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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琅官脱口。
“你和他……?”
柳西楼笑。
“他长相中看,脑中也不是空无一物,当然有些可爱。只是做皇帝讲究的是治国平天下,情情爱爱能占多大地方?我祖父那时纳了十三个小妾已经搞的家中乌烟瘴气,他後宫佳丽男女不下三千人,我怎麽能把自己搅进去弄个不明不白。”
他叹。
“可怜他还以为我是不通男事,天天招我同床共枕,我忍得辛苦的不得了。”
谢琅官骇笑。
柳西楼继续碎碎念
“当时西风楼是师尊在休养,就收我做第八弟子。後来师尊带阮师兄韩师兄出游,我便化了姓名暂管西风楼。……”
他拧拧眉头,一带而过。
“总之我本以为就此与官家无缘了,天天在西风楼管我们七八路的生意,後来听说端懿皇太後死的奇怪,也就自我陶醉一下许有一两分是为我,又听说他拔除外戚一门做的决绝,也有点怀念当初陪他在御书房议政的时光。”
他叹一声。
“後来想是当时仓促,替身的事做的不周密,被他查到楚江城。”
他说。
“我知他已寻到楚江,就存心去清平书院的老板娘那里吃花酒,他找过来眼睛直喷火。我当时就和自己打赌,他若一拳挥上来,跟我说他三年来从未忘过我,我就陪他一世又如何,人生在世,还真怕那点子虚名不成?可他竟只那样看著我,过会儿说,你没死,好的很,明日便跟我回京做官吧。”
柳西楼笑。
“这算什麽,他明明气的要死,却连往日的疯话也不说。好,这便是皇帝,他要千秋万代,要帝王权术,不甘示弱,我便知道我们终究过不了这一关。”
他说到这里,看向谢琅官。
“可是师叔,你们不同,你们要什麽家国?无非是你们两个自己的事,就是失了脸面又如何?这世上千千万万的人,你一踌躇,他再犹豫,终将错过。
“师叔,告诉他你喜欢他,说你五年来从没一刻忘记过他,说你对他冷淡,装作并不在意,只是他伤你太深。师叔,告诉他你恋他爱他,即使是人心易变,世事翻覆,也愿与他求一个一生一世!”
* * *
谢琅官在园中穿行。
梧桐院里,赵雁声在说,“周平,你真是瘦啊。”
屋里乱七八糟的,唏唏嗦嗦的衣服声。
“回去天天给你炖汤喝。”
谢琅官止步,以为是回到了五年前。那个少年大大咧咧的跟他说笑,那是远没有什麽纠结的时光。
“师叔!”
谢琅官牢牢站住,忽然反手捂在紧跟其後的柳西楼嘴上。柳西楼剧痛,却眼见谢琅官脸色煞白,面色刹那枯灰。
“唔……”
谢琅官弯下腰,柳西楼抢上前去,只见地上一滩鲜血。
“师叔!”
来不及呼救,谢琅官已抓著他的手腕,腕上露出的几个练气的要穴隐隐发紫。
柳西楼额上见汗,雪上的血滴成了线,血色转黑。
梧桐院就在前面一条小径上,谢琅官不抬起头,身体摇摇欲坠,握住柳西楼手腕的力道却悲愤又决绝。
“不是这里,是这里这里。周平你到底会不会?”
那个男子像少年时一样轻快活泼的说著。他在教另一个男子行事,那个和他一起长大的男子,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会挽著他的手臂听他说,他也知道他心事,知道他所不知道的赵雁声。
“唔!”
