,这点情面也不给,你不就是一活生生的死土匪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老情人?”公主乐了,走向前去托了托陈袆的下巴问。
“对啊,你忘记了,那个月色皎洁的晚上,清风浮面,星儿闪耀,苍穹下,沙漠里,你我共婵娟。”陈袆吊儿郎当地的模样,把事情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是吗?”公主呵呵一笑。
“对呀!”陈袆睁大睛说:“你不会忘记了吧?”
“既然是老情人了,那我就好好对待你。”公主转过身道:“来人!继续掌嘴。”
“哎,哎,公主!”陈袆说:“开个玩笑嘛,别这么认真。”
“大侍郎,少跟她啰嗦,要杀要剐随便她。”巴莫迩说。
“大侍郎?”公主瞅了瞅陈袆问:“他在叫你吗?”
“废话,难道叫你啊!”陈袆回答道。
“哟!升啦!想不到几天不见升官了啊!是楼兰娘娘封赐与你的吧?大侍郎大人!”公主讥笑道。
“嘿嘿,这个你就别问了,反正是升官了。”陈袆回头朝巴莫迩说:“老前辈,她就是公主。”
“她就是公主?”巴莫迩转身问:“你是楼兰王国的公主?”
“呵呵,这不是巴莫迩大人嘛,您老不是辞官在家了吗?怎么,是在家闲不住啊,还是想多管些闲事啊?”公主道。
“我呸,丢人现眼的马贼,还敢冒充我王国公主!还有何脸面在这里撒野?”巴莫迩怒道。
“哟,老人家,怎么说你也曾经为楼兰国立下过汗马功劳,我不能刀兵相戈地在黄土地里给你说话。”公主回头朝众马贼们说:“收队回营。”
“公主,看在我们老熟人的面子上,给我们松绑吧!其实我在四处找你,今天见到你,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能跑呢,你说对吧?”陈袆说。
公主冷冷地看了看陈袆,说:“甭想!”
这小娘们,倔起来跟个驴似的,陈袆想。
“公主,你看巴老前辈那么大岁数了,你行行好,别这么绑着他,怪可怜的。”陈袆说。
公主沉思了片刻,对手下说:“给那位老人松绑。”
巴莫迩并不领情,甩了甩袖子,朝着公主不满地哼唧了几声。
走出狭隘的峡谷道,前面出现了一座宏伟高大、气势磅礴的佛像。这么高大的佛像陈袆还是第一次见到,就连他曾经见过的乐山大佛也没有这么雄伟,堪称一绝。
“公主,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万佛窟?”陈袆问道。
公主对他置之不理,像没有听到一样。陈袆等了半天不见回话,又问道:“公主,认识你的人都说你死了,你怎么还活着呢。”公主仍然不说话。陈袆撇了撇嘴:“靠!我就不信你不说话。哎,公主,那天晚上你坠到峡谷后,发生了什么?我在悬崖边呼唤你,不见有回音,还以为你小命呜呼了呢,没想到你还活着,而且做了马贼,还当上了马贼贼长。”
“闭嘴!”公主呵斥道:“说够没有!?”
陈袆先是一愣,然后呵呵一笑说:“公主,你终于说话了,你生气的样子真好看。像天上的仙女,啊不,准确的说像嫦娥,月宫里的嫦娥,那个叫水灵啊。哎,公主,你不想知道你掉下峡谷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还有啊,你知道我是怎么当上大侍郎的吗?给你讲你也不相信,那真是惊险刺激……”
公主忽然把刀架到陈袆脖子上说:“再多说一句,我让你命归黄泉。”
“不说就不说嘛,干吗动刀动枪的,我不喜欢野蛮女人,我喜欢温柔的,但是也不能温柔的一点个性都没有……。”
“恩!?”公主狠狠地按了一下刀:“说啊,继续说啊!”
“啊,疼啊!快放下,不说啦,不说啦。”陈袆求饶道。
公主收起大刀,陈袆揉着脖子小声嘀咕道:“真是个臭娘们,狠毒的婆娘。”
“你说什么?”公主呵斥道。
“啊?!我没说什么,我是说你怎么变了,变的和从前不一样了。”
“是吗?”
