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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意束缚着你,我只是怕看见一个陌生的明沉碧而已。
财迷……
繁星朗朗,夜风缠绵,眉眼胜画的男子脸色隐藏在幕夜之中,如丹红勾勒的唇角缓缓弯出一道苦涩的弧度。
白云愁只是懒得去想,但聪慧如他,怕是察觉到什么了吧……
世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白云愁,见对方微微恍惚的眼神,明沉碧已然猜出了几分端倪。
是就这般任由事态发展,等待某一天那个倨傲的暗主大人亲自揭穿他见不得光的爱慕,还是在此刻开始将一切没说出口的感情扼杀在心底,让它永不见天日?
可惜,雷厉风行的墨魂阁明主,在一个情字面前,终是懦夫罢了,狠不下心,做不了决定。
更何况,这难以启齿的爱恋不仅影响着他们的关系,更是牵连到他和白云愁的未来。
前面就曾经说过,明沉碧是在死人堆里被老明主捡回来的,因为一出生就差点冻死在雪地里,所以落下了终生难除的隐患,再加上他天资本来就不及白云愁,老明主虽然遗憾,但
是明沉碧头脑冷静又聪明绝顶,而且能在七岁就将轻功逐雨无声和暗器的技法掌握得出神入化,这已经是到上限了,他的身体承受不住更多的武功,再想要深厚的内功无疑是拿命在赌。
可是要强如明沉碧怎么能甘心?
51、第四十七章
没有浑厚的内功,再好的轻功再准的暗器也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七岁的他在白云愁面前第一次哭得伤心欲绝,他很清楚他有多么渴望和这个倨傲艳丽的男孩站在同样的高度,而不是靠一个脑子、躲在他背后被他保护。
小小的白云愁眼里是和年纪迥然不同的郁色,扳着他的脸,语气却冷静得近乎冷酷,“财迷,想要内力,就得拿命来赌,赌赢了才能独步天下,可是你要是死了,怎么办?”
明沉碧突然就笑了,乌黑的眸中的坚决比刀锋更锐利,“与其靠别人保护活着,我宁可赌一把,云愁,我证明给你看,我明沉碧不会输给你的。”
终有一天,我会追上你的脚步的……
白云愁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在老明主和老暗主跟前跪了一天一夜,连明沉碧都拖不走他。
老暗主也问,明沉碧死了怎么办?
男孩艳丽的眉目间是不可一世的狂妄,一字一句犹如起誓:“他不会死的。”
当年的老明主觉得白云愁性子过傲,感情用事不够狠辣,便指着除了秦三娘外另一个从小伺候碧愁二人的奶娘对他说:“云愁,杀了她,我就教阿碧内功。”
那时候,连明沉碧都以为他会迟疑。
可是,老明主的话音刚落,白云愁手中的素绫已经没入了奶娘的心口,猩红四溅,一如镇定如恶鬼的他染血的容颜,瑰丽凛冽得宛如毒蛇。
他冷血的鬼魅形象,从此留在了所有知情人的脑海里,永难磨灭。
“大师傅,二师傅,沉碧的事,就劳烦你们了。”只有七岁的男孩拖着跪到麻木的脚依旧从容地行礼,在明沉碧的搀扶下离开,没有顾忌那些人惊惧不安的眼神。
明沉碧沉默了一路方才开口,没有对死者的悲悯,眼睛里甚至染着漠然,却夹杂着对白云愁的愧疚:“为了我第一次杀人,值得么?”