又是一口血。半边身子已经僵麻,真气狂躁,气血逆流。
谢琅官大笑,很好,三年来的修行功亏一篑。柳西楼却见他神色悲苦喉间呜咽毛骨悚然。
笑声,前方梧桐院只有回荡在谢琅官脑海里的笑声。
建成十二年,谢琅官出静日宫。
☆、'番外' 栖凤 1
(一)
这天清晨,朱蠛突然醒了,起身说要去法佛寺上香。
朱蠛不是个诚心理佛的人,一年也去不了一次家庙,但偶然这麽兴致来了,王府侍从自然是里里外外欢喜张罗,只有王师爷说了一句前日有几个落第的举子合名递了片子,今日一早便等在前厅了,问王爷是不是出门前先见一见。
朱蠛不见。
这些举子,在今科碰了壁,便开始向各处府里钻营想谋个差使在京城里落脚,别说朱蠛是王爷可以摆个款,就是个普通衙门也可驳了他们,管教他们明日再来。
王师爷称了声是,此事就算过了。
等朱蠛从寺里回来,净了身在书房里躺著,王师爷知道这便才是时候,方拿了些文章条子过去给他观阅,说这次也有几个好的,是不是收一两个做个掌笔随从。
朱蠛指著一个名字道。
“周平,字萍生?这名字干瘪,字却有几分意思。”
“名字是父母所取,难免落了俗套。字却由自身心意传情达志,自然不同些。”
王师爷顺著朱蠛的口风赔笑道。
朱蠛笑。
“萍生,随水浮萍,达的哪里的志?倒像个做内宠的字号。”
王师爷素知他男女不忌,便吃吃的笑。
“此人倒是长的干净,笔头也过得去。只可惜已经十七了,此次赶考更是与娘子一起来的,听说他家娘子也有几分姿色,他本孤儿,妻家救助他甚多。”
朱蠛便把这个周萍生记住了。
到了第二日,那几个举子果然又来。
朱蠛并未出面,只是隔帘在偏厅听王师爷与他们考核,听到一个清亮的声音微与旁人不同些,心中一动,叫伴当把帘子掀了个角,只见是一个长的白净清秀的书生,身挑细瘦,风一吹便要倒似的,嘴唇更是薄薄的没几分血色,正自荐说,“萍生……”
朱蠛笑,原来这就是周萍生。
王爷这一笑,伴当都是看见的,当下有伶俐的就悄悄告诉王师爷,王师爷就把周平留下了。
王府里颇有些外省人在京城无家的,便有几起房舍给他们拼住。周平是有家室的人,就分得两间单独的小间,周平自在王府书房替朱蠛起些闲文,周娘子也做些针线贴补家用。
就这样过了一年多,便有些闲言碎语传出来。
朱蠛笑,“是个兔子?”
他随身的小七嬉笑道,“定是!”
朱蠛哈哈大笑。
“莫不是他去找人苟合被你看见了不成?”
小七赔笑。
“这哪能啊?但是就这一年多了,也不见他老婆生养,平时更是一副寡妇面孔,房事必不谐。”
朱蠛啐他。
“就你们打听这些个腌杂事来污本王的耳朵。”
小七便又嬉笑著将话题扯开了。
但是周平确实与旁人不同。
朱蠛有时会见他行走之间有一种惶恐,好像做了什麽见不得人的事唯恐被人知道,尤其这两个月脸庞瘦了一圈,神情间越发恍惚的厉害。
朱蠛有时不免与他调笑。
“人都道嘴皮子薄的是薄情人,你怎麽却白天就恍恍惚惚的想老婆。”
周平总是尴尬笑,也不会应对什麽笑话。
朱蠛便觉得他阴沈,要王师爷再补个年纪小的童子过来调剂调剂。
王师爷听到调剂两个字,隔天就送了个唇红齿白的少年人过来。朱蠛见他眉角虽还干净,体态却有几般风流,知道必是王师爷从南馆买来的清倌,不觉暗笑他知心知意,当晚就留那男孩子过夜。王师爷风闻了也松了口气,知道这下马屁没拍错地方,擦了把汗。
☆、'番外' 栖凤 2
朱蠛府里本已有几个侍妾内宠,那男孩子却是明说放在书房的,便不与内园的一起住,另在府後分了他个院子,时常招他去行事。
这天不巧朱蠛兴致来了,踏月色去访美,哪料到那男孩子屋里却扑了个空。
朱蠛知道有个蹊跷,冷笑一声便往花木扶疏处去寻。果寻著几声喘息,更向近处看,却见那叫豔笙的男孩子正顶了个男子爬在石头上耍玩。
朱蠛好笑,你刚被我捅了,现在又去捅别人,倒是前头後头两不耽误,更下心要看清那被他压著的是哪房小厮不知死活。
定睛看了两眼倒奇了,这不是哪房没开荤的小厮,却正是他书房掌笔侍从周平,原来这两人一来二去早有勾搭,朱蠛便笑小七慧眼识巨竟没看错他是个兔子。
只见这二人喘息涌动,正是干到火热,周平更是在底下低低的叫著“豔笙、豔笙”,他只敢压低了声音从喉咙里憋出来,倒反有几分缠绵悱恻的味道,朱蠛听了心里倒是一动,心想这周平长的算不错,叫的倒更销魂。
第二天朱蠛就把那男孩子仗毙了。
周平多少猜到缘由,服侍笔墨的时候簌簌的发抖。
朱蠛笑他现在胆子倒小起来了,也不动声色,到晚上周平要告退了,朱蠛却把他留下来了。
他说,要死要活,就看你自己的了。
周平惊恐。
他本就生的瘦弱,被朱蠛钳在书案边上更是筛糠似的抖。朱蠛厌烦,便把他掉个个儿,扒下裤子,从後面干了他一次。
这周平的皮肤还是摸著不错,就是年纪大了几岁,骨头摸著咯手。朱蠛在他身体里边顶弄边想,穴里倒是挺紧的,滋味算不错。
周平痛得牙齿打战,双腿站都站不住,被身後的朱蠛捅著差点要趴在书案上。
朱蠛不满意。
“叫两声听听啊?”
