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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的意思?”
季桁远笑道:“我想招安他,让他成为官商。”他登基以来国库空虚,急需钱财,所以想诏安沈墨,将他的钱为己用。这点季桁远是不会告诉穆水清的。
“之前我的人曾与沈墨接触过,提议让他成为官商,但他拒绝了。后来听闻他南下进京,思索着他可能来找宋家,所以才让你注意一下宋欣欣。”
穆水清呼了一口气:“原来如此,怪不得那日他救了我。”她故意提到刺杀那日,就想知道季桁远知道多少。
“之后他就教你武,在你的药膳堂里做主管?”季桁远闭口不谈刺杀一事。
“是。”
“他一直不近女色,只对赚钱有兴趣。然而如今,他突然兴起教你学武,莫非是想要亲近你?”季桁远抬起穆水清的下颚,墨玉的眼睛直直地瞅着穆水清的神情,逼问道,“前段时间你在京城风生水起,赚了个满贯。他是个商人,自然会注意你。他可喜欢你?”
如今再看,莹白的面颊仿佛润着玉膏脂,衬得穆水清越发貌美,宛若盛放的牡丹,添了几分倾倒众生的风韵。她又长着一双漂亮的杏眼,眼神干净清澈,给人清纯娇憨之感,眉宇之间染尽活力。跟以前凄凄怨怨的神情宛若两个人,让人忍不住的心动。
应该是同一个人吧……
多疑的季桁远摸上穆水清的脸颊,仔细地摸了摸,确定没有人皮面具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可能……”穆水清扭过头,厌烦地躲过了季桁远的手,“他只是好奇我的新意吧……”
季桁远有些遗憾的叹气,穆水清心一沉,瞬时又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这种男人对一个对他死心塌地的女人竟然这般百般利用!送给自己皇弟作为妃子监视不说,竟然还为了得到沈墨的财力,竟然起了让她沈墨的卑鄙心思!
被季桁远碰着,穆水清一阵恶心,毛躁地将季桁远一把推开。她垂首道:“皇上,时候不早了,妾身退下了。”
季桁远素来多疑,穆水清的几次推脱,让他瞬间警惕了起来。他拉住了她的手,冷道:“你喜欢上了季箫陌?莫管家说最近你们异常亲近呢,可是被他迷惑了?”
“王爷只是在教我认穴!陛下自重!”
季桁远弯起嘴角一笑:“呵,你觉得他武功如何?他曾经可是文武双全的佳公子呢……”
“王爷这般体弱,怎么可能还有武功。一个多月前的刺杀,王爷受了重伤都快死了。他若武功高强,会这般折磨自己?!”穆水清甩开季桁远的手,连自己的理智也一并给甩没了,“他没你这么龌龊,总想着怎么算计别人!”
季桁远脸色铁青,扣着穆水清的手,恼怒道:“你说什么?!”
穆水清一直为了生存,对着所有身份高贵的人拍须溜马,极尽敷衍谄媚。就如一国之君的季桁远,就算再讨厌,穆水清也从未表达明显的抵触和厌恶,一直温顺地假装听从着。因为她知道,一国之君要捏死她,就如同捏死一个小小的蚂蚁这般容易轻松。
但这一刻,不知为何,穆水清忽然产生了一股勇气。她冷声道:“陛下,够了,别再找我了!王爷何其无辜,而我也不愿意再做那个细作了!我们就此别过吧……”她急匆匆地跳下马车,也不管会不会摔疼。
站稳后,穆水清傲然离去,给了季桁远一个坚定的背影。
季桁远只是冷笑了一声,未多语,也没命人将穆水清抓回。
这个皇弟比他想象中更厉害,竟让爱慕他许久的穆水清驯得服服帖帖的……
刚从宫里回来的穆袁然,边气边跺脚怒道,“该死的,竟然让我进宫做太监!”今早,宫里派人说他从今以后就能入宫了,他原以为凭自己不错的武功,能混个侍卫当当,谁知竟然是个小太监!
他不满反抗,想说搞错时,那总管极其轻蔑地瞥了一眼他的下身,尖着嗓音冷笑道:“都没那货了,还想做什么侍卫,真是异想天开!”
“可王爷说……是个不错的职位啊……”
他的满怀希望却被总管尖酸刻薄地打断:“王什么王爷,进宫后,你只能听本总管的了。快去回家收拾行李。明日记得当差,若是迟到,第一个月的月俸就不必领了!”
