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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跃升官记-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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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兜了半条街,终于看中一家门面很大的馆子,馆子分上下两层看着生意不错的样子。 以前不知道多少次从这里经过,闻着里面飘出的味道流口水,但都因为囊中羞涩,没敢进去过,今天……
  我们三个对看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渴望。
  我拍拍荷包,一两银子虽不多,但点四菜一汤料来无妨,“走喽,就这家了。”

  第三章

  “四两八钱银子。”胖老板噼里啪啦打着算盘说道。
  立时我们三个脸上的肉,就和胖老板一样抖个不停。
  见过坑人的,没见过这么坑人的,四菜一汤还没敢点酒水,就四两八钱银子。要知道我家四口人一个月的生活费用不过二两银子,这样我娘有时还能省下点儿,留着年节贴补额外的的支出,而这顿饭我们点的都是普通菜式,绝对没有燕鲍肚翅之类的稀罕物,他就楞敢要了我家两个月的生活费还要多。
  看着我们大眼瞪小眼,胖老板啪的一声把算盘一抖,“怎么着,几位小爷有问题?”
  “没,我们就是觉得浪费不好,想再吃干净点儿。”锦堂装作若无其事的道。
  胖老板瞥了眼干净的就剩菜汤的盘子,哼了一声走了,转身时对伙计交代了些什么,听不清,估摸着是说看好了别让我们跑了之类的。
  “咋办?”锦堂问我。
  “要不然放颍川得了。”我愁眉苦脸的看向颍川。
  “不行,咱们今天没化妆,又在店里,我自己还行,你们俩不好脱身。”颍川专业的评估了风险。
  “那你们那里有钱吗?凑凑。”我可怜巴巴的求救。
  “我这月还没发薪呢。”锦堂取出荷包倒在桌上,一共二钱银子外加十几个铜板。
  “我的都在这了。”颍川摊开手,手心里躺着两个铜板,是人家拿给我买糖葫芦,被我扔了,颍川又捡回来的。
  “要不回家拿?”
  “你还好你爹娘不舍得打你,我和颍川就惨了,准得挨一顿好打。”锦堂说到挨打脸都绿了。
  我一想也是,四两八钱减去一两二钱还得三两六钱,我和锦堂一人一半每人回家还得拿将近二两银子,那也是好大一笔了,“那要不我们和胖老板打个商量?”
  刚刚往胖老板的柜台前一站,咣当一声,一块牌子就立在了我们面前,上面写着‘店小利薄,概不赊欠’。
  锦堂呲着牙道:“老板诶,您还利薄呢。”
  老板哼了一声,指着他身后一块匾,“看见了没,先帝题的‘童叟无欺’。”
  我撇嘴道:“得了,敢情我们吃的是先帝这块招牌,怪不得四盘菜要四两多。”
  我耳边似是听到有人冷哼了一声,胖老板那里又发话了,“哪那么多废话,有钱付没,有钱快付,没钱就去见官。”
  锦堂硬着头皮被我们推到最前头:“老板实话对您说,我们真没带够钱,要不这么着得了,我爹是隔街济善堂的老板,您以后生病的话,诊费全免……”
  胖老板白眼一翻,“你咒我呢是吧?吃饭想不给钱还咒我得病。” 一句话锦堂就败下阵来。
  我捅了捅颍川,颍川抱拳道:“您需要打杂的不,我在这里给你干活抵饭钱。”
  “哎哟,您我可不敢用,我这开的是饭馆,不是武馆,您往我这店里一站跟个门神似地谁还敢进来呀。”
  赶上这么个油盐不进的老板,跑又跑不掉,打又不敢打,今天真是背到家了。
  “得了,到底要怎样您划出道来吧。”估计他要真想送我们见官,也就不那么多废话了。
  “好,还是龙公子快人快语。”
  “你知道我?”
  “本省最年轻的解元公,去年敲锣打鼓、披红挂彩的从我这门前过,我怎么会不知道?”
  “嘿嘿。”我立刻有些飘飘然了,我是解元,这事差点忘了,去年我十五岁,参加乡试中了举人第一名,神童咩。
  “留下幅墨宝吧,他日小公子要是成了我天语国最年轻的状元公,我也沾光不是。”胖老板眯着的两条眼睛缝里,贼亮贼亮的。
  “嘿嘿,”我越发得意了,指着那块先帝的牌子道:“这块匾是不是先帝付不出账来,被你忽悠着写下的?”
