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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相抬头回望他,淡淡一笑,道,“原来是无戒啊,你怎么没走。”
无戒眼圈有些红,这个他一向敬重的师哥啊,因为无邪的离开人也已瘦了一圈,可是却还在强颜欢笑,不知为何无戒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会儿他才总算明白当初无相对于无邪的离开会那般决绝,甚至可以算是他无相将无邪逼出寺庙的,原来却是为了这个么?
无戒忍不住红着眼开口,“师哥啊……你怎么……这么傻呢……”
是啊,他无相怎么就这么傻,平白让小师弟误会不说这会儿他倒是做了好人,却凭的留下违背佛祖的名声。
无相仿佛洞察到了无戒的心思,朝着他释然一笑,道,“无戒,还记得地藏王菩萨说的话么?”
无戒听了这话,眼里已含着水光。无相这话的意思,他懂。
当年地藏菩萨经常去低于去超度罪恶的亡灵,劝道他们来世做个好人。但是低于是何等黑暗无比,他的弟子就劝导他叫他不要去,可是他却对他弟子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无相这么说,定然是已做好了最坏的决定。无戒最尊重他师哥,他知道只要无相做了的决定就很难改变,所以他点点头,含着泪道,“好,我懂。”
那天晚上,无戒回了屋,抱出了那些甘草,就着月色点了火把把甘草药给烧了。火光的噼里啪啦声响中,无戒听见了脚步声,回头就看见一个胖溜溜的圆脑袋从柱子后面露出来,忍不住张口叫,“无华,过来。”
无华是胖小沙弥的法号。
“你怎么没离开呢。”无戒问。
小胖子吸了吸鼻子,难得的严肃摸样,“无戒师哥,咱们寺庙是不是遇上了大麻烦。”
无戒伸手用自己胖胖的手摸了摸小胖子胖胖的脑袋,叹着气道,“你又从哪里听来的话。”
小胖子摸了摸鼻子,一副人小鬼大的摸样,“上次那群官兵来,我可是看见了。而且我当时躲在窗外,他们说的话也听得清清楚楚。今天方丈说的那些话,定然是和三日前的变故脱不了干系。”
无戒训斥他,“明知道如此,怎么还留下来,莫非你不想要小命了。”
却不想小和尚把脸一横,雄赳赳昂地开口,“阿妈说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能不讲义气。”
无戒被小和尚认真的摸样忍不住惹笑了。
他伸手摸着小和尚的头,小和尚不解,闻着他烧的甘草味,忍不住问,“师哥,你烧的是什么?”
“一味药材。”无戒双目灼灼生光。
“哦……”小和尚点着头,“什么味,真好闻。”
无戒却只笑不语。
“啊,师哥……我好困,晕死了。”话一说完,小和尚头一歪,就晕倒了。
☆、第042章 大火烧庙 (1939字)
无华醒来的时候是在潮湿的地窖里,他完全不知道他已经在这地窖里睡了一天一夜,而更让他想不到的是,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寺庙早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等到他从地窖里爬出来的时候,被眼前的清醒惊呆了,引入眼帘的是漫天的火光,火光照的夜晚恍如白昼。
无华张大嘴,睁大眼,显然还没有从眼前的状况带给他的震惊中醒过来。他听见争吵声,叫骂声,杂七杂八地声音吵得他耳朵嗡嗡响,不断有脚步声来回在他眼前跑,若不是这地窖上面上满了花花草草作为掩饰,只怕他也早就被发现了。
“报告将军,没找到人!”