穆袁然远远就瞧见快速走路的穆水清,他上前一步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谁知眼睛忽然被什么东西喷了一下,火辣辣的刺疼。他捂着眼睛哀嚎时,对方一脚提向了他的下档。
毫无反抗能力的穆袁然瞬间中招,他哀叫一声捂着下腹倒在了地上。虽然没有那东西,但那地方伤势未愈啊,这般重伤下,穆袁然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穆水清将辣椒水塞回怀里,她见小巷里无人,泄愤地踹了几脚穆袁然,随后冷着脸走了。
只怪穆袁然运气不好,正撞上了穆水清烦躁怒气的时候。
正巧在外,穆水清想到近一个月醉心学武,好久没有查账,便依次来到两家较近的店铺开始看帐。
看着看着,穆水清心一沉,冷声道:“这个月和上个月的利润怎么比前几个月少那么多?店铺走上正轨,又未收到其他店铺的打压,应该保持相当的盈利才对。”莫非那些掌柜趁她不管事又开始胆大贪污了?!
然而得到的解释更让穆水清迷糊了起来。
“青竹姑娘拿走了多件高档的女装,我以为是给王妃您的啊。”
“青竹姑娘抓了几次药材,我以为是给王爷的……”
青竹?!她心中一慌,青竹此时正好回老家,莫非是携款私逃了?!
穆水清疾步走回王府,正准备想将此事告诉季箫陌时,正见一女子在王爷的另一家药铺候着,身形极像青竹。她穿着嫩黄的长裙,外面裹着一件小袄。头戴着斗笠,手里拿着药包,似乎等候的时间长了,被风吹得有些冷,她双手互相搓着取暖。
穆水清走近了几分,躲在一个墙角偷偷望之,因那双特殊花纹的绣鞋确认了青竹的身份。那双绣鞋是穆水清送的。如今快要入冬,天气越来越寒冷,穆水清给季箫陌和青竹每人准备了一双暖暖的鞋子。鞋子虽然是别人做的,但上面的花纹却是她画的。只此一件。
青竹拿好药后,急匆匆地雇了一辆马车向着西郊边境走去。穆水清乘坐着马车尾随之。
在一个小巷前,马车停下了。青竹拎着药急急走入一个院子,直奔某间屋子。穆水清偷偷跟踪,趴伏在草丛里偷看着窗户。
“夫人,药来了,奴婢去煎药。”青竹推门而入,见女子倒在地上,地上一片茶杯碎片,她慌张地将女子扶到了床上,为她盖好了被子。她用手测了测女子的额头,惊呼道,“糟糕,发烧了!”
夫人?
穆水清将脖子扬高了几分,偷看着屋内的场景。因为距离过远,青竹的话语模模糊糊,只能分辨出“夫人”二字。
她见床上躺着一个女子,七尺乌丝凌乱地披在床上。从穆水清的角度,她看不清女子的全貌,不能确定她的年龄,只能见到她满是病态的侧脸。她紧闭双眸,长睫卷翘,脸泛着诡异的红晕,额头更是布满了虚汗。
如果是救人的话,这些钱就不追究了吧……
许是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穆水清连忙将身子缩回草丛里,屏住呼吸以防被别人发觉。毕竟私闯民宅是犯法的啊!她身为王妃可不想给王爷丢脸啊!
她望着由远及近的那双墨色靴子,一瞬间,紧张的心跳声似在这一刻停滞了。
穆水清不可置信地仰起头,深吸了口气舒缓着有些不畅的呼吸。她凝眸望着那个最不可能出现的人拄着拐杖,青丝飞扬,那双墨玉的眸子里浸满了她从未见过的焦急和担忧。
穆水清就呆呆望着季箫陌满面风尘地推开房门,疾步踏入,大脑一片空白,嘴唇微微泛白,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王爷?”
作者有话要说:喉咙难受死了QAQ最近流感什么好吓人,鸡鸭鱼肉不敢吃了……魔都还是重症区……┭┮﹏┭┮
快点健康起来……其实好怕去医院的……
☆49、王爷有情人还有私生子
“箫陌;真是谢谢你!”被压入衙门,接受过严酷的刑罚,使得一向看不起病弱不堪的七王爷,以及对着王府财产打着坏主意的穆侍郎,在看见将他接出阴森地牢的季箫陌如同看见了自己的儿子一般,握着他的手不停地道谢和喊冤;甚至将他请进穆府里好生招待,供为上宾。
谈到最近在衙门里的审讯;穆侍郎激动道:“竟然给我扣上贪污兵部库银这种莫须有的罪名!”虽然穆侍郎视财如命;平日小偷小摸做的有点多;但供给军队的银两;他怎敢轻易挪动;而且还是那么大的数字!
