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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想念他,就是钻心剜骨的痛。
想着想着,六爻又发出似哭却笑的声音来,“呵呵呵……”
他就和那些上仙一样,不……是比那些上仙更恶劣,更过分,更残忍……
既然不爱吾,又为何要让吾产生他很爱吾的感觉?
“啊……六爻上神是腾蛇的后裔呢,你可要多加小心,言辞之间不要得罪于他啊,知道吗?”
“上仙,这是为何?”
“笨蛋……你这么笨是怎么修成仙的?”那上仙翻阅着记录薄,查看哪儿的宫殿最缺人,见仙童问他为何,便用笔敲打了一下那仙童。
一般升仙的不论资历深浅都会对于远古时代遗传下来的八上神的性情品性好好深研一番的嚒?这小仙却是个什么也不懂得的 白鸟……唉……
“额……哈哈……”仙童摸着被打的脑壳哈哈苦笑,才刚修成仙,因为好奇,就问了这个分配仙童到各大宫殿当差的上仙。结果又被打又被骂笨……真不明白为什么凡间那些俗人会想修仙……他现在后悔了,能不能回去再当个快乐的小妖呢?
“你要给本仙好生记住了,腾蛇后裔,尤其是六爻上神心机重,容易猜多,性情善于隐藏而不露真象、善于隐藏而不为人知、不喜欢吐露真象。所以你切记,总之在九重天上当差,便要记得三点,一,不能冒犯品级比你高的上仙,尤其是上神族,二,莲华天尊是绝对的,不能以身作则去犯错,三,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六爻上神,他交代你做什么便绝对要以他优先,懂嚒?”上仙淳淳教导一旁,神色越听越惊疑不定的小仙童。
这样的非议听多了,便觉得索然无味。
众仙都不愿与自己深交,若无要事,是能避则避……就因为所有神仙者都知道自己的品性,却偏偏是那个甚少与神仙来往,孤洁清僻的沉璧上神什么也不知道,冷淡的性情,不喜与之过深交往,却端是被所有仙者赞言的上神……明明就没有动情,却偏偏表现得让自己起了错觉……不会害怕自己,不会避开自己,不会一脸的小心翼翼,收了自己赠予的礼物,明明心里喜欢的紧,又会掩耳盗铃很是别扭的说出拒绝的话来……为何偏生是这个容易被诱惑,又自尊心高傲的沉璧上神呢?
为何偏生是一无所知的他夺了自己的心?
以为他是与众不同的,到最后才发现,原来他与众无异。
还有……对于自己的性情,还有一些是不为人知的。
譬如,独占欲强,一但爱上,便深爱且专一,无法容忍对方的负心。
六爻淡然轻笑,笑容里流露着一种让人心碎的忧伤。
指尖轻凝出淡淡的白光,挥一挥,寝室内又恢复原状,就仿佛刚才的一片狼藉只是镜花水月的错觉而已。
“安青,去把尉迟轻叫来。”六爻语气淡淡的对着门外道,听不出情绪。
幽幽灯火下现出了一道黑影,那人低低的答了一声是便消失在黑暗中。
房里有些黑,紫檀四方桌上只有一盏油灯,灯火不够亮,隐约能够看到一青衫人的背影,有些瘦弱,又或者是那件青衫过于大了些。
外面的天灰朦朦一片。
青衫人小心奕奕从金铜盆中捞起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然后慢慢的覆盖到自己的脸上。
“尉迟门主,家主传你。”门外忽然有人说道。
尉迟轻顿了顿,粗厚的手指沿着自己的脸的轮毂一点一点的细心抚平,拿起铜镜,看着镜子中的脸,很满意的笑着道,“安青,你不要突然冒出来吓人好不好,你怕没有人知道你轻功好吗?”
