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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西楼但见卷上一个英武男子,身姿颀长柱剑而立,五官更是儒雅俊美贵不可言。只眉宇间隐隐有股戾气,俨然睥睨天下,随时便要展翅长空。
“栖凤?”
柳西楼见卷上小字有些惊讶。
“何人敢以先帝年号为名?”
建成帝笑。
“自然只有先帝自己。”
柳西楼又打量画卷。
“原来竟是先帝真容?果然是皇家风范,难得姿态更是佼佼不群,若入江湖定能夺个武林盟主当当。”
建成帝与他胡混惯了,听言只嗤笑一声拿书卷打了他的头。
“又胡说八道。”
“栖凤应不是先帝名讳吧?”
“自然,此卷乃四皇叔亲手描绘,赠予先皇,想必是称颂先皇龙章凤姿之意。”
柳西楼笑。
“崇清王爷朱蠛?”
建成帝观视画卷,只淡淡说。
“听说他前日被个侍从伤了头,昏迷了三天,现在想必也快不行了。”
“人间四月……芳菲尽……”
建成帝笑。
“‘芳菲尽’花期极短,香气使人梦中如醉,安眠是极好的。只是见血发作,发作时精气异动,将毕生渴望一一尝尽,直至精尽人亡……妖异的很。如此毒莲,却取了个温香软玉的名字。”
柳西楼道。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两相错开俱是蹉跎,这倒并非是温香软玉,却是刻苦缠绵的。”
建成帝笑。
“爱卿倒是个识花人。”
柳西楼笑。
“不过附庸风雅,博君王一笑。”
语毕两人收起画卷,便与往日一般对局摆谱。园中花色尚豔,建成帝想到朱蠛脑中红莲想必更盛,不觉微微一笑。
建成九年七月,崇清王朱蠛薨。
朱蠛为先栖凤帝幼弟,十六岁出宫建府,封崇清王。先帝栖凤二十四年驾崩时,朱蠛呕血数升,令朝臣百官恻然,引为佳话。
至此,先帝托孤的四位顾命大臣死尽。
建成帝亲往王府悼念,极尽哀荣。
☆、'番外' 芙蓉
建成十二年,大祭前一月,阮四时与苏同生在芙蓉院下棋。
苏同生的院子十年如一日的池塘老树,枯枝浮萍。
身材颀长的青年在廊上随意盘膝坐著,对主人家的趣味指指点点。
“总是爱这些丧气的东西。明明叫芙蓉院,却不种芙蓉花。”
苏同生微微笑,也不理他,只道。
“叫你置办的东西都齐了?”
阮四时支著下巴。
“我办错过什麽没有?”
他吩咐下仆将箱子搬了几个过来,一一取出。
南海的珍珠,西域的香料,雪山的灵芝,……
苏同生见到几种器用时终於怔了一下。
“这是违制的……”
阮四时微微笑看他。
苏同生抵额。
“……这是准备长住了?”
阮四时呵呵笑。
“总之到时候我们回我们的西风楼,要头疼的便只贺玉笙一个,顶多再加上你们师尊。”
苏同生关上箱子。
“师长们和睦也是喜事……”
阮四时道。
“那是自然,只是……”
苏同生看他。
阮四时慢慢道。
“只是……排行二十一的那位,可能有些不妥当……”
苏同生“哦”了一声,知道定是西风决的缘故。
阮四时叹一声。
“为何同是第七重,贺玉笙那个冷心冷面的过得那麽容易,二十一的那位却纠结了两年仍不能挣脱?”
苏同生淡淡笑。
“西风决练气霸道,疏导时需时时与人交合,险关时又重则丧命,轻则性情大变,引发心魔,自然是无情无欲之人才能大成。二十一师叔天纵奇才,以一十六岁的年纪急进到第七重,却情结不解,这本就是避不开的一道劫……”
阮四时沈默不语,突然话锋一转。
“我刚路过梧桐院,小家夥人不在。又回岭南了?”
苏同生恩一声,忽笑。
“他只比你小两岁,如今也二十三了,你还叫他小家夥。”
阮四时瞪他。
“他还是惦记那个死人?”
