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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婚?”所有人都失声叫了起来,朱靖更是愕然的瞪着他, 说不出话来。
侯雪城淡淡的道:”我本来并不在乎朱靖娶谁,对我而言,他 怎样都还是朱靖,不会变的。不过朱靖却似乎很不愿意成亲的样子
,他不愿意的事情,我便不想人勉强他。”他意态狂傲,”朱靖愿 意也罢,不愿意也罢,我都是抢定了。”
皇帝的声音低沉而危险。”侯雪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 两人俱都是大男人,这是有违天和的。”
不顾四周议论纷纷,侯雪城大笑起来,”什么是天?你们的周 礼就是天?周公治礼作乐,他的一切就是律法吗?”
他的语气充满讥诮,”皇帝,你可知所谓万般带不走,唯有业 随身,你们这样的生命是无意义的。生命去向的定位在于什么?你
们永远也无法摆脱生命恶水之限的。我侯雪城一生练大静神功,斩 绝六欲,以逆天入道而致大臻。我命,由我不由天。皇帝老儿,你
别对我说”天”。”
皇帝忍下气,知道此人狂傲难惹,性情阴晴不定,他是看过此 人出手的,深知即使四周侍卫戒备森严,这侯雪城仍然可以雷霆一
击,杀己于百步之外。
他咳嗽一声。”侯雪城,你也要为朱靖想想,他是个王爷,需 要子嗣的,你能给他吗?男人相爱,终究遭世俗轻视,你愿让他受
这样的轻看吗?”
侯雪城转首凝视朱靖,”皇帝,你这人永不会明白,你中律法 之毒太深。我已不想与你多说。”他冷笑:”别人的视线,与我何
干,与朱靖何干?自重则重,自轻则轻;自生则生,自亡则亡。这 道理,你永不会懂得。”
他淡淡的拂了拂衣摆。”至于子嗣,只要朱靖想要,多的是人 可为他生,我不在意的。我只要朱靖开心就好,其他算的了什么呢 ?”
朱靖怔怔的看着侯雪城,那人对自己伸出手来,侯雪城平静的 语气近乎冷酷。”你过来,跟我走。”
朱靖心情激的不能自己,忽然之间热泪盈眶,他伸手握住那 双一尘不染的手套。”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们……生死不 离。”
侯雪城怔了一下。他缓缓低下头,朝地面看了一下,又随即扬 睫,露出清淡而静谧的微笑。那骄傲的外壳被朱靖一句话而完全撤
除,似乎有些腼腆,却又对自己这样的想法感到迷惑。
在那一瞬间,那张俊秀到不似真人的脸孔似乎发出晶莹的光芒 ,一时大厅的宾客都静了下来,不论是对否两人抱持着不屑或轻视
的想法,这时都只能痴痴的望着他。
忽然之间,皇帝觉得自己似乎可以原谅这两人,他自小照看朱 靖到大,视他如子,自然也不愿意朱靖为此被斩杀。但自己身为一
国之君,又岂能无视于自己曾发出过的生杀令?
但侯雪城是不可能任朱靖由己宰割吧?如今,自己又该如何下 台呢?而侯雪城这人,看也知道,是根本不懂得给人下台阶之人吧?
看着两人紧握的手,皇帝欲言又止,终于长叹一声。”我答应 过仙逝的老庆王,要替靖儿亲自主婚的。”
朱靖转身朝着皇帝跪下。”皇上,臣并未打算替自己脱罪,臣 甘愿服罪,只求不要祸及家人。……直到最后,臣能与心爱之人
心意相通,已然死而无怨。”
侯雪城奇道:”服罪?你有什么罪?喜欢我这事情,竟罪及一 死吗?”他拉扯朱靖。”你为何跪着?”
皇帝脸色稍霁,”我是他君父,是他的王,也是他长辈,他跪 我是应该的。”
”你重视理法,讲究天和,你们孟子不是有说过”民为重,君 为轻,社稷次之”吗?民不该重于君吗?怎么不是你跪他呢?我是
民,为何不是你跪我呢?”
”雪城!”朱靖连忙呵斥,侯雪城哼了一声,便不言语了。
皇帝眼眸一闪,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即位二十载,经验何等 老道。气头一过,权衡利害,自然舍不得朱靖死了。而侯雪城在此
,也不会眼睁睁让朱靖给自己斩了。
而朱靖,就算不论是自己亲子侄,边关若有乱事,也还需要他 带兵平定,这孩子带兵是一流的。
与其翻脸,不如卖个人情,不但免于自己杀身之危,日后也该 会有好处。侯雪城这男子武功可说冠绝天下,又是一派之主,日后
可仰仗他的地方该会很多。而这么骄傲的人,靖儿唤一声便听从, 也许,能驾驭此人的,只有靖儿一个。
与其失去两个有用之人,不如得到两个有用之人。
所有想法一掠而过,不过电光石火之间,他微微一笑。”这位 侯公子身为武林第一人,亲自来为你说情,我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我也还欠侯公子一个情份呢,那日雪夜,他救了我一命,虽不让 我报答,我却不是寡德忘义之人。”
说完,皇帝脸色一整,肃然道:”庆王,听旨。你枉顾礼法, 败坏皇族尊荣,甚至罪及欺君。本该一死赎罪,斩首示众,……
但法理不外人情,也罢。……你死罪可免,不过活罪难逃,就杖 责五十吧。”
这已经是极轻的处罚,朱靖大喜,叩头道:”谢主隆恩。”
侯雪城倒是无所谓,他自己不怕痛,自也不觉得朱靖会在乎五 十杖责,他目光游移,看到韩晚楼。”朱靖一和你要成亲,马上要
被打五十大板,还说你今天不带霉?”