对于门里人的挪揄安青没有反应,就似不曾听到有人说话般。
门打开了,有人出来,然而,出来的不是人,而是一柄带着杀意的黑剑向他直刺。
安青眼皮也不眨,脚稳如山,轻轻的侧过肩膀躲避开,黑剑直直刺进前方的桦树,发出嗡的一声,桦树徒然震动,抖一树绿叶。
面无表情的看着从房内走出来的青衫少年,道,“尉迟门主请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迟了,宫主会生气。”
宫主生气很恐怖,这一句,不用安青说,凡是碧血宫的人都知道。
所以,尉迟轻凌空翻身跳跃,伸手把植入桦树干上的黑剑轻轻松松拨出,落地,在碧天下中对安青露出了亮白的牙齿,道,“离情说你这个人是木头,果然不错。”
这话真是慕门主说的吗?安青很怀疑的用眼角扫向他,不语,身影如鬼魅般飘出数丈。
尉迟轻摇头,点足跟了上去。
夜明珠的光芒很温暖。
袅袅青烟,很香。
半卧在榻上的宫主看不出表情。
尉迟轻撩开衣摆,单膝跪下,道,“属下见过宫主。”
宫主似荡漾着秋波的眼眸轻转,淡淡地吩咐了几句。
尉迟轻诧异,旋即领命离去。
第 12 章
这十几年来就如做梦,极不真实。
清心寡欲的在古寺吃斋念佛,从未曾想过,在这世间上,会有一个人如此深爱着自己。
年幼之前的记忆已经没有印象。
记得最多的便是苍茫暮色,古寺,一池莲花,佛像,书阁,连绵山峦,葱郁林木,还有道骨仙风的居士和村民。
这些就是全部。
十几年来充斥着自己的全部。
沉璧站在屋檐下,看着碎了一地繁花似锦,心境沉重。身后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内,是一桌没有动过的山珍海味。
那人红衣似血妖娆治艳,如画容貌悲痛欲绝,因自己的一句话而伤心呕血。
他说他是六爻。
他说自己对他许下承诺,生生轮回不忘,世世缠绵相爱。绝不改变。
可是,自己却没有半点印象……是因为投胎之前喝下孟婆汤的关系吗?若是如此,的的确确是自己负了他的情深,那么,以后要如何面对他呢?
有一种苦要漫溢而出,却又不知在何处。
沉璧神色黯然的走回房间坐在床上发呆,无心用膳,也无法静心念经。
居士说的变数,是指六爻么?那么‘是福是祸’又是什么意思?
叩,叩,叩。
门外忽响敲门声,惊醒了恍惚的沉璧。
“是谁?”沉璧向门外问道。
那人不答话,直接推门进来,一袭青衫带来隐隐桃香,来人笑笑,道,“又见面了,大师。”
是那个带自己来碧血宫的少年,并且换了一张英气勃发的新面皮。
沉璧对于他的到来虽有些意外,神情却是恬静的,看着他,淡淡问道,“公子,有事吗?”
少年似乎叹了口气,黢黑的眼直直的望着他,不答反问,道,“大师,好像瘦了不少,我们宫主虐待你吗?”
沉璧怔然,听闻宫主二字恍若经年,垂下眼眸,答道,“不,宫主对我很好……”
“大师,当真如此?出家人打妄语会遭雷劈的哦!”
出家人……破了戒的自己还算是和尚吗?沉璧苦笑,少年的声音近在咫尺,又惊心的抬眸,一缕明烟扑面,少年变得模糊起来。
沉璧知道那明烟是迷药,只是他为什么要迷昏自己?
少年静静的看着软软倒在自己臂弯里的和尚,初见他时,淡雅脱俗恍若仙,现时眉目间却染上尘世的庸俗之气,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人味……看来这个和尚短短几日就有这么大的变化,必定与自家宫主脱不了关系,再说了,既然找人找的那么辛苦,现在却又要放他走?宫主的心思真是反复不定,难以猜测……不过那都与本大爷无关……
少年忙摇头,一把抱起和尚,挑眉,这么轻?有些吃惊的低眼瞄向怀里那张清艳绝伦的面容,怀疑这个和尚是不是真的想飞仙,一个大男人……身重竟只比姑娘家要重一点……就算每顿素斋也不至于这么轻吧?
