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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干文臣武将追随着他走到九皇府门口停下,黄封躬身问道:,”王爷,您打算如何进入?文来?武来?”
柳清泉摆着羽扇,”咱们只四人,如何武来?还是先潜进去探探情势吧?老朽这一路瞧来,感觉很不对头。”
林文强摇头,”就是因为不对头,所以不能潜入。九皇爷该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我们自投罗网。王爷,您怎么看?”
朱靖思虑一阵,毅然道:”不必,直接投拜帖晋见,我直接和九皇叔谈,看他有什么条件,最多我都允了他。有城外的靖家军,他不敢动我一根毫毛,我可还没发动攻打,如果他先扣押我,在皇上面前可没法子圆话。”
三人一向以他马首是胆,他的想法就是一切决议,便不再争辩。林文强前去投拜帖,守卫接过了看他们一眼,表情十分奇异。
不一会儿,有个年约四旬的老头匆匆赶来。”小人是王府总管,您叫小人钱总管就好,……庆王驾临,有失远迎,小的真是该死。”
朱靖”嗯”了一声,摆出了王爷的架子。冷冷道:”钱总管,我前来拜见九皇叔,他人在府里吗?”
钱总管擦着汗将朱靖四人延入内堂,然后陪着笑脸,”皇爷在府里,不过很几天没管事了,也不见客。现在管事的是小皇爷,小人已经命人去回报了。”
”小皇爷?”朱靖有些愕然,”九皇叔有子嗣?怎么从没听说过?”
钱总管乾笑着,”那是皇爷新认的义子,前些日子已经派人呈送加急摺子前往京城,请宗人府定夺,求皇上册封爵位。这几天应该就下来了。”
黄封冷笑一声,低声道:”八成是九皇爷那个受宠的面首吧?不知有什么狐媚的功夫,竟然大跃升,能让那个变态无情的九皇爷对他那么着迷,连名位都要传给他。大概屁眼很有一番功夫。”
林文强低笑,”等他前来,你和他讨教吧?”
黄封”呸”了一声,”我可不作兴这种游戏,也没那种福份和这种东西讨教这个。”
柳清泉瞪了他两人一眼,叱道:”噤声!”
钱总管哪可能没听到他两人说话,脸上现出怒色,却又碍于朱靖不敢发作。
这时,下人前来回报。”总管大人,小皇爷说,他累了想休息,不想走动,如果庆王不介意,便请庆王爷前去内堂相见。”
黄封这次终于忍不住了。怒道:”这人太张狂了,客人前来不迎接,却要客人自己进去,还有礼数吗?咱们庆王何等身分,虽是九皇爷晚辈,却是镇守边关的王爷,手握军权,连九皇爷都不敢对他如此失礼,他是什么东西?……这人简直不知上下!不成体统!”
钱总管自也知道失了礼,他强自装出笑容,”这位军爷有所不知,咱们小皇爷他…”
朱靖摆手止住他发言,根本无心去理会那样的意气之争。他此时心急如焚,全心都是侯雪城的安危。已经不计较个人荣辱了。
也许那个小皇爷比较可说话,从这人无知的行为便可察觉他毫无分寸,不知礼仪。这样的人反而容易应付。他道:”带我前去内堂。”
钱总管哈着腰,一个劲的鞠躬,匆忙往前带路。直走到一个花厅,转入内廊,又是一进,众人慢慢行走着,看着府内的金碧辉煌,黄封又是忍不住呸了一声。”民脂民膏!俗不可耐。”
朱靖随着带领的人走到院落,一个内侍上前。”这里已经是皇爷寝居重地,小皇爷吩咐了,这里除了庆王爷外,一干人等不许进入!”他显然很得宠信,连钱总管也未看一眼,并无打招呼。
黄封简直气坏了。”架子还真大,他真以为他是小皇爷了,皇上还没晋封呢,他摆什么皇族架子?不过是个给人骑着玩弄的面首,要他搞清楚自己身分!”他刻意将声线放大,让整个院落都听到。
那侍从怒视他,冷笑道:”军爷您记住您说过的话,小皇爷的手段,您是还没领教过。敢问各位军爷为何而来?是来侮辱人的,还是有求于人?”
黄封正要说话,朱靖瞪他一眼,冷冷道:”你们在此等候,我进去见见这位小皇爷。”
那侍从对他倒是不敢失了礼数,对他一个躬身,肃容带领他进入内堂。在一扇纸门前驻足,声量也放轻了。”小皇爷,庆王已经到来,便在门口。您想见他吗?”
纸门内传来的是一连串的咳嗽,两人等候了半晌,终于有了沙哑的回答。”让他进来。”
那侍从轻轻推开纸门,让朱靖步入,入眼的竟是一间极简陋屋子,一反王府内其他地域的豪华,只有一张木桌,几只木凳。朱靖不禁大奇,这样的人是贪图浮华享受,甘愿让九皇叔玩弄淫辱的男人吗?