“混账东西!”他听见一人呵斥,那声音很熟悉,接着空隙他看见了一双牛皮软靴,很好的质感,他记得不久前透过无相的窗户他还看见过这双靴子。靴子的主人是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有一双犀利如鹰地眼眸,那种眼神是小胖子无华不喜欢的。
“就算是给我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人!”那人还在大喝,也不只是谁惹得他生了这么大的气。
“可是,这火势……”底下的人忍不住开口提醒。
那人冷哼,“好你个臭和尚,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当真以为放火烧了这寺庙就能逃过这一劫了么?”虽然无华看不见那人的面容表情,可是他还是能够想象得到,那人此刻一定已半眯起了那双犀利如鹰地眼眸,里面含着让人不颤而栗的杀气。他听见那人几乎咬牙切齿地道,“我沈安看上的人,还没有人能逃得出手掌的……我就不信,你还这舍得死了……”
接着,天空突然下起了雨,雨下得很大,几乎要遮挡住人的视线了。雨水稍稍减小了火势……
无华在地窖里呆了三天三夜,地窖潮湿昏暗,又没有吃的喝的,加上惊惧害怕,最终他还是晕倒在了地窖里。等到醒来的时候已是三天之后,此刻雨已停,天空也放了晴,那群野蛮之兵也已走了。无华从地窖里爬出来,眼前的寺庙早就被火烧的只剩下灰烬了。望着消失在眼前的寺庙,再也压不住心里的悲伤,无华扑在废墟上,哭得撕心裂肺,几乎要叫人肝肠寸断。
“师哥……师哥……”他从地上爬起,颤颤巍巍地在废墟上翻看,扳着石头,仿佛要找出他师哥的尸体。可是大火烧了两天两夜,就算是尸首,只怕也早已成了灰烬。无华不知道这短短两天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知道无相无戒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他突然很恨自己,怎么就在这关键的时刻晕睡了过去……
可是即便如此,他一点儿都回忆不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他无戒师哥摸着他的头,然后他就晕倒了……
“无……无华……师哥……”
就在他几乎要绝望的时候,耳边却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回过头,就看见站在不远处乌起麻黑一身的小师弟,正睁着那双怯怯地眼神望着他。
“小……小师弟……”
“无华师哥……真的是你……”小师弟怯怯开口,“你……你是人是鬼……”
无华这会儿倒没有嘲笑他,只觉得心底悲凉,他凄惨一笑,对着他小师弟道,“你瞧瞧我,不是有影子么。”
小和尚低着头仔细瞧,真就瞧见他师哥背后有人影,于是就放了心,扑上前,扑进他师哥怀里,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小和尚在只怕是吓坏了,全身抖的像筛子,只顾得哭。无华搂着他师弟,他也多么想这样大哭一场,可是眼角酸痛,却是半滴眼泪也没掉下来。
“师哥,我们要去哪里?”
“下山去。”
“下山去干什么?”小和尚睁着那双红红的大眼睛问。
“下山去找无邪师哥。”
“无邪师哥?”小和尚歪着脑袋,而后突然裂开嘴,笑了,双眼亮晶晶,“好啊,找无邪师哥好。”
只是无华却半点儿也笑不出来,一场灾难,让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和尚顷刻之间却成熟了很多,也长大了。
“可是……方丈主持他……”说着说着,才止住的眼泪又要掉下来。
“嘘,小师弟你信不信,方丈还活着。”
“咦?无华师哥,你说真的?”
“出家人不打诳语,我骗你干什么。”只是这话,无华说的也有些不相信。显然,小师弟也不是那么好骗的,红着眼,瞥着嘴,“以前师哥你就常说话骗我。”
无华被回驳的没话说,只有拿出兄长的威严样,“不但方丈还活着,无戒师哥定然也还活着……他们那么好的人,又有佛祖庇护保佑……”
说到最后,声音小的连自己也听不见了。
乖乖的小师弟及其董事,知道师哥这会儿又开始伤心了,于是拉着师哥的手,抱着他师哥的手臂安慰,“好,我们下山去找无邪师哥,还要找方丈和无戒师哥……”
夕阳西下,照着那相拥的两个小小身影,也同样照在了他们身后那一尾残墙断壁……
只是两个小和尚不知道,前途漫漫,他们还要经历很多艰难苦楚呢。
☆、第043章 花白老医 (1819字)
和尚无邪最近有些心绪不宁,忍不住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墨炎被他绕的眼晕忍不住问,“小和尚,你这是干什么?”
无邪回头瞪着面前花衣服花裤子花白胡子装扮的流氓剑客,咬牙切齿道,“你这是打哪儿来的装扮?”
剑客抬起衣袖瞧了瞧,摸着花白胡子装模作样,“老生这是来给公子看病的,公子啊病根深种,只怕……”
说着摇头晃脑,却突然被无邪拽住衣领,只见和尚横眉竖眼龇牙咧嘴道,“臭流氓,你再装神弄鬼小爷我……”
“嘘……”正说着,墨炎突然朝他眨眼,轻声道,“好了,好了,此中曲折容我以后再慢慢告诉你,现在啊,你乖乖配合我。”
无邪轻哼一声,这会儿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于是才妥协似的爬回床上。此时门已被推开,无邪余光扫见一个红色的影子朝着自己冲过来,忍不住暗叫不好。还不等他躲开那个影子就冲过来死死将他抱住,“小乖乖,你可要吓死姐姐了。”
女子的胸脯软软的,噌的无邪面红耳赤可是她却恍然未觉,无邪几乎要断气了那女子才被人拉开。抬眼盯着面前花白胡子花白头花的老头,女子有些不高兴地开口,“老匹夫,我问你,这小兄弟可有何大碍?”