苏同生微微笑。
“其实……也不是……”
他悠然道。
“其实,他比谁都明白……”
阮四时微皱眉头。
这时苏同生却一反适才公事公办的口气,温温柔柔的喊他。
“雪生……”
阮四时瞪大眼睛,忽然“呜”的一声悲鸣。
又是这样~~~
他悲愤的看向苏同生手上拈著的玉棋子,心中默念,只是棋子只是棋子只是棋子……
他认命的望向枝头。
光秃秃的枝干,一点安慰都没有。
他嘀咕。
这丧气的景致啊……
总有一天,他要这里四时锦绣,遍开芙蓉……
☆、莫道不销魂 引子
这篇文是临时起意写的,引子尤其用了平常捏著鼻子也打不出来的撕裂云云,噗,也是想尝试下写的粗糙点会怎麽样,但是後来到“山光日影浮轻扇,但忆清吟少年愁”,倒有点认真了,於是後来就写得有点长,干脆小修一下重发。
但是这个引子想保留下来,证明它确实是预期外的产物。原来我写一个人时间长了,也是会有感情的。
芳菲尽会尽快写,以便和这篇连起来,不使这里的人物变化显得突兀。
────────
引子
朱溟从未见过这样的少年。修长白皙的四肢散在丝绸上,如同宫中春日枝头的浮云,丝丝细腻,如梦缠绕。
他的皮肤很光滑,竟连朱溟也未触摸过这样幼细的皮肤,是什麽人进献的脔童?
不,年纪不对,这副身子必定已经十八了……虽然,反而没有少年笼统的眉目和体态,这个人身上的一切都是精致而美丽的。
朱溟压抑住马上撕裂他的冲动,他先环视了下周围。
陈旧的物器,久未洒扫的地面,与之相对比的只有庭中一株梧桐长的甚好,笔直青翠,亭亭如盖。
但这仍是一所再普通也没有的後院,柳西楼府第的後院。
如果不是早知柳西楼不好此道,朱溟定当是他家养的内宠,可是这样的房间,实在太委屈这样的人物了。
朱溟仍勉力保持著万乘之尊的姿态,捏起他的下颚。
“你叫什麽?”
“管……”
宛如呻吟般的声音。
“管郎……”
“柳卿家,金屋藏娇,你好享福啊。”
柳西楼诧异。
“皇上此言从何说起?”
朱溟转目辩他神色不似作伪,想难道真不是他?
“後院那位少年,难道不是卿家脔养的脔童吗?”
柳西楼笑。
“臣不好此道皇上又不是不知?再说这间院子是臣月前才买下的,後院还未打扫,怎住得人。”
朱溟笑。
难道自己真的是遇上了狐精鬼怪,与什麽妖孽共赴了一场云雨麽。
不,他摇头,必定是哪个臣子探听到他今日赴柳卿的新邸赏玩特意备在此的。竟只顾得上铺床叠被,连房间都来不及洒扫,……委屈了那个绝好的少年。
朱溟眯起眼睛,想到那身体软绵的缠绕在自己身上的体热,竟对他们下次的见面期待起来。
如果真的是特意备在此的,便必定不止这一场露水姻缘。
☆、莫道不销魂 1
章一 朱溟
1,
朱溟再次见到他却是在街上,那少年一袭白衣,头束金冠,竟是个世家公子的派头,手上还有一把剑。
朱溟笑,见他进了落月楼。
西大街上的落月楼本是一所南馆,本名更叫沈月楼,後来不知道得罪了什麽江湖人,硬给砸成了个酒楼,楼名更不得以沈月为名,知道内情的人也都讳莫如深。
朱溟买通夥计,找到了少年所在的包间。
他本拟先声夺人,却怔在了门口。
那个少年解了金冠,敞了白衣,竟自歪在睡榻上,又变成了那个狐精鬼怪一般的人物。
他自微睁了一双温润的眼珠看著他,只略微换了个姿势,似是与他打了个招呼。
见他只是站在门口,更道。
“怎麽还不来?”
朱溟喉头正紧著,听了这话便随口应了一声。
“来什麽?”
