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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见他那样子。心中发慌,跑步去翻了把剪子过来,惴惴不安地递给王世全。
王世全拿着向块银子,在手中掂量好一阵。才选择一锭,一剪刀剪下去……从最中间剪开。
何氏的脖子长长地伸了过来。
好好的,一整锭的银子。实实在在。何氏见状,终了口气。然后王世全却没有变轻松,而是拿起另一锭,又是一剪刀剪了下去……
而这锭终于出问题了,从银子中间。流出了一小坨银色的液体,掉到了地上,聚成了几棵小珠子,然后慢慢地渗进了泥地里,而银子中间留下了一个小指头大小的坑。
“这是什么?”何氏脸色大变。“银子……怎么化成水了?”
“这不是银子化成水,这是……汞……就是道家炼丹用的。”王世全叹息道。果真。果真被他差中了,楚老板后面还是有步骤的,怎么可能费了那么多功夫不来摘果实呢!原来用的是这一招!
叹息一阵,王世全将所有的银子全部都剪开了,才开现,并不是所有的银子中央都夹带了汞。等所有的汞都流掉了之后,王世全再秤了一遍,剩下的银子,扣掉赎他的两百两,现在还有一千两,整整一千两!一两都没得多!
“亏大了……”何氏被这个打击得懵掉了,只是跌坐一旁,嘴里喃喃念道。要知道,家里收那些蜡,可是花了两千多两银子!现在竟然只收回了一半!这样大的打击,一下子就亏掉了半辈子的积蓄,这让人如何受得了?
王世全也半晌无语,默默地坐着。本来他还想责怪妻子几句,可是看着她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又开不了口……她确实是不知道这个做假的方子。也只能说现在做骗子的,越来越厉害了……
好的是,总算还是有一千两的真银子……
就是不知道,给涂师爷的那些银子,里面有没有这个机关?王世全突然想起在牢里听说的涂师爷的爱好,不由得全身发寒起来。
“快,清醒点,快将几个孩子都叫过来,我有话要宣布!”王世全顾不得妻子的心绪了,使劲推了她一把,自己匆匆地收拾这些银子来。
何氏跌跌撞撞地跑去一个个地叫孩子。
等几个孩子都过来了,王世全沉着脸色,将这件事告诉他们,这些天一直饱受打击,好容易才恢复一点的几个孩子,又都脸色变得雪白。
“还有一件更厉害的事情……”王世全深吸一口气道,“我在牢里听说,涂师爷最爱好的一件事,就是将他收得的银子攒够一千两后,就铸成一个千两的大元宝……然后藏起来。阿光赎我的银子,里面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关,如果有机关,那他非得恨死咱们不可,那咱们一家人,就连这一千两银子也保不住了……”
“那爹 ,现在咱们怎么办?”王泓光哆嗦着问道。为什么事情会到这个程度的?怎么就到了这一步的?
“赶紧走!”王世全咬咬牙,“连夜走!谁也不告诉!你们赶紧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不该要的就不要了!只拿几件最值钱最贴身的东西,累赘的都不许拿!谁在二更没有收拾好,我就不等他了……赶紧去!”
几个孩子怆惶从爹娘的房间出来,直奔自己房间 ,开始收拾起东西来。然后在王世全的不停催促下,终于合家在二更前收拾好,全家人背着行李,就在夜幕里,逃了出去。
☆、第364章 被休
王世全一家的失踪没有在村里掀起很大的浪花,也没有人知道他们一家去哪里了,为什么要连夜跑路,直到半个月后,县城来了一群恶狠狠的衙役,跑到村里大翻一遍,见实在是没有办法找到王世全后,干脆将王连方及王世安两人拘走。到是女眷,并没有被牵连。
阿喜得到村里小孩子报的信,气得赶紧就追了去,跟着爹爹一起去了县城。跟几个衙役说什么都没有用,他们只是办事的,县太爷让他们抓人,他们不敢不抓。所以阿喜要跟着到县城,跟那个胡知县还有那个涂师爷好好说道说道,她家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欺负得了的。
到了公堂第一件事,胡知县就要用上一顿杀威棒,将这堂下的两人好好揍上一顿,正要手签子,却看到一旁还站着一个小姑娘,有些糊涂了,问道:“师爷,堂下那小姑娘是谁?”怎么站在堂上,也不跪……胆子也太大了一点吧?