韩晚楼知道婚事已经告吹,心中正自五味杂陈,但一切感觉, 终比不过看到侯雪城安然无恙的开心。这时看到侯雪城倾过身躯对
自己说话,正自高兴,想不到又说这种气死人的话语来。
她一阵气窒,这人简直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还没找你算帐, 你抢了我相公,现下你要我怎么办?”
侯雪城手一摆,”娶了不爱的女人,以后要变成蝴蝶的,这可 不好。何况我和朱靖是不分开的,他娶了你,也就等于我娶了你,
哪还了得?你两个相公是赚到了,别人只一个老公,你可以有两个 ,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他头一偏,躲过韩晚楼挥过来的巴掌,双手拢在袖子中,语气 仍然冷冷淡淡,”只是你那么带霉,说不准下次要换成我挨五十大
板了。”
不知为什么,即使侯雪城的表情冷漠如昔,语气依旧毫无感情 ,但是韩晚楼总觉得他微微带着笑意。似乎与之前有什么不同,但
是却也说不上来。
韩相国自然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自己的女儿平白无故就这样 牺牲掉,以后还嫁不嫁人?但侯雪城数度救过自己女儿的性命,他
是知道的,虽然咬牙切齿,却也只得忍怒。
这个男子,韩相国以前远远有看过一次,当时他是为了救自己女儿,与现在一样,这人一眼都没有看他。那时远观,就已经觉得
他俊美无匹,此时近看,更觉得这般透明的容貌简直不似真人。只有“冰雪”两字方可形容。
正当他这般想时,侯雪城转过头来,锐利的盯了他一眼。似乎 他心里所想的,在这白衣男子面前似乎变得透明,他虽阅历已丰,
在那样深邃的瞳孔凝视下,也不禁老脸一红。
忽然间,他明白了自己女儿为何被破坏了婚礼,也丝毫没有怨 怪的心情。
侯雪城自然不知道他想些什么,也懒得猜测,他盯着这个相国 ,其实是在研究,为何他有这般带霉的女儿,却还能爬到相国的位
置?是因为八字特别硬吗?
不过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个研究,朱靖杖责结束,被带回厅中领命,侯雪城见他背上血迹斑斑,不禁奇怪。“你武功那么强,为何不运功抵挡?”
朱靖苦笑。”皇上饶了我的性命,已是大恩,我怎可惧他的杖责而运功抵抗?”
侯雪城皱着眉,脸上青气一闪而逝,握紧了拳头,又松开。朱靖自己不运功,且怪不了皇帝。
这时,皇帝的叹息传到他耳内,“靖卿,伤脑筋啊,这样的婚 礼,要如何结局?无法成为佳话,却要成为笑话了吧?”
朱靖尚未说话,侯雪城却已经说道:”我今日虽说要抢亲,不 过皇帝你也算明理,让我也没理由抢走朱靖,真是遗憾。你那么在
意婚礼,我就还你一个婚礼,让你一样可以主婚,那也无妨。”
皇帝有些愕然,看了韩晚楼与朱靖一眼,“你要如何还我一个 婚礼?”
”这里有三个人,韩晚楼,我,朱靖。他两人是不能成亲的, 因为朱靖死也不肯成亲,我却是可以替自己作主。不过,我也不想
娶个带霉的女人,那以后恐怕每天都要受伤。这样吧,你替我与朱 靖主婚吧。”
皇帝怔了怔,一甩袖。”放肆!哪有两个男子成婚的道理?”
侯雪城耸耸肩,也不勉强。他走到朱靖身边,与他并肩,”既 然如此,我与朱靖就回天山成亲吧,你们中原人的习俗奇怪,成亲
穿这样的红袍,胸口还结个大花,我可也不想穿那么可笑。朱靖你 脱下这衣裳,咱们回天山吧。最多以后不再回中原来。”
朱靖凝视着他一笑,回首看了自己家人一眼,对皇帝下拜。” 臣就此拜别。请皇上多保重。”
”慢着!”皇帝又惊又怒,”我已饶恕了你两人的罪衍,为何 又要离开?”
”所谓的罪,是你们中原人自己订立的,我不觉得我俩人有罪 。朱靖是中原人,所以甘愿受罚。但自此以后,我俩人和中原毫无
瓜葛,自然要离开的。之前他在这里,所以我来此处,之后我离开 这里,他自也该与我同行。”侯雪城淡淡的道:”走吧。”
两人携手便要离开,皇帝大怒:”拦住他两人!”
随着皇帝的斥喝,四周忽然出现许多侍卫,剑拔弩张,个个都 对准了侯雪城与朱靖两人。侯雪城不怒反笑,”正好,我也想试试
武功,倒要看看谁能阻挡我。”
他跨前一步,双臂微张,一股狂妄的劲气便由他身上扩散出来 ,竟隐约有风雷之声,整个厅堂的桌面先是微微颤动,最后竟然都
被这无形的劲气压垮,一时杯盘狼藉。
在惊叫之中,所有人慌忙从倒下的桌旁跳起,一时推压倒跌, 俱都惊惧无已。
侯雪城俊秀的脸孔此时毫无表情,身上杀意狂漫,双足已经离 地三尺,这是为了不让双足沾染到之后将要满地横溢的鲜血。
他看着那些对着他冲来的御前侍卫,深黑色的瞳孔已然变红, 嗳嗳闪烁着淡淡的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