周平只得咬牙叫“王爷”,声音凄惨。
朱蠛甚不满意。
“你昨夜在园子里叫的挺好听的,怎麽叫我就那麽干巴巴的?”
周平吓的不敢说话。
朱蠛想了想说。
“那还是叫豔笙,昨夜你就是这麽叫著挺好听,本王才饶了你的小命,要是再叫的不好,一并拖出去毙了,你娘子也没有活路。”
周平这次却沈默半晌,直到朱蠛又伸手握住他前头,才呻吟了一声。
“豔笙……”
朱蠛笑。
“这还不错……”
当下这位崇清王爷又干的兴致勃勃,他干的人却哀哀戚戚叫著“豔笙”,两人直弄了大半夜,朱蠛又把他赶进卧房里,从前面进了他一次方肯罢休。
等周平快昏死过去了,朱蠛在他耳边咬了两口。
“没想到你对那小妖精还真死心塌地的,他比你还小两岁哪,你竟肯被他压在下面干,被别人压著干也要叫他的名字……”
周平身躯一抖。
☆、'番外' 栖凤 3
那以後朱蠛就常拿周平泄火,也处处带著他,长久府里就都知道他是王爷的人了,因素知朱蠛是个喜新厌旧的,不但不恭维他,更暗地里笑他有辱斯文。周平益发沈默寡言,唇上仅有的几分血色也消退去。
这日周平向朱蠛告假,说丈人丈母双双故去,请准回乡一趟治办丧事。
朱蠛早知他家里没人了,在丈人家长大,便通情达理的准了假,还说你也是我王府的人,地方上若有什麽难处不妨与王师爷商量通个消息。周平答了声谢王爷恩典,此去便去了大半年。
等周平回来,朱蠛其实已差点记不起有这个人了。只是他一回来,府里的风言风语却更加厉害,朱蠛便问小七他办个丧事又出了什麽事,招的人人生厌似的。
小七便答是他丈人夫妻死的奇怪。
朱蠛问如何的奇怪法。
小七答说像是被仇家寻上杀死的,尸身上只一处伤口割在喉咙上,屋里全是血。
朱蠛大奇。
“他们那昌平多大一块地方,惹了什麽仇家手法倒刁钻。”
小七便说连衙门里也不知道头绪。
“其实是周平离乡後三天出的这事,只因他们夫妻与那赵家的儿子均是出门在外联络不上,是乡里先收敛安葬了,因听京城的同乡人说周平现在在王府,这才捎了信儿过来。”
朱蠛便点头随口道。
“他在我们王府也两年了,让王师爷帮衬点,著地方上好好查办吧。”
小七笑。
“王爷体恤周侍从,而就奇在这里,周侍从未必领情啊。”
朱蠛问什麽意思,小七道。
“本来这事关系人命,王师爷也说要加紧查,可是周侍从却说什麽入土为安,人死灯灭,再说已经两年了未有什麽线索,不用查了。”
朱蠛笑。
“这周平倒有意思。莫非他知道犯人是谁麽。”
小七也笑。
“可不是这麽一说麽,都说他从小在那家长大,虽受恩惠,必也受气。他老婆又是个硬巴巴的木头人,平常也没给他好脸色,说不定就是他私下买凶杀人。”
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