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莴莱解气之後就转过身来,还想好好警告君齐一番,却见他倒在地上,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一张脸已然死灰,有不少豆大的汗滴从额头流下,双目紧紧闭著,似乎在极力忍耐著。
莴莱被吓得不行,再回头看了一眼曼陀罗,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是放著君齐灵魂的花朵,只有灵魂所处之所被破坏,才会如此痛苦。可是她根本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她只是想摔些东西解气,却不知道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但是,有谁会把这麽重要的东西随意放在这里?难道大表哥他就不怕君齐拿著它去投胎吗?难道大表哥就有这麽信任他吗?
君齐低低的呻吟打断了她的思绪,她不敢再呆在这里,虽然君齐只是男宠,但她也明白了司空碎对他的重视,要是司空碎知道是她害死了君齐,那她一定也不会好过,没有办法,只能落荒而逃。
莴莱没走多久,连天曳就过来了,他避开了众多的守卫才到了君齐房间,虽然有些危险,但为了见君齐,这些都没什麽。
只是一走进房间,就看到君齐倒在地上,心里猛地一惊,思维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冲过去将他抱进怀里,“你怎麽了?君齐。怎麽会这样?是司空碎吗?他怎麽忍心这麽对你?”
一见面就甩出这麽多个问题,也确实表明连天曳此时是有多麽慌张,他此时十分後悔,如果当初没有做出那样的决定,他的君齐也不会变成这副样子。
神智已经有些不清,却能模模糊糊听到有人再喊他,君齐皱了皱眉,努力想要睁开眼睛,但眼睛却像有千斤重,怎麽也睁不开。
“君齐。”连天曳看著君齐紧锁的眉,微微颤动著的眼皮,就知道他是想睁开眼睛却睁不开,知道这一点之後,心里就更加疼,用力将君齐抱得更紧,“我该怎麽办?我该怎麽办才能让你不那麽痛苦?”
被这样抱紧,君齐却觉得十分安心,虽然觉得生命在慢慢流失,但是总觉得如果就这样死掉,好像也挺不错。不对,他早就已经死了,只是失去魂魄而已,没什麽的。
司空碎进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连天曳抱著他最爱的人坐在地上,不知道在做些什麽。
已经被背叛过一次的司空碎当然不可能不怀疑,他怒吼了一声,抽出一旁的宝剑,什麽也不顾地就朝他们俩刺去。
连天曳感觉到杀意,忙用手抓住刺来的宝剑,也不顾自己疼不疼,反而去看君齐的状况,看到君齐安然无恙,才舒了口气,幸好他没有在受伤。
攻击被抵消之後,司空碎才看清楚君齐有些不对,目光往四周一扫,就看见破碎的曼陀罗。
心里突得一紧,哪里还有刚才的愤怒,把连天曳一把退开,自己抱住君齐,看到他虚弱的样子,一时气不过,朝连天曳吼了一声,“你恨我就恨我,为什麽要伤害君齐?他是无辜的!”
连天曳被推开,又被这麽吼了一顿,心中的愤怒也被激发出来,狠狠在司空碎脸上砸了一拳头,“你还说我?是谁把他弄成现在这副样子的?我相信你不会伤害他,才愿意将他交给你,但你竟然把他弄成这副样子!”
两个火了的人都没有了理智,你一拳我一拳,你一句我一句的,完全忘记了君齐正处於痛苦之中。
直到来看望君齐的祀纣进来之後,朝他们吼了一声,把他们全吼醒了之後,才停止了这错误的争斗。
“你们再这麽打下去,小美人就没救了!”祀纣说著走到曼陀罗前,变出一个花盆来,小心翼翼的把曼陀罗放入花盆中,又捧了些土放入花盆中。
司空碎将君齐小心地放在地上,也走到曼陀罗旁,手放在花上,施了法,花瓣就微微舒展开来,断裂的花根也重新长了出来,扎进土里。
君齐的气色也好了一些,虽然眉头还依然紧锁著,却不再那麽痛苦。
一切完成之後,司空碎才小心翼翼地捧起花,将它放在一旁的柜子上,再怜惜地抚摸一下,才回过身。
连天曳已经把君齐抱到床上,坐在床边用袖子轻轻擦掉他额头的汗。
看著这样的场景,司空碎心里就很不舒服,他走到君齐床边,将连天曳拖开,不准让他再碰君齐一下。
☆、第九章(三)
等到安置好君齐,司空碎才开始追究起来,“你来这里干什麽?”
