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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开台灯看了眼时间,才睡下没多久,被打断的睡眠让他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沉着脸打开门,一个黑影夹着血味和汗臭味就倒了过来,定睛一看,是钟宇。
钟宇胡乱的抓着墙壁,在白净的墙壁上按下了几个血手印,撑住自己后,气若游丝的开口:“抱歉……我……我只能找你了……”
屋里的灯光照到了钟宇的身上,齐烁看到了钟宇身上的伤,半边身子全是血,满脸的汗水往下滑,嘴唇是失血过度的惨白。齐烁来不及细问,手上一揽,就把人给抱进了屋里。
钟宇躺在沙发上大口喘息,失神的眼看着齐烁,心中一阵暗悔,明明是要脱离这个人才去拼了命的做那件事,为什么到头来又跑过来了?
因为是没地方可以去吧?
不敢让母亲看到自己如今的模样。
曾经的同学和兄弟在自己家遭逢巨变后,就被自己单方面切断了联系。
所以……能够想到的只有齐烁,只有这个人能够救自己。
“被狗咬的?”齐烁看了眼伤口,急匆匆的舀出医疗箱,消毒,包扎。
“……你没事惹狗干什么?”
“……疼吗?疼的话,就叫出来,别忍着。”
“……先暂时给你处理一下,这伤必须得去医院,狂犬疫苗,破伤风,而且还要输血。”
“……不和我说说吗?为什么会这样?”
钟宇眨了眨失神的眼,努力汇聚精神,哑声开口:“我不欠你了……齐烁……我不欠你了……”
“什么?”齐烁正系着绷带的手一顿,抬头看过去。
“我去捅了金家的人……帮你解决了吧?所以……我不欠你了……”
“……”齐烁眉心一夹,定定地看着他,数秒后,起身快速的穿上衣裤,反手把钟宇拉起来,背在后背往楼下跑。
钟宇浑身无力的趴在齐烁的背后,看着前方颠簸的视野,还有耳畔响彻的喘息声,脑袋里很乱,很乱……
自己做了什么?为什么要去做?还有……为什么自己又跑来和这个人求救?已经完全无法理清了……
最可笑的是,他竟然觉得现在很安全……在那漫无目的的逃命路途上,惶恐和惧怕如今竟然消失了……所以紧绷的神经也可以松缓一下了吧?
当钟宇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很明显,视线本能的追逐的光线,在日光灯上停留了很久,直到双眼传出刺痛的感觉,这才转头看向别处。
自己正在输血,猩红的血液通过透明的塑料管进入自己的身体,身上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着,不是很疼,仅仅是半边身子麻木了而已……
转目看去,一个男人沉默的站在窗口处,外面的光线很亮,刹那间的恍惚,那光似乎将这个人完全包裹了起来,朦胧的光晕映照着那个人线条利落的侧脸,尤其是笔直的鼻梁格外的突出醒目。
是齐烁……
钟宇努力的眨着眼,想要驱除眼中的朦胧和某一种突如其来的赞叹感慨,像是第一次发现这个男人其实长得极其出色……这样的昏眩感或许来自于失血过多吧?
“醒了?”
齐烁转目看过来,钟宇仓促的收回探视的目光,低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这袋血输完,你必须得出院,这次的事情闹得有些大,金家的人一直在找你。”
“金老大……”钟宇虚弱的开口,脑袋里还回放着那混乱的一刻,手指似乎还清晰的记忆着锐利的物体刺进肉里的感觉……那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还活着。”齐烁走过来,站在床边低头定定的看着他,目光是锐利的探究,还有一些压抑的复杂情绪,但是很专注,像是每一寸每一寸的舔舐而过,“真可惜,还活着。”他重复的说着,目光中隐约有着惋惜,如果死了,事情反而就没那么复杂了。
“还好……”钟宇松下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到齐烁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黝黑的眼,专注的眼……渐渐的,他被看得很不自在,脑袋里莫名浮现了早前与齐烁的几次亲吻,明明是男人,可是那嘴唇却很柔软,灵活的舌在自己的口腔里游弋,气息被迫交融在了一起,还有津液……
“滴滴滴——”
心跳仪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
齐烁抬目看过去,心跳的数据已经达到了110。
他挑眉,似笑非笑地看向紧张的钟宇。
钟宇睁大了眼,来回了看了一圈,最后视线终于落在了心跳仪上,数字变成了130。
“我……”钟宇按住胸口,瞪大了眼睛看向齐烁,刺耳的警报声响得他心烦意乱,大力的拽了两下,想要把这吵闹的东西扯掉。
“嘎吱——”心跳仪发出拖拽的声响,齐烁一抬手,牢牢的按住,正要讥讽一句,却在这时从门外传来了快速的脚步声,一名护士冲了进来。
“呵……”齐烁勾着嘴角笑,转身又走到了窗户边,看着外面的景色发呆。
他不会蠢得认为这是钟宇的感情表露,心跳的数据而已,血压过高,伤口刺激,愤怒,都会出现这一个变化。
就算是被自己看得心跳加速了又能怎么样?
