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说你这个性格会不会跟你失去的记忆有关?”
“有可能。”
“那别找了,我还是比较喜欢现在的你。”云响说过就忘了,转而看向了前方,其实他们这个屋顶也不是随便选的,只要稍微站起身,这里就可以眺望整个周家祖宅,那里即使是在晚上,也是烛火通明,守备森严。
“地窖一出现,就被围起来了。在官府来之前,我进去看了一眼。里面是地牢,有四间牢房,躺着两具尸体,从尸体的腐烂程度上可以判断,死了有十年了。”
“里面有火烧的痕迹吗?”
“我进去有踩到灰烬。”
“地窖十年没有被发现,说明十分隐蔽。里面又有灰烬,说明是起火那晚发生的。四间牢房,只有两具尸体,假设其中有一个人逃了出来,地窖的门肯定是开着的,那么就要有人善后,才能不被后人发现。火灾之后第一个到场收拾的人是谁呢。”云响发现这里的屋顶上虽然能看到周家祖宅,但是地窖的地方支起了一个帐篷,只能看到有人进进出出,“你没回过师门吧。”
“我不想怀疑师父,师父一定有苦衷。”
“面对周家后人真相的时候,你都能在瞬间让自己接受,怎么让你怀疑你师父,你就扭扭捏捏的?”
许少初忽然眼前一亮,“你说会不会?”
“不会。”
“我还没说完,你怎么知道?”
“反正你肯定会猜测你师父把那牢房里的人的尸体搬出来充当周家人,然后把你救走,这样周家二十八口人的确没错,而又能掩盖你的获救。但很可惜,你肯定不是周牧。”云响说得信誓旦旦,好像亲身经历一样。
许少初想起一路过来此人对周家了解的详细程度,眼神又是一惊。
“难道是?”
“不是。”
“我还没说完,你怎么又知道了?”被接二连三的打断,许少初有些不悦。
“你又猜,我那么肯定你不是周牧,是不是我知道周牧是谁,那我为什么知道周牧是谁呢,因为我就是周牧,对不对?你和周牧同岁,我可比你俩大四岁呢。”
“……”许少初无言以对,自己就是这么推测的。
“哎,周家那火又没有把所有人烧得骨头都不剩,有部分尸体是没有被烧毁的,完全可以辨认身份,周牧就是其中一个。”
许少初将信将疑得看着他,你又知道?
“我们去找个客栈休息吧,咱俩这样站屋顶上会着凉的。”云响说。
“你忘了你自己是通缉犯了?”
“你忘了有钱能使鬼推磨了?”
两人又是到了上次在这里下榻的客栈,敲开了门。伙计提着一盏烛灯,带着杀人的眼神开了门。云响在许少初一脸‘你要是再敢只要一间房我就把你的脚砍下拿出鞋底里的银票自己付钱’的威胁下,拿出两张银票,一张要了两间客房,一张告诉伙计‘旁边这个朋友路上摔在了泥潭里,这人争强好胜,让伙计不要声张’。
伙计见钱眼开,识趣得点了点头。
云响心疼他的银票,都不在乎许少初刚才一脚把他踢倒在水潭里了。
这刚换洗了干净衣服躺下不久,云响就见许少初抱着被子敲开了他的房间,脸涨得通红,裹着被子往床上一钻,蒙头就睡。
云响站在门口看着一气呵成的动作,奇怪这人是梦游吗?然后他竖起耳朵仿佛听到许少初房间那个方向的走廊尽头传来的男女声。通过上次春药的事他就猜到这人不懂情爱之事,所以此时听见令人羞涩的声音更是到处找地缝钻,所以就逃到他房间避难来了。
云响‘呵呵’一笑,看来今晚,他要睡地板了。
许少初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他奇怪自己怎么会睡得这么熟。然后就和云响悄悄从客栈后门溜了出去,一路上就见对方拿着张纸走路东拐西歪。
“这是什么?”
