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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住在丞相府,那三个人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威严又慈蔼的梁周,小大人似的保护着弟弟的梁疏辰,玲珑可爱无忧无虑的梁疏郡……他已经忘记,是不是曾经羡慕过他们?
现在无论是回忆往昔,还是看着不省人事的晏重阑,心中都再无波澜……别人的事又关自己何事呢?别人的东西就是再好也终是好不过他的……梁氏父子悲欢离合生死离别,好一场轰轰烈烈的人生大戏,却还不如自己偕病弱妻子隐居在东方小山来得逍遥快活。
但梁默其实是知道的……自己笑的时候,别人是会想哭的……他每次对着妻子微笑,妻子都会伸手覆住他的眼睛。
他不想,也不能让晏重阑变成第二个自己。
因为那个少年,远比自己坚强,比自己更能直面清醒的痛苦,他那么勇敢那么努力,不值得自己这样的下场。
至乐无乐……不如简陋的快乐,世俗的痛苦。
这种滋味只有自己才能体会。
所以,阿郡,我一定会救你。
□□□自□由□自□在□□□
榕华宫中,默默诵经的楚太后缓缓回过身来,〃皇上来了。〃
晏重阙冷冷地看着楚太后,不置一词。
楚太后低低一叹,闭上双目,〃皇上这是要处置本宫了么?〃
〃阙不孝。〃
楚太后放下手中念珠,难得轻轻一笑,〃皇上不必自责。本宫的这个结局,早在十八年前就该得到了。〃
晏重阙看她许久,〃朕只是不明白,母后每日诵经念佛,为何还要做出伤人之事?〃
楚太后微笑道:〃本宫也想求得内心安宁,也想做到完全忘记过往,但本宫无论怎么努力都做不到。一想到,梁周不死,本宫当年害死兰贵妃的秘密可能被揭露于天下;兰王不死,明慧太子不死,永远都会是个祸患,皇上不能担保不出现第二个梁周;梁疏辰尚在朝中,身居丞相高位,虎视眈眈,威胁我大晏江山,本宫夜夜不得安睡。于公于私,本宫不得不这么做。〃
晏重阙缓缓道:〃朕竟从不知母后内心如此煎熬,若朕早些察觉,也不至于。。。。。。其实在这件事上朕的过错更多,是朕先被梁氏父子的背叛气昏了头脑,又对阑弟动了真情,才会把事情处理得如此糟糕。〃
楚太后仍是微笑,〃皇上能想到这些,本宫已经很欣慰了。皇上的功绩,无论是先皇还是兰王都比不上,本宫至今所做的这些,虽然有很多错事,但皇上是个明君,让本宫感到一切都值得了。〃
〃母后。。。。。。朕不会做大逆不道之事,只是请母后从今往后在榕华宫休养,莫要再踏出宫门一步。〃
楚太后微微动容,〃皇上真是仁君。也罢,从今往后,本宫便在榕华宫虔心向佛,真心做一个为大晏为皇上祈福之人,以求得佛祖的原谅。〃
〃母后,保重。〃晏重阙站起身,对楚太后行了一个深深的礼,转头走出了榕华宫。
晏重阙再也不曾踏入过榕华宫一步。
楚太后在殿内的佛祖之像下静静微笑,面上竟俨然隐含宝相。
……她做这些事,究竟是为了自己更多一些,还是为了晏重阙更多一些,没人知道。
……只是如果真相是一种负担,为人父母,永远会选择沉默。
第七梦·救赎
次日清晨。
晏重阑睁目醒来,便看见晏重阙修长的手指抵在他的额头,轻轻划了个圈,对着他笑得意味深长。
但晏重阑只是睁着眼睛看他,目光空落,什么也没有。
晏重阙抵着他的眉心,一字一字,如蛊惑一般,低声说道:〃阑儿最爱的人便是我,除了我,谁都不要;为了我,什么都可以放弃。而且,你相信……〃
他微微一笑,〃我爱你。〃
他对他说……我爱你……在他不清醒、被操纵的时候,却深深地烙在他的记忆中,再也无法抹去。
晏重阙收回手指,俯首在晏重阑的唇角轻轻印下一个吻。
晏重阑眨了眨眼睛,〃皇兄。。。。。。〃
晏重阙笑了,〃阑儿,从今往后,叫我阙。〃
晏重阑不知为何心跳得厉害,连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明明昨日看见皇兄还是好好的,怎么今天自己就变得怪怪了的呢?
