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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自己哥哥瞪视,沐清一耸耸肩、吐吐舌头,视线却越过沐靖一看向静坐席间的湛然,眼底划过一抹兴味的冷笑。
玉轻尘跟着五皇子走出御花园,沿着围墙踏上蜿蜒看不到尽头的九曲回廊,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一丈的距离。
幽长的九曲回廊上除去两人轻微的脚步声以及衣袂摩擦之声听不见半丝吵杂之声,而宫女太监也尽数集中在御花园内伺候帝后与大臣们,九曲回廊上唯有二人的身影慢慢走过。
突然,前面前行的身影停了下来,玉轻尘紧跟着停下脚步,半垂着眼眸立于原地。
些微声响传来,前面的人渐渐转过身,双目饶有兴趣的盯着不远处的玉轻尘,带着一丝邪魅地开口,“玉小姐很是防备本皇子啊。”
闻言,玉轻尘便知他指的是两人之间那一丈的距离,显然,这位异常尊贵的五皇子对这一丈的距离十分不满。
奈何,玉轻尘却依旧嫌这一丈的距离太近,自是不会因为他短短的一句话而主动拉进二人之间的距离。
半垂的脸上依旧不见半点其他的颜色,仿若时间的惊喜、痛苦、畏惧皆与玉轻尘无关,唯有那云淡风轻适合她,就连声音亦是平静地听不出半点起伏,“五皇子身份尊贵,臣女自是不敢亵渎五皇子天姿。”
“亵渎?”却不想,玉轻尘的话刚说完,便听得五皇子冷笑一声,充满邪魅之气的嗓音中缓缓吐出这二字,而那带着浓厚兴趣的双目却始终紧盯着三步之遥的玉轻尘,不让她有半点逃离的机会。
半晌,五皇子冷冷地吐出一句话,“丞相府嫡出大小姐,身份亦是尊贵无比,倒是与本皇子十分般配。”
闻言,玉轻尘半敛的眼底闪过一丝寒意,却并未让寒意溢出眼眶,而是小心地收起眼中所有的情绪,平静地面对面前让人捉摸不透的五皇子,带着一丝惶恐道:“臣女不敢,还请五皇子莫要开这样的玩笑。”
“呵呵,不敢吗?玉轻尘,你的脸上可没有半点害怕的表情。”语毕,玉轻尘只觉一道清风迎面拂来,一道含有男子阳刚之气的气息瞬间扑向她的脸庞,不等玉轻尘往后退去,五皇子已经两大步来到了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始终低着头的玉轻尘,冷笑道:“宋书瑶知书达理、端庄明媚,玉轻尘却是狡猾如狐、让人捉摸不透。虽然你们姐妹如今都是宋培臣的女儿,但显然你比宋书瑶更有趣一些。”
“五皇子说笑了。臣女自小长于深山老林,见识浅薄。岂能与妹妹相比?”玉轻尘回话,淡淡地反驳着五皇子。只是,玉轻尘声音虽冷静,但对于五皇子的靠近,心底却不禁升起一抹抵触的情绪,十分厌恶旁人恶意的靠近。
“是吗?”五皇子却是举步再次朝着玉轻尘走进一步,那一句问话极为小声,却带着一丝让玉轻尘紧绷心情的危险。
眼看着不喜之人再次靠近自己,玉轻尘藏在裙下的右脚也微微抬起,不着痕迹地往后小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察觉出玉轻尘的小动作,五皇子眉头一拧,眼底划过浓浓的不悦与杀气,伸手便要将玉轻尘扯到自己的面前,走廊的另一头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皇兄,原来你在这里啊。”六皇子健步如飞地走了过来,当他走近二人时,却看到了被五皇子挡住身影的玉轻尘,六皇子扫了眼面色布满阴霾的五皇子,继而笑着对玉轻尘开口,“原来玉小姐也在此啊。”
“见过六皇子。五皇子奉皇上旨意带臣女前往偏殿,与宁郡王一同前去太皇太后的长乐宫请安。”玉轻尘岂会看不出六皇子眼中的那抹冷笑,身子再次往后退了两步,玉轻尘缓缓对六皇子福了福身,言简意赅地将她出现在此处的缘由说了一遍。
果然,听完玉轻尘的解释,六皇子的注意力已尽数转向了五皇子,只听得他不怀好意地开口,“既然是父皇的旨意,皇兄还不赶紧将玉小姐带回偏殿?若是让太皇太后久等,只怕有皇后娘娘为皇兄说项,只怕皇兄也少不了挨父皇的责骂吧。”
言语之中所透露出的目中无人,话语之间所表露出的狂傲,让五皇子猛地皱了下眉头,脸上的阴霾越发浓重,显然面对这样一个出身学识皆与自己旗鼓相当的六皇子,五皇子是发自内心不快的。
压下心底的不悦,五皇子拂袖,冷声道:“走吧。”
话音尚未在空气中消散,便已见他率先转身,大步朝着议事殿走去。
六皇子侧身看着五皇子带着一丝愤恨离去的背影,勾起的唇角露出一抹冷笑,继而转头打量起面前始终半垂着螓首让人感受不出喜怒哀乐的玉轻尘,带着一丝警告地开口,“宋相这赌注,是不是下的太大了一点?难道他不怕血本无归吗?”