连天曳也毫不畏惧,“我来带他回去。”
“带他回去?”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司空碎笑了几声,才又板起了脸,眼睛微微眯著,“你已经把他伤成这样了,你还想怎样?”
“当然是救他。”连天曳毫不示弱,“你才把他带回来没多久,他就变成了这样,要是再留在你身边,难保他不会再出些什麽事。”
“这件事到底是怎麽回事,我一定会查清楚。”司空碎眼中闪过一丝狠意,那个伤害君齐的人,他绝不会轻饶,“但是你,我也绝饶不了,只要你活著一天,我就不安一天,只有你死了,君齐才会一心在我身上。”
还没等他动手,祀纣就阻止了他,“你不能杀他,如果杀了他,让小美人知道的话,小美人是不会原谅你的。”
“只要你不说,君齐不会知道。”司空碎冷冷瞥了祀纣一眼,“如果你要拦我,就不要怪我不顾兄弟之情。”
祀纣心里一凛,看他这样子,似乎是要动真格了,如果再多管闲事,自己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但是,怎麽说都是他带连天曳来鬼宫的,要是他就这麽死了,他以後还怎麽面对小美人?
所以虽然司空碎已经甩下狠话,祀纣也不打算置身事外,反而用身子挡在连天曳面前,“虽然我并不想管你的事,但连天曳毕竟是我带来的,如果他死了,我会不安的。”
“你带来的?”司空碎的声音很冷,虽然知道一定是什麽人帮助连天曳进来的,但实在没想到这个同夥竟然会是自己的亲弟弟,他竟然帮著外人来对付他!这个事实让他更为愤怒,“你以为你是我弟弟我就不会处置你?既然你这麽想帮他,那我就成全你,连你一起除了。”
祀纣知道没有了退路,唯一的办法就是和连天曳一起联手冲出去,如果他跟连天曳联手的话,应该还有胜算吧。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采取行动,就听到连天曳嘲讽地大声说:“想不到鬼王竟然是这麽可怜的人,为了让心中所爱留在身边,就要杀了他爱的人。还以为我死了,君齐就会一心一意留在你身边,真是太可笑了。我告诉你,不管我是活还是死,君齐爱的始终都只有我一个人,而你永远只能得到君齐的愧疚,而不是爱。”
在鬼王盛怒之时,连天曳竟然还敢出言激他,这倒让祀纣心脏有些受不了,这毕竟是司空碎的心病,而连天曳竟然敢这麽大声指出他的心病,也不怕他一时怒气攻心,连著君齐也一起杀了吗?
不过这只是祀纣的猜测,而事实则是,鬼王虽然愤怒,却没有再喊著杀连天曳,反而笑了,“你以为用这小小的激将法就能让我不杀你?事实表明,你赌对了,我的确不想杀你了。因为突然不想让你死得这麽容易了,我会让你活著,然後看著你爱的人是怎麽跟我在一起的。”
连天曳冷笑了一声,“你打算怎麽做?”
司空碎露出一个神秘的笑,说道:“你竟然这麽想来鬼间当奴役,那就真的成为这里的奴役好了。我允许你呆在君齐身边,允许你跟他见面,跟他亲热,但是,这一切的前提,就是君齐愿意原谅你,他愿意这样做,如果是你逼迫他的,那在你还没得逞之前,你就会死了。”
对於这样的要求,连天曳和祀纣都十分惊讶,司空碎竟然会让他留在君齐身边,这不是表明了给他们机会?不过,连天曳不相信司空碎会这麽好心,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麽药,但毕竟这是对他有利的条件,他当然不可能不同意。
“我答应。”
看著带著笑意的司空碎,大家都不知道他心里真正的想法,他只是在赌,赌君齐是会履行那日抱著他时所说的诺言,还是愿意放下心中的恨意,重新跟连天曳在一起。
这个赌的赌注很大,他输不起,但如果赢了,他就能让君齐真的心甘情愿一辈子留在他身边了。
君齐感觉自己在痛苦中停留了好久,才慢慢沈睡,似乎又沈睡了很久,才带著倦意缓缓睁开眼睛。
眼前有模糊的人影,君齐半眯著眼,愣是看了好久,那身影也没清晰起来。
最终实在看不清,君齐只能伸手过去,那人忙抓住君齐,不知怎麽,似乎在微微颤抖著,君齐微微蹙眉,“碎,我睡了很久吗?怎麽眼睛看什麽都看不清楚?”