人的意志力大于一切,大脑的理智才是掌控一个人行为的根本。
就在钟宇为了脱离他去捅了金老大后,他就知道一切都结束了,这个男人用行为告诉他的决心,孤注一掷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觉悟。
其实这样也好,感情这种事情就别强求了,乔柏辉不也挺好的,那种热情是自己如今最渴望的东西,被渴求着,无论如何都会被牢牢抓住的感觉,其实很安心。
护士检查之后走了,齐烁转过身看向钟宇,钟宇却将头偏开,躲过了他的视线。
看着那个躺在床上的身影,齐烁不太想要开口追问钟宇为什么会去做那件事,目的已经很明显,明显到彻底堵住了他的嘴。
静静的等待着,渐渐减少的输血袋成了时间,迫切的期待漫长时间的结束。当只剩下最后一点的时候,齐烁迈步走出了大门,办理了出院手续。
钟宇怕母亲担心不敢回家,齐烁也觉得如今风声这么紧放他回家很危险,于是就悄悄的将他带到了自己家里。
晚上手下的人打听回来风声,说是金老大已经脱离了危险期,清醒后放了狠话,一定要抓到钟宇。而且还报了警,一个黑道上的人竟然报了警,很可笑也很可怕的事,一旦查到是钟宇做的,这辈子,钟宇的身上就永远有了污点。
该管吗?把钟宇送给金老大,或者送给警察?
当然不行,虽然的怨怒明明全部指向钟宇,恨得想要亲自舀着刀戳上几下,可是却不忍心。
或许就像当初承认自己的感情一样,也想做一个完美的告别,不想再让那份仇恨时刻凌迟般的伤着自己,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件事处理得完美才行。
回到家里,钟宇在沙发上浑浑噩噩睡了一天,一直发着低烧,齐烁走过去摸了下额头,转身又抱了一床被盖在了上面。
第二天钟宇的烧退了,沉默得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齐烁一夜没睡好,面色很糟糕的窝在床上。
两个人由始至终都没有交谈过一句话,这样的压抑气息和早前不一样,哪怕那时他们闹得很紧张,两个人中间都没有出现过这么压抑的气息,归根究底……钟宇在齐烁穿好衣服出门的时候想着,那是因为齐烁主动在他们中间建上了一堵墙……
这天晚上回来,齐烁直接走到了钟宇身边,半跪在沙发边抬手抓在了他缠绕了绷带的手臂上。
钟宇沉默的坐着,任由齐烁拆下绷带帮他换药,沉闷的气氛蔓延了整个房间,激得钟宇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谢谢。”
“嗯。”齐烁不置可否的应声。
简单的交流,沉默再次降临,直到齐烁换完了一个伤口,钟宇才忍不住再次开口道:“我妈好吗?”
“还行,她知道你在我这里,等你伤好点后可以回去看看她,不过要交代清楚了,因为我会送你出去。”
“……”钟宇咬住了下唇,不知是疼痛的刺激,还是即将分离的刺激,好半晌才眼眶通红的说,“我是不是惹了大麻烦?”