玉轻尘听之,自是明白六皇子话中所含的意思。想来他定是以为宋培臣将赌注尽数押在了皇后母子身上,以为有他的相助,五皇子便能够荣登那张九龙宝座。只是,这世上的事情瞬息万变,又有谁能够真正算到自己将来的道路?而这深深皇宫中,迄今为止最有实力阻止五皇子,无疑便是他六皇子了。
想来,这便是六皇子想要告知自己的,亦或者想通过自己的嘴转告宋培臣。
玉轻尘却只是淡定地再次福了福身,轻声回了句,“臣女告退。”
语毕,玉轻尘顺着五皇子消失的方向举步往议事殿走去。
望着那两道相继离开的身影,六皇子眼底浮上一抹嗜血杀气,嘴角却始终挂着一丝狂笑,让人察觉不出他对玉轻尘顷刻间产生的杀意。
玉轻尘刚来到议事殿殿外,便见简珏被人抬着从偏殿的殿门口走了出来,而袁天则尽忠职守地守在他的身侧。
此刻的简珏早已换下了那一身被汤汁浸湿的朝服,换上了一件深蓝色锦袍。只是,在深蓝色的衬托下,简珏的面色更见苍白虚弱,即便被人抬着依旧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让看到这一幕的玉轻尘不禁轻蹙了下眉头。
注意到玉轻尘的到来,五皇子已收起了方才那暧昧不清的态度,目光冷冷扫了玉轻尘一眼,随即吩咐小太监抬着简珏往长乐宫的方向走去。
玉轻尘快步跟上,整个人沉默寡言,灵活的双目却打量着身前的简珏,尤其他那被烫伤的右肩,更是引得玉轻尘视线频频望去,似是十分好奇。
“五皇子若是有事,不如先回御花园。有他们领路,微臣等人不会迷路的。”见五皇子一路跟随,简珏斜靠在软轿上,有气无力地开口。
“本皇子正要去给太皇太后请安,宁郡王不必客气。”五皇子面色阴沉地开口,同时催促着几名小太监加快步伐。
见五皇子如此,简珏不再多话,安静地坐在软轿上,任由小太监将他抬往长乐宫。
“奴才见过五皇子、宁郡王、玉小姐。”几人来到长乐宫,俞公公却早已守在宫门口等着几人,见他们到来,忙走下石阶行礼。
直到见到俞公公,五皇子的脸上才多了一抹浅笑,同时客气地开口,“俞公公不必多礼,还是赶紧去看望太皇太后吧。莫要让她老人家等久了。”
“请。”俞公公不再多言,只领着几人一同踏入长乐宫,直接带着他们走入正殿。
太皇太后早已坐在殿内,此刻正拿着一支簪子细细看着。
“孙儿(微臣、臣女)参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千岁。”三人立即朝着太皇太后下跪行礼。
听到三人的声音,太皇太后将手中端详的簪子放入一只宝蓝色绸缎锦盒中,笑着抬起双目看向殿内三人,和蔼道:“快起来吧。看座。”
“谢太皇太后。”三人起身,已有宫人将早已准备好的椅子搬了过来。
“五儿,哀家知道你们兄弟此次均受了伤,这些补品,你代哀家送去给你那些兄弟吧。”待三人落座,太皇太后率先对五皇子开口,俞公公立即将早已打点好的补品搬到五皇子的面前。
此次五皇子乃是只身前来长乐宫,此刻接下了俞公公递过来的补品,竟连眼前的路也看不清了。
太皇太后见之,忙吩咐身旁的宫人,“快去替五皇子接下补品。五皇子身上还带着伤,可不能搬这些个重物。”
“谢太皇太后体恤孙儿。”有宫人替五皇子接下满手的补品,五皇子这才能起身谢恩。
“行了,哀家这没有什么事了,你先回吧。”太皇太后点了点头,便对五皇子下了逐客令。
五皇子的脸上霎那间闪过一抹诧异,却极快地收回失态的表情,再次对太皇太后行了一礼,遂领着那两名替他拿着补品的长乐宫宫人离开了正殿。
直到五皇子真正离开了长乐宫,太皇太后这才重新开口,“哀家听闻宁郡王受了伤,方才在御花园又被宫人冲撞了,这才命人将你请了过来。如今看来,宁郡王伤的不轻啊。”