那沙哑的声音从屋内一角传来:”你退出去。”
”是。”侍从望了屋内声音来源一眼,又看了朱靖一眼,显然十分担忧,看着朱靖的眼神有着说不出的恳求之意。
朱靖不知怎么,也觉着自己该小心翼翼,他道:”你放心。”那仆从露出感激的眼神,静静退出。
朱靖走向发声之处,忽然听到翅膀拍击之声,由近而远。一个白衣男子靠窗而坐,面对着窗外,手中拿着野兔的肉块。窗外只剩下一点白影掠去,显然这人刚才正在喂食飞走的鸟类。
那人虽然知道朱靖走近,却没有回头。只是不断的咳嗽。朱靖凝神细瞧他,这人全身白衣,从他坐着的高度来看,这人身形十分颀长,体态匀称。不过可能因为生病的关系,身形很是瘦削。
最令人侧目的一点,是这男子体态虽看起来十分年轻,却已整头白发。他弯下腰来剧烈的咳嗽,整个人伏在窗台上,身躯震动的似乎要散架。
朱靖定了定神,拱手道:”在下庆王,有事想来拜见九皇叔,不过听说他久不见客。小兄弟是九皇叔的义子,可以代替他作主吗?我有个朋友在您府上,我想见他一面,可以的话,想带他走。”
那男子背对着他,只是从襟内拿出帕子擦拭嘴角,既不回答,也不转身。这样的行为是极失礼的,不知怎么,朱靖却毫无怒气,只静候着他答覆。
过了很久,那男子终于开口,却不是答覆他。”黄封那个混帐东西,连我也敢羞辱。上次没杀了他真是失策………,你回去后,赏他五十军棍。”
即使那声音是如此的沙哑,如此低弱而不可闻,但是那种傲岸而目中无人的气势,只有一个人具有。朱靖全身大震,声音发着抖,”雪……雪城?”
侯雪城终于回过头来,那双黯淡的眸子在他周边游移着,过很久才找到定位。”你带着那么多人马过来,打算攻打我吗?”
不待朱靖回答,侯雪城忽然微微一笑,那笑容天真到几近于纯洁。”朱靖,我跟你说,那个九皇爷已经让我弄成废人,只剩苟延残喘的份儿。……从今以后,你再没敌人啦。”
听着他的话语,朱靖只觉得喉头发哽,热泪盈眶,竟只能痴痴的凝望着他,完全说不出话来。
侯雪城一反之前衣着单薄的习惯,穿着极厚重的雪白狐裘,他靠着窗台,连手都缩到袖口里头,显得极是畏冷。由于整个身躯都包裹在狐裘中,只露出一张雪白的脸孔,更显得他清瘦而无血色。
他说话仍是老样子,一副冷冷淡淡,无惧无畏的神气,彷佛天下都不在他眼中。但是中间却夹杂着剧烈的咳嗽。”那老头很可笑,发现我是他儿子,什么都要给了我,……哼,我岂在意世俗的尊荣权位?那种东西在我看来,和牛粪也差不了多少。………”
他淡淡说了一下自己的身世,然后停了下来,发现朱靖的异样。”你不喜欢我给你的礼物吗?师父说你是个王爷,将来要大婚的,皇帝那老头会给你指婚吧?我想你也不缺什么,想来想去,让你没后顾之忧才是最好的礼物。……不好吗?你不喜欢?”
朱靖颤抖着手,抚摸着他血色极薄的脸庞。”你没受伤吗?没被他欺辱吗?他没对你怎么样吗?”
侯雪城怔了怔,”你们为何老在意这种事情?有或没有,很重要吗?如果有,你便要对我更好吗?……或是打算瞧不起我?…”
他停下来咳嗽,过了半晌才接下去。”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侯雪城,你的小师叔,不会变的。……这样就够了,不是吗?”
朱靖含着眼泪点头。”你愿意和寒难州来,是为了替我清除九皇爷?……即使你失去武功,即使病的再重,你想的也只是要替我尽力,想让我无后顾之忧,想让我喜乐,是这样吗?”
侯雪城用脸轻轻蹭着朱靖粗厚的手掌。”我不知道你在问什么,我听不懂。……从以前到现在,我想的一直只有你一个人,满心满眼都是你,从没别的事物过。”
他慢慢的往下说,”……接任宫主之位,才可以帮到你。要好好练功,将来才对你有用处啊。……好想看你大婚那天,你一定是最俊美的新郎倌。”
朱靖的眼泪即将落下,他匆忙仰头,睁大双眼。但泪花转了转,仍然落了下来,滴在侯雪城脸庞上。
侯雪城空茫的眼睛抬起,”屋子漏水啦,外头落雨了吗?”
朱靖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的心脏几乎停顿。
他屏住气息,捧起侯雪城的脸,注视了许久。声音发抖。”你……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喊叫出声。
侯雪城感觉不自在, 为何朱靖那么难过?为何总是让朱靖悲伤?到底哪里出错了?
是不是不管我做什么,都是错的?都没办法让他开心?是不是我的存在,只是一个错误?……好想贴近朱靖,查知他的感受,好想为他做一切事情,好想看他快活,但是最后朱靖总是用那样悲伤的眼睛看我。
失去视力,是有点不方便,但我根本没放在心上啊。而这只是目前而已,以后慢慢连耳朵也会听不到,声音也会发不出,全身将会瘫痪,朱靖连这都忍受不了,将来我会带给他多少负累?
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侯雪城闭上眼睛。
朱靖咬牙切齿,”你的眼睛……那畜生毁了你眼睛?”
侯雪城的脸容冷淡下来。”没错,我看不到了。这很重要吗?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朱九将我关在最污秽的地牢里,日夜让人奸辱我,我没有休息的辰光,睡着让人奸,醒着让人淫。”
朱靖脸色苍白,喃喃的道:”别……别说了…”
侯雪城不理会他,他的语气冷静的迹近残酷。”他们用最可怕的器具伤害我。……找狗来上我,逼我吃下狗剩下的食物,用狗链锁住我,要我当自己是狗。…”
他冷冷的说:”最后朱九以父亲的身分进入我的身体,射在我面。你还想知道什么?他的声音很疲惫,转过身躯。”你走吧,你本不该来找我的。”
朱靖全身无法克制的颤抖着,他深深吸一口气,忽然觉得又愤怒又激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