少年嗤笑。
“你跟著我上来,是想做什麽?这间房既是我开的,银钱不用你出,你只管行事便好,站著干什麽。”
朱溟诧异了,好熟悉啊,这竟是招妓的口气?
朱溟忍不住把这句话颠来倒去想了几遍,只能确定,这人早知道他会来,却特地开了房……
这话语里的倨傲……朱溟好笑,自己竟是算错了,绝没有哪家敢给他派这样的男宠。
况且这少年只是随随便便歪在那里,却像是随手可招来美姬侍童服侍,姿态竟是说不出的慵懒尊贵。
“想什麽哪?”
少年微蹙著眉头,将手臂往耳边枕了枕,如真丝般的发流下卧榻,微微泛著润泽的光。
朱溟笑。
“你到底是什麽人,谁派你来的?想要做什麽?”
少年“哎”了一声,朱溟只觉这声叹息轻也轻不得,重也重不得,恰似天边的乐声,使人沈醉。
但他却兴致全无了。
“你绝不是普通的贵家内宠,你的剑也不是常见的样式,你是江湖人?”
朱溟想到柳西楼与他描述的所谓江湖,打量起来。少年纤细的手指仿佛不染尘埃,这样的手指要如何拿得动剑?如何从敌人身上斩得到血?
少年笑。
“既脱了衣裳,便是枕边人,哪来的江湖?”
朱溟莞尔。
他踏出房门,再不回头。
☆、莫道不销魂 2
2,
奈何身边的影卫太体察圣意。
朱溟看著一地五具尸身还是略感慨了下。
谁料陈端却道。
“主公,这并非我等所为。”
朱溟看著少年衣衫凌乱,伏在泥地里一动不动如死了一样。
“是他?”
陈端点头。
“我等追踪到此,只是……只是见他们行事,直到这五人俱死了,这位……公子受伤沈重,我等不敢擅动,只得来请主公示下。”
朱溟点头,向前行了一步,少年突然睁开眼睛。
细碎的前发似乎遮了他的眼,他略皱了皱眉头。朱溟替他捋去一旁。
“怎麽回事?”
还是朱溟问他。
少年眼中似笑了一下。
“你不会看麽。”
朱溟看看那些尸身狼籍的下身。
“你真是精怪,拿他们采补修道?”
少年笑。
“就凭他们?”
少年笑著喘气。
“我是身体不好,挣脱不掉,就想随他们去,完了就好了。没想到他们一个两个轮著上,我只能捏断他们的骨头……”
朱溟瞥了眼,果见有两人是扭断脖颈而死的。
“哎……”少年叹息一声。
“既杀了两个,只得全杀了……却动到先前伤了的经脉,动不了了……”
朱溟无言。
陈端向他凑近了回报,其余三人俱是以石子击到脑後玉枕穴而亡的。
朱溟问。
“先前你躲在柳西楼後院的废屋里,也是养伤?”
少年恩了一声,算是回答。
朱溟问。
“受了内伤却不将养,见我来了只投怀送抱,你知道我是谁?”
少年略翻了翻眼皮。
“能进柳府後院的自然是朝廷的贵人,只是我这伤也养了大半年了,平常不得出去,寂寞的很。见你也有几分姿色,哪能放过……”
旁边陈端大惊,喝一声“大胆!”,却见朱溟似只觉得好笑,竟又将少年的长发理了理,拿掉一根枯草。
“恩……你猜的不错。那想必隔了两日你是想我了,便引我去落月楼?”
少年又嘀咕两句,似是身上确实疼痛难忍,竟出不了高声。
“我哪知你在哪里……只想去沈月楼找个小倌也罢,没想到那里竟给改了酒楼,你却跟上来了。”
他努力把眼睛睁开些。
“别废话了,我总不能一直躺在这里,你既是有身份的人,就请你把这些人给理了,给我个地方养养伤……”
朱溟笑。
“你不怕我把你给卖了?”
少年嗤笑。
“要卖也得我能动不是,等我能动了,天下有几个是我的对手。”
朱溟心想这可不一定,便