涂师爷早已经问过带人来的衙役了,赶紧将阿喜的身份告诉胡县令,胡县令听说她是听说因为担心父亲,所以跟着上县城来的,到是有些敬佩她,干脆签子也不扔了,只是问王连方:“有个人犯王世全……听说乃你家大儿,现在去了何处?”
王连方抬起头,反问胡县令道:“不知道我这个孽子又犯了什么事了,已经都放回家了,怎么又要来抓?”
“他……”胡知县正要说,一旁的涂师爷捂嘴轻轻咳了声,胡县令马上就闭嘴不言了。
“是这样的,当时放他走,并不是因为案子已经完结,而只是因为该犯人向本官求助,说家中有急事,缺了他不行,所以才向本官请了几天假。说是事一了就回来……可是现在都半个月了,怎么还不见人呢?”涂师爷正色道。
还装呢!求助,请假……这样的话他还真有脸说,明明是要200两的赎身费。交了钱才放人……可是,到底是出山了什么事了,为什么交了钱了,放了人呢,都半个月了,这个涂师爷突然又要逮人?
更奇怪的是,为什么大伯一家会在他归家的当天晚上就举家潜逃了呢?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样的故事?
“可是小老儿实在是不清楚。”王连方说道,“小老儿几年前就已经与几个儿子分家,他过他们的,小老儿过小老儿的……过得好的小老儿不眼红,过得不好的,小老儿也不帮忙,都是各自的命。所以平常也并不常注意他们的事,所以。连他是什么时候走的,小老儿都搞不太清楚,又怎么知道他去了哪里?”
“那你呢?你可知道你兄长去了哪里?”胡县令又掉头问王世安。
王世安低头答道:“回禀老爷。草民自分家,就搬出了祖屋,自己一家住得远过多的,所以兄弟之间的事情,都不清楚。”
“大胆!”胡县令怒了,“你们这群刁民,不好一顿就不肯说实话是吗?来人啊,给我上刑!”
马上就有几个官差搬着几样刑具过来,阿喜看那上面到处都是污黑的印迹……那是已经干枯了的血印……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寒战,糟了。这次竟然还要上刑……这可怎么办?
“你不能这样做!”阿喜赶紧上前,大声说道。再不说,爷爷和爹都要上刑 了。为了大伯那人受刑实在是不划算,可是,她又实在是真的不知道大伯一家去了哪里……都这样长时间了,出省都足够了。谁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小姑娘,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做?”胡县令将手中那支签高高举起,冷漠地看着她,“本来我是不打算上刑的,呆是你们一个个都不肯老实交待,那就打一下届于说吧……”
“你不能打!”阿喜急了,往大堂正中一站,对上要扔签子的胡知县,道,“你知道我师兄是谁吗?”
胡知县一愣,说:“你师兄是哪位,关我什么事?”
虽然这样做,很有“我爸是李刚”的嫌疑,可是阿喜现在也顾不上了,马上将蓝道行的名号报了出来,又拿出了蓝道行的腰牌,乃是她在那皇上赐给蓝道行的大宅子里住时顺的。
“就这样一个东西?”胡县令翻过来翻过去地看了一阵,又跟涂师爷商量了一阵,便顺手往地上一扔,“这是哪里拾来的东西,也敢拿出来现人!来人啊,上刑!”
阿喜急了,如果蓝道行的东西不行,那就只有皇上赐的那块腰牌了……可是那上面刻有字的,哄不了胡知县的。
这可怎么办呢?