季箫陌喝了一口茶,淡笑着:“岳父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命人调查清楚的。不过,为了彻底洗刷岳父的冤屈,希望岳父能配合我的人,并给出最近几年的兵部宗卷以便调查。不知,可否?”
所谓先打个巴掌再给个蜜枣。拷问了几日,穆侍郎大呼冤枉,在衙门里惨不堪言。若是定罪,少不了一顿重罚。这时他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出现,解救穆侍郎于危难之间,便能轻易地骗取他的信任,获得一些重要的信息。
“那是自然,谢谢箫陌,今日真是谢谢你,若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季箫陌听之,杯就于唇,轻轻地笑了笑,将杯中的茶水一仰而尽。之后,他将杯子缓缓轻放于桌沿,轻倚着石桌,含笑道:“岳父不必多礼,这是小婿应该做的。”那满是笑意的眼眸牢牢的锁着穆侍郎感动涕零的神情,眼角眉梢的盈盈笑意更深了。
兵部掌全国武官选用和兵籍、军械、军令之政,是导致两年前那件事翻盘的罪魁祸首。不过宗卷这类机密一向不外传,就算用银子引诱视财如命的穆侍郎,他或许也要犹疑一番。不过此时季箫陌以名正言顺的理由向他索要,穆侍郎为了洗刷自己的冤屈,不假思索地便答应了。
“袁然这孩子多亏了箫陌才进宫当差,贱内的手艺不错,不如今日箫陌就留下来吃顿便饭吧。我去命人将水清叫来,等会袁然也该回来了,今日就一家人聚聚吧。”
季箫陌刚想颔首同意,却见一抹黑影忽然从窗边闪过,他下意识地一皱眉,复而展眉对穆侍郎道:“多谢岳父美意。不过调查贪污一事,小婿想尽快命人查清,为岳父洗刷冤屈。所以之后还有事要办。团聚一事不如另择他日,小婿定当携带王妃而来。”
穆侍郎点了点头,道:“五日后是水清的生日,那日如何?”
季箫陌的心思忽的一动,有什么软软温柔的东西不断地碰触着他的心底,他眨了眨眼,轻声道:“岳父可知王妃平时喜欢些什么吗?”
这可问倒了穆侍郎,他从未关心过自己的女儿,怎会知道她喜欢什么呢?
他说了一个含糊的答案:“就是女子喜欢的琴棋书画吧,她小时候可喜欢看诗词集和琴谱呢。”
季箫陌略有失望,那段养病的日子,他心血来潮地写了几首诗满心欢喜地献给穆水清,想赐教一番,谁知她极尽敷衍,最后干脆不理自己,去看什么菜谱了。后来诗被沈墨发现,他神神叨叨道:“王爷这诗真是充斥着爱慕的情感啊,情诗?王爷竟然开窍了也会写情诗了?真是见鬼了……”
后来他再一看,脸一红将写着诗的纸全部藏了起来。那时写的时候没发觉,如今一看,各种含蓄的表达……才华横溢的穆水清又怎么会看不出?他不由低落地想穆水清不理自己一定是觉得自己烦透了又不好意思拒绝自己吧……
想着她每日捧着菜谱聚精会神地看着,季箫陌眼中的阴霾闪去,含笑道:“她小时候一定很喜欢烧菜吧……岳母厨艺那么好,王妃应该偷学了不少……”
“烧菜?!”穆侍郎大惊,“水清可从未学过烧菜啊!”他锻炼穆水清就是为了让她进宫,怎么可能让她做那么粗俗的事,这不是使得女子的芊芊十指变粗,原本清高的气质充斥着油烟味么!
季箫陌一怔。他见穆水清熟于烧菜,甚至是药膳,他曾好奇地问过原因,那时穆水清含糊道:“以前学过,和娘学的。娘病逝前的一段时间,我每天都给她烧药膳……”穆水清妈妈的离世正是让穆水清想成为护士救人的原因。
季箫陌还想追究,但墨画已经在窗口飘来飘去数回了,他只好向穆侍郎请辞。
他心中想着,徐氏是继母,或许穆水清是和生母所学。那时候穆侍郎迷恋侧室徐氏,穆水清的生母病重不堪也不曾踏入看望,所以才不知道穆水清会烧菜吧。
季箫陌出了穆府,拐了几个弯后,一道黑影闪过,对他屈膝跪地,焦急道:“王爷,前几日夫人染了风寒,如今高烧不退,还咳了血……”墨画已经示意王爷有事禀告很久了,王爷却与穆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