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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卫士一斧一斧地劈开木箱，不怕震碎了那盏雨里也能点的琉璃灯，他只想知道里头还有什麽，君非凰带走了什麽？衣箱破开後，里头却没有萧沐非预想的琉璃碎片，只整齐地摆放著他赠的烛与油，还有那只熟悉的金盒，取出金盒，萧沐非摆摆手，所有人都撤下，他又坐回桌前，君非凰常坐的那个位置。
金盒里，仍然摆著那把散发温润光泽的珠钗，他没有拿起钗，只拿了盒中的一张纸，白纸卷成筒状，上头系著他昨晚绑在君非凰手上然後被扯断的丝带，摊开纸，上头只有四个字。
无能为凤。
萧沐非捧著那张纸，第一次觉得朝阳殿那麽大、那麽冷。
殿外，传来雪落的声音。
◇
撑著伞，君非凰走向草屋，吐出的丝丝热气化为白烟，他突然想到明日就该举行的登基大典，这样的雪不知会不会影响……而後他又自嘲地笑，怎就改不了这习惯？
雪没有停，反有变大的趋势，他加快脚步，却在草屋前停下步伐，洁白的雪地中站著一名身穿明黄氅衣的男子，他不会认错，再者，只有一个人有资格穿这样的黄。
似乎听见脚步声，男人转过身来，一脸的怒气与不耐几乎扭曲了那张好看到过份的俊容，看见君非凰，他总是带笑的桃花眼更是微微地眯起，君非凰不著痕迹的退了一步。
「站住！」还敢跑？
「你来这里做什麽？」
「立后大典就要到了，朕没有皇后行吗？」
「柳夫人可以当皇后，她不行，你还有後院的美人，她们哪一个不能当皇后？」
气极，萧沐非步步踏前，君非凰跟著步步後退。「皇后是可以这样随随便便决定的吗？」
「我记得你当时答应立我为后时也不很隆重。」
萧沐非直想冲上前抓住人就打晕带走，可看著他伞下憔悴的脸，又该死地舍不得，终是放轻了语气。「跟我回宫，你答应过的，皇宫有我，就有你。」
「有些誓言可以不算数。」
「说来听听。」趁著君非凰低下头时，他静静地往前一步。
「就像我对我娘……」
「为什麽？为什麽不算数？你不是想要君家人跪在你面前、不是想要替你娘讨回公道吗？」
「那些都不重要！」他紧握著伞，几乎失去控制的大喊。
那些都不重要，都不比萧沐非跟他的天下重要！
「什麽才重要？」他句句相逼。
君非凰偏过头，不再回答。
萧沐非又踏出一步。「跟我回宫。」
「不要！」
「再说一次，跟我回宫。」
「不，你快走，明日就是你的登基大典，你不该在这里。柳夫人会是很好的皇后，你们一定可以开创盛世。」
「可我就想要你当我的皇后！」
「我很丑。」
萧沐非翻了个白眼。「成天对著你的脸，这我还会不知道吗？」
「我脾气很坏。」
萧沐非冷哼一声。「成天让你泼水踩脚的，这我也很清楚。」
「你不喜欢我。」
「谁谁谁，谁说的！」终於踏够步伐，他一把将君非凰拉进怀里抱得死紧。「我不喜欢你还能喜欢谁？」
「华宁。」
「啧，就知道你吃醋。我只是喜欢跟华宁一起，你还不是老跟他喝茶？」
君非凰想挣脱，却怎麽也推不开萧沐非。「你走，我不回去。」
「好，你不回去，我也不走。你跟我打下这个天下，你既无能为凤，我又何德成龙？你不想回去，我们就留在这里。」
他瞪向萧沐非，後者却还是丝毫不动。「你！」
「走吧，再不回去，晓卿要哭倒皇城了。」
「不回去。」
「你再说不回去，看我怎麽整治你。」
「不回──」
话语未尽，萧沐非已吻上他的唇，半是气恼半是想念，他吻得很重很深，毫不客气地蹂躏君非凰的唇，天晓得过了这次还有什麽机会可以这样光明正大的欺负他！直到君非凰不能喘息，他才不甘心的放开。
「你就是我的凤！」
君非凰愣愣地看向他，嘴角破了、唇也肿了，看起来可怜又可爱，恍恍惚惚的表情一点也没有方才强硬的样子，萧沐非笑著，又凑在他耳旁温柔地细语，彷佛怕吓醒了他的梦境。
君非凰，你就是我的皇后、我的凤凰。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