正在阿喜急得不行的时候,突然从公堂进来一个中年男子,阿喜看了一眼,比较眼熟,可能以前在哪见过。
那人在涂师爷耳边说了句什么,涂师爷连连点头,然后那个人就出去了。
涂师爷又给胡知县说了几句 话,胡知县也是连连点头,然后就将手中那签子重新插回去。
“带到牢里关住,”胡知县冲衙役们摆摆手,“这个小姑娘就不用了。”
然后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被押走了。阿喜仍然紧紧跟着王世安,她不能进牢房,就在外面等着。
再过了大概半个时辰的样子,有人过来打开牢门,将王连方与王世安都放了出来,又让他们带着阿喜快走。
这是怎么一回事?阿喜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是跟刚才那个中年人有关?看着很眼熟,那以前应该见过。
可是,是在江家见过呢,还是在陈家见过?想了好久,没有想出来,干脆不再去想。人已经放出来了,那就赶紧回家,去去晦气。
而这几天,宋家也是一团糟。连家老头子,带着他的那几个儿子,跑到宋家好一顿乱砸。
宋民何带着两个儿子左拦右拦,却根本就拦不住,连家那几父子就像疯了一样,遇到什么砸什么。
如果说上次宋家去连家砸东西,还是很有节制的,基本上没有挑连家比较值钱的东西的话,那今天连家几父子,就非常的不地道了,几乎 是什么值钱就砸什么,直将宋家砸 了个稀巴烂。
等连家几父子好容易砸完了,停下来又歇了会气,才大声对宋民河道:“明天,你明天就去将你家的大姑奶奶接回来,我们连家,养不起宋家的活菩萨……等你们到了,就写休书!今天你就好好核计核计,都有哪些嫁妆,免得明天落下什么东西,我们连家可不受!”
“亲家,这是怎么说话的?”宋民何听了大怒,他女儿怎么就成了活菩萨了,凭什么要休出来啊,“休妻要按那‘七出’来说,我家端娘不知道是犯了哪一条啊?”
“‘七出’?七出之首是什么?‘不顺父母’;七出第二条是什么,‘无子’;七出第七条是什么,‘窍盗’……你家的端娘一下子就犯了这两条,还想怎么样?这样还不值得休了她?更何况前段时间你们以和离逼我们,跑到我们家一顿好砸……这一出,我们今天就还上了!”连老头冷笑道。
“什么不顺父母?”一旁的眉姑怒了,“端娘那么温婉的人,怎么会不顺父母?还有什么无了了,她才多大,嫁过去才多久,现在就扯到无子上,会不会太无耻了?还有窍盗,我家端娘从来不是那样的人……”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就这三条,写休书是够够的了。”连老头冷笑一声,挥手道,“走,回家!明天他们不去接人,就将那个端娘赶出家门!”
宋民河大怒,要扑上去打人?,被两个儿子使劲拉住。
“这可怎么办?”家里被打成一片继,连凳子也找不出一把还能坐的,宋民河蹲在地上,垂着脑袋,愁得不行。女儿才多大啊,就让人找这么多理由休回家……这以后,还能嫁得好吗?
“都已经这个样子了,还能怎么办?”眉姑叹气道,“你明天就接回来吧……她自己那些嫁妆,就算是一辈子不再嫁人,也还是养得自己活的。”
“那……”那他以后在村里岂不会让人指到背发麻?宋民河想到以后背后会有多少人悄悄议论自己,就觉得头皮涨。但是又没办法,总不能不接回来吧?
可是,最近怎么这么点背啊?宋民河深深地叹息着,首先是周府出了事,然后白蜡会也解散了……现在呢,连女儿也要被休回家了……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第二天,宋民何带着两个儿子到了连家,连家果然已经将端娘的嫁妆全部摆到了屋外,端娘搬把凳子在一旁坐着,板着脸,什么表情也没有。
“端娘!”宋民河远远地喊了一声,端娘听到声音,迅速站起,看到父兄过来,眼泪马上涌了出来,扑到了宋民河的怀里,大声哭了起来。
“端娘,乖,乖,别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跟爹说说。”宋民河示意两个儿子核对嫁妆单子,然后自己将女儿拉到一旁,细问起来。
端娘抽抽答答地说了起来。原来,连家老二整天在外赌,可是前段时间,不知道让他怎么勾搭上了一个有钱的小寡妇,看上了人家的钱财,那个寡妇也愿意跟他结婚,但却不愿意当妾。连老二将这事跟他父兄说了,当时白蜡会还在,连老头有些害怕,这件事就拖了下来。
但前段时间,却是听说了,白蜡会已经解散了。连老头确认消息后,马上就找到二儿子,问那个小寡妇还跟他有联络没有,知道一直还在联络后,马上就让儿子休妻,要娶那个寡妇。
☆、第365章 你看我行吗
听了这话,宋民河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恨得直咬牙,又怪女儿太笨,竟然让一个寡妇将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