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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最好不宅斗-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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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云暖不禁恨得咬牙切齿:“为了一个粉头,他竟痛下杀手,这样的人家还能养出什么好姑娘来?”
  许如澈顿悟:“你看不上人家,想来他们贺家还看不上你们家,你说能教太太跟姑母如此为难,会不会是这贺家要退亲啊?”
  唐云暖暗道一声不好:“我们才跟田家闹翻,如今贺家又要退亲,我两个叔叔竟突然都打了光棍?”
  许如澈有些幸灾乐祸,却很同情唐云暖:
  “看来这个春天,有的你忙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大家的留言斯年很感动,真的有很多人看懂了。
  斯年写这个文,因为日更五千,可能会有很多bug会引起吐槽,但人生观价值观是不会错的。
  我从来不主张为了钱而嫁人,也不主张为了爱而嫁人,我觉得一个女生应该对自己的人生负责,而不是盲目去爱去追求富贵。
  有一天如果亲们也面对唐云暖这些危机,或者就会相信,她的选择是最适合自己的。
  我当然希望你们永远不会面对这些危机,生活跌宕起伏如小说,多少有些悲惨。



☆、58恒源祥,羊羊羊

  许如澈果然聪明过人;贺家来信的意图的确是退亲。
  据派出打听消息的红豆回报,贺家以小女儿体弱多病;实在不宜远嫁为由。于信里说明;若唐家待约定嫁娶之日仍旧不能回京;除非唐家三爷答应屈尊入赘,否则就只有退婚这一条路了。
  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是明显;两家约定成婚的日期就在今年,要么唐家复官回京,要么唐家三爷入赘;要么贺家从此跟唐家脱离关系。
  两家联姻一事若真告吹;唐家便从此脸面尽扫了。
  据红豆听姐姐青豆说;据青豆听婆婆唐有琴说,据唐有琴听太太房里的年妈妈说……
  太太接到贺家的信,气得将正房里的一尊翡翠和合二仙的摆件登时推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那摆件,就是当日两家约定结亲的信物。
  唐云暖曾在正房的百宝阁里见过那东西,足有一个足球那么大,上好的冰种翡翠,有絮花状或断断续续的脉带状的蓝颜色,懂行的人都叫这种翡翠为蓝花冰。
  这样的大小,这样的质地,虽谈不上是价值连城,到底也是件珍品。
  连唐有琴都不禁感叹,那翡翠若是变卖了,抵得上十个山月坞。
  唐云暖越发心疼了,只恨贺家看唐家已经衰败,竟不顾当年唐老爷在贺老爷买官一事上的助益,才过了年就来打压唐家。
  唐云暖等了三日,许大奶奶终于在太太的指导下往贺家发了封回信。
  信里的内容很简单,贺家可以选择退婚,但必须亲自来一个主事的跟唐家说说清楚,这婚绝不可以退得不明不白。
  山月坞的西院里,唐云暖摆了满屋子竹篾,带着红豆紫棠做一只纸鸢。
  草长莺飞,说的便是这样暖意融融的春意。
  竹篾是一早就浸过水,用一把银花佩刀破开,取其三分之一的粗度,然后修半形。
  她的手拿过锅铲拿过笔也拿过绣花针,就是始终不习惯用刀,再兼满怀心事都在贺家退亲一事上,这个纸鸢做得尤为吃力。
  太太已经放出话来,三爷的婚事全交个长嫂许大奶奶操办,若娶不来贺家小姐,许大奶奶便不必再回后宅了。
  唐云暖心事重重,一个错手,佩刀就劈落了指甲。
  当下鲜血如注。
  吓得红豆紫棠赶紧去寻带白药或金疮药,奈何这次出行却都没带。红豆便要去找许家舅奶奶寻,手忙脚乱中踩破了地上要用来糊纸鸢的绢布。
  唐云暖一面含住食指,一面微笑安慰她俩:
  “哪里就这样娇气了,不过是指甲劈了,又不是断了指头。”
  红豆怕血,连看都不敢看,唯有紫棠揪着眉毛道:
  “我的好姑娘,人家的姑娘连针扎了都哇哇叫得去吼郎中,你倒好,满手是血你还不够,还扯上手指头,难不成你是泥巴塑的,从不知道疼?”
  唐云暖咯咯地笑了,她是从万丈大厦上坠下来过的人,筋骨寸断的疼她都受过,这个算什么?