能感觉到手中的手突然一僵,君齐有些疑惑,又闭上眼睛,微微适应了一会儿,再睁开眼睛,总算能看得清楚了。
也正好能看到自己面前还牵著自己手的人,那温柔的神色让君齐心里一痛,像碰了不干净的东西一样连忙甩开他的手,猛地坐起身来,“你来干什麽?”
那防备的动作,那厌恶的表情让连天曳有些发愣,他没想到再见面时,在君齐脸上看到的,竟然是这样的表情,他怏怏地收回手,嘴角特意勾起、笑却掩不了声音中的失落,“我只是想见你。”
君齐心里微微一颤,竟然会为了这麽一句话而高兴,明明已经被伤得这麽深,怎麽还学不了乖?
这个伪善的人,根本就一点不在意他,这一切却都是装出来骗人的,但是他现在还有什麽可以被他骗的呢?明明就连心都已经输掉了。
“如你所见,我很好。”君齐抬头看著头,努力掩藏著眼中那丝不舍,“你可以走了。”
☆、第九章(四)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请你给我一个忏悔的机会,不要急著赶我走。”连天曳有些急,半蹲在君齐面前,却不敢伸手去碰他,只能急急说。
他的话像用钉子一样一下一下重重地钉进君齐心上,血肉做的心被这样狠狠伤著,每一下都痛到快要昏厥。君齐不敢正眼看他,只能把头别到一边,狠著心又重复了一遍,“请你离开!”
君齐这样的无情,狠狠伤透了连天曳的心,虽然知道是自己伤他在先,却还是无法释怀。
难怪司空碎会这样放心让他接近君齐,原来是因为他坚信,过去那一段伤害,君齐是绝不会原谅的。
只是,连天曳不想放弃,他不想这个美好的人一直被囚禁在这,既然君齐不愿意原谅他,那就只能用另一种办法让他心动。
“你不愿意原谅我也没关系,我这次来,主要也不是为了让你原谅我。”连天曳轻轻叹了口气,又补充了一句,“我只是受人所托,来告诉你一些事情。”
连天曳原本只是想告诉君齐,让他不再有束缚,但没想到,他无心的这一句话,却让君齐的心完全凉透了。
他还真的相信了,相信连天曳是离开之後,才发现其实对他有情,才会再来找他,原来根本就是自己想太多。
他根本不是出於真正的怜惜,只是受人所托。君齐突然很想笑,笑自己的天真,也一时更恨连天曳。
他明明就已经决定要忘了连天曳,但连天曳却又出现了,将他深深埋葬的心又挖了出来,在那颗早已伤痕累累的心上又狠狠划了一刀。
他不让他忘,他非要让他将那些背叛记起,一时间,君齐失了理智,抓起枕头往连天曳身上砸,“滚!你给我滚!”
枕头砸在身上并不疼,但连天曳却被砸愣了,他不知道君齐怎麽会突然这样,思维还没转过来,身子就已经过去,顾不得君齐挣扎,牢牢抱紧他。
只是连天曳才刚碰到君齐,身体就像火烧一样,每一片都灼伤般地疼,疼地他只能条件反射地放开君齐。奇怪的是,他一放开君齐,身上那种莫名的剧痛就消失了,好像刚才只是错觉而已。
只是他知道,那并不是错觉,因为刚才的痛楚十分真实。可是明明君齐睡著的时候他可以触碰君齐的,为什麽现在碰却会有这种痛呢?难道是司空碎在他身上施了什麽法?他只能触碰君齐的手,却不能大面积地触碰他?
君齐猜不到连天曳现在所想,但也没有这个心思,就在连天曳抱住他又狠狠放开时,就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