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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不用你都听,以后‘多听’就够了。”锦释宠溺的冲他笑笑,伸出手去刮他的鼻尖儿。
师徒俩这边才笑着,不料后台那头就出了事儿。
“毓儿!毓儿!你怎么了?”陈妈妈叫得撕心裂肺。
锦释和侍画一起回过头去,只见毓儿捂着肚子疼的满地打滚,“哎哟哎哟”的呻吟声,叫人怪慎得慌。
“妈妈!妈妈!妈妈救我啊!”毓儿一手伸向老鸨子,一边疼的惨兮兮的直叫唤。
“哎,师傅——”不等侍画反应过来,身边的锦释就冲了出去。
“让一下。”锦释拨开围着的人群,伸手去摸毓儿的额头,接着,又去搭他的手腕儿。
是毒。解不了也但死不了,顶多让人腹部疼上个三五十天的。要知道,在藏香阁里混大的小倌们,谁手里还没攥着几条害人的法子,只不过大家心照不宣罢了。而这种毒,锦释当年就看着锦缘师傅中过,师傅当年疼的一个多星期下不来床,舞坊的场子,锦释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渐渐撑起的。
“怎么样了?”陈妈妈急忙问道。
“死不了,”锦释看着毓儿的眼睛,淡淡地说:“但今晚要跳舞是不可能了。”
“怎么会这样?”老鸨子吓得脸色瞬间白了,“让我抓到这是谁干的——”
“妈妈——”云儿从前台边儿窜了进来:“舞蹈都要开场了,相公都等得急死了,人怎么还——天哪!”突然看到了躺倒在地的毓儿,云儿吓得用双手捂住了嘴。
“咚,咚,咚,咚…”一下一下的鼓点声此时打前台响起。
陈妈妈一下子瘫软在地:
“这下儿死定了…”
“哎,我记得这塞下胡姬舞应该是场双人舞,怎么跳了半天了,这舞台上还只有一个人?”主座上的晋王问身边的侍卫。
“这…”老实木讷的侍卫一时也答不上来,“属下也不是很清楚,王爷您等会儿还是问问魏大…”
“看!又出来一个!”此时,客座上的官员们欢呼起来。
果不其然,从右边的舞台下,不知何时,又翻飞上了一个炫红的身影。与舞台上的另一个,交相辉映。
“怎么是你?!”琅嬛一边用手打着旋儿,一边看着身边的锦释。
“你别问这么多,该怎么跳还怎么跳。”锦释说着,上前托住琅嬛的腰,两人原地转了个圈,接着又用一个前手翻迅速分开。
“好!”观众席上发出一声叫好。
接着,锦释和琅嬛压着愈来愈响、愈来愈快的鼓点,默契的腾挪、跑跳、翻滚,互相扶持着转圈儿,前手翻、侧手翻…各种各样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就在舞蹈临近尾声的时候,琅嬛突然踩到了自己的裙摆,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扑倒。
“小心——”锦释赶忙伸手去拉他。
不料由于用力过猛,顺着往后的力道,锦释向后面栽去。背部狠狠的一着地,锦释忍着疼迅速的翻身而起,掩盖了过去…
舞蹈以琅嬛将锦释抬举过头顶,接着二人匍匐而下的动作结束。
过了好一会儿,台下才爆发出一阵冲天的叫好声与雷鸣般的掌声。
“哈…哈…哈…”锦释大口喘着粗气,感觉脚下一阵阵的发软,他转头看向身旁的琅嬛,“我果然是老了啊…呵呵…”
只见琅嬛低着头,乌黑的秀发遮盖住了眼睛,看不清里面的光辉。
“师傅…你瘦了呢…”
“啊?”锦释回味着最后那个托举的姿势,一时没反应过来。半晌,伸手抚摸上琅嬛的头发:
“不是师傅瘦了,是小嬛儿长大了。”
“藏香阁琅嬛、毓儿,上前领赏。”台下的侍卫高声嚷道。
“走吧,”锦释起身,不料却原地打了一个趔趄,“…王爷叫人领赏呢。”
琅嬛跟着站起身来,冲着锦释伸出了右手:“师傅,我扶您。”
在琅嬛的搀扶下,两人摇摇晃晃的总算是走到了晋王的座前,下跪,领赏。
“这胡姬舞设计的真是别出心裁,你俩的默契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培养出的吧。”高贵的晋王一边从仆人手执的托盘里拿出两锭白花花的银子递过来,一边不住的笑着。
“谢晋王殿下赏。”二人异口同声的说着,一边抬头接过银子。
蓦地,锦释的心开始狂跳起来,甚至比刚才在舞台上翻飞时还要剧烈。台下昏暗的灯火中,他看到了一个纤长的身影,正朝着这边款步而来。
弈书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此时跪在晋王面前的人。
“晋王殿下可还想看奴家独舞一曲?”忽然,锦释幽幽的开口道。
“哦?你还有准备曲目?”