  忽然窗外有男声道:“泥巴塑的那是观音,你们家姑娘是冰雕的,冷面冷心,所以才不觉得疼。”
  那男子靠在窗边,尽管许家的下人很贴心地在唐云暖的窗上贴了细密的窗纱,但那戏诌的语气跟金冠的侧影很容易让人猜到说话的就是世子爷秦君凌。
  一个公子哥站在未嫁的姑娘窗下是很容易惹人非议的,红豆跟紫棠即便早早就知道世子爷对唐云暖有心,却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红豆当即要出声赶走世子爷,却被唐云暖拦住。
  “两位好姐姐,去院门口把守着吧,他既然来了,骂是骂不走的。”
  紫棠跟红豆才一出屋子,唐云暖身侧的窗纱便被一把绣春刀割开,秦君凌扔进来一个小瓶。
  “南洋进贡来的红花油,味道是难闻了些,但对刀伤有奇效。”
  唐云暖接过那羊脂玉小瓶,问道:“世子爷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秦君凌失声笑了出来:
  “谁让你舅舅家这个山月坞这样小,长辈们都住在东院,小辈儿的都住在西院,东西两院都没有我的地方,我就只有跟你哥哥挤一挤了。”
  秦君凌忽然坏笑起来:“可惜你跟你哥哥长得不像,不然跟他同塌而眠时,还能当成是你,偷抱一抱。”
  唐云暖当即骂了出来:“登徒子,连我哥哥都不放过。”
  秦君凌却正色道:“我随便逗你的,不闹了,你赶紧涂药吧。”
  唐云暖将塞子拔开,一股辛辣的中药气息四溢,瓶子里的油仿佛辣椒油一般颜色浓重。
  “你确定,这里面你不是兑了辣椒油来报复?”唐云暖小心地涂在手上,些许有些疼痛,却热辣辣地仿佛秦君凌的目光。
  秦君凌在窗外自然是看不见唐云暖已经涂上了,听了她的话却有些恼怒:
  “不用拉倒,我好心送你,你却怀疑我,可见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唐云暖抽出一条白棉纱,小心地将食指缠住,笑道:“我又不是头羊,并不需要别人养。”
  秦君凌忽然想起那一日杏花树下,唐云暖曾说过要一世同杏花相伴的狠话,当即有些紧张:
  “你不是真认为生在唐家,可以说不嫁就不嫁,你是知道你们太太的,就是砍了你的头上花轿,她也是做出来的。”
  唐云暖漫不经心地将白纱在指头上打了一个漂亮的兰花结:“我当然知道,太太从来都是一个强势的人。”
  秦君凌有些不解:“我并不是逼你嫁给我,只是这几日我一直在想,我总归有一日是要离开的,放着你在这里跟太太对峙,我不放心……”
  秦君凌的话说得很低气,低气得连唐云暖都觉得,让这样一个霸道、从小被长公主捧在手心上的世子爷说出这样的话,自己大概真的是冰雕的人,冷漠得罪大恶极。
  可是仍就硬着心肠道:“你不放心你的,我仍旧过我的。”
  窗纱忽然迸裂个大口子,是秦君凌一拳头砸了进来。
  “你说得容易,你也知道太太强势,你拿什么跟她拼?”
  “我可以比她更强势,更强大。”
  说这话时,唐云暖已经绕出了门,静静站在秦君凌面前,因她又恢复了素日里的打扮,双颊如杏花娇嫩,瞳如剪水,当即让秦君凌看得直了。
  “你……”秦君凌咽了咽口水,“今天怎么不擦黄粉了。”
  唐云暖笑笑,目光望向明媚春光:“若你还这样纠缠不休,我还可以擦回来,扮作黄脸婆。”
  秦君凌后悔问了这句话,便提起前面的话头:“你说要比太太强大,如何做到?”
  唐云暖缓缓走向世子爷,盯住他脸上的红痣,红唇轻启:
  “我从来没将孝道、阶级、门第什么的看得很重,在我眼里,一个人要想不被欺负,唯有强大起来。在后宅里,谁比谁强一点,不过就是比谁更有钱一点。”
  秦君凌倒是同意这个观点:“可你只有这百倾良田,两座酒楼……”
  唐云暖翻了翻眼皮:“你调查我?”