“周家地窖的发现一定程度上也是让这里的百姓回忆起了当年往事,这让我想起了一种人——打更者。也许他在那天晚上经过的时候,可能看到过一些什么,对我们来说,也许有用。”
“你总算有点作用。”许少初对云响刮目相看。
云响郁结。
什么叫总算啊,是谁去黑风寨救你跟你那个沈琛师哥的啊,是谁把你从泥石里面挖出来的啊,是谁把你从地下妓院带出来的啊,是谁教你怎么解决春药的啊,是谁冒险设局阻止你犯错的啊,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啊。
“你不是说不淌这浑水了吗?”许少初问,在这里遇到云响是个意外,于是两个人就理所当然得同行了。
“你不是拿我的感情做交换吗?”
“那你要跟着我可以,但是我有三个要求。”
“明明是你求我帮你的吧。”
“第一,你要有问必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保证我可以用三天三夜来描述我是多么喜欢你。”
“第二,不许再说喜欢我,也不许说类似的字。”
“那我可以用动作表现吗?把剑收起来,好说好说。第三条是什么?”
“第三,如果我不是好人,你要负责杀了我,我无法想象死在别人手上的画面。”
两人并肩走着,一边躲避人群,一边聊着,好像家常便饭一样稀松平常。
记忆是不会骗人的,许少初看到自己站在周家火海中,如果自己不是周家后人,那么除了周家亲人下人友人路人,还有一个可能,他就是造成周家灭门惨案的凶手。
云响衡量了一下两人的实力差距,回答道,“我觉得,还是你自杀比较靠谱。”
终于,两人来到了地图上标示的打更者的家,结果,是个死胡同。
“我好像被骗了。”云响挠了挠头,这是他在想到打更者之后,早上去向昨晚的那个伙计打听的。
“你不是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吗?”许少初看着陆续从各个角落窜出的官兵,这是一个陷阱已经毋庸置疑。
“是啊,我忘了通缉令上的赏金要比我手上的银票多得多。”
“跑!”
一声令下,还没等包围圈形成,许少初已经率先冲了上去。
因为每天来提供线索的人实在太多,所以官府是分散了人手去逐个核实真假的。而这些分派出去的官兵,总是无功而返,所以每次出任务都兴趣索然没有斗志,许少初这一个突袭,立刻打乱了他们的阵脚。
于是,两人就这样堂而皇之的突围了。
气得领兵破口大骂,这好不容易邀功的机会白白给浪费了。
“头儿,那人有帮手。”
“帮手?上面没给这个信息啊。看清楚长相了吗?”
“事出突然,兄弟们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就跑了。”
“问过那个通风报信的伙计了吗?他们要去干什么?”
“说是要找个刺青师傅。头儿,你说他们会不会想易容?”
“在脸上刺六个字‘我不是通缉犯’吗?你易容找刺青师傅啊,愚蠢。把这个信息报上去,等上面通知。”
突围之后,许少初偷了两匹马,两人离开了这里。
“我是通缉犯,你是小偷,我们越来越配了。
“闭嘴。”
“哦。”
“你得罪谁了?通缉令都出来了。你跟你主子翻脸了?说话!你再不说,就永远不要开口。”
“是你叫我闭嘴的。”
“我让你去死你死不死?”
“当然立刻马上。”
话音刚落,云响就从飞奔中的马上跳了下来。许少初斥了一声,赶紧勒马,抓住了跳马之人的脚,云响的脑袋离地就差那么几分。他是故意朝许少初这个方向跳的,江湖中人这点反应力和能耐还是可以相信的。
“你是不是有病?”许少初觉得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他们是在逃命,还开这种玩笑。
“那你信我了?嗷呜——痛。”
许少初一松手,云响就摔了个狗吃屎。
这么一闹,两人就剩一匹马了,云响乐呵乐呵得爬上了许少初的马。
“这就是你的目的?”许少初问。
“不是,这是意外的收获。”
云响是背坐在马上,靠着许少初。因为这个动作,许少初无法策马疾驰,只能缓缓走在林间。
“我们去哪儿?”云响问。
“找神算子。”
许少初做事情总是用脚踏实地的办法,比如之前周家旧案,他就到处打听,搜集线索,整理推测;再比如现在找神算子,他打算一个个城镇去问。只是现在云响是通缉犯,他刚和这个通缉犯一起突围,虽然确信自己当时采用的速战速决的方法,应该不容易被记住,但以防万一,他也不便明目张胆得抛头露面打听消息。
“我说,江湖中人打听消息不都是靠朋友的吗?总比我们两个人的力量强吧。”云响提议道。
“有道理。”
“你看着我干嘛?”