声音却不由控制地唤了出来:〃阙。。。。。。〃
那声音又娇又软,带着浓浓的撒娇尾音,含了一些暧昧,晏重阑自己听了都忍不住红了耳根。
晏重阙笑了一笑,〃阑儿,你刚开始恢复记忆,其实有些事我昨日还不曾和你说,怕吓坏了你。〃
晏重阑问道:〃是什么事?〃
晏重阙轻轻地笑出声来,〃其实我们从很久以前,就已经是恋人了。〃
晏重阑果然吓了一跳,〃我们,我们不是兄弟么?〃却不知为何高高翘起了嘴角,心中有无限的喜悦涌了出来。
晏重阙看着他亮晶晶的眸子,略略黯淡地笑了笑,〃我就知道,突如其来和你说这些,你一定不能接受。毕竟过去的事你已经忘了,感情也不能勉强。对不起阑儿,是我太着急了。〃
晏重阑微微张开了嘴,似是要唤住他,却不知该说什么。
晏重阙站起身,〃你起身吧,我先走了。〃
〃皇兄。。。。。。阙!〃身后的少年却出声唤住了他。
晏重阙无声一笑,回头温柔道:〃怎么了?〃
〃那个。。。。。。〃晏重阑稍稍低了头,双手紧紧抓着被面,只觉得自己心跳如雷,〃我好像对阙还保留着那种感情,阙刚刚说那些话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高兴。〃
晏重阙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门口逆光看着他。他看了很久,晏重阑浑身变得不自在起来,他却大步走到床榻边,一把擒住晏重阑的下颚,深深地吻了下去。
他熟练地分开少年柔软青涩的唇瓣,温柔而灵活地撬开他的牙关,捉住他那条不知所措的舌头,截住所有的逃路,霸道地与之纠缠。晏重阑的喉间发出微弱的颤音,身子往后退缩着有些害怕,他却紧紧地抱着他的脑袋,让他无路可遁。
良久,他们才分开彼此。晏重阙直视着晏重阑的双目,黯着嗓子道:〃我对你根本就不是兄弟间的友爱,而是这种情人间才会做的事。你明白么?你接受得了么?〃
晏重阑微微喘着气,双颊早已红透,垂着眼睛不敢看晏重阙。
晏重阙的声音听来有些失望,〃你是不是,很讨厌?觉得很恶心?〃
〃不是,〃晏重阑连忙抬头道,对上晏重阙戏谑的表情,又垂下双目,〃我不讨厌,只是觉得很奇怪。〃
〃傻阑儿,〃晏重阙微微一笑,抬起他的额头用嘴唇轻轻一触,〃没关系,我不会逼你的,你可以慢慢地想起来。〃
夜深,晏重阑翻开覆去有些睡不着,便披衣起身,推开了窗户。
户外落雪大如鹅毛,满园银装素裹,皆披上了一层白色。晏重阑却突然目光一滞……那个坐在梅花树下举着酒坛子的人,不是晏重阙么?
〃皇兄,〃晏重阑举着一件大氅跑出屋去,〃皇兄,你怎么在这里喝酒?外面那么冷,要是冻出病来了怎么办!〃
晏重阙坐在雪地上,身边堆满了酒坛子,已然喝得醉醺醺,一把挥开晏重阑,〃你走开!不要管我!〃
〃皇兄,〃晏重阑蹲下身子替他披上大氅,〃我们回屋再喝好不好?〃
晏重阙抬起眼睛看他,有些恢复了神智,〃阑,阑儿?〃
晏重阑吃力地扶起他,〃是啊,阑儿扶你回房好不好?〃
晏重阙把半个身子的力量都压到了晏重阑的身上,跌跌撞撞地跟着他走回了房间。晏重阑将晏重阙扶到床边,舒出一口长气,回身把门窗关好,又往炭盆中加了一些炭火。一转头,却看见晏重阙满脸通红,似是极不舒服的表情。
晏重阑心中一顿……皇兄莫不是受寒发烧了吧?