  秦君凌轻轻拧著眉:“我想娶你,当然要清楚你的背景,换成是你,若是想嫁给我,早派你的红豆把我调查个底儿掉了。”
  唐云暖倒不说话了。
  秦君凌忽然探了探身子,嗅尽唐云暖身上的胭脂香:
  “有时候,我倒真希望你会查我一查。”
  唐云暖当即警惕地朝后退一步:“世子爷自重。”
  秦君凌退回了身子,了无趣味道:“我若不自重,早扛着你进屋了。”
  于是拂袖而去:“我就在你隔壁住,那红花油你收着吧,再伤了手可不准这样大吵大叫的,扰了爷的清梦。”
  唐云暖望着秦君凌施施然离去的背影,倒觉得好笑,那红花油的辛苦热辣气味,围绕周身。
  热辣得像他的爱意,疼是疼些的,到底治伤。
  纸鸢终究是没能糊上,毕竟是伤了手,红豆紫棠说什么也不让她再弄手工了。
  唐云暖百无聊赖,唯有坐在天井看头上的一角天空飘来的,田野上农家孩子们放的风筝。
  有春燕,有蜈蚣,有美人,还有一条大金鱼,虽然做得有些粗陋,却很自由。
  看着看着,天边忽然飘过来一朵云彩,不是真的云朵,而是一朵用油彩画就的蓝色云朵,很大一朵风筝,因她名字里有个云字,便对那朵罕见的云朵风筝格外关注。
  放风筝的人仿佛技术很好,那云朵飘来飘去,越放越高。
  春风徐徐,草长莺飞,唐云暖忽然羡慕起风筝来:
  “云朵啊云朵,你飞得那么高,是不是能看尽人间冷暖,云暖这个名字,难不成是这意思?”
  忽然身后响起脚步声,是许如澈,穿了一身草绿色的短打,却满身上下都是土。
  唐云暖故意装作厌恶:“你这是去哪个土堆里打滚去了,门房里养得柴犬都比表哥你干净。”
  许如澈还不瞪了眼睛:“你个闺中的姑娘,懂得什么,我去田里看他们耕种去了。”
  唐云暖这才正色道:“你身上这么多土烟,难不成地里旱成这样?”
  许如澈哭着一张脸唤来小厮去预备热水,回道:“不下地当然不知道,地里田间都在议论说今年想是要旱呢。”
  唐云暖唯恐旱情传出去有人炒作粮价,当即问道:“难不成整个永平府都传遍了?”
  “那倒真不是,不过一些老人们在田间地头叹气,绝大多数人是不听的,只说年年都这样,清明后定有大雨下。我日日派人打听着米价,这几日不但没涨,反而还降了些。”
  “降了?”唐云暖不懂。
  许如澈便解释道:“咱们平素吃的粳米如今倒没什么人吃了,如今永平府里最兴吃一种蟹田米。大家都不买普通粳米了,那价格能不降下来?”
  唐云暖前世事业成功,自然是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却很少吃米饭,遂问了一句:“什么是蟹田米?”
  许如澈遂拒绝解释:“你看我这样脏兮兮的,若是让小段子看见了定会嫌弃我,等我收拾整齐了再同你说啊。”
  唐云暖喊不住他,只一心觉得段明朗跟许如澈两个人实在是基情四射,只是一想到段明朗,耳边又是一阵鸽子扑打翅膀的声音。
  再抬头时,天上那朵云状的风筝已经不见了。
  唯有振作精神,又一次派出红豆去打听蟹田米的消息,仍旧是没过一炷香的时间,红豆不仅带回来关于蟹田米的消息,甚至还抓了一把蟹田米回来。
  唐云暖仔细观察那大米,不过晶莹剔透的一粒粒,跟唐家往日吃的粳米却也没有什么区别。
  红豆眼见姑娘不解,还不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尽数倒了出来:
  “这蟹田米是江南的特产,只有松江一带有。种的方法也有意思,是将蟹苗放进稻田里,蟹苗吃掉了害虫,米也吸收了螃蟹排出的肥料,别看长得跟粳米没两样,下锅一煮,香气扑鼻呢。一斤米一贯钱不还价,太太这样大方,也只买了些给自己吃,大奶奶跟姑娘都没有。”
  唐云暖望着手里的米,一听说一斤一贯钱,当即吓了一跳。正常的粳米不过才二十钱一斤,蟹田米却足足贵了五倍,又联想起这米原是松江所产,忽然觉得蹊跷。
  所谓松江,乃是如今的上海一带,距离永平府十万八千里,若说在京城有卖倒也说得通,毕竟那是都城,可是若是在永平府这样的偏僻乡下也有,可知奇怪。
  “这蟹田米是在哪里买的?”
  红豆当即摇摇头:“这个倒是不知道,不过要想知道也容易,如今咱们家的采购都是夏妈妈的儿子负责,我去问问他便知道了。”
  红豆再来回报的时候已是天黑透了,唐风和正坐在唐云暖的榻上饮茶,一边喝还一面抱怨。
  “一会儿我去跟如澈挤挤,跟世子爷躺一床上像什么样子,何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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