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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面具被揭,青铜面具男的剑眉微微蹙起,然而,当他听见凌萧若的话后,当凌萧若的小手拍向他的脸庞时,剑眉忍不住拧在了一处。
然而,不待他有其他反应,只见凌萧若迅速下得他身,开口命令道:“现在脱下衣服!”
青铜面具男闻言扬了扬眉,半晌没有任何动作,须臾,凌萧若唇角一扯,尴尬道:“不好意思,犯了一个低级错误!”
她当真是高兴过头了,这个男人不是被她下了软筋散么?他哪里还有力气脱衣服?
话音落下后,凌萧若不再迟疑,伸手解开了他腰间的带袍,一阵猴抓过后,青铜面具男的身上已经只剩一条亵裤了。
当那副男子健壮的身躯显露在凌萧若的眼前时,她盯着那身躯看愣了眼,只见他皮肤光滑,肤色健康,身躯壮硕,肩膀宽厚,腰身窄小,是那种完美极致的倒三角体型,胸肌腹肌带着男性特有的性感。
凌萧若不可置信地讲授放至脸颊上,惊道:“oh,mygod!这脸和身子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这个男人长得如此一般,但是身材却是极好的。
发完短暂的花痴,凌萧若迅速地将他的衣服罩在了他的头上转而开始脱自己的衣服,迅速脱下后,又将自己的衣服罩在青铜面具男头上。
当那女子幽幽的体香铺满鼻端时,青铜面具男那双平凡而又平淡的眼眸中泛出了一股深邃的含义。
凌萧若拿过青铜面具男的黑色衣衫,迅速穿在了自己的身上,穿戴好后,麻利地松开了发髻,将藏在发髻内的最后两瓶药仔细地收入怀中。随后秀手一挽,于头顶上方梳了一个男子的发髻。
将自己打理好后,她又为青铜面具男穿好衣服。
约莫一刻钟后,凌萧若躬身掀开车帘,器宇轩昂的走出了马车,出得马车后,她坐在了帘口处。
当她忽然间出现在车夫跟前时,车夫晃眼之间还吓了一跳,他即刻拉了拉缰绳,转眸问道:“主上,是有何吩咐么?”
由于青铜面具掩盖住了容颜,是以,车夫粗看之下并未分辨出来,凌萧若镇定了一下情绪,清了清喉咙,学着青铜面具男的声音说道:“在路边停一下,本尊有事。”
车夫在见到主上惯有的威严时,点了点头,旋即拉住了缰绳,将马车停放在了路旁的一棵大树之下。
马车停稳后,凌萧若抬脚身姿矫健地跃下了马车,由于她的身高与青铜面具男比起来实在是差了不止一截,是以,她这一跳,整个身影基本没入了马车车厢之后,让那车夫根本无从细看。
凌萧若一跃下马车后,她快速穿进了树林之中,脚下步伐飞转,似离弦的箭一般飞速前进。
这时,本是在马车前抬脚休憩的车夫,忽然间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转过身子朝马车后方一望,发现宽阔的官道旁哪里还有主上那抹黑色的身影?
他一惊之下暗叫不好,旋即转身掀开车帘,然而,当他看见马车内的情景时,眼角忍不住狂烈地抽搐,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出车厢。
只见马车内斜躺了一个人,他头梳发髻,上面戴满了朱釵宝簪,耳垂之上挂着耳环,他身上穿着女子的衣服,只是,那尺码对他而言,显然小了太多,本是娇小玲珑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显得实在有些畸形,有些地方似要撑破一般,最让他惊悚的是,那本应该是平坦的胸部处,似乎被两堆东西垫高了,就似女子的玉峰一般。
“主上……”车夫唇角狂烈抽搐地唤了一声。
虽然他没有见过主上的真容,但是,现下这般场景,除了他家主上还有谁呢?自从跟了主上之后,他只觉得主上似暗夜修罗一般让人觉得恐惧,而今,竟是让他见到了这般滑稽的场面,让他在惊悚之余竟是有一种想要捧腹大笑的感觉。
可是,他知道,如若他现在笑出来,主上恢复后一定会杀了他的。
是以,就算再难,他也必须强行忍住!
强忍住笑,他关切地问道:“主上,您怎么了?”
他家主上武功那般高,怎会被那女子折磨成这般模样呢?
