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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陈妈妈看侍画长得乖巧,便送去了锦释身边,和比他年长一岁的琅嬛一起处着。侍画的一双手生的修长而纤细,锦释料到他必是学琴的材料,便开始授琴艺与他。岂料,这孩子不仅乐感出众,对作画更是有自然的天赋。锦释一高兴,便与了他“侍画”这个名字。
“哟,瞧你这张小嘴甜的…”锦释笑的眼儿弯弯,伸手在侍画的朱唇上轻轻一点,“就会哄师傅开心不是?”
“不是,”侍画伸出手来,比划着锦释的眉眼,“这儿,这儿,还有这儿…都和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锦释轻轻地拿下了侍画的手,塞进被窝:“那是自然,要是连轮廓都长变了,那就不是人了。只是这幅皮囊珠黄暗淡的,也没有人愿意再看了。”
“那些脂粉,对皮肤都有伤害的,别再抹得那么厚了。”侍画还不甘心。
“是是是…以后都听侍画相公您的,您说什么就是什么。”锦释打趣他,“可有一点,你得给我快些好起来,再让你住在这儿啊,得把你师傅我累个半死。趁早好了给我搬出去!”
“嘭——”的一声,破纸糊的木窗被风吹开了,一下一下敲打着窗框,“铛铛”直响。
“哎,这天儿可是一天比一天凉了…”锦释起身去关窗。
“可不是,这几天老下雨。一阵秋雨一阵凉。”侍画注视着锦释的侧影,突然想起了什么,“赶明儿入了冬,就又快到师傅的生辰了吧。今年打算怎么过?”
“什么怎么过,一年比一年老,早就不想过了,也忘了日子了…”锦释伸出去关窗的手顿了顿。
“怎么会呢?我都还记着的。腊月十八,是不?”侍画笑着说。
“随便你们吧。要是你们几个小崽子中谁还有心记得我,送碗长寿面来,也算师傅我没白带你们一场。”
上不上去呢?手里捧着油灯,锦释站在怡香轩大堂的楼梯底下徘徊。
“嗯,说声谢谢就走。”锦释一咬牙,便大步走上了楼。
敲了门半天没人搭理,锦释手上一使劲儿,门便被推开了。
“原来没上锁…真是不小心。”轻轻地走入房间,锦释不由微微吃了一惊。
这地方居然还跟十年前一样,没什么变化。左侧的雕花红木大床上悬着红色的罗帐,硕大的衣柜旁叠放着几个盛杂物用的箱子,金丝楠木的那口被压在最底层。右侧,橡木做的梳妆台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精巧的妆奁,一面四周镶有红珊瑚的落地铜镜安静地伫立在一旁。
仿佛他锦释从来就不曾离开过。
将油灯轻轻地放在屋中央的桌上,锦释就要转身离开,视线却被压在灯下的一张帖子吸引了过去。
那张写着“琅嬛相公亲启”的帖子的落款处,赫然印着晋王府的图章!
压抑不住内心的冲动,锦释颤抖着双手,打开了那张请帖。
原来,前些日子听后院伙房的厨子们说的,当今太后六十大寿,久居封地的晋王特地入京赶来祝寿,却是真的。
那他呢?也回了么?
锦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后院的,只觉得脚下轻飘飘的,不知不觉就到了小木屋的门前。
“侍画,我回来了…”推开门,望着空荡荡的屋子。锦释这才反应过来,侍画早在昨天早上就伤好搬出去了。
“哎…”无精打采的在床边坐下,锦释幽幽叹了口气。
他刚刚无奈地发现,原来这么多年过去,那个人,依然还能有意无意的牵动着他的心。哪怕这么多年间,那颗心早已是百孔千疮。
藏香阁如今几个当红的红牌当中,有两个是出自锦释的tiao教。一个是琅嬛,善吟诗作赋;一个是侍画,善工笔抚琴。两个人均是一等一的好皮相,与其他红牌不同的是,他们又懂得附庸风雅,以故时常讨得客人们大把大把的往他们身上砸钱,毫不吝惜。
晋王府的客人非同常人。陈妈妈不敢怠慢,一收到出宴的请柬,便赶忙叫人唤来了琅嬛和侍画。既然他俩身为红牌,自是不能只工一门。
“跳舞?妈妈你看我这刚好没几天的腿脚,能跳的了吗?”侍画把玩着手中金漆玉骨的锦扇,坐在窗边直打呵欠,“再说了,舞坊那边又不是没人了,做什么为难我这可怜见儿的?”
“这…”老鸨子被他一句话噎得哑口无言,只得转而看向琅嬛,“这不是看着你们俩最有仪态吗?舞坊那边的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一个个举止轻佻得活像个小妖精。这万一惹恼了哪个当官的,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我去,”琅嬛慢悠悠的喝着手中的茶水,看都不看老鸨子,“跳的什么舞?”
“额…塞下胡姬舞。”老鸨子擦了擦脸上的汗。
“那不是双人舞吗?就我一个怎么够?”琅嬛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叮”的一声,震得桌子一响。
“呵——”窗边的侍画又打了个呵欠,伸手敲了敲有些酥麻的膝盖。
“那…那舞坊那边,我再想想办法…”陈妈妈说着,忙不迭的出了门。
“你是真不能还是假不能?”琅嬛转头望向侍画,眼睛眨都不眨。
“你要不要亲自来验验?”侍画笑的一脸得意,“顺便说一句,你现在若是要碰我,可是很贵的…”
“哼!”琅嬛敛起了一双秀眉,水样的眸光里满是不屑:“还是留着给你那些恩客们吧,免得你又欲求不满,成天儿变着法儿的想往外跑!”