  一声重重的冷哼,接着蹬蹬的楼梯响,两人从楼上下来,当先一个青年公子,身穿淡青色织锦长衫,头戴白玉冠,手持玉骨折扇,身后跟着一个背剑的壮硕男子,正是路上撞上的那两人。
  当先那人上下打量了我两眼,又冷冷哼了一声,“你便是龙跃吗,你的文章我见过,不过是辞藻瑰丽了些,内容空洞乏味毫无新意,还妄想当状元。”
  好呀,我不过就是撞了他一下,又笑了他一回,他用两文钱奚落了我还不算,又跑来这里拆我的台。
  我反唇相讥,“你觉得我的文章空洞无味,只因你没那个品味欣赏。”
  “哈哈,我不懂欣赏?那好,我们来打个赌如何,你若是考中状元,我给你脱靴。”
  “行,从今天起,我不洗脚等着。”
  我伸手取过柜台上的笔墨,又从颍川手里取了张宣纸,提笔蘸墨在纸上写下大大的三个字‘状元地’然后丢下笔,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楼梯声又响,一个有着大大眼睛的青年走到先前那锦衣男子身后,拍拍他的肩膀道:“弟弟呀,我怎么觉得你这回会输呢,再有半个月是会试,到了秋后才是殿试,他要是一直不洗脚,那味道……哈哈。”
  我气呼呼的走出两条街才顿住脚,然后捶胸顿足的抱怨道:“我刚刚怎么忘了问他姓名了,这我中了状元后,找不到他不就亏大了。”
  “得了吧,那状元岂是那么好中的。”锦堂道。
  “这倒也是,不过他只说我考中了给我脱靴,可没说我考不中怎么着呀,左右我都不吃亏。”
  “对呀,那刚才就应该不要他脱靴,直接找他赌个一百两银子,包赚不赔多好,反正他看起来挺有钱的样子。”
  在锦堂做白日梦时,我只觉得一阵无力,一头栽倒了下去。
  我自打还魂来以后,曾多次出现过这种情况,想来做个器官移植手术尚有排斥一说,这灵魂与身体也存在着这种状况,每每发作时身体僵硬冰冷,无法控制,意识也不甚清醒。
  但一个多月以来这种状况正在逐渐减少,想来是两者正在慢慢协调适应着。
  再醒来已回到家中,身上被锦堂扎的好似刺猬一般。
  “知道没用,你还这么扎我。”我刚刚醒来身上疲软无力,嘴里的舌头也有些发胀。
  锦堂没搭理我,转头看向颍川,颍川道:“这次比上次缩短了半个时辰。”
  锦堂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我的头道,“别怕,现在已有所好转,我回去再翻翻宫里收藏的医书,向前辈们问问,总会治好的。”
  我心中感动却不能对他说实话,于是抬手握了握他的手指,“我不怕,我知道你会治好我的。”
  “怎么就落了这么个病根。”我娘抹着泪走过来。
  锦堂连忙安慰道:“上次病的重,身子虚,总还要调理些时候才能好利索。”
  我很享受被亲人关怀着的感觉,把头扎进娘怀里蹭蹭,“娘,我不会有事的,我还要考中状元,将来好好孝敬您,给您买大房子、好衣服,让您过上舒舒服服的日子。”
  “傻孩子,娘要什么大房子、好衣服,娘只要你健健康康的,别整天让我提心吊胆就好。”
  “行,娘我答应你,以后我要多吃饭,多锻炼,从明天开始我和颍川一起练武,将来把自己练得象颍川那么棒。”
  “嗛。”一旁的颍川和锦堂嗤之以鼻的发出怪声。
  事实证明我的豪言壮语是不现实的,我是那种别人不推我就不动的懒人,心血来潮时就会发誓要跟颍川学武,但第二天早晨起床时,那誓言就和昨天晚饭一起消化掉了。
  我通常起床时,颍川已经从练武场回来了。
  我家住在京郊的军营里特别给军官家属安排的住处,我爹是个低级军官,所以我们住的是个只有三间瓦房的小院子。说是三间瓦房其实只能算是两间半,一进门是半间,里面砌着灶台,算是厨房,厨房东西各挎着一间卧房,东边那间大的我父母住,西边这间小点的我和颍川住。
  有个院子,不过院子很小,一口井,一间茅厕,外加一个柴草垛就是全部了。所以颍川练武要去军营里的练武场,他又不能占用早操时间,因此天不亮就得去,那么早我哪里起得来。虽然颍川七年如一日的毅力我很是佩服的,但让我来却是一天都坚持不了的。
  但是现在我再世重生了,当然要和以前不一样了,我要改变以前一切恶习,所以现在颍川练完武回来后,我会坚持让他把我拽起来,然后在院子里溜达几圈,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做做操,但太阳升高前一定回屋。