最后一个拖音,竟有种让人觉得太皇太后对简珏的受伤是带着一丝心疼的。
“能为皇上效力,是微臣的福气。且此次真正将几位皇子营救出来的是尧郡王,微臣倒是不敢居功。”简珏平静地开口,却将功劳尽数推到了湛然的身上。
听出简珏话中的谦虚之意,太皇太后但笑不语,却是微微地点了点头,遂见她从身旁的矮桌上取过一只较大的锦盒,缓缓将锦盒打开,看了看里面所盛放的东西,在抬头看向简珏前先是扫了玉轻尘一眼,这才缓缓开口,“哀家这次就借花献佛。这本是宋家小子送给哀家的,可哀家用不了这么好的东西,倒是宁郡王身受重伤需要好好补补,便将这支人参赏给你了。”
说着,太皇太后将锦盒阖上交给身旁的俞公公,俞公公接过锦盒走到简珏的面前,将东西递给袁天。
“微臣谢太皇太后赏赐。”简珏扶着腹部便要下跪谢恩,却被俞公公一手扶住,轻轻地按回了座位上。
太皇太后的目光再次落在玉轻尘的脸上,抬手对玉轻尘招了招手,轻声道:“小丫头,过来。”
玉轻尘听之,虽不知太皇太后有何事,却还是依言起身,缓步来到太皇太后的面前,微微福了福身,轻唤了一声,“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微微一笑,将方才放下的那只宝蓝色锦盒拿了起来,轻轻打开盒子,将里面的一只簪子拿了出来。
“这支簪子叫做珍珠玲珑八宝簪,哀家赏给你了。”说着,太皇太后示意玉轻尘半低下身子,亲手将那支珍珠玲珑八宝簪簪入玉轻尘如云的青丝中。
随后太皇太后身子微微往后扬去,仔细地打量着玉轻尘的妆容,随后满意地笑了,“这才像相府小姐,方才那模样,虽漂亮却始终少了点雍容。宁郡王,你认为呢?”
不想,太皇太后不但自己评论着玉轻尘的模样,更将下面闲坐着的简珏拉了进来,那双含笑的老眼直直盯着面色不好的简珏,似是非要他点评下此刻的玉轻尘。
玉轻尘只觉这两人的视线尽数投注在她的身上,将她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地打量了几遍,尤其简珏那两道视线,看似冰冷无情,却最是扎人,让玉轻尘始终平静的心底不禁泛起一抹薄怒,心中不禁暗想,这人到底要打量到何事。
简珏一本正经地奉太皇太后懿旨正大光明地打量着玉轻尘,直到将玉轻尘看得心底有了怒意,这才缓缓收回那毫无温度的视线,随即虚弱无比地回道:“回太皇太后的话,微臣真看不出美丑。若是太皇太后让微臣鉴别兵器的好坏,微臣不敢说自己是行家,却也能辨别出好坏。可这品阅美丑一事,实在不在微臣的认知中。还请太皇太后见谅。”
语毕,简珏便摊在了座位上,只见他胸口起伏不定,大有出气多进气少的迹象。
太皇太后见他一副羸弱的模样,便也不逼着他开口,转而对玉轻尘说道:“你心思玲珑剔透,最是衬得上这支珍珠玲珑八宝簪。哀家年纪大了,这些个簪子放着也是放着,倒不如给你更能锦上添花。”
玉轻尘暗暗记下太皇太后所说的每一字,最后福身谢恩,“臣女谢太皇太后赏赐。”
太皇太后笑着点了点头,再次将注意力转向简珏,笑道:“哀家许久不见你祖母,她身子可好?”
见太皇太后问及自己的祖母,简珏强撑着不济的精神回话,“回太皇太后,祖母还是老样子。不过,如今北边安定了不少,祖母也不必再为微臣担惊受怕,精神头倒是比往年好了许多。”
太皇太后认真地听着简珏的回答,含笑的脸色微微严肃了起来,眼底不禁浮现一丝惋惜,口中带着遗憾道:“你祖母当年可是巾帼不让须眉,可简王府那一场灾难,却让她永远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