语毕,琅嬛夺门而出。
“这么说,陈婆子最终还是在舞坊那里要了人?”锦释伏在桌上,笑得直不起身。
“可不?你没看到把凝雨他们几个气的!宁愿要个普通舞伎顶上,也不找他们几个红牌!”侍画说着,又给锦释倒了杯茶。
“活该!叫这个恶婆娘两面不是人!不过说来也是,凝雨他们几个舞技不如你和琅嬛,和舞坊的那群小妖精们更是没得比。陈婆子自然不会考虑到他们…对了,你刚才说,那个顶上去的小子叫什么名字?”
“叫什么‘毓儿’的,孩子小,才14岁。不过个头也快赶上琅嬛了,两人站在一起也挑不出什么错处。”
“是吗…”
“师傅那天去看热闹不?据说晋王府要来很多人呢?”侍画望着锦释,兴奋得两眼放光。
“你是被招去陪酒的,我去干什么?招人烦?”锦释闻言,偏过头,突然又转向侍画:“你该不会…你…你又?”
“看您想哪儿去了!”侍画皱着眉头,“老实跟你说吧。我虽还未断了那念想,但也不会自己跑了,我要找个真正看重我的人,光明正大的从正门出去!”
锦释呆呆的望着侍画,看着他眼里从未有过的坚定光芒,许久,笑了:
“好,师傅那天给你打下手去。”
晋王府宴会这天,京城出奇的冷。藏香阁一改往日白天的沉寂,阁楼上下,大堂内外,莺莺燕燕,吵吵嚷嚷的,好不热闹。大伙做着最后的准备活动,一箱一箱的道具不住的往前门口的马车里搬。此时前厅里人手不够,就连锦释也被从后院叫来帮忙。
“哎哟,毓儿相公,快放下、放下!今儿您可不能累着,晚上咱们还等着您登台献艺呢!”一个gui奴拉着个身材削瘦少年,往正在擦桌子的锦释这边走来。
“您啊,就在这儿坐着,看着咱们动,行不?”
“可是…大伙儿都在忙,我…”
“没事儿!您今儿是主角嘛!哎,那个谁!傻愣着干什么,快给毓儿相公倒杯茶来!”gui奴指向了锦释。
“哎?说我?”锦释直起身,停下了手中的抹布。
“不是跟你说话还是跟谁啊?空气啊?”gui奴冲着锦释大叫大嚷。
“那什么…我不渴,刚在凝雨相公那儿喝了好些水…你忙你的去吧!”毓儿挥了挥手,把gui奴往一边推。
“那您好生坐着,我就走了?哎,那个谁,机灵着点儿啊。”那gui奴也不多话,转身忙自个儿的去了。
“你就是毓儿…相公?”待人一走,锦释扶着自己酸痛不已的腰,干脆也坐在了桌边。
“嗯。”清秀的少年冲着锦释点点头,笑的一脸无邪。
“今天您和琅嬛相公的主场,我也会去看的。”锦释一边和他搭着茬,一边舔着发干的嘴唇,想着去哪儿寻摸点水喝。他可是整整忙了一早上,水米未进。
“啊…”毓儿看着锦释的眼睛,一时有些呆了,“我怎么从来没在这儿见过你?”
“哦,我住在后院儿,一般不会到前厅来。”锦释漫不经心的答着,有一下没一下的撕扯着桌上的抹布。
“你就是锦释相公?”毓儿的眼睛一瞬睁得老大。
“哦?你知道我?”锦释也吃了一惊,随即又笑道:“您叫我锦释就行,相公不相公的,我担不起。”
“不不不…没有。。。常听舞坊那边的教导师傅说起您,说您年轻的时候是如何的风华绝代,舞姿是多么的曼妙…今儿我算是见到真人了…”一时间,毓儿竟有些局促起来。
“呵呵,是吗?”锦释笑了,“那现在感觉呢?是不是很失望?瞧我这一把老骨头老脸的…”
“没有!”毓儿猛的一抬头,“您…挺美的…真的…”
锦释吃了一惊。今早上出门时,他只匆匆净了脸、梳了头而已,并不曾刻意打扮。饶是这么着,却也得来一句,“挺美的”。
“谢谢,你很会夸人。”
“没有,是实话,”毓儿一双眼睛直直地望进锦释的眸子里,“尤其是眼睛…”
“我…”
“毓儿…毓儿…”前厅的落地屏风后传来了琅嬛的声音。
“原来你在这儿呢,别闲坐着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快跟我来再练一遍。”琅嬛上前来拉毓儿,却没料到在一边看到了锦释。
“哟,原来你也在啊。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陈妈妈怎么敢让你上前厅来?不怕吓着客人们?”
“呵,琅嬛相公您果真是贵人多忘事,今天藏香阁不是闭馆一天么?锦释我闲来无事到前厅来跑跑腿,总不能在这儿混吃等死不是?”锦释把手里的抹布顺手往旁一扔:“我现在是年纪大了,不中用了,但如果你们一个两个的到了我这个年纪,还能在这藏香阁保得全身的,也算师傅我没白疼你们一场不是?琅嬛相公,昨晚伺候的那位黄爷,对您还满意吧?”
“你…”琅嬛脸色一瞬间有些青紫,“毓儿,跟我到后院练舞去。”说着,拉起毓儿就走。
“可是…锦释师傅…”毓儿回头,不舍的望着锦释的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累死了!怎么都没有人看呢。。。更别说留言了。。。
难不成这故事有这么难看?
还是我发布的时间不对?
难道是,第一章曾被锁住的缘故?
哎呀。。。各种纠结。。。%》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