车夫方才狂烈抽搐的模样自然看进了青铜面具男的眼底,尔后又看见他强力忍住笑的模样时,他当真有了杀人的冲动。不过现下,抓回凌萧若最为关键,其他事稍后再议,想到此,他眼眸瞬时一瞪,给车夫使了个眼色,命令他即刻找人去追。
车夫见状颔首出了马车,出得马车后,他将手指放在唇中,吹了一声号。
一声号响后,从林间各处奔出了十数名身穿黑色衣衫的男子,他们是蛰伏于暗处以防变化的暗卫,男子齐聚后,车夫朝那些男子号令道:“主上抓的人跑了,她现在穿着主上的衣衫,你们即刻分头去追,务必要追回来!”
众男子得令后迅疾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车夫吩咐完后再次回转马车之中,回到马车内,他单膝跪在青铜面具男跟前,请罪道:“属下疏忽,还请主上责罚。”
青铜面具男眼眸一眯,目光遥远似大海般深沉。仿似没有听见车夫的话一般。
凌萧若是一个异常聪慧的女子,这个他自是知道的,自从那夜将她掳来之后,为了避免她认出他来,在她进行一系列惊世骇俗的行为时,他都十分配合的做出了惊诧的表情,虽是配合,不过,从他心底,他也确实有些惊愕的,他与她之间的交集并不多,她的许多事,他都是听景轩说的,真正见识也就龙舟会那一次,而今亲眼见到,也着实让他吃惊了一番。
由于知晓她鬼点子多,是以,他格外注意了一些,没想到,她正是抓住了他的这个心理特点,让他失了防范。
那夜,当她在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面具时,让他惊觉道,一路之上,她很有可能会揭开他的面具,他自然不想让她知晓他的真面目,是以,他即刻在脸上戴了一张人皮面具,如若不是他有先见之明,此刻他的容颜定是被她看见了。
真不知道,她在看见他的真容后,会是如何的恨他。
而他,一点都不想她恨他!
他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这一呼气间,竟是扯动了手上的红疮,他俯首看了看自己的手,此刻他的手上布满了红色的脓疮,犹记得她离去时,对他说,因为他在搜身时吃了她的豆腐,所以,她要连本带利讨要回来。是以,便在他手上下了狠戾的毒药。
看着红肿的双手,由于身子依旧不能动弹,他只希望自己的手下能够将她抓回。她不能就此离开!
思索间,沉沉地闭上了双眼。
这厢,凌萧若穿过树林之后便朝锦仁城的城门口行去,她扔掉青铜面具一路朝前狂奔,由于身高差别,她不敢担保车夫会不会认出来,如若被认出来,她一直在林间跑的话,没有轻功的她自然很容易被他们抓住。
可是,进了城那就不一样了,听说,今日乃是庆丰收大会,城内挤满了人,人多比较容易隐匿,抓起来自然也不方便。
不多时,凌萧若便到得了城门口,城门外排着长长的队伍,马车站一列,行人站一列。
凌萧若举目望了一下,眼眸一转,当她看见那浩瀚长龙时发现必须要插个队才行,不然,铁定会被抓回去的。她垂眸看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旋即一抬手,一头如瀑长发顷刻直下,随风摆动,如世间最美的绸缎。
她用发簪在身后简单束了一个女子的发髻,在人群中搜索一阵子后,沿着人群外侧去到一个年轻男子的身边,她眼眸一眨,一滴晶莹的泪珠旋即落了下来。
那男子见有人在他身旁哭泣,遂转眸惊愕道:“这位娘子,你怎么了?”
凌萧若轻轻抬起头,眸中挂着晶莹珠串,看了他一眼后掩眸抽泣道:“这位公子,我的夫君昨日夜里忽然殁了,我这是急着进城去看他呢,你说这大喜的日子……”
年轻男子见面前女子身穿黑色衣衫,头上只梳着单髻,又长得美艳不可方物,心下怜悯心顿起,瞬间点头道:“小娘子,您站我前面吧,真是苦了你……”
凌萧若闻言,抬眸看了看年轻男子,随后掩面点头道:“谢谢公子了。”
说罢,身子轻易,站到了男子的前面。年轻男子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良久,犹自没能回过神来。
“那个穿黑衣服的就是她,快,上前抓住她!”这时,遥远的人群之后忽然传来一阵男子低沉的声音。
凌萧若一听,眼眸一瞪,装作没听见一班,将自己的身影掩藏在了人群之中。
后方数名身穿黑衣的男子在看见凌萧若时,想要在人群中穿梭上前将凌萧若拿获。
结果,当他们甫一往前插队时,便有人跳出来指着他们的鼻子说道:“你们吃什么长大的?不知道进城要排队的么?”
