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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不知道去哪了？”这大半夜的，可别闹出什么事儿才好。
“刚走，不清楚去哪了。”
柳苗点点头，让秦婆子回去休息，自己躺在炕上却是再也睡不着。
大约一个多时辰后林元浩回来，小心翼翼的爬上炕。
“怎么样？”柳苗点燃了蜡烛。
“怎么还没睡？”林元浩过来心疼的抱住她重新躺下，“让人给跑了，不过确定花儿那丫头肯定是有个人。”
“没让花儿看到吧？”一个少女，还是没定亲的，突然看到几个大男人，别再吓到。
林元浩摇摇头，“我让林三装成路过的，没让花儿看到。”手紧紧握成拳头，妹子跟人弄出这事儿，林元浩不恨就怪了。
“明天我去跟娘说说，让花儿赶紧找个人家嫁了得了。”林元浩郁闷的道。
“这事儿不急，咱们以后让人看紧点，别再让她一个姑娘家到处乱走就是了。”柳苗还是觉得林元花岁数小，这么早就嫁人，未免有点儿糟蹋了。
两口子说着话不知不觉都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家里的大门就被人拍开了。
小豆子慌慌张张的来叫人，“老爷、夫人，老宅的大少爷来了，请老爷、夫人赶紧过去。”
柳苗迷迷糊糊的张开眼睛，一看外面这天还没亮呢。
这么早林家过来干嘛？
林元浩却是先一步起来，穿上衣服急急忙忙就出去了，“大郎在哪呢，是不是家里出事儿了？”一大早的，要是没啥事儿林家也不能过来。
“问啥也不说，非得见老爷、夫人。”小豆子也是一脸焦急的。
柳苗也赶紧穿衣服。还不忘催促林元浩道：“你快去瞅瞅，孩子别急坏了。”
林元浩出门，就看到林家抿着嘴站在院子里。“大郎。咋了，是不是家里有啥事儿啊？”
“二叔。”林家哇的一声哭了，“你快去看看吧，姑姑不知道咋了，到处是血。奶让我来找二婶。”
柳苗刚出屋，一听这话脚步就是一踉跄。下意识的就想到了不好的事儿，可心里又有个声音像是在说，也许只是女子每个月来例假也说不定。
可是赵氏都一把年纪了，如果只是这样，不会这样兴师动众的。
“相公。我的药箱，咱们快去。”柳苗都没顾得上仔细问，就大步往老宅去。
林元浩提着药箱紧跟着。小豆子则牵着林家一路小跑。
几人很快到了老宅，林老爷子正抱头蹲在上房门口，看到柳苗他们一步冲上来，“老二家的，你快去看看。花儿不好了。”
“爹您老别担心，我这就去看看。”
林元浩跟着就要进屋。却被老爷子拦住了，“你就别进去了。”
林元浩眉头微蹙，把药箱交给随后赶来的小豆子。
柳苗进屋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顿时胃里就是一阵翻腾。
“老二家的，你快过来看看。”赵氏脸色难看，那手上全是血，还不住的抖着。
林元花脸色惨白的躺在炕上，脸上一点儿血色都没有，人也近乎昏迷了。
柳苗心一惊，掀开被子就看到林元花下半身都是血，一摸脉象当时就傻眼了。
“老二家的？”赵氏声音都抖了，一个没坐稳好悬没栽倒了。
“小豆子，你快去，把韩家嫂子接来，要快。”柳苗突然大声道：“相公，去烧热水。”
林元浩应了一声，就去抱柴火。
柳苗看了一眼赵氏，嘴唇蠕动，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老二家的，到底咋回事儿啊？”赵氏慌了。
“娘，您是过来人，您该明白的。”柳苗声音不大，却足够赵氏听清楚。
赵氏一下子靠在炕上，突然放声大哭，“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柳苗看了一眼还一脸青涩的林元花，无奈的摇摇头。谁能想到林元花这样怯弱的孩子，竟然做出这种事儿呢。
林元花是流产了，还不是自然流产，是喝了大剂量的打胎药。
“老二家的，到底咋回事儿？”林老爷子有顾忌，就站在窗前问。
柳苗怕他犯病，就犹豫一下。
“媳妇，到底咋回事儿？”林元浩也在厨房问，连西屋生病的林元峰都扶着门走了出来。
柳苗下地，一看他们三人，犹豫着还是说了。