“赶紧飞鸽传书给你的朋友们啊。”
“很遗憾,我在江湖上没朋友。”
“你在京城有。”
“你忘了我是通缉犯了?要找我的人,说不定就是京城里的人呢,你觉得我能找他们求助么。我现在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有自知之明就闭上你的嘴,跟在我后面。”
“光说我,你怎么不给你的朋友飞鸽传书?你是江湖中人吧。”
“我没朋友。”别人拜在浮山居士门下,图的是利是益,而他许少初自获得重生的那天起,只有那一个执念,他从没考虑过‘朋友知己前途未来’这些东西。
“我俩还真像,你说这是不是一种缘分?”
“别把我跟你这种无耻之徒相提并论。”
简而言之,他们还是只能一步一个脚印得去打听神算子的下落。
“我想啊,神算子那么神,一定能算到我们在找他。如果他愿意见我们,就会等着我们。如果他不愿意见我们,那我们怎么也不可能找到一个未卜先知的人,他一定会在我们到来之前先走一步。正所谓,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你想说什么?”
“能歇会儿不?这马颠得屁股疼。”
两人在溪边休憩,许少初让马去小溪里喝水,云响捂着屁股走路一瘸一拐,挑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脱了鞋袜,就见脚底板起了两个小水泡。他一边揉着可怜的脚腕,一边嘴里念叨‘自己就是吃饱了没事干’。许少初在一旁问他‘说什么呢’,云响立刻笑笑开始夸赞这里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真是人间仙境,完了又别过脸骂自己没出息。
许少初其实都听在耳里,他取了干净的溪水过来。
“给。”
“不要。那匹马就差没在溪水里打滚了,水这么脏,我不喝。”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
“我本来就是,是你眼拙。”
“那你说说,你倒是哪里来的大少爷。”
“不能说。”
“第一个要求,有问必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个真不能说。要不,看在我跟着东奔西跑脚底都起泡了的份上,你换个问题?”
“你是不是认识神算子?”许少初脱口而出,敢情这是挖了个坑让云响跳。
“这个,还能再换个问题吗?”
“可以。淹死或吊死,自己选一个?”
云响没发现许少初是这么凶残的一个人啊,看走眼了。
“好,我说。七年前吧,我离家出走,路过一个因为蝗虫天灾而尸横遍野的村庄,当时有个小孩抓着我的裤脚饿晕在我面前,我就给了他吃的。他醒来后告诉我整个村庄就只剩下他一个活人,他有一个远亲在山的另一边,我看正好顺路就带他一起走咯。”
“那个小孩就是现在的神算子?”
“我也不确定,七年了,小孩子变化很大的,感觉有点神似而已。”
“我知道去哪里找他了。”
许少初说的,自然是当年那个小孩指的山的另一边的远亲。
对于云响为何没有在他提出去找神算子的时候说出这件事,许少初没多做猜想,他已经了解了这个人的思考方式。这人出于某种目的很少会主动提议,但是如果你问,他能说的一定会说,他不能说的也会坦白告诉你不能说,虽然许少初对于云响不能说的那些话真的很在意。
而才过去一天,他们又换了前进方向。原来今日许少初在进城填充干粮的时候,听到这里的茶客谈起这附近有一个廖师傅,最拿手的刺青就是曼珠沙华。
比起从周家身上寻找线索,这身上的刺青肯定来得更直接。
随后两人就绕了点路,来到了这个坐落在城西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的店铺。
廖师傅正在会客,是一个小徒弟接待的两人。因为云响是佯装一个麻子,所以蒙着半张脸,小徒弟多瞧了他两眼,就跑到边上临摹图纸去了,时不时得还会用眼角的余光瞟他们,只是视线的重点是桌上的两杯粗茶。
云响和许少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