走上前去伸手一探,触手却是一片冰凉。晏重阑一吓正要缩回手来,晏重阙却一把抓住他的手。
一瞬间,天旋地转。
待晏重阑回过神来,他已然躺在了床上,而晏重阙则在他的上方,半闭着眼睛解他的衣衫。
晏重阙的手冰凉,晏重阑微微一缩,心中有些害怕,〃皇兄,你喝醉了。〃伸手推了推晏重阙,却怎么也推不动。
晏重阙似是嫌他的手麻烦,单手抓住举到了他的头顶,另一手开始肆无忌惮地在他的身体游走,冰冷的脸颊贴在他的脸上,吻着他的脖子。
晏重阑又窘又怕,丝毫挣不开他的手,不知道怎么办,只能不停地重复道:〃皇兄,你醉了,回房睡好不好?我是阑儿,你看看清楚啊。回房睡了好不好?〃
晏重阙却突然喃喃自语道:〃阑儿,让我抱你,让我抱你。〃
晏重阑浑身一僵,忘记了挣扎。
晏重阙把脸贴在他的脖子,声音中竟然染上了十分的脆弱,〃阑儿,他们骗我,他们都骗我。〃
两人身上的衣衫均已除尽。晏重阙冰凉的身子紧紧地覆在晏重阑的身上,他颤抖得愈发厉害,却再也没有办法拒绝那个人。
他突然想起来……他爱那个人,除了他,谁都不要,为了他,什么都可以放弃。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晏重阙半醉半醒,几乎没做什么前戏便直接进入了他。晏重阑又冷又痛,眼泪和冷汗齐流,身子抖得停不下来。
晏重阙的冲击粗暴又野蛮,丝毫不顾惜身下少年的青涩稚嫩。鲜血从大腿上淌下,承受晏重阙的地方痛得发了麻,身体似是被活生生地撕开,五脏六腑像要被他顶撞得吐了出来,肠子却像要被他抽送得拉了出来。他真的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晏重阙弄死。
晏重阑狠狠咬住自己的手背,鲜血直流,却努力地不发出一点声音。
黑夜里只有晏重阙粗重的喘气声和肉体无情的撞击声。
晏重阑没有感受到丝毫的快感,明明已经怕得要死,但他却尽力抬高腰,颤抖着将身子迎上前去。
在晕过去的前一瞬,晏重阑眼前浮起一片黑色,耳边却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声音说:〃我爱你。〃
……宛如从前世传来的回音,缥缈如幻听。
但他知道……我爱你……那分明是他亲口对他说过的。
清晨的叩门声有节奏地响起,屋内传来衿淡的回应:〃什么人?〃
〃梁默。〃
屋内静默了一阵,〃进来。〃
梁默推门而入,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屋内昏昧不堪,弥漫着鲜血和精液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晏重阙披着一件外裳,独自坐在桌边喝茶。床上的锦被中有一块隆起,地上扔满了撕碎的衣裳。
〃皇上把阿郡。。。。。。〃梁默放下药箱看向晏重阙,冷冷一笑,〃皇上等不及了么,怎么做得如此难看?〃
晏重阙撑着头,蹙眉道:〃朕昨夜醉了,并非故意。朕就算要对他怎么样,也不会去强暴他。〃
梁默一语不置,走上前走掀开晏重阑身上的被子……少年原本白玉无瑕的身体惨不忍睹。
〃你要干什么?〃
〃我自是要给他上药。还有,皇上有没有替他清理过?〃
〃清理?〃
梁默看他一眼,〃就是把那里的东西弄出来。〃
晏重阙的面色有些不自然,〃朕做不来这些。〃
〃不会做就不要碰男人,〃梁默冷冷回道,〃让人打一盆热水来,我来清理,皇上在旁看着学。〃
待一切弄妥当,时候已经不早,晏重阙站起身,〃朕去早朝了。〃
梁默兀自替晏重阑换上干净的里衣,没有回头,〃皇上走好。〃
晏重阙站在门口,〃那个,第三次的操纵。。。。。。〃
梁默回过头看他,目光有些凛厉,〃阿郡正在发烧,今日能不能醒来都不知道。皇上还是不要太过贪心,快些去上早朝为好。〃
梁默说话如此大不敬,晏重阙却难得没有发火,转身不语,走出了房间。
梁默看着他走开,摇头一叹,转身看着犹未醒来的晏重阑,神色一时有些复杂。良久,他自言自语道:〃也罢,终归我也是个帮凶,不如行个好,积点德。〃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根金针,在少年的头顶扎了进去。
晏重阑缓缓睁开眼睛,空洞无神。
梁默的手指在他的额头轻轻一划,〃记住我下面说的话……梦不仅仅是梦,梦是回忆。谁都可能骗你,但梦境不会。如果你做到了关于过去的梦,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
少年看着他,木人头般地点了点头。
梁默继续道:〃当你再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无论你在做什么样的梦,无论你有多么的想睡,只要你还活着,你就一定要醒来……七夜梦醒,百日成梦。〃
□□□自□由□自□在□□□
七夜梦醒,百日成梦。
晏重阑的睫毛轻轻一动,梁默从他的额头收回手指,含笑道:〃阿郡终于醒了么?〃
少年的眼珠转了转,却没有睁开。
梁默笑道:〃阿郡好懒,明明醒了还要赖床么?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你睁开眼睛吧。〃
不睁眼……果然是不想看到某些人……又或者说,还没有想好要去如何面对他们。
晏重阑睁开双目,视线缓缓对上了床榻边的梁默,轻启干涸的双唇,〃默哥哥。〃
梁默弯眉一笑,〃醒了就好,不枉我神医的名号。〃
秋意已浓,释兰殿落叶如云。兰王殿下不喜菊花,园中唯有海棠点缀秋色。
案前有一盆素兰,吐蕊幽香,萦绕在晏重阑寝殿,略略冲淡了一些药味。
自他醒来,已过去半月。外伤皆愈,刺伤的脏腑仍虚弱,梁默尚不允许他下床。
晏重阑每日半坐起身靠在床头,随手拿一册书,看乏了便扭头赏园中秋景。
长廊畔的湖中,荷花早已谢尽。
晏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