白云愁无所谓笑了,挑眉挑眼的嚣张,真真正正的唯我独尊,他说:“财迷,我不介意用天下人的死,换你活下去。”
语气如此的不可一世,眼神如此的冰冷噬骨。
后来,老明主和老暗主应诺教了最适合的内功给明沉碧,他挣扎了三年,才脱离了无时无刻追随在身边的死神,如愿以偿,而这三年里,无数次支撑着他从走火入魔生死一线中回来的不是两个师傅,而是自始至终形影不离的白云愁。
之后,他偷听到了老明主和老暗主教他内功的真正缘由。
明沉碧无疑是个绝佳的明主人选,虽然看似斯文和善,实则城府深不可测,可惜心机过分阴冷,墨魂阁虽在黑道中地位举足轻重,但是百年以来都是独善其身,他们担心过于精明的明沉碧有太大的野心,这毕竟是待如己出的徒弟,与其独步天下还不如安安乐乐过半辈子,所以不能有浑厚的内功反而能克制住他;
只是,两位老阁主没有想到,白云愁的冷酷竟然不亚于明沉碧,而且,能牵制他的人也只有那个眉目如画的男子而已。
明沉碧身体原本就有隐疾,如果不修炼内力,恐怕到了而立之年就开始慢慢衰弱病逝了,加之明主这一高位树大招风,难保不会因明枪暗箭而死,那时的白云愁武功大成,受此刺激,染血成魔屠戮武林也不是不可能,所以老明主和老暗主认为,与其让这些事情成真,还不如让明沉碧修习内功,即使走火入魔早夭了,他们也制得住尚还年幼的白云愁;
庆幸的是,白云愁陪着明沉碧熬过了这一劫,而且相依相生的两个人在心智逐渐成熟中也从旧时锋芒逼人的冷漠中脱离出来,皆大欢喜。
明沉碧从得知真相开始才明白了韬光养晦的白云愁为什么要在众人面前暴露本性,千方百计保他一息,又是为何宁可妄顾天下人的命,只求换他独活。
因为他们都是一样的,惟有对方才可以看到彼此埋葬得最深的最可怕的黑暗与柔软,若是任何一方死了,这天下,便再无人可以携手同行。
没有你,我的世界再也没有光。
不是寂寞,而是会被那可怖的黑暗瞬间拉入罪恶的深渊,万劫不复。
所以,好好的活着,因为连我们的性命,都不是仅仅属于自己。
“我不介意用天下人的死,换你活下去。”
云愁,这句话我同样给予你。
没有爱情,没有血缘,我们依旧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惟一的存在,我不知道自己那深到几乎让人发狂的爱恋会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羁绊毁灭的源头,我只清楚,从你为我亲手杀了奶娘的那一刻开始,这世间,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任何人任何事伤害到白云愁。
包括,明沉碧。
哪怕,代价是你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你。
……
52、第四十八章
淮安京,墨魂阁分阁搜寻秦三娘的指挥营地就在百里之外的郊外高地上。
尽管从昨日到今晚风波不断,几乎没怎么合眼,明沉碧和白云愁还是马不停蹄地带着非雾天明亲自过来督察搜寻情况。
远远的便望见那个紫衣的秀丽少年在营地里络绎不绝的平均一刻钟不下十次的汇报中忙得团团转,看到他们的时候立刻一把鼻涕一把泪、活像饿狼遇到小羊羔一样扑了过来!
“明主——您老人家真的打算累死我啊您何其忍心啊啊——!”
只是,非花童鞋,为什么喊着明主的同时,乃却扑向某黑衣护法童鞋……捏?
面无表情的非雾伸手把人接住,任由他软趴趴地“阵亡”在自己身上。
明沉碧坐在爱马金元宝上,眉头一挑,“非花对我指派的任务有意见?嗯~?”
如此销魂的尾音,怕别人不知道乃跟谁学到这么有夫夫相么……非花默默扭头吐槽,闭眼装死,嘟囔:“严格贯彻Dang的方针,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打倒地主剥削政权~
明沉碧桃花眼一眯,装腔作势拖长了音调:“唉,本来打算让给某人下一道去休息的命令,可惜啊,某人要反抗……”
面容秀丽的少年立马谄媚地狗腿道:“反抗神马的都要浮云啊浮云~为明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我的荣幸,怎么会反抗捏?~”
“鞠躬尽瘁呀……”明大阁主满意地点头,“那非花你就继续干活吧,等死而后已了你就可以休息了。”
非花瞬间泪奔三千尺:“……”
白云愁懒得理这对主仆习惯性的抽风,把手递给不太方便的明沉碧,言简意赅:“下马。”
“哦。”明沉碧乖乖伸爪子,但还是忍不住道:“我可以自己来的。”
白云愁睨对方一眼,青年低头时的黑发柔软地掠过了他的脸颊,语气倨傲却没一丝冷硬:“再罗嗦就和我一骑!”
明沉碧弯了弯嘴角。
伐戮一脸无辜:“……”
“……”非花一把揪住非雾的袖子,一脸吞了苍蝇的表情:“明主和暗主怎么了?”
好和谐好诡异的气氛啊啊啊!!
非雾冷面依旧:“不知道。”
关于白云愁和明沉碧的难得冷战而带来滴一系列纠结,估计只有两个当事人才晓得了。
看完了两大美男的互爱互助下马图,一头黑线的非花拽着非雾脸色扭曲内心咆哮:暗主啊,您老人家真的不喜欢男人吗?!您老人家真的没有一丁点喜欢明主吗?!?!明明平时是傲娇女王,明沉碧一受伤就化身成了贴心忠犬,这里面居然没有猫腻?谁信啊?谁信啊?!
非雾万般无奈。
跑题跑到了十万八千里,明大阁主扫视了一下忙碌而有序的临时营地,总算回归正题:“夜半呢?”