此声一出,周围瞬时似炸开锅一般,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围攻起插队的人来。
追过来的男子们也都不是吃素的,他们横声喝道:“你们吵什么吵?我们只是找人而已!”
当他们以为这些人终会屈就在他们的淫威之下时,却见其中一个排队的中年妇女,卷起袖子劈头就朝一个黑衣男子的身上打了过去,一面打一面骂道:“活到这么大年纪了,还没见过插队这般嚣张的,乡友们,给我上手打,看他们还知不知道秩序!”
“好!”
“打!”
“看你们还插队不插队!”
一声号令之后, 排队的人群瞬间乱了起来,所有的人皆伸手朝那几个黑衣人打了起来,黑衣人见状惊得抱手挡住了头部,有些想要拼命往前挤,却是一直未果。这些叱咤武林的好手,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民众当街暴打。
凌萧若先是惊叹了一下胤东民风的彪悍,随后趁着混乱先一步进了城,进了城之后,她旋即朝最热闹的城中心行去,准备穿城而过。
她一面行走一面脱下了黑色衣衫,方才换衣服时,自己的里衣未脱,而青铜面具男的里衣是玄色的,如此,她将他的衣衫系在了腰间,全当罗裙了。锦仁城的城中心只有几条大街而已,而今的大街之上摩肩接踵,万人空巷。凌萧若在人群中穿梭而行,借道而过。
到得其中一条最繁华的大街时,前方的路被衙门的差役堵住了,不让前行,道路两旁站满了围观的人群,凌萧若眼眸一瞪,问道身旁围观的一人:“怎么回事?”
如果前方道路被封住,那不是意味着她只能返回而去?现在返回岂不是很容易被抓回去?
那人闻言,回道:“这你都不知道么?每年庆丰收时,都有大型的游街活动的,游街一会儿要从那边开始,差役挡住是为了避免破坏游街队伍。”
凌萧若闻言,眼眸瞬间一亮,问道:“那我们能不能参与游街呢?”
那人点头道:“当然可以了,跟在后面只要不乱了秩序就行。”
凌萧若哦了一下,方才本是因着不能前行而暗自紧张,如今看来,是她虚惊一场了,只要能跟着游街,那么今日,她必定就能逃脱,想到此,心下终是松了一口气。
游街的队伍缓缓走了过来,走在最前面的人手持一根稻穗,代表着今年的丰收,他的身后是舞狮队,凌萧若看了看那上下蹦跶的舞狮人,旋即将这个逃跑方法摒除在外,舞狮队后是舞龙队,长长的舞龙队一过,身后紧跟着秧歌队。
当围观的群众在看见秧歌队到来时,欣喜地加入了其中。
凌萧若自然也加入了其中,她一面扭着秧歌,一面转眸四处搜寻,看看有没有跟过来的黑衣男子。
她扭着小腰,在队伍中穿梭行走,一番走动后,她去到其中一个身穿素色衣衫腰系红绸带头戴人头头套的人说道:“兄弟,咱打个商量,可好?”
因着头套上有两个小洞,而那两个小洞刚巧开在了眼眸的地方,当那个扭秧歌的人在看见与他搭讪的乃是一个绝色女子时,应声笑着回问道:“姑娘何事?”
凌萧若故作一脸纯真,指着他头上的娃娃头套天真地说道:“我觉得这个好好玩,您能不能借给我戴戴?”
那人见面前女子十分可爱,自是同意,遂点头道:“好的。”
他取下头套后,凌萧若又装可爱道:“红绸带也一并借我,可好?”
因着是喜庆的节日,那人自然乐得愿意,遂将腰上的红绸带给解了下来,凌萧若旋即系好红绸带,道了一声谢后将头套戴在了头上,当她刚一戴上头套,舞着红绸带走了两步时,一转眸便于人群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此时的他已经换了一身衣衫,照旧一袭黑衣如墨,即使在如此换了的人群中,他的脸上也映不出半点喜悦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