话音一落林元峰一屁股坐在地上，林元浩拳头握紧，林老爷子却是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爹！”柳苗惊呼一声，那边林元浩更快，伸手接住林老爷子。
柳苗又是用针又是叫人，终于把林老爷子叫醒了。
林老爷子一醒第一件事不是耍赖，而是一把抓住了柳苗的胳膊，“报应，报应啊，老二媳妇，这都是报应啊！”说的莫名其妙的。
“爹，您老这是说啥呢？”柳苗一脸疑惑，心里这个没底啊。
“你大姐让你没了孩子，花儿这就没了孩子，这都是报应啊，报应我们老林家，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英子那事儿做的太绝了。”
柳苗的心紧了一下。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狠狠的捏了一把，生疼生疼的。
林元浩看到她脸色不好，就抱起她，“媳妇你咋地了？”
“我没事儿。”柳苗深吸口气，眼泪在眼圈打转。“把爹扶到屋里歇会儿吧。”也不能老躺在地上。
林元浩就把林老爷子送到西屋，又扶着林元峰进屋躺了。爷俩躺在炕上谁都没吭声，傻呵呵的。
林家抱着弟弟坐在炕梢，一脸的担忧。
柳苗看着于心不忍，就叫过林家，“大郎你带着弟弟去二婶那好不好。家里鸿儿一个人看不到婶子肯定害怕，大郎和二郎是哥哥，去帮婶子照顾他好不好？”
大郎本来不想走。柳苗这样一说就点点头。
“记得让秦大娘给你们做些吃食。”柳苗又嘱咐两人一句。
村里大家都是相熟的，柳苗也不怕两个孩子走丢啥的。
那边林元浩的水还没烧好，韩寡妇就急急忙忙的来了，“妹子，到底出啥事儿了这是？”她还以为是林元峰这出事儿了。都顾不得洗漱就过来了。
“嫂子，你进来就知道了。”柳苗把她拽到东屋，直接掀开了林元花的被子。
韩寡妇处理这种事儿显然比她有经验，所以柳苗才特意叫她来。
韩寡妇只看了一眼，就倒吸了口气。“花儿这？”抿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赵氏这会儿看到韩寡妇算是反应过来，就不满的看了柳苗一眼。自家的事儿却叫个外人来，还怕不够丢人是咋地？
柳苗这次却没惯着她毛病，“花儿现在危险。我不擅长这个，要是没个懂这事儿的人，怕是要闹出人命。”
赵氏一听这个，也顾不得闺女丢人了，就问韩寡妇。“这可咋整？”
“先把热水打来。”韩寡妇显然是有经验的，脱鞋上炕就挽袖子掀开被子。
柳苗帮忙把热水拿进去。韩寡妇就不停忙活。
半个时辰后韩寡妇松了口气，“应该没啥事儿了。”
柳苗又给林元花把脉，给她扎了两针，又写了个方子给林元浩，“快叫人去镇子抓药。”她这药箱虽然有一些常备药，却没准备这病的。
林元浩点头出去了，柳苗这才松了口气。屋子里三个女人大眼瞪小眼的，赵氏就看了一眼韩寡妇，欲言又止的。
赵氏给柳苗不住使眼色，柳苗却像是没看到一样，突然问：“娘，这到底是咋回事儿？”林元花什么时候吃的药，难道赵氏都没有一点儿察觉？
“我哪知道。”赵氏就哼了一声，本来就心气不顺，一看到这事儿被个外人知道了，那心里更是闹腾的厉害，“晚上就哼哼两声，我还寻思是做梦了，问她也不吱声。”这个老闺女平日里最乖巧，谁能想到发生这种事儿。最初的惊吓过后，赵氏想想那眼泪就下来了。她老闺女啊，这才十几岁，这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啊。
一直以来林元花在老宅，除了吃饭的时候多分到一些吃食外，都是被人所忽略的。柳苗突然想到，也许正是因为这个，所以她才做出这种惊天的事儿吧。因为缺少关爱，所以一旦有个男人对她好，她就迷失了。
“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千万别让我知道。”赵氏一边低声哭着，一边咬牙切齿的骂道。
柳苗心中一动，莫名想到上次去医馆闹事的那个身影，想想却是摇摇头。
不会的，他都那么大年纪了，都能给花儿当爹了，应该不是他。