“他带协城、弥朝、建丰三地分阁的人马回来之后我就让他去帐篷里休息了。”非花正色,将象征暗主身份的暖玉蛇环镯交还给白云愁。
“嗯,那搜寻情况怎么样?”明沉碧点头,继续问。
“按照您的吩咐,建丰分阁的人马和官府配合,以搜查福源钱庄灭门凶手的名义明面上堵住方圆二百余里的道路,协城和弥朝分阁的人马则是分开在暗处严密围截零门的人,目前还没有什么发现。”
明沉碧和白云愁对视一眼,眉头不约而同地蹙了一下,随即又松开,动作默契得让人惊叹。
非花偷偷朝那个一身清贵的男子打了个爱心的手势,明沉碧恶狠狠瞪了过去。
墨魂阁和官府配合着实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所以劫走秦三娘的零门门主赵襄等人绝对不可能逃得太远,墨魂阁如今最大的筹码就是秦三娘得到的卢家一直保管着的《月枉图》的线索,秦三娘为人硬气,必定不会多言,所以他们不敢轻易杀人灭口,而严密的封锁和密集的搜查就是要逼对方出面和解,这样墨魂阁才有机会在人海茫茫里救回秦三娘。
可怜的非花童鞋最终还是被两个黑心阁主大发善心地放去休息了,天明立刻拖着他嘀嘀咕咕八卦,冷面的非雾都忍不住抹了抹黑线,带着昨晚在百米亭俘虏的仅存的零门门人画的赵襄的画像分发到各个搜查小队,懒得理那两个总是媒婆心滥发的家伙。
建丰、协城和弥朝三地分阁的人马连夜搜查,从初更闹到拂晓,目的就是要逼得对方没办法好好歇息,等天亮了,零门的人累了,折腾了一晚的墨魂阁的人也消停了,不过人多势众,可以轮班搜索,弄得对方成日不得安心,又走不出官府划下的搜捕范围,而明沉碧和白云愁等的便是赵襄沉不住气的自动露面了。
关键还是看哪方更有耐心,以及筹码。
不得不说,墨魂阁的做法相当有效,也相当,咳咳、阴损。
53、第四十九章
一晚上都没有太大发现,直到天将破晓明沉碧和白云愁才打算去合一会儿眼。
两大阁主即使临时歇息的帐篷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只是……
明沉碧瞪着帐篷内部,眼皮子直抽。
天杀的!除了非花和天明还有哪两只敢仅在帐篷里安排一张床?!
单纯又迟钝的白大美人直接往床上一扑,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后才朝他招招手,眉梢自然地勾出慵然的风情,“财迷,你跟柱子似的伫在哪里干吗?快睡觉吧!”
快睡觉吧……
睡觉吧……
睡觉……
明沉碧浑身一激灵,急忙抬头望帐篷顶,压下脑子里的不纯洁思维,“……我突然发现我不困了。”
杏仁眼森一眯,泛着薄绿的指尖瞬间亮起斑点粉末的雾芒,男人上扬的尾音分外诡异:“要我帮忙么财迷?嗯?~”
“不用!”识时务者为俊杰,此话古今适用!明沉碧一脸淡定地拒绝,不过眨眼之间就已经脱了外衣越过白云愁滚到床的内面卷过被子背对某人躺下,动作一气呵成毫无拖赘堪称经典!
“……”白云愁无语了片刻,慢悠悠地脱了衣服后顺手替他掖了掖被角,这才发觉后者居然在短短时间内睡着了。
又受伤又追查的,果然累过头了吗?
白大暗主蹙了蹙双眉,触了触明沉碧的头发,忽地觉得有点不顺眼,干脆轻手轻脚地将人转了过来面向自己,这才顺心了点。
睡着的青年温良无害,容颜如描似画,顶着的一副好皮囊足以祸害一方痴儿怨女,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双桃花眼无辜又漂亮,不轻浮不挑。逗,已然勾人心魂,不论家世身份先,倒也真如天明所说,光凭一张脸,就足够让数不尽的男人女人都喜欢他。
不过从来都是别人往他身上贴,白云愁却没看过明沉碧去招惹过什么人,哪怕是主动送上门来的,清心寡欲的,恐怕真的整个人都钻在钱眼里了。
白云愁注视着他许久,突然一拍自己额头,猛地背过去躺下,暗骂自己几句,财迷的脸对了二十多年,又不是没见过,干嘛盯着他看个没完没了?!
……
如坐针毡地躺了半天,白云愁哀叹一声,磨磨蹭蹭地倒转回去,大手一捞,把明沉碧勾到怀里才觉得舒服,头靠头地睡了过去。
……
冷……
一瞬间从无边黑暗中汹涌而来的冰冷,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