被称作‘老匹夫’的大夫摸着胡子,歪着脑袋,翻着眼睛结结巴巴开口,“什……什么……姑娘你说你有隐疾?”
蓉儿一听这话,登时气的七窍生烟,忍不住眼一横,不耐烦道,“姑奶奶是问你,这小兄弟有没有大碍。”
“哦~”大夫恍然大悟,“便秘确实算得上是隐疾。”
无邪被装模作样的墨炎逗着忍着笑几乎要笑岔气了,这臭流氓,耍起傻来当真是别人没法比的。看蓉儿被他气得七窍生烟的样子实在是……太爽了!
无怪咱们无邪幸灾乐祸,实在是他被这叫蓉儿的妖女折磨的够惨。说起当初无邪跟着那婢女进了凉亭,接着就听见了那琴声,仿佛着了魔忍不住就开始回忆起了很久远很久远的事情。无邪仿佛做了个梦,一个关于前世的梦,醒来时虽记不得大概,犹记得心疼的很,那种失去挚爱的痛楚深入骨髓,那般真实以至于现在回想起那个梦他还觉得全身透心地凉。
不知不觉就想到了他无相师哥,当初虽说着狠话,走的也那般决绝,可是这会儿是真后悔了,后悔离开寺庙,后悔见不着他师哥。越想心就越痛,也就越不安。醒来时,那个叫玉沁的女人瞧他的眼神不知不觉就让无邪觉得发慌,那眼神仿佛他就是个稀世珍宝似的。
而后更让无邪莫不着头脑的是这玉沁将他奉成了上宾,好酒好菜伺候着,还有丫鬟美人陪伴。仿佛真是为了表明自己的诚意,她还特地将自己的贴身侍女蓉儿安排在了无邪身边。
这转变来的太突然,让无邪简直就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女人这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到底是打得什么主意。可是无邪也没心思去思考这些,因为他发现自从那日从那梦中醒来之后他身体就开始发生着变法,这变法虽然是微小的,可是无邪却也感觉到了。仿佛他体内有什么沉睡的东西开始渐渐苏醒。
这未知无法把握的感觉让人心慌。
无邪的变化玉沁自然也感觉到了,所以她才找来了大夫想要给无邪看一看。也不知道这人是打哪儿找来的大夫,更不知道这墨炎又是为何会装扮成大夫的摸样?
“好你个老东西,敢笑话姑奶奶!”蓉儿气红了那张小脸,无邪知道这妖女只怕又要下毒手了,忍不住出声咳嗽。蓉儿听了,也顾不得和墨炎斗嘴,回头望着他担忧地问,“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从小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异性这么关心自己,不知为何无邪就觉得脸红的厉害。可是转念一想这人真实的年龄只怕已大到能做他的妈了就觉得胃开始翻滚,如此斗阵一番,无邪脸早就憋得红了又白。墨炎瞧见,忍不住出手将蓉儿拉开,才替无邪解了围。
“他需要休息。”大夫说这话的时候摆出的摸样也是难得的严肃样,尽管他还穿着那身花衣裳,那张脸也是老态龙钟样,可是不知为何周身却生出了一种不属于他的霸气和杀气。就连蓉儿瞧见了也忍不住全身一颤,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乖乖地走了出去。
两个唧唧咋咋的人都走了,屋子一下子也就安静的厉害,无邪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就想到了无相,想着想着只觉得心里发慌开始变得不安起来。
他和无相从小到大在一起,默契自然也是别人无法比拟的,无邪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心这般不安,仿佛无相发生了什么事情似的。无邪不断告诫自己,他师哥武功佛法智慧样样顶尖,哪里要的自己这般操心,可是越是如此还是管不住那颗不安跳动的心。
☆、第044章 武功秘籍 (2947字)
次日,无邪早早醒来。
那无耻的流氓剑客半夜的时候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