  我皮肤很白净这是个优点我得保持,我头发有些焦黄,不是很健康的颜色,我不能让它再发展下去。我是个要当状元的人,形象很重要。
  你要是问我这人咋就那么爱漂亮呢,这你就不懂了,你想呀殿试就是皇帝老儿亲自给你当考官,不但要学识好、反应快,那还得长得帅,你啥时候见过歪瓜裂枣当上状元的?所以以貌取人绝对占了考状元必备条件之一。

  第四章

  这天我照常运动完毕,和颍川一起分吃了一罐子粥作为早餐。
  再把我娘提前为我煮好的一袋子鸡蛋连同纸笔和一个烛台一起放进一个藤编的小篮子里。今天是三月初八,会试是三月初九,今天要提前一天,去贡院报到,接受搜身检查,然后进场准备明天的考试。
  我娘拿了一件厚实的棉袍子,折好了放在篮子里,嘱咐我道:“夜里冷,别忘了穿。”
  “知道了,我都多大的人了,还能不知道冷热。”我笑着应道。
  我爹是个老顽固,认了死理要为国家披肝沥胆,所以连儿子参加会试这么大的事也不肯请假,因此只有颍川陪我去贡院。
  京城里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提着篮子要去应试的举子,天南地北的都有,操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口音。这不前边刚好有两人一边翻书一边走,结果就撞到一起了,然后两个人叽里咕噜的一通说,也不知道是在对骂还是互相客气。
  “参加会试的一万多举子里,能上榜的不过一两百人。说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点都不为过。”我套了句现代词,来表达我心中的感慨。
  颍川拍了拍我的肩道:“你还小,这次考不中下次再考,不必太勉强。”
  “锦堂以后做不成御医也可以在民间行医为生,你有一身好功夫,最差也能象你爹那样走镖,象我这样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书生,还是个身体不好的药罐子,要不能走仕途,就只有喝西北风了。”生活的压力无论何朝何代都一样有。
  颍川半蹲下身子皱着眉头看着我。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无事,只是一进去就是好几天,象坐牢一样,所以先发发牢骚。”
  贡院门还没开,门口已有一大堆人在那等着了,锦堂说今天要来送我进场,我打眼在人群中搜寻。
  看了一圈锦堂没找到却看见了另一个人,那人今天穿着不像那日那么招摇,仅着一件蓝白相间的夹袍,头上也没戴那天那顶玉冠只扎了方文士巾,两手空空的折扇也没拿,只是那人皮相生的好,虽是普通衣着,但在这么多举子中也还是有鹤立鸡群之感。
  “嘿嘿。”我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怎么?”
  “那天我就奇怪,咱们在京城长大,专门以捉弄富家公子为乐,怎么会没见过这人,那天他那个架势还真把我给唬住了,原来也不过是外地进京的举子。”依稀记得这人的京腔里还真是夹带着点外地口音。
  “看我的。”
  我挤了过去,对那人抱拳道:“兄台,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那人斜瞥了我一眼,鼻中哼了一声。
  我对他眨眨眼睛,神神秘秘的道:“这次会试,我有一件法宝,能帮我得个解元。”
  说着我假意从提篮中掏了掏,然后把手拿出来攥着的拳头在他眼前很近的地方一晃,他本能的眼睛跟着我的手一动,我的拳头里快速的弹出一根手指头,他下意识的就看向那根手指。
  “啊哈,”我大叫一声,“兄台原来是个对眼,怪不得看不清文章好坏呢。”
  我这一声叫的极响,立时周围的人都转头来看。
  那男子大怒,重重的冷哼一声,甩袖子走了。
  “阿跃,你耍过了,那个人绝不简单。”颍川低声道。
  “怎么?”
  “他身后那个背剑的是个内外兼修的高手。”
  “比你高?”
  “看他的步态、架势和手上的老茧,估计我再练十年差不多能赶上他。”
  “这么厉害,算了不管了,耍都已经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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