“是的,奴家这就下去准备。”
舞台后。
“我说锦释你可真是机灵啊,只看过几遍的舞都能记下来!这不,晋王殿下又点了你的独舞不是?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不愧是老身当年花大工夫教出来的头牌…”一到后台,老鸨陈妈妈就跟在锦释后头,贴着身的不住夸赞。
“穿这身吧。”琅嬛递过来一件鹅黄色的长袍。
锦释微微吃了一惊:“琅嬛,我的旧衣物,你可都还留着?”
“都留着呢。”
“那可曾带来?”锦释追问。
“为了充分准备,云儿把几箱子的东西都搬来了。你这是…”
锦释走向了角落里的那口金丝楠木箱子。
终于,舞台两侧,丝竹声阵阵响起。
弈书痴痴的望着舞台上那个轻轻舞动着的银紫色的身影,脑子里一片空白。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台上,锦释卖力地款摆着身躯,舞出一曲《生查子》。
“锦释…锦释…”台下,有人口中一遍又一遍的嗫嚅着某个久违的名字。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锦释将两行水袖抛出老高,跳跃,接稳,旋转。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旋即猛的一甩搭在身上的长长的水袖,“不见去年人…”转身,亮一个凄孤的背影,“泪湿春衫袖…”
“锦释…锦释…”
“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锦释…锦释…锦释…”
“泪湿春衫袖…”
回到后台时,锦释已是浑身发汗,虚脱无力。累到极致的他,一下子瘫坐在了离他最近的椅子上,不发一言。陈妈妈站在一旁,笑盈盈的亲自给他打扇子:
“哎哟我的亲亲祖宗哎!今儿晚上你可算给我长脸了,你没看到刚刚那晋王殿下看你跳舞时的表情,都呆了…真没想到您还留了这么一手啊,您那后院住着可还习惯?不行咱给您搬到阁楼上去…”
“锦释师傅!”侍画突然从外面钻了进来。
“哎,我说你不是在官爷们跟前儿伺候的吗?怎么又跑这儿来了?”老鸨子望着忽然插进来的侍画,竖起了眉毛。
侍画不理她,只直直地望着锦释:
“锦释师傅,晋王殿下旨意,邀您一会儿游湖。”
“什么?”锦释抬头,不敢相信的看向侍画。
“什么!”陈妈妈的脸登时吓得一片惨白,“让锦释去?他…这…”老鸨子用手比划着锦释的脸,此时锦释的脸上还留有几道淡淡的手指甲的刮痕。
“就不能换个人吗?他现在已经很累了,再说…”始终站在一边的琅嬛有些焦急的开口。
“再说他这张脸…”老鸨子接茬,“刚才定是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楚,一会儿到了画舫上,灯火通明的…万一晋王殿下…”
“妈妈,给我拿个梳妆镜来。”锦释轻轻的说着,抬手拉下了头顶的发髻。乌黑的头发如瀑布一般泻下,前额的碎发霎时遮住了他的眼帘,也遮住了额头、眼角淡淡的纹路。
“哎!好!云儿,快给锦释相公递个梳妆镜来!”
不一会儿功夫,锦释就坐到了镜子前。梳妆镜是他以前用过的。想必,也是琅嬛搬来的。这小子,居然将自己以前的东西一件不落的都留着,真是…
锦释对着镜子细细的描摹自己的轮廓。还是十年前的那张脸,却多了这么多岁月刻下的痕迹。
脸上的斑痕是最早出现的,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锦释微微上挑的眼角也开始显出了鱼尾纹。他轻轻的在脸颊施上脂粉,以盖住那些讨厌的斑痕。不敢抹得太多,侍画曾说他,“抹这么多脂粉,活像个戏子一般,反倒招人讨厌。”
檀木梳也是他以往用过的,还残留着淡淡的陈香。锦释小心翼翼的将前额的刘海梳下来,遮住了眼角的细纹。又将鬓边的头发挑了两缕,往后绾成了一个小小的卷儿,任其余的头发披散在肩上。
站起身,锦释整了整有些褶皱的衣衫,准备跟着侍画离去。
“哎,你不换身衣裳?”陈妈妈从后面赶来,胳膊上搭着好几件红红绿绿的纱衣。
“不用了,晋王殿下会喜欢这件的。”侍画斜了一眼老鸨子,上前拉过了锦释的手,“走吧,师傅。”
锦释就这么被侍画拉着,两人一前一后的往晋王府后院的小湖走去。一路沉默。
没多久,画舫上悬着的宫灯映入了二人的眼帘。侍画停下了脚步。锦释差点一头撞上。
“师傅见到那个人了?”
感觉到自己正被侍画那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锦释很不舒服的点点头。
“锦释,”比锦释略高的侍画忽然捧起了他的脸,“听着,你今天很美,就和我初见你时一样的美…我说的,你可明白?”
锦释疑惑地看进侍画的眼睛。
“我是说,你不要有其他的什么想法。待会进去若见了他,就装作不认识…或者,或者干脆扇他两个巴掌!只是…只是不要露出这幅神情…你这个样子,让人看了…”
望着侍画脸颊旁两个浅浅的酒窝,锦释笑了。这孩子,什么时候也懂事了呢。
“好,我答应你。”
作者有话要说:已经第五章了~!
还是没有什么人看。。。
真的有这么难看吗?
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