不妙啊不妙,本大爷似乎对这个和尚关心的过了些……如果让宫主知道了很危险……默了默……少年望向门外纷繁的桃花,抱着和尚向桃花深处飞掠而去。
山色空濛,只见到桃红深处隐约有古雅精致的楼宇,那雕花窗前有一袭月白,那人容颜如莲雅洁从容,澄清的眼眸却仿若带笑闪烁着欲滴的光泽,眸色偶然透过桃色望去。
那个秀美无双的蓝衣少年用流水般得嗓音道,“公子,这六爻上神长得太妖娆了……放在人间呐,怕是一误国殃民的倾城祸水罢!”
公子不动声色的收回眸光,对着蓝衣少年摇头太息。
蓝衣少年见公子对自己的话语不置一词,又道,“公子,莫非容情说得不对?”
公子挑笔点墨,拿过新的折子来批阅,道,“端是论相貌,容情说得不假。”
容情眉眼一喜,却又听到公子道,“不过容情,汝当要知道,一个人的美不在于相貌,而是在于心……心美才是永恒的美,相貌之美不过是昙花一现罢!”
容情挑着细细白眉,扭头望向远处倚在桃花树下的人,喃喃道,“即使公子这样说,但不能否认站在桃花里的六爻上神确是比桃花还让人赏心悦目……”
公子失笑,在袅袅烟气中,停笔点了一下容情的额,微启朱唇,轻轻道,“你心性不定,日后若是吾不在了,汝该怎办?”
容情心惊,大声驳道,“胡说,公子乃朱雀后裔八上神之一,又岂会不在呢?”
一时沉寂。
见公子面容略显阴翳,容情自知出言不敬,以下犯上,不安的扯了扯公子的衣袖,神色发白,眼中已隐约有了水雾,道,“容情知错,请公子责罚,请公子别不要容情……容情以后再也不敢了……”
公子见他又可怜又委屈的模样,淡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去苦无涯面壁思过一月。”
容情闻言松了口大气,随即又怯怯的问道,“公子还会不会不要容情了?”
公子叹了口气,眉宇染上了忧心,若是自己作出了那样的选择,容情又该如何?
隔了片刻,公子才扬起一点淡淡的笑道:“容情,吾什么也没有说,汝便能滋生无数想象,吾甚是佩服。”
容情长舒一口气,眉开眼笑的道,“公子,容情这便去苦无涯思过。”说罢,一溜烟跑出了书阁。
公子收起了笑,望着那道蓝色轻盈的身影摇头,受罚还表现得那么高兴的怕也只有容情了。十分忧伤的又是一叹,幽幽望向桃花树下那抹艳红,心间悲哀无法消停,想把这种苦吐掉却又吐不掉,空留一口苦涩。
沉璧啊沉璧……怎能对他动情?
和风轻吹,带着热浪。
睁开眸子,一片茫然,不知身在何处。
落日将云染成凄绝的艳红,在晨风轻轻吹送下,渐渐飘散了。
沉璧睁着迷茫的双眸呆然,那是梦吗?那种挣扎着要放弃,却又渴望的悲哀,深刻的从胸口传来,桃花树下的那个等候着得人,还有深怕被遗弃的蓝衣少年……那么熟识……
晚霞的余光很灿眼,恍惚着,有种不真实感,仿佛似是要消失一样,惊惧的深出手来,抓到空白,什么要消失?自己又想抓住什么?睫毛一颤一颤,无语的看着手心,心里突然就生出了尖锐的痛来。
“大师,你在干什么?”一道青影忽然从树上跃下来,悄无声息的连一片树叶也没有惊动。
沉璧露出惊色,微愣,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原来是尉迟公子。”
听到和尚叫出自己的姓,倒是轮到尉迟轻楞住了。不解他是怎知自己姓甚的。
像是解答尉迟轻的疑问般,沉璧轻声道,“在暗殿上,宫主曾叫过尉迟公子的名讳。”
尉迟轻恍然大悟的笑了,蹲下身,睁大黢黑的眼,道,“大师,你道是个奇怪的人。”
沉璧有些疑惑的看着他,道,“尉迟公子,何出此言?”
“依正常的人来说,被迷昏了,醒来第一句应是,你是谁,你想要干什么。第二句是,我与你有何深仇大恨,为何要捉我……这样才对,可是大师你呢,在雾里古寺不仅不惧怕,还威胁本大……本公子我,要知道,我只要轻轻一扬,大师你就会人头落地,尸首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