柳苗还记得上次村里王远威去医馆抓药，抓的就是落胎的药，当时小安说没有，两人还发生了口角，事后他们去柳家吃饭看到他，小安还特意指给她看了。
柳苗越想越可疑，尽管不愿意相信，可还是觉得这事儿处处透着邪乎。
221二合一
一个时辰后药买回来了，小豆子赶紧熬药。
林元花人还是昏昏沉沉的，柳苗和韩寡妇搭手愣是把药给她灌下去了。
林家这一折腾，就有左邻右舍热心的过来打听。这又不是啥光彩的事儿，林家自然不可能到处嚷嚷，不但不能嚷嚷，还得把这事儿给压下来。
林老爷子自然是不成了，那边躺在西屋犯浑呢。
赵氏也傻眼了，只坐在炕上不住的垂泪，那边林元峰还有伤。所以这安抚乡里乡亲的事儿自然而然的就落在柳苗两口子的身上。
林元浩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那脸色更是难看。只是还要强颜欢笑的打发那些热络的百姓。
“相公。”柳苗抽空就拉住了他的大手，“放心，小妹不会有事儿的。”虽然人还没醒，至少生命是有保障的。
林元浩大手紧紧握成拳头，“她才十四岁啊。”一个没出嫁的大姑娘，就弄出这种事儿，可怎么是好。
柳苗叹了口气，事情已经发生了，谁都不想的，可又能有什么法子。
“眼下要紧的事儿是问出那男人到底是谁？”林元浩沉着脸开口，“媳妇，小妹啥时候能醒。”这事儿旁人不知道，自然要问当事人才清楚。
“怕还得等一会儿。”林元花年纪小，又一下子吃了大剂量的打胎药，柳苗有一句话一直没说，这丫头以后能不能再有孩子都不好说了。
趁着跟前没人，柳苗犹豫了一下，就把王远威上次去药店买打胎药的事儿说了，末了提醒道：“也不一定就是他，不过我怀疑这事儿跟他有关，相公，要不去打听打听。”
“王远威。”林元浩眸子里有寒光一闪即逝。又是王家的人。这王家的人还真是阴魂不散缠上他们家了。
柳苗看他目光不善，就担忧的叫了一声。“相公，这些都还只是猜测，一切要等花儿醒了才知道结果。”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林元浩脸色不好，又道：“媳妇，你在这看着点儿，我出去一趟。”
柳苗这心里就更没底了。这个时候出去，他是要干啥去？
“媳妇你放心。”林元浩深吸口气，“我心里有数。如今我也是有家有业的人了，肯定不会犯浑。”他这样一说，柳苗想想也是。林元浩是个有思量的人。就点点头，“那你小心，凡事还有我，咱们一起商量着来。”还是怕林元浩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事儿。
柳苗回到东屋，就看到林元花迷迷糊糊张开了眼睛。
“我这是在哪啊？”神志还不大清楚。
“你这个败家丫头啊。老林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光了。”赵氏扑过来大巴掌就扇了过来。
柳苗刚到门口，惊呼一声，想去拦着已经晚了。
赵氏啪啪两个大巴掌一点儿都留力气，林元花刚醒就被打蒙了，那嘴角都流血了。可见赵氏这也是气急了。
“娘……”林元花哆哆嗦嗦的叫了一声，满脸的不可置信。那小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本来还苍白的脸蛋，这一下好了，看着有“血色”了。
赵氏嚎啕大哭。“我咋就生了你这么一个不要脸的东西的，你把老林家的脸都给丢尽了，你让我怎么活啊……”赵氏一边拍打林元花一边大哭，之前只是小声的抹眼泪，这一下就跟爆发了似的。再也忍不住了。
柳苗叹了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韩寡妇也只是愣了那么一瞬就赶紧把赵氏架开。“大婶啊，花儿这身子还虚呢，可不能这也啊。”
柳苗也劝道：“娘啊，你要注意身体，再说花儿年纪小，这也是不懂事儿。”除了这她还能说啥。怪赵氏这个做娘的没尽心吗？别说柳苗一个不被赵氏待见的媳妇，就是林老爷子估计都不敢说这话，赵氏在这个家里还是相当有话语权的。
“她虚啥她虚，还是让她死了的干净！”赵氏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