“是啊!”陈袆又小声嘟囔道:“别以为自己是公主就神气了,切!像你这种大大咧咧、说话凶巴巴的女人给我都不要”
公主突然停住脚步,把刀又架到陈袆脖子上问:“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陈袆后退几步,求饶道:“没,没说什么,我是说像你这种不拘一格、说话干净利索的女人我找都找不到。”
“算你老实!”公主冷漠地收起刀继续朝前走陈袆自觉没趣,赶紧跟上巴莫迩问:“老前辈,你真的没有见过公主?”
巴莫迩略显生气,说:“我当然见过公主。”
“哦,那你为什么不认识她?”
“她?呵呵,她是冒牌货,我怎么认得?”
“她为什么认得你?”
“哼,鬼才知道呢。”
“前辈。”陈袆说:“女大十八变,你都十年没有见过公主了,是不是她变化太的了,所以你才认不出来?”
“公主已经死了,她怎么可能长大?”
“对呀!”陈袆想了想又问:“前辈,公主死后,你见到过她的尸体吗?”
“尸体?”巴莫迩觉得陈袆问的有些蹊跷,捋了捋胡子说:“只见到棺材,没见到尸体!你的意思是……?
“对,我的意思是公主的死根本就是个假像。”陈袆说。
“假像?不可能。”巴莫迩摇了摇头。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倒认为很有可能。”
“就算是,那么我问你,是谁制造的这个假像呢?又为了什么非要制造这个假像呢?”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肯定是娘娘。”
“娘娘?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做个假设,假如这是娘娘的所为,如果眼前这个公主是真的话,那么公主为什么要听从于娘娘的呢?为何不面见陛下说明事实真相,何必这样偷偷摸摸地做公主呢?再说,公主是楼兰人,娘娘是匈奴人,她为什么面对父王的社稷大业而不顾,偏偏去听从于一个匈奴人呢?”巴莫迩说完,不停地摇头。
“也许公主不知道她是匈奴人。”陈袆说。
“就算她不知道娘娘是匈奴人,但是娘娘是外人她总知道吧?换成你,你会违背你的父亲、背叛你的王国而去帮助一个外人吗?”
“当然不会。”陈袆说。
“这就是了,我认为,公主肯定是假的,你别胡想乱造了。”
陈袆觉得巴莫迩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自己还是觉得不太对劲,好象自己的哪根筋扭不过弯儿一样。
“嘀咕什么?快走!”一旁的马贼朝他们大声呵斥。陈袆赶紧加快步伐,跟着马贼晕头转向地朝前走。
远看高大的万佛窟似乎就在眼前,没想到竟然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它的脚下。马贼们从大佛的旁边绕了过去,然后开始向土崖攀登。
“这是带我们去哪里啊?”陈袆不解地问:“土匪一般是抢财的,我们身上也没有什么钱财,犯得着兴师动众的嘛?”
巴莫迩无奈地说:“老夫这么大岁数了,也没有见过他们这样的马贼。”
翻过土崖,眼前出现了一片土坯盖成的城池,准确地说应该像一个部落,古老而陈旧的部落。在纵横交措的峡谷内,在浩瀚天际的映照下,这片古老的土坯建筑群显得格外的沧桑凄凉。
再往前走,那土黄的房屋开始清晰起来。顺着弯曲的小道,一直走到大门口,所谓的大门,无非是几根简陋的木棍搭架起来的一个门框而已,门框两边分别插着两面旗帜,门头顶部很有个性地用木头制作出的三个大字“黑戈壁”。
第十九章 黑戈壁(二)
“这就是黑戈壁?”陈袆惊讶地叫出声来。
“怎么?你来过这里?”巴莫迩问。
“哦,没有。”陈袆只是觉得名字很奇怪。穿过一座座矮矮的土坯房,来到一个叫“聚雄阁”的大厅。厅的两边摆放着许多坐椅,中间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写有“聚雄阁”三个大字木扁,木扁下方放了一把交椅和一张桌子,乍一看有点县太爷公堂的味道。
公主让大家各自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