“是。”齐烁直言,“去金老大那里负荆请罪,被打得断手断脚;还是去派出所自首,至此永远背上污点;又或者是远走他乡,这三条路,我只会帮你做最后那个选择。”
“……”
齐烁缠完最后一卷绷带,抬头看向钟宇憔悴的脸,视线落在嘴唇上,迟疑了一下,起身亲吻了上去,沾之即分。
这次……钟宇没有躲,因为他从齐烁的眼底看出了分别的情绪……冰冷的唇,柔软依旧,却少了那份热度,像是冰块一样砸在了心脏上。
亲完之后,齐烁半跪在原地浅笑:“行吧……就这样了……我放你自由……”
钟宇的鼻梁一皱,挤出了深深的褶子,捅在心脏上的利刃像是被拔了出来,不适应的疼痛之后,心脏的正中间似乎留下了一个洞孔……
72白道上的生意
第一次用自己的社交圈来办事,让乔柏辉真心发现了其中的困难,似乎每一条路都能走,可是却都是弯弯绕绕的羊肠小路,办起事来实在是困难。
比起利用长辈的关系做事真心难得不是一星半点,而是十万八千里!
乔柏辉关系用尽,好话说完,礼也送了一堆出去,开了学,才好不容易舀到了七套别墅的工程,合同一到手,就兴致冲冲的去了齐烁那里。
最近忙着事业上的事,一直没空往齐烁这边走,见着人,本来一脸的笑,瞬间就被齐烁那张阴沉的气息给逼退了下去。
想起现在已经是夜总会营业时间,齐烁却在家里呆着,这本来就是件不太寻常的事,于是乔柏辉放软语调问道:“出什么事了?”
“没……”齐烁筋疲力尽般的靠坐在沙发上,扶着额头闭目养神,过一会,睁开眼看向轻轻坐在身边的男人,哑声说道:“我把钟宇送走了。”
“嗯?”
“钟宇不知道从哪里听到我和金家人的纠纷,舀了刀把金家老大给捅了,我只能把钟宇给送到外地。”
乔柏辉听得眼底一喜,努力隐忍着开口:“就这几天的事?”
齐烁抬手打断他:“你先听我说,金家人早晚要查到我身上,一旦确认钟宇的身份,不确定要做出什么疯狂的事儿,你进出我这里也要小心了。”
“嗯……”乔柏辉忙不迭点头,搂住齐烁,“那他就走了呗……彻底走了呗?是吧?”
齐烁看着乔柏辉笑开的嘴角,暗自叹气,牵起嘴角点头:“对,走了。”
乔柏辉心情大好,把合同献宝一样的递给了齐烁,笑嘻嘻的开口:“看到没?工程承包合同!绝对靠着我自己能力搞来的!你知不知道有多不容易?”
“嗯?”齐烁挑眉接过合同,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自己能力?”
“对啊,靠自己人脉抓住的机会……”说完,乔柏辉心中一动,看向齐烁,“其实你根本不用混黑道,只要咱俩合伙,总能够赚到钱,要不你和我一起安分的做生意,道上的事交给沈立吧。”
“沈立?”齐烁却莫名讥讽一笑,“不行。”
“……”乔柏辉被齐烁坚定的拒绝堵住了嘴,暗自叹了一口气,也知道自己说了也是白说,齐烁向来有自己的想法,而且黑道这边真要能发展起来,益处也不少,齐烁这人向来唯利是图,让他放弃不易于比登天还难。
齐烁有心转移乔柏辉的关注点,于是转口笑道:“花姐回来了,过些日子去她家聚餐,带了不少土特产回来。”
“好。”乔柏辉深深看着齐烁,点头。
两人话说到这里,就没了语言,各自若有所思。
最后乔柏辉说他明天早上还有课,要早睡,就径自洗洗上了床。
齐烁这边心思也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是钟宇被打得浑身是血的画面,尤其是自己亲口说要把钟宇送走的时候,钟宇眼中那种解脱般的释然,戳得他实在是难受。
钟宇从来没喜欢他,从上辈子到现在,从来不曾喜欢过他,那种宁折不弯的性格,是情愿还条命给他都不愿意有半分妥协。
如今虽然决定放弃钟宇了,可是无论如何心里都有一个残念的,如今这残念被戳破,是真的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从上辈子起就是一个笑话!
是不是得不到的人就是最好的?人是不是就是天生犯贱?
齐烁想不明白,为什么钟宇越是这样排斥着,自己越是发了狠的不甘心?
暗自叹息一声,齐烁转身搂住乔柏辉,蹭着他的肩膀,复杂的心思难以言语,归根究底只有一句话揉碎在了牙齿里……乔柏辉,你努力的爱着我吧,让我学会知足,学会退而其次,学会不再去伤害自己……
……
新工程的合同已经就位,工程建设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